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之眠小羊

5、第 5 章

　　第二次来陈家，宋晚依才得知陈咏蕊和陈娴静都出门旅游去了。

　　宋晚依把手上的礼物拿给管家，礼貌地说道：“这是给咏蕊姑姑和娴静的礼物，麻烦你等她们回来后帮我转交一下可以吗？”

　　“好的宋小姐。”

　　“谢谢。”

　　“不用客气的宋小姐，”

　　宋晚依看了看安静的大堂，问道：“叔叔呢？”

　　“他在书房忙工作，应该等会儿会下来，宋小姐等他一会儿？”

　　“好。”

　　陈清衍下楼的时候看见宋晚依体态端正地坐在沙发处，也没玩手机也没四处打量。

　　他走过去说：“抱歉晚依，又让你等我了。”

　　实在是他太忙了。

　　“没关系。”女孩儿脸上没有生气的意味，只是睁着漂亮的眼睛问他，“叔叔周末也这么忙吗？”

　　两次来他都有工作。

　　“嗯，是有点儿。”

　　“为什么会这么忙？”她有点不解。

　　只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才会有这种不能理解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工作的疑问吧。

　　陈清衍双腿交叠地慵懒坐在沙发上，勾着笑地耐心解释：“我刚刚接手家里的公司，自然会忙一点。”

　　“哦。”

　　其实宋晚依有听到一点点关于他的事情，陈家生了两个女儿以后，陈老爷子晚来才得子，等陈清衍从国外留学回来，他就着手了退休的事儿，陈家的所有产业现在都是交在了陈清衍一个人手上打理，然而陈清衍年纪轻轻，却似乎手腕特别厉害，凡是生意场上的那些人对他都只有夸赞的，尤其是宋泊承，宋晚依老听见他说陈清衍的好话。

　　陈清衍真的是很厉害啊。

　　“叔叔有女朋友吗？”

　　“没有。”陈清衍并未多想，只笑着说，“问这个干什么？”

　　宋晚依唇角的弧度忍不住增大了，摇头道：“随便聊聊。”

　　他笑了笑。

　　宋晚依劝道：“叔叔不要轻易谈恋爱，要事业稳定了再谈。”

　　陈清衍更觉得好笑，深感莫名其妙地说：“为什么？”

　　“因为谈恋爱很费精力的，你现在这么忙不适合谈恋爱，所以你要再等等，不要急。”

　　她说的一本正经，然而她越说的一本正经陈清衍越想笑，也没忍住确实笑出了声，低沉的声线特别好听，宋晚依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好似痒痒的，她有点失神地看着他。

　　怎么能有人长得这么好看啊。

　　“好，我会慎重考虑的。”笑够了，陈清衍也故作一本正经地回应她。

　　肚子响了一下。
　　是宋晚依的。

　　她下意识捂着肚子，顿时羞赧地红了脸：“我……”

　　“没吃饭？”陈清衍挑眉问道。

　　“……出门之前没有胃口。”宋晚依低声说道，嘴角耷拉了下去。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该提前给你准备点吃的，以后你来我会让阿姨提前备一点的，不会再让你饿肚子了。”陈清衍温柔地说道，“想吃什么？跟我说。”

　　好温柔啊。

　　温柔到宋晚依有一些走神。

　　“……随便。”

　　“那就多准备几样，看你等会儿想吃什么。”

　　吩咐完了阿姨，再看向宋晚依，发现女孩儿脸上还是不太高兴，“怎么了？”

　　宋晚依说：“好丢脸啊。”

　　“这有什么啊，晚依。”陈清衍笑了笑。

　　“就是很丢脸啊，叔叔你根本不懂。”

　　老男人，懂什么！
　　宋晚依忍不住腹诽道。

　　就是丢脸就是丢脸就是丢脸。

　　在喜欢的人面前饿得肚子响就是很丢脸啊！

　　宋晚依真的很在意这件事，一直闷闷不乐到吃完了东西才好点儿。

　　这让哄了她将近半小时的陈清衍忍不住感慨，原来陈咏蕊和陈娴静并不是世界上最麻烦的存在，还有比她们更难搞的。

　　主要是因为陈清衍真的没哄过女人，这些年身边涌上来的桃花不算少数，虽然陈清衍没有实际的谈过恋爱，有过好感的异性却都是温柔知性型，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觉得交流起来顺畅默契，虽然只把宋晚依当小朋友，但原来哄人也是这么一件麻烦的事。

　　又认识到一件新事情的陈清衍看着对面像小猫一样吃着饭的宋晚依低头无奈的笑了笑。

　　但是宋晚依可爱是真的可爱，让人觉得即使是哄人也是件打发时间里很有意思的事情。

　　——
　　到了陈家，宋晚依先下了车。

　　陈清衍随后，跟在她身边一起往别墅里走。

　　听见动静后里面传来一道娇柔的声音：“是晚依吧，快进来！”

　　“咏蕊姑姑。”弯唇笑着的宋晚依甜甜地喊人。

　　“啧~”陈咏蕊一脸扫兴地说道，“也不知道你爸和我爸是怎么把这个辈分论上去的，每次都要听你叫我姑姑真是烦，要不晚依，你就叫我咏蕊姐姐好了，听着顺耳，好不好晚依？”

　　“胡闹！”陈娴静在身后严肃地斥道，“要是让爸爸听见你看他骂不骂你。”

　　陈咏蕊说：“偷偷叫而已啦，晚依你觉得怎么样？”

　　宋晚依声音甜柔地说：“姐姐。”

　　“哎！”陈咏蕊顿时脸上笑开了花，对着宋晚依是又抱又摸，“晚依你这小孩儿到底是怎么长得这么招人喜欢的，哎，要不你给我当弟媳好了，我天天都能见到你了！”

　　她说的高兴，宋晚依脸上的笑容也没变，悄悄看去旁边的陈清衍一眼，他脸上的表情倒是变了又变，很是精彩。

　　宋晚依在心底好笑地摇了摇头。

　　陈娴静走过来给了陈咏蕊后背一巴掌：“我觉得你皮又痒了，不用爸爸来教训你，我先来教训你，什么话都乱说。”

　　宋晚依礼貌地叫人：“娴静姑姑好。”

　　“晚依好。”陈娴静一脸温柔地看向宋晚依，“真是女大十八变，晚依是大女孩儿了，现在真是亭亭玉立。”

　　“哪儿有。”宋晚依说，“要是有娴静姑姑和咏蕊姑姑一半的漂亮我就要高兴死了。”

　　一句话把两人逗的开心了半天。

　　一旁的陈清衍也扯了扯唇，心想，几年没见，宋晚依这嘴上抹蜜的功夫还是半点没衰减。

　　陈咏蕊说：“晚依，出国这几年有没有想我们啊？”

　　“非常想！”

　　“哎呀我们也想死你了，快过来吃点东西，在路上肯定饿了吧。”

　　宋晚依被热情地带了过去。

　　陈清衍也走过去，四个人坐上了饭桌。

　　陈清衍没什么胃口，只是坐在位置上陪着，懒散随意地靠着椅背，坐姿不羁慵懒，单手撑着头，静静听着他们说话。

　　“清衍，这么晚了你上去休息吧。”陈娴静说。

　　“先不，等你们这边结束我等会儿送晚依回家。”

　　“有司机在呢。”

　　“还是我送吧，司机我不放心。”

　　陈咏蕊笑了笑，把筷子递给宋晚依说道：“你叔叔啊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你好啊晚依。”

　　宋晚依腼腆地笑了笑，没接话，低头发了个信息。

　　宋晚依放下手机的时候陈清衍那边的手机亮了下，没人注意到，陈清衍迟疑地拿起来点开看，是宋晚依发的：“哥哥，其实在国外这几年我最想的人还是你。”

　　陈清衍脸色一变，登时站了起来。

　　吓了陈娴静和陈咏蕊一跳，后者问：“怎么了？”

　　“……”陈清衍很难说出始作俑者是谁，顿了两秒以后才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起来我还有个工作邮件没回。晚依，你吃完东西上来找我，我有点事儿要跟你说。”

　　宋晚依甜甜地笑道：“好，叔叔。 ”

　　面上答应了，不过宋晚依在楼下拖了很久都没有动作，直觉告诉她陈清衍现在应该挺生气的，她最好是要避其锋芒。

　　在底下吃了一个小时的宵夜，也陪着陈咏蕊陈娴静聊了一个小时的天。

　　“晚依，美国好玩吗？”

　　“好玩啊，去哪儿都很好玩，不过最想待的地方还是南城。”

　　“为什么？”

　　“因为……”宋晚依停顿了下，甜甜地说道，“因为南城有你们在啊，比在外面好玩多了。”

　　“晚依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这么会哄人高兴。”

　　“哪儿有，说实话呢。”

　　在房间里干等了一小时的陈清衍坐不住了，他打开房门，站在楼过道的栏杆边上，双手随意地撑在那儿，一边往下看了看丝毫没有动弹聊的正欢的宋晚依，一边给她发了条信息。

　　她放在旁边的手机亮了亮。

　　宋晚依拿起来点开看。

　　以陈清衍为备注的微信联系人发了命令意味十足的两个字过来：“上来。”

　　宋晚依心一跳，有种玩大了的感觉。

　　她偷偷摸摸地往楼上看了一眼，却发现陈清衍就站在那儿，两人视线恰好对上，男人冷脸冲她递了个眼神，警告意味十足。

　　宋晚依纠结了一会儿，在不敢上去和要不要找个借口溜走的想法里盘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硬着头皮往上楼。

　　“咏蕊姑姑，娴静姑姑，我去楼上看看叔叔。”

　　“行，去吧。”

　　陈咏蕊说：“晚依，今天太晚了，你干脆在我们家过夜得了，懒得折腾。”

　　“好，咏蕊姑姑，我看看情况。”

　　宋晚依上了楼。

　　陈清衍进了房间，宋晚依忐忑地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陈清衍把门关了，拉着她的衣服短袖袖子走到离门最远的地方，沉声说道：“宋晚依！”

　　“陈清衍！”

　　还没开始教训她呢，小姑娘竟然只听了个开头就比他还气势十足地直呼了他大名。

　　喊的他一愣：“干什么？”

　　“我觉得你语气有点凶。”

　　陈清衍：“……”

　　宋晚依小脸一皱，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好像马上就要梨花带雨，她不是没有这样的本事，她最娇气，五年前陈清衍就见识过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宋晚依语气委屈地说道。

　　陈清衍觉得好笑，轻咬了咬牙尖，克制着情绪问：“我想说什么？”

　　“你就想教训我啊！”宋晚依说，“你觉得我不该发那样的信息给你，对吗？”

　　“你知道就好。”她竟然能有这样的意识，陈清衍很惊讶，他单手强势地撑着墙，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腰上，无奈的说道，“你自己想想你给我发这种信息对吗？我以为你去了国外五年就能想明白想清楚，怎么五年过去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懂事？”

　　“不对的是你！”宋晚依捶了他一拳，委屈顿时爆发，她说，“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五年前离开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了？你说等我回来以后你会考虑跟我在一起的！”

　　“……”陈清衍哑然。

　　其实早有预感，不过直到此刻宋晚依似乎才能逼自己看清现实：“你根本就不是真心诚意答应我的，你从来没把那个承诺当过真！你就是敷衍我的，为了哄骗我去国外读书随便哄着我玩的是不是？”

　　陈清衍看着她沉默了良久，一时半会儿没说出话来，太阳穴随着她哭花的脸一下一下地泛疼，他解释说：“晚依，我没有想过五年后你还会喜欢我，我觉得你那时候就是被青春期的荷尔蒙冲昏了头脑，等到经历了时间的慢慢沉淀，你自己会想清楚的。”

　　“你混蛋！”宋晚依蹲下身去，抱着自己的膝盖哭了起来。

　　陈清衍简直束手无策，一边害怕她的声音被门外听到，一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晚依……”

　　“混蛋混蛋混蛋！别跟我说话！”

　　陈清衍蹲下身去，软言细语地哄到：“我错了行吗？晚依，我跟你道歉。”

　　宋晚依抬起头看他，湿漉漉的眼睛认真看着他：“那你考虑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陈清衍：“……”

　　宋晚依伸手去碰他的手背，哽咽着轻声说道：“不是一时喜欢，不是荷尔蒙作祟的冲动，是……切切实实地喜欢了五年，每一天我的心意都不曾改变过，哥哥，你看看我行不行？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儿，我真的不是小孩儿了，我真的……很喜欢你，很真诚的喜欢你，你看看我……行不行？”

　　任由时间往前走了两秒，陈清衍和她对视了两秒，喉咙滚动，他看着她说：“晚依，之前的事情我和你道歉，我不该用这种理由去骗你做什么，你是个独立的人，我该诚实地和你对话。”

　　陈清衍伸手替她擦干了脸上的眼泪，轻声却肯定地说道：“晚依，不是因为把你当小孩儿才拒绝你，是因为我很确定我对你的确没有那方面的感情才拒绝你的，我一直……都只是把你当朋友，当妹妹，但确实没有一点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