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The first d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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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白烨市，三月Star line娱乐公司。
凌晨三点，天色是堕落的永夜，月光和星点被堆叠的云层藏匿。
C·O·V男团专属练习室的灯仍亮着，白亮的光线打在镜面墙壁上，明晰的映出六个少年清一色瘦高颀长的身影。
顾沨晚对着镜子缓慢的调整呼吸，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透，一根根被黏在额前。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卫衣，袖口随意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随着身体的律动，肌肉紧绷却不过分贲张，轮廓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作为C·O·V的队长，也是团里公认的全能ACE，他不仅要扛住主唱和Rap的双重压力，还要在舞蹈细节上给队友兜底——比方说现在，练高音之余，他还要分点目光盯着镜面里程临闲的动作。
“临闲，wave（这里指wave舞蹈动作）的幅度再收一点。”顾沨晚的声音带着刚练完高音的微哑，却吐字清晰，他试着做了一个示范，“喏，这里要像水流过关节，而不是硬甩。”
程临闲闻言猛地顿住动作，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他是团里的舞步担当，理论上对肢体的控制应该最为精准，但这段新编的《破晓》主打曲里，有几个衔接动作总带着挥之不去的“硬伤”。
他抿了抿唇，沉默片刻，没说话，只是手动倒回音乐进度条，重新起跳。
在练习室的墙面上贴着一张密密麻麻的日程表，用不同颜色的马克笔标注着：
上午九点声乐课，下午两点舞蹈复盘，晚上七点录综艺……最底下用红色加粗写着：距离出道舞台仅剩30天。
“大伙儿休息五分钟。”顾沨晚按下暂停键，音乐戛然而止的瞬间，练习室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他拧开矿泉水瓶，喉结滚动着灌了半瓶，目光扫过队友们——
白予尘正靠在墙边拉伸腿部，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柔和得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皮肤白得像三月的雪。
作为门面担当，他哪怕只是随意站着，都自带滤镜镜头感，然此刻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反倒添了几分野性。
听到休息的指令，他抬眸看向顾沨晚，嘴角弯了弯，“队长，你的 vocal部分要不要再顺一遍？刚才副歌转音有点飘。”
顾沨晚微微点头。
白予尘是团里的副唱，也是另一位全能ACE，两人在音乐上的默契几乎是福至心灵，一个眼神就能get到对方的意思。
楚以南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角落，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是团里的创词担当，也是公认的“幕后脑”，大部分团歌的歌词都出自他手。
然而此刻他眉头微蹙，屏幕上是《破晓》的歌词草稿，被一大片的红字改得密密麻麻。
“副歌第三段的韵脚得换，”他头也不抬地说，“刚才合乐的时候发现，‘光’和‘伤’的开口度不匹配，队长唱起来会吃力。”
安许飞不禁凑过去看了一眼，顺手递给他一瓶功能饮料：“换‘芒’怎么样？锋芒毕露的芒，既押韵，也符合歌词里‘刺破黑暗’的感觉。”
作为副Rap，他对韵脚的敏感度不亚于楚以南。
“可以。”楚以南立刻敲下修改，“等会儿还要重新录个demo。”
这时，角落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是忙内应故宁在偷偷往嘴里塞巧克力。
他今年刚满17，是团里最小的成员，也是公认的“团宠”，此刻发现其他人的目光纷纷看过来，忙不迭把剩下的半块往身后藏，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受惊的松鼠：“我、我就吃了一小块，补充补充能量……”
顾沨晚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少吃点，等会儿声乐课要开嗓，甜食会影响状态。”
“哦……”应故宁委屈巴巴应着，把巧克力包起来塞回兜里，却在转身的瞬间，飞快地给程临闲递了个眼色——刚才程临闲跳错动作时，他悄悄在镜子反光里比了个“慢慢来”的手势。
程临闲接收到信号，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
他走到顾沨晚身边，递过去一条干净毛巾，“队长，刚才那个wave，你要不再示范一次？”
顾沨晚接过毛巾擦了擦汗，没有立刻示范，而是问：“是不是觉得发力点找不准？”
程临闲点头，没有丝毫惊讶，队长如此明察秋毫的一个人，发现他刚才的舞蹈动作有误差再正常不过。
他的强项是爆发力强的动作，这种需要细腻控制的wave，对他来说反而更容易卡壳。
“你可以试着把所有力气集中在肩胛骨。”顾沨晚走到镜子前，放慢动作演示，“想象这里有根线在拉着，从肩膀到腰，一节一节传递……对，就是这样，别用手臂的力量带。”
程临闲跟着模仿，动作果然顺畅了许多。他眼里掠过一丝惊喜，刚想说些什么，练习室的门被推开了。
经纪人秦诩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来，脸上带着惯常的干练，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各位都过来一下，有个临时通告。”
六个少年立刻围过去，心里都有点打鼓——临近出道，临时通告往往意味着原先计划被打乱，甚至可能是加班。
秦诩把文件分发下去：“《一往无前》的节目组刚才联系我们，想让我们作为踢馆嘉宾，下周六录一期节目。”
《一往无前》是桐城目前最火的音乐打歌节目，能上这个舞台，对还没出道的新人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真的吗？！”单纯的应故宁眼睛一亮，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但有条件。”秦诩话锋一转，“他们要求我们在节目上首唱《破晓》的完整版，而且……要和已经出道的‘Rhoswen男团’组合同台PK。”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Rhoswen是去年出道的男团，凭借一首洗脑神曲《沐光》爆火，现在正是势头最猛的时候。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的队长和白予尘是同公司的前辈，之前在练习生时期就有点不对付。
白予尘的脸色沉了沉，没说话。
楚以南推了推黑框眼镜，冷静地问：“PK的形式是什么？投票还是专业评审？”
“两者都有。”秦诩叹了口气，“节目组说，这是为了增加话题度。如果我们赢了，出道前就能获得大量曝光；但如果输了……”
秦诩语气一顿，没有再说下去，可意思再明显不过。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新人踢馆失败，很容易被冠上“不自量力”的标签，甚至会影响后续出道。
“我觉得可以去。”顾沨晚突然开口，语气平和却很坚定，“《一往无前》的受众和我们的目标群体重合度很高，这是个机会。”
“可是……”应故宁隐约有点担心，“Rhoswen的舞台经验比我们丰富太多了。”
“经验是练出来的，而不是躲出来的。”顾沨晚看向队友们，目光依次扫过每个人的脸，“出道前遇到强手，总比出道后被打个措手不及好。”
白予尘抬眸看向他，认同道：“我同意。而且，我们《破晓》的质量不输他们的歌，而且……我相信，Rhoswen他们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
“歌词我会再改得更有冲击力。”楚以南立刻接话，语气坚定，“争取在副歌部分形成记忆点。”
“舞蹈动作也可以再稍加调整，增加一些齐舞的高光时刻。”程临闲补充道，刚才的挫败感已经烟消云散，眼里燃起了斗志。
安许飞笑了笑：“至于Rap部分交给我，保证不输气场。”
应故宁看着大家，也用力点头：“我也会努力把和声唱得更稳！”
秦诩看着六个少年眼里的光，原本的担忧散去了不少。
他作为一个新生经纪人，之所以愿意带这个团，就是看中了他们身上这股劲儿——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知道风险却依然愿意往前冲的韧劲儿。
“好。”秦诩拍了拍手，“那从今天起，训练时间延长两小时，我们争取把《破晓》打磨到最完美。”
他转身离开时，听到身后传来音乐重启的声音，伴着顾沨晚清晰的指令：“各就各位，从副歌部分开始，大家要注意表情管理……”
*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初雪悄无声息地落下，再融化。
练习室的灯终于熄灭，C·V·O的队员们互相搀扶着走出公司大楼，每个人都累得脚步发飘，却始终没人抱怨一句。
带着冷意的雪片落在头发上，瞬间融化成水珠。
白予尘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要不我们来张合照吧，纪念一下第一次通宵练歌。”
大家立刻兴致勃勃凑过来，挤在镜头前。
顾沨晚站在中间C位，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白予尘比了个耶，眼里闪着光，楚以南依旧是一副酷酷的表情，但嘴角偷偷向上扬，程临闲张开双臂，把应故宁和安许飞搂在怀里……
白予尘按下快门，“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白予尘把照片发进群里，备注:
C·O·V首次通宵达成√
出道倒计时29天。
顾沨晚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合照，突然觉得，那些难熬的夜晚，那些重复到麻木的动作，那些因为一个音符没唱准而反复重来的瞬间，都有了意义。
因为他们的努力就像这初雪下的种子，在黑暗里积蓄力量，就等着破土而出的那天。
“走吧，吃早饭去。”顾沨晚把手机揣回白予尘口袋，率先迈步往前走。
“等等我！”应故宁迈出脚步急促跟上，“队长，我想吃豆浆油条！”
其他队员不甘示弱:
“我要喝豆腐脑！”
“都买都买，我请客！”
少年们的笑声在雪地里散开，不远处的天际线泛起鱼肚白，橙黄的暖光撒在六人身上，踩着影子，一起走向远方。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The first da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