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别板脸，吃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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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传来哐啷碗具的声音，没一会儿，卫梓奕感觉到有人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来人不出声，卫梓奕闻到了好闻的香水味，睁了左眼。
苏舟舟露出关怀的微笑，问：“好些了吗？”
卫梓奕也对她微笑，“谢谢关心，好很多了。”
苏舟舟点头，嘴唇翕张，迟疑不决。
卫梓奕能感受到她想问点什么，于是不等她再说话，替她开口，“想问什么？”
苏舟舟带着试探轻声说：“你是度哥的妹妹？”
卫梓奕还点头肯定，“差不多，继妹”。
“那你和他关系很好吗？”苏舟舟又问。
下午，苏舟舟跟在程度旁边忙前忙后，卫梓奕并非看不到，还有那无意间从她脸上瞥见的失落与难过彰显着什么她也能猜到。
卫梓奕能看懂苏舟舟对程度的不一般，但却看不出程度的想法。但就某些细节来看，两人应该并无火花。
于是卫梓奕觉得苏舟舟找上自己就错了方向，她跟程度的关系复杂，却更简单，是继兄妹，室友，或许以后还会成为朋友，但也止步于此。
卫梓奕礼貌笑笑，回答了她：“关系还算一般，没什么其他关系。”
程度这样的条件，卫梓奕不觉得他能对她这个恶劣的继妹有什么额外的感情。如果有，那或许也是艾闻叮嘱他的照顾。
苏舟舟听完，笑容绚烂，站起身，帮她理了理眼贴。
两米开外，站着程度，卫梓奕闭着眼睛，没有看见。但她的话语，无比清晰地一字一句全部落进程度的耳朵里。
苏舟舟对着程度会心一笑，不再言语，起身去了厨房盯洗碗进度。
卫梓奕只是不解程度有什么想法，其实也不太想了解苏舟舟有什么想法。
程度站了片刻，走出来，与此同时，厨房几人将锅碗瓢盆收拾好，桌面厨房又恢复了平时的洁净。
几人没有再多做逗留，拿上了各自的外套顶着程度的臭脸去加卫梓奕的联系方式，跟卫梓奕道别，告诉她有时间会一起上分。
但卫梓奕觉得他们TTN冬季赛在即，训练不分昼夜，应该也没有多少闲暇时间来带她打游戏。
几人浩浩荡荡走了以后，屋子重回静谧，程度久不出声，卫梓奕躺着，思绪神游。
出神好半晌，卫梓奕从沙发上撑起来，程度正在厨房烧水。厨房是半开放式，从沙发的角度刚好能看见程度的整个上半身。
程度冷着脸，没有表情的时候，嘴角是微微向下的，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疏离。
与平日的高冷与不爱说话不同，此刻他眉头微锁，卫梓奕观察他好几分钟，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他应该是不开心。
卫梓奕不知道是因为他工作电话后不顺心还是一群小孩的离开让他不舍，又或者是因为苏舟舟……不知从哪一刻起他的心情变差。
卫梓奕将下午的事情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明明自己眼睛遭罪前他还没有心情不好。思考万千后，最终去猜想自己有没有惹到程度。
程度倒了一杯开水放到她的面前，撂下一句“凉点再喝”，便抬脚转身走开。
程度又没有了帮她洗眼睛时的温柔与耐心，也没有再去注意她的眼睛。
这让卫梓奕更添几分确认是自己得罪了他，心里有些想法与行动冒出了头，来不及更多的思考，在程度路过她身边要回房间时，她开口叫住了程度。
谁都不喜欢带着情绪入夜，卫梓奕自己是，她希望程度也能是。
“程度。”卫梓奕喊他。
程度垂眸瞥过来。
“呃……”
原来这时候，她猛的发现她居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程度。
“对不起……”
程度：？
卫梓奕对上程度的视线一瞬，里面的退拒看的她一惊。她低下头，逃开对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对不起，对于现在来说，自己应该表达感谢。
“那个，谢谢你帮我冲眼睛。”
“以后如果你有问题我肯定也会帮你。”
程度不太想说话，静静看着她，眉眼依旧几不可查地皱着。
对峙几秒，程度才淡淡的回她：“不用。”
程度抬脚离开，那一瞬间，卫梓奕脑海闪出许多小时候的恩怨。细说也并非恩怨，程度从未对自己不好，自己也从未真正讨厌欺负过他。孩童幼稚争宠行为，应该当不得真。
当机立断，卫梓奕直接喊他：“哥，谢谢你。”
听到称呼的那一刻，程度就顿住了。
这辈子也就从这一刻开始叫过他哥，卫梓奕觉得叫都叫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那个，哥，我这右眼刚刚有点痛，是不是又严重了，你帮我看看？”
程度回过头，就见她扬起下巴，眼贴被撕开，右眼眯着，红肿依旧，但比刚开始已经好了许多。
程度转过头，担心是否有残留物，还是走过去蹲下。
两人之间的距离因此拉近，属于程度的气息从上至下压下来，卫梓奕感觉自己被掠夺了一点氧气，再一次下意识往后退。
但这次程度没再像上次那样直接退开，而是缓慢开口，“凑过来点。”
“啊…？”卫梓奕没及时反应。
“不是要看眼睛吗？，不凑近点怎么看的清。”
“哦”
卫梓奕将脸凑了过去。程度温热的指腹搭在她的眉头，触感柔软，她被迫狂眨几下眼睛。
程度点了点她的眉毛，命令：“别眨，睁开。”
“哦。”
之前程度帮她冲水，距离那么近，甚至整个人都被他包在水池与胸膛之间，那都没有任何感觉，只闻到淡淡的清香混杂火锅油味。但这一下，卫梓奕却觉得紧张，导致心跳不受控加快，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程度两个指头往两头微一用力，将上下眼皮掰开，去观察里面的红色，确认无异物再去看她转动的眼球。
卫梓奕的瞳孔很黑，笑的时候这双眼睛会含情眯起，冷下脸来的时候又尽显事不关己的冷漠。
但程度小时候见到的更多是干净，治愈和明亮闪烁，不知何时她眼神里的东西已经染了冷漠与成熟，还有深埋眼底看不出来的悲伤与寂寥。
程度将上下眼睑里头都细致检查了一遍，反复确认并无异常才放开，站起身拉开距离，道：“你太不小心，不舒服是你该的。”
卫梓奕：？
她这下更加肯定真的是自己惹他生气，但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伤的也是自己的眼睛。
不等她思考完全，程度又说：“先观察一会，再不舒服带你去医院。”
思绪被打断，卫梓奕顺从点头，装起乖来时她也炉火纯青。
程度没再说什么，转身回房间，卫梓奕得了他的关心，也不再拦他。
待到关门的声音传过来，卫梓奕揉揉胸口，去捋刚才的行为。
自己看他心情不好，想搞点话题转移注意力，可程度一靠近，自己的注意力倒是转移的干净。
她有些不爽的将一旁的眼敷重新拍到眼睛上，撑着独眼回房。
躺在床上装了几分钟的死，忽然听到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卫梓奕开了门，程度递给她一整盒清凉眼贴。
她不知道程度哪来的这么多眼贴，但这眼贴贴着实舒服，卫梓奕不客气地全部收下。
送完东西，程度正要回头，卫梓奕急忙唤住他。
他看着卫梓奕进去抓了一把水果糖，全部塞到他手里，对他说：“别板着脸了，吃糖。”
程度怔了怔，好几秒，用眼神去询问，“？”
卫梓奕想说的是，别不开心了，吃糖，但觉得语气太软，并不合适。
但换来的是程度的不解，她也不想解释，道：“你别管，请你吃你就吃。”
但卫梓奕并不会想到到程度不解的并非她说的板着脸，而是想问为什么在别人面前每次都说两人没关系，可没人了又管他叫哥。
她只觉得自己这一番操作除了消解他的烦心也是在破冰，破小时候结下的隔阂。
他最终离开不再出现在她家的时候，双方都那么决绝。
所以她私下里想，只要程度吃了她的糖，自己就当他也同意放下，那她可以原谅他离开时的狠决。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别板脸，吃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