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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情话攻防于池中影 ...


  •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站着掐腰笑,谢烬洄猛拍石桌笑。

      你笑我也笑,桃铃簪也跟着笑……

      谢烬洄是笑不够了,但他对这本宝贝带着轻蔑和怀疑。

      “鸢姀,你确定十万句能囊括天下所有情话?你要不要把我说过的往里加一加?”

      我对他嗤之以鼻。

      “哼,举一反三懂不懂!不过,你的提议我会考虑,毕竟,多记一条,多行一善。

      将来,我要将此书发扬光大,传给每一个女子,让她们都具备守住本心,抵制情话的能力。

      嗯,任重道远。”

      谢烬洄哪会轻易闭嘴,但他的语气似乎带有掌心梅的芳香。

      “鸢姀,这书又是你那在水一阁当值,叫清汀的朋友借给你的吧。”

      清汀?朋友?你咬字咬这么重干嘛?

      我摩挲着《情话十万守》,心里欢喜,随即掩着口说了大实话。

      “哪能啊,清汀要是看了这本书,还用得着去修无情道?嘿嘿嘿!

      我告诉你哦,这书来自一位邪修,特别邪,你可不能问。”

      谢烬洄若有所思,淡淡点头。

      我这边嘀咕,我总不能告诉他,是我从师父垃圾堆里捡来的吧。

      “鸢姀啊!”谢烬洄突然叫我。

      我把视线转向他。

      池子里他的脸像是泡大了似的,无死角凑了过来。

      “鸢姀都知道,我是在和你说情话啦,有进步啊!”

      我愣着抽眉毛,太尴尬了。

      他继续凑近,凑成一张想让人撕烂的嘴。

      “鸢姀,这句够不够格加入你那本秘笈?嗯?”

      我要去莫须尘渊,我要抽死他。

      不行,那不就正中他下怀了。

      我指着池子要挟道:“谢烬洄,有能耐你过来呀!”

      过来我,抽死你,抽死你。

      “哦……”

      他慵懒地抓起一本书,假模假样地看起来,他边翻边说:“鸢姀别急,等我把父君要求我看的,和我自己想学的都学好了,再去看你。”

      去去去,明明是出不来,死鸭子嘴硬吧你。

      我持续哼他。

      “啥呀,不就是祖君还在关你禁闭,你出不来。

      用得着说那么冠冕堂皇吗?”

      谢烬洄用书挡着叹着气,一手变出一支笔。

      奄奄一息地说:“是啊,鸢姀,今天的课业都还没做。

      想看父君怎么打我吗?”

      我兴奋地点头。

      他露出一双书后边的狡黠眼睛。

      “不要关闭水池。”

      “那可不行,”我连连摆手,“我怕你偷窥我。”

      “不会。”谢烬洄神情变得专注,毛笔下已经有字体书写在一本仙册上。

      状态转换好快啊。

      我低下头,想看看他在写什么,正好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鸢姀不想让我看时,我只看天棚花纹。”

      眼睛像是溺水了,我鬼使神差说:“好。”

      谢烬洄瞬间进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境界。

      弄得我,不敢出声打扰他了。

      *

      就这样,我的魔窟里不仅养了山包包,还在桌上养了个池盆盆。

      小笋子曾集体出动,半夜里嘿咻嘿咻地要搬走它。

      但是最后,被一起砸过十几次脚后,连偷酒的劲儿头都变小了。

      白日里,谢烬洄就在池子里读书练仙法,时而陪我切磋一下《情话十万守》的攻防战。

      于是,这本书成了越读越厚的加倍宝贝书。

      十万,还是太保守了。

      晚上时,我会伏在桌边,或捏山包包或读读书,或者静静地盯着池子水面。

      看水影里,莫须尘渊那空荡荡的亭子,风在翻的书页,还有背景里各色彩虹随意变幻,甚至听一场树叶的雨。

      总之,只要十方星域的星星当值上空,谢烬洄便会离开,从不列外。

      不过他说了一句谎话,他从不眼巴巴看天棚发呆。

      似乎,他并没有那么多时间。

      我有时会给他讲仙界里的各种新见闻,例如师父又带我看了下界的什么灾难。

      “谢烬洄,虚境山上最近飞升上来一位疫神老头,听说是因为他医术高明,所以天命选中他去安排布疫。

      真奇怪,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瘟疫,为什么虚境山的仙人的天职往往都会事与愿违?”

      谢烬洄手不释卷,答了句:“颠倒梦想。”

      其实,我和他说得最多的,仍然是圣晟天帝的病症发展。

      可能是天帝三十二万年来,从未离开过仙界,大部分时光仅局限在紫极宫中。

      所以,他体内的众生病也有了替他畅游一番的颠倒梦想,竟在天帝周身体内来一次全方位的,说走就走的旅行。

      眼看着天下分野殿各个分部,轮流或组团下界。

      再看那各路神仙,带着自家法宝,和忧心忡忡的表情,在登仙台上来来去去。

      下界进入因果循环的变乱,仙界丧失了奇形怪状的休闲。

      原来,这种无常,才叫寻常。

      天帝服下很多药,天医馆里寻药的人手已是不够。

      岐菟老仙医也因为要亲自炼药,便难以走出天医馆,再和我师父一起捡破烂。

      谁都知道,天帝在逐渐好转,但症状还在,就要持续用药。

      即便以后没了症状,之后去根儿,培补本源,都是路漫漫其修远兮的事儿。

      各界多有积极献宝的,也有神仙忽然得令,到什么秘境啊,幽冥之地寻药。

      忽有一日,这个寻药令降临到了我的头上。

      我挺激动的,因为终于有机会以送药的名义去看看圣晟天帝了。

      只是……

      天帝需要的那味药,叫「玄元一炁」。

      在非空山三十三重境,一只地喇姑身上。

      下六弦东北方的侘星阁仙长,卜算出我的体质最适合爬三十三重境里的,三千九百六十九座山……

      我想到当初卖画,中饱私囊的事儿。

      越想越觉得,我活该赎罪。

      于是,我就去了。

      但是,谁知道那地喇姑精,会在哪座山上搓泥球。

      我在群山上飞来飞去,赌来赌去。

      然后,我就躺平了。

      师父说,大海里捞针对神仙来说不难,难得是沉住气,外加气沉得下去,再舒舒服服睡一觉。

      然后呢?

      然后就是梦里有针,这不就找到了吗?

      其实,我真爬累了,歇一会儿,就一会儿儿。

      谢烬洄放了只蜜蜂在绕我身边嗡嗡。

      他本来想跟祖君告假,翘课陪我。

      但让我给拒了。

      祖君是要把儿子打造成擎天之才,连同意他用水池子联系我,都是谢烬洄狂啃完三十万本书册,才兑换来的机会。

      虽说,祖君满意度大大提高,有时还给他些自由活动时间。

      但谢烬洄精明,全攒了起来打算干票大的。

      他想把这个机会换成帮我找地喇姑,那可不划算。

      我告诉他,继续攒,攒到洗心革面,重获自由。

      主要是,我是干公事,让他出现在我身边。

      呵呵,情根深种的破锁链,我还咋劈。

      不过,他放在我身边的嗡嗡蜂对出门办差的我,照顾得很周到。

      蜜蜂左半边翅膀,跟池子水面差不多,谢烬洄看书,喝茶的影子在翅膀纹理间透着光。

      我渴了出汗了,翅膀自动出送茶水,递手绢。

      当然,它还是个嗡嗡作响的好蒲扇。

      至于另一边翅膀,好像是面一直没发挥作用的门。

      但我隐约觉得,那玩意不是摆设。

      果不其然,见我躺下了,谢烬洄便从蜜蜂翅膀门缝里挤了出来。

      陪我一起躺。

      好久没见了,但天天见,所以他这粒微尘变多小,变多大,我都见怪不怪。

      不想理他,我继续给自己减压打气。

      “静心,静心,静听地脉的声音,啊~”

      说实在的,找这么久了,我有点儿崩溃,崩溃得想吟诗。

      “听。”谢烬洄轻嘘,“这是什么声音,咚咚咚咚……”

      我没好气。

      “我心跳的声音,啊~”

      我在品味,啥叫诗人不幸诗家幸。

      “恩,是为我跳的声音。”谢烬洄的声音颇具幸福感。

      这混账神君,要不要脸啊!

      我敷衍地说:“呵呵,那您好好活。我祝您长命百岁,活泼乱跳。”

      惆怅啊,看见他……又添惆怅。

      “谢烬洄,你说我怎么老跟虫子打交道,这这这,地喇姑精。”

      谢烬洄懒洋洋地支起头,侧身转向望天的我。

      “是我们,不单是你。”

      他晒得很悠闲,说话就招人烦。

      “谁叫鸢姀当初,要拉着我去轮回台当蚊子呢。

      孽缘啊孽缘。”

      对,孽缘,从你嘴里说出来,咋这么中听。

      ……

      我要不要讲诉一下我是怎么“逮住”地喇姑精的?

      其实吧……

      怪不好意思,容我渲染一下。

      那是一个月夜,重点在月,地喇姑精爱照这种灯盏。

      但它还有个搓土加伴奏的毛病。

      我听见漫山遍野回荡它的歌唱:

      在大大的非空山里,挖呀挖呀挖……

      这不就,那啥了,凑巧了不是!

      嘻嘻嘻嘻嘻!

      我拿了一个净瓶,地喇姑配合着扭动屁股往里放了一股气。

      就这样,我任务完成,它继续唱歌。

      不过临走之前,地喇姑精有别的要求。

      它立了起来,用大夹子拍了拍自己好像是腹肌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神女大人,缺仙侣吗,等我搓土搓成肉身,我就来陪您。”

      这事儿……

      我交给谢烬洄了,他俩啥情况我也不知道。

      总之,打我主意的,你们先互相打死,少一个算一个。

      带着净瓶到了紫极殿外,总不能带只蜜蜂进里面嗡嗡,随手把它轰到天上去。

      圣晟天帝的状态,看起来似乎还行。

      手脚,脖子,用起来都挺灵活。

      我仔细瞧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师父说的众生疾,有时病不在表面,在里,还可能……

      圣晟天帝打开净瓶,吸入「玄元一炁」,我瞪大眼睛瞧着他的表情。

      呃,还是面无表情。

      那「玄元一炁」多大的土腥味儿呢。

      该不会是脑子坏了吧?

      我差点儿当场抽自己嘴边。

      好在它没乱说,我也没打。

      圣晟天帝捏了捏我的脸,对我说:“小鸢姀,辛苦你,本君好多了。”

      我可不是只会哄人,随便说一大堆探病专用词,什么多多保重,积极治疗,听天医话,多喝水注意药草仙力均衡吸收……

      什么什么的我根本不懂的客套话。

      我只是对天帝说:“您担负了众生,谁担负您呢?”

      天帝伸开手,我像小猫似的用头蹭了蹭。

      “小鸢姀,本君来自无界天外,深知再也回不去了,便甘愿将自身献予众生。”

      我不解,无界天外像我这种仙力不够格的神仙连找不到,为什么天帝说回不去呢?

      他不是回去好多次了吗?

      圣晟天帝没在对此多说,倒是嘱咐我好好照顾山包包。

      想到山包包我居然犯了愁。

      天帝身边,莫须尘渊,似乎都能让山包包长高。

      难选!

      不是,鸢姀,你在算计啥呢。

      我的想法让我震惊,直到我要离殿了,还没回过味。

      听到天帝在身后喊我名字,我下意识回复。

      “我还没考虑好!”

      说完,我就愣住了,提帝后的事做什么!

      与此同时,殿外通传官大声唱出。

      “莫须尘渊,谢神君求见。”

      天帝沉着地补完他的话。

      “小鸢姀,本君是说,你和洄儿要好好相处。”

      咔嗒?是不是又落了一道锁。

      我是不是得了众生病,脚咋不会走了。

      突然,殿外冒出一个插科打诨的声音。

      “通传官,你会错意了,本君不是来求见的。”

      通传官发出疑问大大的,啊?

      就听那位死缠烂打的谢神君,扯大嗓门儿,信口胡扯。

      “本君来接,

      神女,

      鸢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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