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王座》南山止

26、番外2[神经花海]

　　新纪元五年，地下三百米。

　　瑜晟镧的金属荆棘已与橛瑜的机械脊骨焊死在一起，合金枝杈间开出的不再是草莓光晕，而是真正淌着蜜的神经之花。花瓣像融化的键盘键帽，花蕊则是跳动的微型屏幕，实时播放着《不朽战场》里每一处为队友挡下的致命伤害。

　　他们正在肢解一具克隆体。

　　“第七万三千具。”橛瑜的机械指抠进克隆体胸腔，扯出蓝荧荧的神经束，“晟阳的复制品，保质期三年。”

　　瑜晟镧的荆棘刺入克隆体左耳——那里没有凹坑，只有光滑的皮肤。他暴躁地搅碎耳蜗：“赝品。”

　　克隆体突然睁眼，瞳孔闪过晟阳的ID蓝光。它用星火集团董事会的腔调开口：“NTX-9研发成功，这次能抹除‘愤怒’。”

　　机械义体捏爆它的喉管。

　　“他总学不会。”橛瑜的冷却液混着糖浆滴在瑜晟镧的荆棘上，“你发怒的样子，比糖霜好看。”

　　——

　　地上，《不朽战场》正在举办“赎罪日”。

　　玩家们疯狂自残——用匕首划伤手臂，用火焰灼烧视网膜，将痛觉传感器调到最大值。所有伤害数据汇成洪流，注入瑜晟镧耳骨王座下的根须。

　　“他们在学你。”橛犁开主控台，展示玩家论坛热帖：《 Nightmare疼痛流教学：越痛操作越神》。

　　帖子配图是玩家用美工刀在左臂刻下「0411」血码，评论区疯狂刷屏：
　　“已刻！现在替辅助挡刀会高潮！”
　　“求问刻多深能触发亡魂上身？”

　　瑜晟镧的荆棘突然捅穿服务器。

　　“教错了。”他舔着刃上的数据流，“真正的痛...”

　　荆棘卷起十万份玩家痛觉数据，拧成一股猩红长鞭，抽向北极冰层——

　　“是甜到裂开。”

　　冰层崩塌，露出底下巨大的培养舱林。每个舱内都躺着微笑的晟阳克隆体，胸前刻着相同的倒计时：00:00:01。

　　舱盖齐声开启。

　　克隆体们坐起身，异口同声：“NTX-9不是药剂，是场直播。”

　　他们撕开胸腔，露出跳动的心脏——每颗心上都嵌着微型镜头，实时转播着瑜晟镧与橛瑜的地下生活。

　　“全球观众爱看这个。”克隆体笑出草莓味血沫，“电竞传奇和机械义体的...爱情事故。”

　　——

　　瑜晟镧拆下自己的耳骨王座，摁进主控台接口。

　　“指令覆盖。”
　　“把直播流，改成葬礼仪。”

　　荆棘疯长！钛合金枝杈刺入每个克隆体的镜头，将直播信号篡改成三年前晟阳的真正死因：

　　病床上的青年剜出心脏，塞进装满草莓糖浆的培养罐。他对着隐藏镜头轻笑：“现在，偷窥狂们...”
　　“看好了，爱才是终极病毒。”

　　心脏在糖浆中炸开，神经毒素随直播信号灌入全球玩家的接驳口！

　　地上，《不朽战场》所有玩家突然停止操作。

　　他们集体转身，望向北极方向，用晟阳的声线齐诵：
　　“NTX-9接种完成。”
　　“症状：无法停止爱人。”

　　——

　　地下深处，瑜晟镧扯断最后一根神经束。

　　机械义体正在融化——橛瑜拆解了自己的能源核心，焊进克隆体们的脊椎。

　　“新指令。”他吻上瑜晟镧溃烂的耳骨，“把我种进你的荆棘。”

　　瑜晟镧咬碎口中糖球，玻璃渣混着义体零件咽下。金属荆棘裹住熔化中的机械体，开出第十七万朵神经之花。

　　花蕊屏幕上，最终行字幕浮现：
　　「直播永恒续费：代价是相爱至碎」

　　北极冰原上，新物种破雪而出。

　　那是以机械残骸为枝、克隆血肉为叶的巨树，树冠结满淌蜜的神经果实。每颗果实在风中摇晃时，都传出《不朽战场》的击杀音效与情侣絮语。

　　玩家们称它为：
　　“痛甜神骸”

　　树下立着告示牌，字迹被冰霜覆盖：
　　「私奔延期」
　　「理由：要把彼此拆解成更多相爱的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