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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江砚看他一眼,这人虽然一副乖巧模样的逆光站着,但那一身伤透露出的狠厉之气还在他的眉宇间盘旋。

      “你现在能下班了吗?”江砚突然问。

      “啊?”顾淮有些不解。

      江砚指指他脸上的伤:“这些伤要赶快处理。”

      说是要赶快处理,但时间太晚了,药店诊所都关门了,最后还是去了傅西洲的家。

      江砚搬出医用箱,开了瓶碘伏,用棉签沾了点,给顾淮清洗伤口。

      “忍着点,痛。”

      顾淮点头,身体僵硬的坐在沙发上。

      其实他家里也有这些,不用大费周章的来江砚这里处理,但当时江砚拉着他上车时,不高兴的有些明显。

      于是顾淮也不知道为什么,跟着江砚回来了。

      江砚只开了紧贴着吊顶的灯带,柔和的光线像纱一样的笼罩下来。

      他低着头,目光认真,动作轻柔的为顾淮上药,两人距离很近,近的顾淮一抬头就能和江砚呼吸交错,一移眼就能看到江砚紧绷的嘴唇。

      他放着腿上的手悄悄握紧了,然后不自然的将眼睛下垂。

      结果一下垂,却正好看到江砚裸露出来的锁骨。

      “怎么不叫人?”

      “什,什么?”顾淮一愣,赶快收回目光,反问道。

      顾淮现在脸上的伤已经处理完了,江砚直起身子,问道:“我说,怎么不叫人?”

      就这么让人家打?

      酒吧里那么多人,他但凡喊一声,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闻言,顾淮两手交叉着,迎着江砚的目光,他犹豫了一会,嗫喏道:“也不是每次喊都有人来的。”

      江砚一噎,没回话,背过身去整理药箱。

      顾淮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傅西洲这是怎么,为什么生气,因为自己的助理打架看起来像个小混混?
      那傅先生会开除他吗?

      顾淮抬手摸着刚刚擦完碘伏的伤口。
      可先生的样子又像是在关心他,那是不是不会把他开了。
      但被撞见自己打架的时候,傅先生眉头皱的很紧,看表情是不喜欢。

      心里百转千回,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解释解释,就听江砚道:“今天太晚了,你就睡这吧。”

      说着,提着药箱上楼了。

      这觉江砚睡的很不好。
      早上起床的时候浑身酸痛。
      也没什么精神,就好像昨夜打架的是他一样。

      顾淮醒的早,江砚下楼时他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见江砚下楼,他道了声早。

      江砚握紧自己的水杯,点点头,也同他道了早。

      他站在咖啡机旁,看着缓缓流向杯子的咖啡液,罕见的出神了。

      江砚自认不是什么很喜欢表露情绪的人。
      就算以前是,现在也不是了。
      但是昨天晚上……

      他承认,他有些外露的气性。

      不应该的。
      至少没有理由。

      他生什么气呢?
      因为自己的助理被打?
      他又不是什么心地纯良的大善人。

      “啧”
      有点烦。

      “傅先生?”
      顾淮从厨房出来,见江砚一言不发地站在咖啡机前,面前的杯子已经溢出许多咖啡了。

      顾淮走过去,关了咖啡机。
      又叫了一声:“傅先生?”

      江砚回神,头一动,鼻尖便擦过顾淮头顶的发丝。
      他呼吸一顿,向后退了一步。
      距离太近了。

      他退的明显,顾淮高举着的手一顿,抿了一下唇,将咖啡机收拾了,才对江砚说:“傅先生,空腹和咖啡对胃不好。”

      江砚点头,却也没把杯子里的咖啡倒掉。
      他现在很需要这个东西来提神。

      傅西洲的身体就像一堵破的不能再破的墙。
      今天补好这里,明天又补哪里。
      补来补去,打上的补丁又全坏了。
      只剩下摇摇欲坠的墙体。

      就像最近,他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失眠又卷土而来。
      而且来的凶猛,要么睡不着,如果睡着了就是一些七零八碎的梦,分不清那些是他的那些是傅西洲的。
      反正第二天起来一准忘了。

      顾淮嚼了两口菜,看着对面一言的发的江砚。
      心中忐忑。

      他不知道江砚怎么想的。
      但无论是谁,见自己的助理在街头与人动手,都不会留下好印象吧。
      更何况江砚昨晚那态度,是生气了没错。

      虽然他一直表现的很像一个乖乖生。

      顾淮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解释解释,毕竟他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傅先生……”他叫道。
      对面的江砚抬头。

      顾淮闭了闭眼,全身肌肉收紧了:“傅先生,昨晚打架是意外,我平常不这样的,不常打架。”

      江砚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他。

      顾淮继续磕巴地解释:“傅先生你放心,我肯定没有任何暴力倾向,也不是爱打架的小混混……”

      你是清澈愚蠢的大学生,江砚在心地道。
      然后低头吃了口热腾腾的包子,开口道:“不要叫我傅先生,听起来不想什么好人。”

      傅先生,傅先生。
      听起来总像法制咖。
      而且这个称呼把他都叫老了。

      “啊?”顾淮有些不解。
      然后犹豫的叫了一声:“傅哥。”

      江砚点点头,应了一声,状做不经意的问道:“这个包子味道不错,什么馅啊?“

      他一句话成功地带偏了顾淮,让他忘了自己开口说话的初衷,转头和江砚讨论上包子了。

      顾淮身上有伤,江砚给他放了两天的假,让他养好伤再来。

      117不解:“8288,你挺闲的啊,我觉得小顾助理跟着你和放假也没区别。

      江砚:……
      无话可说。
      他咳咳嗓子,然后道:“他那一身伤,看着闹心。”

      117:“哦~”
      它懂~
      闹心~

      任广平像个刑满释放的人员,昨天才喝的伶仃大醉,今天就打着电话的来约江砚出门。

      江砚对一帮富家子弟的聚会其实并不感兴趣,但成天待在家里,就算是十分不喜欢社交的他也有些挨不住。
      前几日有顾淮在,这一给顾淮放假,屋里显的冷清起来。

      江砚不是害怕孤独,以前没任务的时候飘在空间站,哪里比这里顾忌多了。
      只是人太闲了难免会追忆往昔。
      但是江砚不喜欢。
      他不喜欢这些不受控制的思绪。

      以前当电子生物的时候没这些烦恼。
      现在重新做人,总感觉什么情感都比以往来的猛烈些。

      江砚思绪乱飘着,听着电话里任广平的声音,一直沉默着。
      回过神来,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老傅啊,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
      “山地越野,你最喜欢的,老地方。”

      说完,任广平就挂了电话。
      江砚听着电话里“嘟”的一声,拿下手机楞了楞。

      老地方?
      老地方是哪里?

      顾淮还是第一次下班下的这么早。
      他拿着手机出地铁站时都还有些恍惚。
      带薪的假期,总觉得很假。

      顾淮租房的地方是个城中村,矮破小是它的代名词,但它有一个致命的优点。
      便宜。
      就适合他这种刚毕业又没什么钱的人。

      与他合租的几个室友都上的夜班,整个白日都只有他一个人。
      顾淮收了手机,总觉得心情舒畅。

      即使走在那天错综复杂,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一辆小电瓶擦着你的屁股而过的小巷时,都没有以前的逼仄感。
      嗯,今天的天都格外蓝呢。

      顾淮脚步轻快的上了楼,转过一个拐角,迎面对上一个胡子拉碴,满眼红丝的中年男人。
      他脚步一停,手收紧了。
      “大舅……”
      他叫了一声。

      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干裂的嘴唇张开个缝:“小淮。”
      称呼很亲昵,语气里却不带任何情感。

      顾淮对上那双明显疲惫的眼睛,总觉得心脏跳的很累。
      他错开身去开门,“大舅,进屋聊吧。”

      男人连连摆手,止步于门槛外,只看着他:“我知道还没到时间,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小淮。”
      “我实在是,实在是没办法了……”
      “她今天早上起来又吐血,医生说病情又加重了,之前的疗程已经没用了。”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男人说着,本就佝偻的身躯慢慢弯下去,双手抱头,发出呜咽声。

      顾淮一手握着门把手,听着这些声响,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他觉得累,好像背上有一块千斤重的巨石,压的他无法向前走,也无法将石头放下。

      任广平说的老地方是个开在郊区的山地越野俱乐部。
      说是越野俱乐部,但其实里面五脏俱全,喝酒跳舞打高尔夫,包括酒店房间都有,方便这些富二代们玩一出露水情缘。

      任广平是个十足的酒疯子,一边开着越野一边抱着酒瓶喝,好似闲命长。

      江砚来走了个过场,待到聚会中就愈发觉得无聊,果然,不是什么生活他都能来体验体验的。
      他仰头饮了一杯酒,觉得无处不在的dj音实在吵人。
      于是给任广平发了个消息走人了。

      他到家时已经十二点了。
      江砚松了衣服的纽扣,躺在床上醒酒。

      按理说他今天也喝了不少酒,昨夜又没睡好,现在该困的不行。
      但江砚就是很清醒,活泛的脑神经可以单独出去跑圈八百的那种清醒。

      江砚爬起来洗了漱,又去跑了半个小时的步,丝毫没有睡意。
      他在床上躺了许久,然后认命的一睁眼,打开了电脑。

      睡不着,起来种种地吧。

      江砚登进游戏,在脑子里谋划着自己是要去矿洞里挖矿还是去钓鱼,还没有个清晰的目标,就看另一个游戏小人正辛勤地给他种的那一地草莓浇水。
      是顾淮。

      江砚握鼠标的手一顿,瞥了眼右下角的时间。
      一点半了。
      他又将眼神移回游戏界面,确定自己没看错,也没进错档,就是顾淮。

      他摸出手机,找到顾淮,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江砚:[还不睡]

      发完消息,对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却一直没有新的消息进来。

      江砚:[睡不着?]
      顾淮抱着手机,点点头,回了个:[嗯。]

      江砚又有消息进来:[那陪我打会游戏吧。]
      顾淮正要回复,电话突然响起来。
      他手一抖,电话差点掉地上。

      江砚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顾淮捧着手机,有些不知所措。
      电话铃还在响。
      顾淮抖着手,点了接通。

      “喂。”江砚有些暗哑的嗓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我们现在要干嘛,下矿,还是继续去钓鱼?”
      江砚的声音跟随这些问题流进顾淮的耳朵里,让他暂停的思绪像触碰到热水的冰块,劈里啪啦的流动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回道:“下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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