40、第四十章 这能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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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本来就不聪明，被吓了一次，更傻了。”
听见美利坚的吐槽，英吉利不甘示弱地瞪了他一眼，还没收回眼神，一颗金晃晃的脑袋突然凑过来。
惊得英吉利上半身后仰，差点摔地上，于是伸出沾有泥巴的手搡他肩膀，质问道：“做什么？”
“当然是开车走，怎么？想在这里等纽约警察找过来，看你和尸体怎样共度良宵？”美利坚顺势低头，尖尖的下巴抵在手腕处，将那只微凉的手卡在下巴和锁骨中间。
一边说一边还要伸手去勾英吉利的下巴，拇指按在英吉利薄削的嘴唇上揩拭，桃花眼上挑，嘴角挂着恶劣的笑容。
张嘴哇的一声咬住美利坚的拇指，英吉利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伸舌头舔了一口，很快又用软舌抵着指尖吐出去，呸呸呸！咸涩涩的，还有泥巴。
这个脏鬼！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才会和尸体过夜呢。话虽如此，开车走……那不就成逃犯了？不是？不过日子啦？！
被压住的手屈起食指在刮自己的脸颊，美利坚稍稍抬头松开，碧蓝的瞳孔凝视低自己一个头的人。
吸引到了注意力，英吉利深吸一口气，一脸正气凛然地道：“美利坚，你别担心，我会等你回来，不找其他人……”
“你又在说什么梦话，不会天真到以为我会去认罪吧？”美利坚伸手在那双青绿色眸子前晃晃，鄙夷地上下扫视英吉利。
英吉利安静下来，不高兴地抿嘴，偷看他几眼，心潮起伏不定。
啊？美利坚不去坐牢……
那……真当逃犯啊？天天风餐露宿，饭都吃不饱，哇！这人怎么这样啊？混这么差还好意思追求自己……
那不行，他英吉利长这么大连酒店前台接待都没做过，不能过这种苦日子。
英吉利准备和美利坚在一起的时候，是给自己做过一番为爱受苦的思想准备的。
但是，也不能这么苦啊……
另一边，冲继续走神的英吉利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美利坚掏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才又过去半个小时。
高领毛衣割脖子，他扯扯胸前的粉白色羊毛毛衣，摸到奇怪的颗粒，低头看见上面的灰手印，
因为英吉利是攥拳推他，所以一块大，四块小，像个猫爪印似的，也不说掸干净，脸上的笑意倒深了些许。
随手绑了一个火把，在呼呼的火声中，美利坚走上工厂二楼准备纵火。
楼下，小型篝火的红光映照着英吉利，他的脸藏在美利坚的灰围巾里，火光明灭明灭。
确定美利坚一时半会不会下来了，他将手缩进衣服里，像只快要无家可归的猫一样揣起手，弓着腰，下巴支在膝盖上，暗暗对自己说：你可不能和美利坚在一起！美国和英国早在1889年就签有引渡条约，执法机构也有合作，就算带美利坚回家，也会被逮住的。
虽然不相信美利坚真有詹姆斯说的那么可怕，但肯定也是个危险人物，被通缉、抓去坐牢，都是早晚的事。
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小资产阶级，可不能趟美利坚这趟浑水。之前说结婚，也是为了安抚他说的，美利坚现在看起来心情还可以，应该会讲道理，确实是说话不算话了……当时情况危急，也顾不了那么多，该怎么开口呢？
经过这点时间的“深思熟虑”，英吉利已经做好决定了，爱可以没有，受苦绝对不行。
回过神来，太阳已经下山，冬夜刺骨的冷意从四面八方拥来，屋外静悄悄，黑沉沉的，只有眼前的火堆与去到二楼的楼梯拐角有光，时不时走过一个人影。
英吉利有些怕了，一想到真跟美利坚在一起，以后过的都是这种日子，他就越发坚定要跟美利坚分手。
这种生活太孤独了，比他过去二十几年的孤独加起来还要浓郁。
而且他们还是亲父子，是不能在一起的……
他们分开是绝对没有错的，可他为什么鼻腔酸酸的？他不知道，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和美利坚在一起……美利坚对他又又几分真情？
楼梯上，哒哒的脚步声响起，美利坚举着火把从楼梯上下来，橙红的火光映着那张尚带青葱的俊脸。
因为发自内心的喜悦，修长的桃花眼漾开笑意，似醉非醉，微翘的嘴角让人着迷。连片的阴影打下，烘托出一种疯狂的美艳。
他的喜悦有赖于自己答应了结婚，这个念头一浮上去，英吉利就像被人灌了酒，醉醺醺的，分开的念头也摇摇欲坠。
其实不全是英吉利的原因，更多是美利坚刚刚杀完人肾上腺素飙升。但他这时候是听不进去的，因为美利坚必须爱他，否则，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不行！
不能再拖下去了！
晃晃脑袋，英吉利收回视线，垂下头，咳嗽两声，支支吾吾地说：“咳咳，美利坚……生活很多时候……”
把詹姆斯的尸体丢进熊熊燃烧的火堆里，美利坚拍拍手蹲下来，偏头看向英吉利，笑盈盈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火光照在他脸上，勾勒出随着他成长，越发棱角分明的轮廓线，虚虚地散开几圈金红色光晕。
神对他太过吝啬，在一切的可选择权到来之前，就急匆匆注定他这辈子都将活在辗转流浪之中，所以他一直处在暴躁易怒的状态，他怨恨过、嫉妒过、自暴自弃过……却从没像今天这样开心。
他想，结婚以后，他要每天都亲吻英吉利一百遍；要在英吉利耳边说数不清的“我爱你”；要让英吉利过上最幸福的日子……他失去的东西，都可以通过爱惜英吉利的方式弥补回来。
是的！就应该这样，因为他们很快就要成为彼此永远的另一半了！悄悄告诉你，他也开始感谢上帝了呢！
“其实……嗯，其实我们不合适在一起……”在美利坚充满期待的目光下，英吉利说话声越来越小。
他当然能编出一万个理由劝自己理直气壮地提分手，问题是，他也爱着这个男孩子，看不得美利坚失落的表情。
火堆噼啪噼啪地烤炙詹姆斯的尸体，散发出淡淡的肉香，越发凸现夜晚的静谧。
对面不是英吉利早死了千百次，美利坚脸色冷下去，目光像刀子一样凌迟那个垂头自责的人。
他知道迟早会这样，英吉利不会真的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但是别在今天，他今天真的很开心，甚至乐意被骗。
锋利的牙齿咬伤舌尖，铁锈味腻满口腔，咽下口中的血水，美利坚压低嗓音，不自觉地讽刺道：“Daddy都说了要和阿美结婚，怎么可以反悔呢？”
说着，又把两只手伸出去，想摸摸他。
远远地看着，美利坚披上了火焰制成的长袍，是要合十双手的红衣主教，在祈祷神明偏爱，降下福泽。
“……生活很多时候就是迫不得已。”可他的神祇偏头躲开了他伸去的手，声音低的近乎冷漠。
是他忘了。
神佛，从不为任何人垂首。
他现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争来的。
美利坚悻悻收回手，两人间再次陷入沉寂，火势从二楼蔓延至楼梯拐角。
只有英吉利自己知道，能维持原声说话已经耗尽力气了，是他要提分开的，流着泪说，像什么样子。
抿嘴站起来，美利坚装作没和英吉利聊过，若无其事的样子耸肩道：“那就只好委屈Daddy迫不得已一下喽。”
“可……”英吉利惊讶地回头看向他，拇指点下手机上的暂停键，擦擦眼角那里，因为担心美利坚把他按在地上狂揍吓出的泪花。
他也是知道美利坚确实对自己比较宽宏大度才敢说，还偷偷录音了，到时候警察问起来，他被误当成从犯，也有借口减刑。
但是，这都能忍？还是那个一点就着的美利坚吗？转性了？
“哼——录音录好了？”美利坚眯着眼睛，抱手俯视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英吉利。
早知道按英吉利这个死性子，搞明白了他身份肯定要逃。英吉利敢陪他走下去，很让他意外，相比之下，录音倒也不算什么，他也不介意配合他演出戏。还以为新装修的地下室能派上用场，嘁——真可惜……
英吉利索性也不藏着掖着，当着美利坚的面开始播放录音记录，顺便查看质量。
在美利坚炽热的目光下，他心虚地解释道：“这个……嗯……那个……你不小心进去了，有我在外面给你送东西，你也好过一点……”
“呵，我应该对你说谢谢？”美利坚摸摸裤子口袋，把刚在楼上找到的手机掏出来，丢给他。
英吉利一看红蓝相见的手机绳下面吊着的小美利坚玩偶，就知道是自己的手机，把美利坚的手机往腿中间一塞，慌忙伸手去接手机。
拿起脚边的汽油桶，美利坚走到窗边，开始哗哗地倾倒汽油，远远地喊到：“少打歪心思！我犯下的事情加起来，只会被当场击毙。你也不想你刚结婚就守寡吧？”
开机看见除了快没电自动关机，手机没什么大问题，英吉利放下心来，听见美利坚的话，不解地问他：“詹姆斯不是夸大的说法？可你今年圣诞节才成年？”
“不愿意结婚的话，就把你也烧死在这里哦~”美利坚一脚踢飞拦路的破木板，甜甜地笑着说。
又这样威胁自己，英吉利不情不愿地嘟囔起来：“我又没说不结，订婚戒指都还是我买的。”
“嗯，宝宝你真的很棒哦~戒指很漂亮，我们回去就戴上吧！至于我被抓，呵，不用操心，那群废物怎么可能抓得到我？”美利坚表面和和气气地安慰他，转头在心底腹诽：真以为他不知道，某人貌似正打算卖掉戒指吧？
用火把点燃木料堆，想到一件事，美利坚回头阴险地笑道：“敢说出去的话我就告诉警察，人都是你指使我杀的。”
美利坚背后的熊熊烈火照的他面目狰狞，英吉利胆怯地缩缩脑袋，假装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无趣地撇撇嘴，美利坚把火把丢进黑暗的深处，烈焰噗地一声燃起，犹如一条火龙般在美利坚身后游动。
看着美利坚把汽油桶踢翻，朝自己这边走过来，英吉利看出他心情不好，把两部手机都塞进衣服口袋，拢拢脖子上的围巾，转移注意力问道：
“火不能烧掉所有的痕迹吧？后面要开车逃跑吗？带上我一定会拖你们后腿的……还有，你之前接完新西兰的电话，就像没事人一样，强行脱我衣服不全是因为药物作用吧？”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四十章 这能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