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就不可以赢吗？》戈温

17、第十七章

　　戚随推开包厢门的时候，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纷纷打起了招呼。

　　“阿随，你来啦，过来坐。”陆鸣野伸手拍了拍旁边座椅的椅背。

　　等他坐下之后，他见他脸色算不上好看，就出声问道：“怎么了？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戚随的心情确实不太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很糟。

　　“还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他冷声道。

　　虽然没有说出姓名，但陆鸣野很默契地就猜到了是谁。

　　“你那个后妈？”

　　戚随没反驳，陆鸣野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说说呗，怎么回事儿？”

　　旁边的人给戚随倒了杯酒，他端起来一饮而尽后才沉着脸解释道：“我和我爸吵了一架之后，他就出国了，接着那个女人不久后也离开海泾不知道去了哪里。也是最近我才得知，原来她是去了抚琴。”

　　“鸣晟预备在抚琴建一个分公司大楼，项目总投资超15亿。祯哥之前还想来分杯羹，姑奶奶因此找过我爸，被他以‘小孩子吃不下’为理由拒绝了，结果转头就把这么大一块肥肉给了那个女人——呵，他老糊涂了吧。”

　　戚随冷笑不断，已经气得口不择言了，他们这一辈中也就他敢这么说自己老子。

　　但子不言父过，这话终究是有些过头了，传出去不好。

　　于是陆鸣野环顾一圈递了个眼神给其他人，意思是让他们闭紧嘴巴。

　　“不行，这事儿我绝对不能让它成。”

　　戚随神情阴郁，“我们戚家的东西，凭什么要白白便宜一个外人。”

　　就在这时，又有人推开了包厢门。

　　“陆少，中了，中了。”

　　“她们买的马中了！爆了个大冷门！”

　　陆鸣野之前支出去的人好巧不巧的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嘴里激动得滔滔不绝，等看见戚随之后，激昂的情绪就瞬间冷却了下来。

　　“戚少。”

　　戚随表情不祥：“你叫唤个什么呢？”

　　“就是，就是……”对方求助似的看了一眼陆鸣野。

　　后者一拍脑袋，“差点忘了。”

　　刚刚看到周却善她们之后，闲着也是无聊，他就派了个人出去打听她们都下了什么注。

　　陆鸣野简单解释了一下。

　　戚随听完之后浓眉微蹙，他摸了摸自己眼下的泪痣：“季秀菱的女儿？”

　　“在哪？”

　　“我知道，我知道。她们去了外场，从我们包厢的观赛台应该能看到。”刚刚回来那人为了将功折罪凑上来讨好道。

　　他们包厢地势高，视野好，自带的观赛台可以俯瞰整个赛马场。

　　“喏，就是她们。”

　　观赛台上，戚随扶着玻璃护栏，朝他所说的方向看过去。

　　离得远，只能看到个大概，而且那三人都背对他，看不见脸。

　　“哪一个？”

　　陆鸣野在他旁边，就伸手帮他指了指，“中间的那个。”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好中间那个为了看比赛转过来了大半张脸。

　　戚随定睛一看，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她？”

　　见他的反应有些异常，陆鸣野奇怪问道：“怎么了？”

　　“你还记得上次在邵氏老宅，你不是要找一个偷听的人吗？那个人还撞了我，当时我说不认识——”戚随的下巴朝着那个方向点了点，“就是她。”

　　“我说呢，怎么会那么巧，正常人哪可能撞一下就亲一起。原来不是意外，是故意。怎么，她们是想要父子通吃？妈妈勾引老的，女儿勾引小的。”

　　“最近你那个什么前女友为你自杀的谣言，当时她正好偷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不会也是她传出去的吧？”

　　“还有成斐哥那件事，耍了我们一次又一次。”

　　戚随的眸光幽深如墨，浑身都散发着森森的冷气。

　　“不能这样啊，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啊。”

　　陆鸣野在旁边抽了抽嘴角，内心腹诽：欺负你？

　　谁？

　　谁敢？

　　“哥。”戚随双手撑在栏杆上，半个身体都探出了护栏，浑身紧绷前倾。

　　他死死地盯着人群中那个纤瘦高挑的身影，眼神阴沉，嘴角蓦地勾起了一个凉薄至极的笑，笑得露出了森白的牙齿：“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总得给她一个教训吧。”

　　——

　　比赛结果出来后，杨芹非常得不可思议。

　　“真的中了？！”

　　“好厉害！”

　　对于她的大惊小怪，章雪媛在一旁嗤笑道：“不是吧，你不知道吗？她在高中时就是金奖拿到手软的数学天才，参加过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数学竞赛，能写出一个模型预测比赛结果很稀奇吗？”

　　“哪有那么简单。”周却善觉得她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如果仅仅只靠统计模型就能分析清楚这些比赛，那每个数学家都该是大富豪了。”

　　杨芹好奇道：“那小善，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其中逻辑解释起来太过复杂，周却善懒得解释，故而只是道：“没事多看看新闻，就知道了。”

　　周却善不是今天才接触的赛马，她研究这个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从各个渠道收集了大量的数据，比如赛马的各项指标，历史成绩，骑手的信息，再比如猩河勇士的马主最近加入华联商会的消息。这一切才是模型能够准确预测的重要基石。

　　对她来说，写模型不难，难得是搜集和分析庞杂混乱的信息流，从中筛选出有价值的部分，这才是最难的。

　　“不过你都预测到了哪匹马会赢，刚刚你为什么自己不下注买一点？”章雪媛算了一下，这次她大概赚了得有八十多个。

　　“哦，我只是喜欢研究这些，我不玩的。”

　　她说的当然是屁话。之所以不玩，还不是因为只要她买了那就必输，任何模型和分析都拯救不了。过去一年她已经体会过无数次了，让她曾经一度产生了自我怀疑，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章雪媛赢了那么多钱，心情大好，于是就又拉上了两人去消费。购物中心的奢侈品门店也没逛几家吧，赢来的钱就全花光了，甚至还倒贴了不少。

　　“这个拿件S码，这个拿件M码，你穿多大码数？”她转头问杨芹。

　　后者红着脸摆手说：“我，我不买。”

　　“没让你买，是我买。”章雪媛翻了个白眼，“算了，看你这身板，穿S差不多了。”

　　章雪媛买东西向来很干脆，眼光毒辣，看一眼就知道合不合适，是什么效果。她自己买了两个包，又挑了些衣服，其中几件她让SA拿的是周却善的尺码，顺便还给杨芹买了两件。

　　之前说过，穷人在他们商学院才是少数群体。毕竟一年三四十万的学费，能负担得起的都不是普通家庭。

　　但杨芹凑巧就是少数群体中的一员。她家境比较普通，学费都是贷款来的，所以对她这种第一次见面就送昂贵礼物的行为表现得十分无措。

　　“你在不好意思个什么？”章雪媛中场休息，跌坐在沙发上，拿起已经拧开的矿泉水喝了几口，“就两件衣服而已，算你去买马票的辛苦费。”

　　接待她们的SA半跪在地上，正在帮章雪媛试鞋。章买的那些东西差不多是她本月一半的指标，所以她脸上的笑十分真切，一边穿鞋一边附和道：“章小姐一看就是个大方的人，都是朋友，不会在乎这些的。”

　　杨芹拿不准要不要收下，就望向了周却善，后者却是心不在焉，窝在沙发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接收到她的目光后，周却善打起精神，简单扫了一眼章买的那些东西。

　　太张扬了，搁以前她会喜欢，但不适合她现在的人设。

　　于是道：“收下呗，但我就不用了。”

　　“你不要？”章雪媛没想到她会拒绝，以前她买了那么多东西给她，也没见她拒绝过一次啊。

　　现在搁这装什么呢？

　　周却善说完就又处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哼，爱要不要。”章雪媛瞪着她咬牙切齿，一股脑地把买给她的也全部塞给了杨芹，强硬地不容她拒绝。

　　一边塞还一边说：“什么朋友，才不是朋友。”

　　两人拉扯之时，有个路人听到动静往这边望了一眼。

　　“雪媛？”那人好像认识章雪媛，笑着走了过来，“真巧啊。”

　　章雪媛停止手上的动作，看向来人，“是你啊。”

　　她和这人不是很熟，所以本来只是打算和对方简单寒暄几句。

　　只是这次对方很热情，拉着她一直说，没完没了。

　　得知她们今天去看赛马了，还盛情邀请道：“我有个叔叔，也很喜欢赛马，养了好几匹冠军级赛驹，还有个自己的马场。我可以帮忙安排骑骑马什么的，你想不想去玩玩？”

　　说着，他的目光又越过她往后落在了周却善身上，“叫上你的朋友们一起。”

　　章雪媛其实并不感兴趣，她对赛马的感觉只能说是一般般，正想找个理由拒绝。

　　就听身后的周却善突然出声道：“好啊。”

　　她不明所以地回过头看了周一眼，再转回来时就答应了下来：“那谢谢你了。”

　　等人走后，章雪媛奇怪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对骑马感兴趣了？”

　　周却善心情还不错，她伸手揽过章的肩，哄她说：“最近研究赛马的时候，去学了一下，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去玩玩嘛，肯定好玩。”

　　能不好玩吗？这可是第三个剧情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