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狗牌 ...
-
温怀霭的礼盒终究没在人前拆开,向棠方雨送的礼物盛越也没拿走。
他出了温家大门上了车后,管家才匆匆拿着礼盒赶来找盛越,被盛越以太过贵重为由不好接受,向姨方雨的生日祝福他在刚刚都收到了。
盛越说得诚恳,说罢就朝管家招招手示意自己要离开,管家无法,只能让路并和向棠转达。
温怀霭全程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没有说话,直到开车上路,盛越忽然开口,“送了我什么?”
温怀霭闻言,注意力终于从窗外景色拉回来,“你自己拆。”
说不在意是假的,温怀霭在意得要死,满心满眼都是盛越下午和向棠他们的对话,他们瞒着她什么,她有什么值得被这么大费周章瞒着的事。
她和盛越之间似乎隔了什么,这种感觉在她过完生日那会儿她就隐隐察觉,直到现在,她终于不得不承认,那些看不见的隔阂都是真实存在的。
“还在生哥哥的气吗?”车内气氛重新陷入沉默,盛越叹了口气,“你本身就经历过二次分化,抽信息素这事儿他们提出来的吧?他们提你就答应?”
温怀霭当然知道信息素这事儿盛越是以她为出发点,不过他们说的点不在一块儿上,而盛越越是在她面前表现出这样的关心,她就越发好奇盛越有什么要瞒着她的,心情也就越发低沉。
“妈......”温怀霭嗓子干干的,“妈她对我很好。”
“所以这就是你同意的原因?”
温怀霭想了想,确实是她心里话,“嗯。”
“哪怕会影响身体也没关系?”
“不会,我有分寸。”温怀霭说。
“分寸。”盛越“哼”了一声,“信息素越抽越频繁的分寸。”
温怀霭听得哑然,却无从反驳。
“况且他们已经找到医生,以后再有人找你,你就推我头上,这事儿盛越不准。”车子开进停车场,车停解安全带,盛越又把话题带回礼物上,“我现在可以打开吗?”
“当然。”温怀霭点头,脑子里却分神,向棠找其他医生这事只和她单独说过,但现在盛越说他也知道,说明盛越和向棠之间也是有交流过这事的。温怀霭抿唇,脑子里又响起盛越瞒着她的字句,她说,“任你处置了。”
盛越则疏于她的出神,看着手上精致的礼盒。
温怀霭以前送给盛越的礼物就喜欢用各种各样的包装,这次如是,他拆开层层包装打开盒子,“狗牌?”
铭牌在车顶灯光的映照下渡上了层冷冽的银,干净利落的线条刻着盛越告诉温怀霭的入队编号,尾巴附着着个SY的缩写。
“……”温怀霭没想到能被这么解读,顿时沉默。
“心虚了?还真送我狗牌吗?”
“其实不是,我想着能搭你军装的,你这么一说还真挺像。”温怀霭抿唇,“你不喜欢就还我。”
“逗你的,我收下了很喜欢。”盛越把牌子握在手心,郑重说一句,“谢谢。”
铭牌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很有分量,好不容易骗多温怀霭几句话,他又问,“这个sy......写的是我不是那个姓申的吧?”
温怀霭没想到这里还有一招,“不要就还我。”
“还你留着干嘛?姓申的没军装可以搭吧?”
“幼稚鬼。”
*
研究所的学费减免是和□□中心的录取通知一起送到温怀霭手上的,然而拿到手的温怀霭却并没有预计的开心,反而陷入了左右难择的纠结境况。
下学期是为期半年的实践,若是原来按照学期规划的路,温怀霭应是留在研究所进行实操课。
现在情况却不同于之前,□□中心天穹共治境一类机构属于研究所设置的终极合作院所,因而通知书意味着她可以借此在□□中心进行实操同时顺利完成研究所的下学期学分。
她多了一条可以尝试独立远离的路。
并且这个念头在逐渐发酵。
向棠并非对她不好,即便在认回方雨之后,温家仍然留有一间属于她的房间,记得温怀霭不吃葱蒜,注意她吃多吃少。
只是这种好有更好的对比,温怀霭就心理失衡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不想回到温家,主要一个原因在于向棠和方雨之间的互动会让她产生一种莫名的难堪。
所以她想离开温家。
盛越也并非对她不好,两人自小时关系转好后甚至是无话不讲,很长一段向棠温晋昌在外工作的时间里,温怀霭唯一的玩伴就是盛越。
要真回想感情隔阂,似乎同样是发生在温怀霭十八岁生日后的。太多隔阂太多未知,盛越同样将她排除在外,除了温家的事,她似乎对他的相关同样没有知情权。
即便在温怀霭抽信息素被盛越发现这事儿上,不占理的温怀霭仍然会收到来自盛越的安慰和拭泪,这却反而让知道盛越有事瞒着自己的温怀霭陷入郁结的怪圈。
为什么要安慰她?她会固执又敏感地归因为愧疚,盛越很好,盛越身世不比她好到哪里去,盛越不要再因为她愧疚了。
这会儿的温怀霭已经十八岁过半,却后知后觉自己的人生转折就发生在十八岁,她如鲠在喉,这天夜里辗转反侧到天光大亮才沉沉睡去。
*
温怀霭在还未决定和旧人旧事切断开前,借住于盛越家却不敢往回购买太多杂物,怕以后搬家像上回一样,搬走麻烦而弃置又不舍得。
而在她打定主意离开后,反而又开始购置些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作为给盛越黑白色调装潢的住处增添些许生动,希望这些能代替她留下来陪着盛越。
距离返校还有一个月,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成年后的温怀霭最为放松的阶段,offer学费有着落,放下心里原本执着但求之不能得的感情,温怀霭前所未有地没有负担。
盛越看到她极大阵仗地搬箱子拆快递又挑选着各种香薰挂历毛绒娃娃的摆处,打趣说;“上回搬家不是还抱怨说以后不买那么多东西了?时隔半年又破戒了?”
温怀霭也不计较他话外意思,心思落定后反而有种和谁相处都是最后日子的伤感,至于其他原本纠结的事倒是成了无关紧要。
她比谁都擅长装做若无其事,“就是突然想买,而且我最近比赛奖金尾款到手了,你借我的钱我也还得起了。”
盛越没把她说的钱当回事,“一周后我要回天穹一趟,这趟时间有点久,有事打我电话。”
“这么快?”温怀霭脱口而出。
她第一反应是“这么快”,不是“这么久”,他们相处的时间这么快就要结束,自然也轮不到后续“这么久”的分别。
盛越笑笑,“想我给我打视频,像上次一样。”
*
一周时间,似乎过得格外快。
盛越临走的前一天,温怀霭却忽然听到自书房传来的“嘭”一声巨响。
以温怀霭的经验来看,盛越如果行为上如果有什么异于平常的举动,那么十有八九是又开始发情期了。
这是温怀霭几次下来得到的观察结论。
她没有特意去记他发情期的日子,留下最深的印象是不规律。
正回想着上次发情期的日子,她忽然想起盛越回来前,俩人在破旧旅馆通电话,对方也如是在电话尾声发出了瓷器摔裂声。
温怀霭担心敲门,正欲开口,盛越的声音就从紧闭的门内传出来,让她不要进。
而后就是持久的沉默,这场沉默门内门外的人都心事重重地为此次发情期担忧,良久,温怀霭的手机忽而响起,盛越在书房里给她打电话说自己没事。
宁愿打电话也不出来面对面讲话的没事。
过了约莫半小时,仍然不见盛越出来,温怀霭有些坐不住,书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没听到回应,但门没关。
盛越明天就要回天穹,等他回来估计她也已经要前往□□中心,许是担心,也许有临别的加持,温怀霭推门而入,喊了盛越一声,没听到回应,走进几步才见盛越靠坐办公椅背脑袋歪至一边已然入睡。
他眉宇紧皱,似乎睡得不甚安稳。
温怀霭轻手轻脚走进,悄声问他,“盛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