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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少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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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怀霭,你可让我好找……”封闭的实验舱里,盛越沉着脸缓步走近温怀霭,军靴踩在地板发出步步逼近的声响,硬挺的面料在大幅度动作下带起些微褶皱,周身带着一股难以忽略的压迫感。
盛越并没有因为宴会而穿礼服,两人一个制服一个礼服,颇显反差。
面对来势汹汹的盛越,温怀霭有些紧张,庆幸身上这会儿还披了件段砚辞的西装,她把外套穿好了,希望借此稍微增加些并不存在的安全感。
“我,我有点事想先回去。”
说话间,盛越已经向她一再步近,直到温怀霭再退后不能的地步,盛越低头轻声问说,“什么事?”
温怀霭抬头,看他一眼就移开视线,“我同事发情期了,我回去看看他。”
“刚刚那个男的?”盛越说着,视线落在她的西装外套上,“衣服也是他的?”
“嗯。”
“他是alpha还是omega?”
“alpha。”
“一个发情的alpha。”盛越嘴里重复道,“那就更不能去了。”
虽说段砚辞已经找到抑制剂,但怎么说她已经和人说好了要回去,除此以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愿意和盛越相处。
“他找到抑制剂了,我只是回去看看而已。”
“看完了,然后呢?”盛越抬手,轻轻摩挲着她挂在颈间的吊坠,“这么久不见,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温怀霭从没见过盛越这副神情,见他手上捻着她擅自带走的哨子,她思来想去,想到先前相见而盛越装不认识她的样子,现在又持着哨子语气阴森,他们之间唯一的链接似乎有且仅有她戴着的属于盛越的战利品。
“对不起少将……”自认心下明了,温怀霭后退一步,她说着要去摘颈间链子,“我不该拿不属于我的东西,哨子还给你。”
“你说什么?”盛越闻言戾气更甚,语气却轻极,“温怀霭,所以你连我也不要了?”
温怀霭闻言一愣,矢口否认:“没有......”
“没有?”盛越随即反问,一环接一环,似乎早已经提前备好讨要的说辞,“那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他自顾自说着,温怀霭就眼见着他从制服内衬掏出一个十分眼熟的信封,而后兀自当着温怀霭的面轻车熟路地拆开,一字一句念了起来,“给盛越。”
温怀霭闻言一怔,当下反应过来对方拿的是什么信,随即伸手就要去抢盛越手上的信封。
奈何盛越一米九的个子,手臂一扬举高了,不想让温怀霭轻松如愿是轻而易举的事。
温怀霭气恼,声音都抬高了,“你还我!不许念!”
信上内容盛越早来回翻看过无数遍,洋洋洒洒满满一张纸的内容,他早已经倒背如流,当下则专挑着最扎心窝的念——
“我想自己一个人换个生活环境,哥哥不用担心我。
“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非常非常想你。”
温怀霭听着,耳根慢慢爬上一抹红色,她不管不顾地凑在盛越身上垫脚去够那封信,本意是不让对方念出来,谁知道他拆了信也压根没看,只一只手高高举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笑意却不达眼底。
温怀霭不自在的心情达到极点,信是她三更半夜写的,凌晨多愁善感时分难免多了几句矫情话,但凡她知道自己送出那封信会被盛越这么当着面念出来,她都不会打什么送信的馊主意。
好丢人。
温怀霭颓然闭眼,有些自暴自弃地问:“你想干什么?”
她知道盛越此时此刻正在生气,也有理由生气,不过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仍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况且再次见面,盛越也在人前装不认识她,她本来还以为他们可以默契地将这页翻篇过去了。
“一边写信说想我,一边招呼不打离开得干脆,温怀霭你后悔过吗?”
温怀霭和盛越拉开几步的距离,心脏砰砰,顾左右而言他,“我也有写想妈妈他们,你怎么不念?”
盛越压根不在乎别人,只在乎温怀霭擅自和他断联的起因,是否有他不知道的隐情,由而他固执地要问到一个答案,“你所谓的想念就是信息不回联系删除,是吗?”
她写的信被盛越贬得廉价一文不值,温怀霭觉得羞耻,坚持道,“信还给我。”
“没心没肺。”盛越见她无动于衷,迟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败下阵来,“送人的东西哪有要回的道理,信是我的,你要不走,哨子留着,我也不会向你要了。”
“是啊,方雨早就说过我是白眼狼,你才知道吗?”谁料温怀霭一听情绪当即炸开,上手将盛越猛地一推,“你想要答案,我就告诉你,我离开是因为不想和温家所有人联系了,包括你。”
盛越久久没说话,半晌才道,“包括我?”
“我可以走了吧,我真的有事。”温怀霭也不和他对视了,话到末了自认尊重地喊一声重逢以来对他的第一句称呼,“少将。”
见他没有反应,温怀霭抬脚走开,离开盛越周遭后让她莫名松一口气,她怀疑盛越可能是气得散发信息素了,不过她身为beta并不能够感受。
“你不是温家的,那我就更不是了。”盛越在她拉下门把手时,再度开口,“温怀霭,别乱给我扣帽子。”
温怀霭闻言,脑子里浮现当年几人在温家二楼对话的场景,盛越带头说要瞒着她的场景,她抿唇,“我要走了。”
“你写信的时候是不是哭了,有水迹。”盛越紧接着询问,表达却是陈述句,“我可以理解为你也是舍不得的。”
“随你便。”
“发情期的alpha不要靠近,我找人接他,你可以继续回宴厅。”盛越一句接一句,“再说外面有我的人,监察管控到位,alpha发情这种事你不需要操心。”
盛越这番话在理,只是温怀霭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怎么,就是想和盛越犟一遭,“他是我朋友,我要看看他。”
“那我呢?”盛越又问,“这么久没见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少将。”温怀霭说罢开门,就要走出。
盛越抬脚,朝温怀霭走去,“行,你不是要去见他吗,我陪你去。”
“你陪我?什么身份,少将吗?”
盛越说:“你觉得行就行。”
温怀霭看他神情淡淡就气不打一处来,反正盛越名头比她响,她不信他会不在乎。
她推门,径直走在前面,听着身后亦步亦趋的脚步,没再搭理盛越,兀自寻找着休息室的标识。
盛越全程跟着,亦不开口出声,温怀霭走错他就跟着走错,和人始终隔着几步之遥。
不是没想过盛越,听他意思肯定也已经把宴厅布场摸了个遍,温怀霭纯粹不想和他说话。
*
休息室被设在二楼,温怀霭特地绕着没人的地儿走,避免被人看到盛越跟着她而要费口舌解释,也幸而宴会在进行中,只零星的侍者路过,对他们的走动并不在意。
休息室内空无一人,温怀霭走了一圈,没看到段砚辞,把他的外套脱下来挂在手臂上,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来,“段砚辞?”
“怀霭,忘记和你说了,有专人来接我回房休息了,不用担心我。”
“哦,这样,没事就好。”温怀霭说,“外套下次还你好了,谢谢你。”
电话挂断,温怀霭手臂挂着男士西装,正要和盛越说一声自己走了让他别跟,盛越先行开口道,“你过得很好。”
温怀霭想起盛越去年给她转账的备注有过这么一句,当时她就想吐槽了,而现下的她终于找到出口,“你这意思不希望我过得好。”
“希望,但我不希望我不在你的生活里,你能过得好。”盛越站在距离她不远处,眼神直直盯着她,“因为我就是。”
“......”温怀霭毫不客气地回应,“所以你来找我了,不想我过得好。”
“牙尖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