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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骗身骗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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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一个女生时,女生突然坏笑一下,“咳咳,我……不是处男,那什么,其他人弯手指啊。”
“……”
“噗——咳咳、咳!”有人将嘴里的果酒一口喷出来。
“陆月!你是男的吗你就……”
“嘘,”叫陆月的女孩将手指抵在嘴唇上,“你就说,我说的是不是实话吧。”
以为她不知道?这群人只会口嗨,说不定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
周未托着脸弯下一根手指,然后就看到右侧坐着的两人一言不发弯下了手指。
左洋本来缩着脖子当起了鹌鹑,见闫裕呈弯下手指,瞬间瞪大了眼,压低声音,“不是闫哥,你居然谈过?”
小说里做的那些肯定也算啊,都是他亲历过的。
只是,
闫裕呈听到左洋的话一时一些不解,“我不是和你说过吗?”
“哥!你说的是你是下面那个,又没说你……哎,算了算了。”
“这个应该有过才能分出来吧。”虽然他没的时候也默认是自己在下。
左洋莫名有种自家白菜被拱的痛心。
这时还没问问题的男同胞也团结起来了。一个男生清了清嗓子:“我没有前男友或者男朋友,有的弯啊!”
这条针对意味同样很明显,几个女生都不情不愿弯下了手指。
左洋气得快灵魂出窍。
左洋:你们这群混蛋,有没有考虑过gay的感受!两次!两次啊!精准打击。
左洋两眼一黑,弯下中指。
不用看了,闫哥肯定也要弯,他都那啥过,又不可能约炮。
果不其然,闫裕呈也犹豫着弯下了手指。
周末。
应该算是前男友吧。
闫裕呈更不敢看周未了。
而周未在看见闫裕呈弯下第一根手指时,周身气压便低了下来,见闫裕呈弯下第二根手指,更是脸上一丝笑都挂不住了,直接垂下了头,面部表情地看着自己的鞋尖。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不高兴个什么劲儿。
在半年前知道闫裕呈出柜时,他还没什么闫裕呈会谈恋爱,交、男朋友的实感。
在周莱说闫裕呈和室友可能是一对儿时,确实有股莫名的烦躁,但这股烦躁在得知他们只是室友是就淡了,在见到左洋后,这烦躁更是差不多一点不剩。
但是刚刚短短三分钟,那股没有缘由的烦躁和气闷又升起来了。
他不介意自己朋友喜欢男的还是女的,那些专业术语,什么是gay是le的,是他朋友不就行了,他又不会性取向歧视。
知道左洋喜欢的是男生,他心里也没太大波动啊。
但这事放到闫裕呈身上,就是哪里都不对。
按时间来算,闫裕呈交男朋友大概就是半年前的事,那和谁谈的,什么时候分手的,为什么分手?
最重要的是!
为什么在一起!
按理说这事也不归他管,而且都是过去式了,他这么斤斤计较干什么。
是计较闫裕呈这么大的事不和他说?那时候他们还在冷战啊,说什么说。
他是怕闫裕呈被人给骗了,智力和武力超标没用啊,闫裕呈在情感方面就是一小白啊,到时候被人骗身骗心了都不知道艹。
归根结底还是怪他当初要闹什么破别扭,他要是一直跟在旁边不也没这些事了吗。
艹艹艹!
周未脸色难看得喝了一整杯酒,侧目看闫裕呈,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闫裕呈当然注意到了周未喝酒的举动,他虽然没正眼看,但也一直在默默关注。
关键在他没法问啊,一方面他现在心里发虚,没底气;另一方面万一、万一周未心情不好真是因为他,问了反而更难堪吧。
一行人又唱了几首歌,玩了几个小游戏,将剩下的酒每人分两杯,聚会也接近尾声。
组织起整个聚会的左洋早就喝上了头,走路都摇摇晃晃要人扶,好在其余几人酒量都不错,也和酒吧老板认识,把左洋交给闫裕呈和周未,剩下的人先叫车安排好几个女生,再各自打车回家。
凌晨两点,酒吧里还吵着,蹦迪声大得能刺破人的耳膜。
周未和闫裕呈一人一边搀着左洋走到酒吧门口时,左洋的脚突然停住,一动不动。
“我想上厕所。”
闫裕呈手机上已经叫好车,司机适时打来电话,在吵闹的酒吧里接电话显然不现实。
周未主动道:“我带他去,你去接电话,我们马上出来,别走远,注意安全。”
说完,接过左洋另一只手,扶着人往厕所方向走。
左洋执意要周未在厕所外面等,本来周未看他那脚步虚浮的样,还有点不放心。
大家都朋友,在门口等也没什么。
但左洋醉着还是一再坚持自己进去,周未一想,他觉得没什么,但左洋不好意思也不无道理。
只能先检查确认一遍厕所里没有其他人再在门口守着。
站在门口依然能听见舞池里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音浪,周未突然想到。
闫裕呈也是喜欢男生,他现在是单身,那以后呢,他既然谈过,以后也还会谈吧。
那是不是也要和他保持距离。
周未不自觉咬紧了后槽牙。
不管他和谁谈,那个人都不会比他认识闫裕呈更久吧,那、凭什么?
周未乱七八糟想着,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左洋已经洗完手,摇摇晃晃走出来了。
周未刚将人扶住,左洋突然皱着眉头,拍了两下周未的肩膀,严肃道:“不要碰直男!”
随后脸色一变,扁嘴带着哭腔:“碰直男没有好下场的!呜呜呜!”
“啊啊啊!呜呜呜呜,不要碰啊!”
周未:这就单独上个厕所怎么,更醉得神志不清了。
周未也没听清别的什么,只能一边将人往外带一边敷衍说着:“好好好,不碰,不碰。”
“啊啊啊!”
“好好好。”
“……”
接近门口的时候,左洋总算安静下来,周未都担心他再喊下去,好会不会有人把他当不怀好意强抢民男的不法分子,好在比起音乐声,左洋的声音也没那么大。
这下安静下来,周未也不担心他们会被网约车司机赶下车了。
周未搀着左洋往阶梯上艰难地走,走到拐角处突然听到闫裕呈和别人的谈话声。
“……前男友……可以吗?”
“……抱歉……”
“……打扰了。”
周未下意识停住脚步,本想再听一会。
“咳咳咳,咳咳——”
左洋突然咳嗽起来,周未只能走出去,刚好在闫裕呈对面的男人转身离去之际,看见了那人的侧脸。
这不是刚刚聚会上,那个闫裕呈看着的人吗?好像跟闫裕呈是同学。
这时车恰好到了,闫裕呈帮着将左洋放到车后座。
左洋没再闹腾,回程路上车里一直很安静。
车窗开着,周未偏头看着窗外的夜景,离黎明还有三个小时,天空还是深蓝色。
周未又想起刚刚听见的那段没头没尾的对话。
什么前男友……
难道那个人就是闫裕呈前男友,也没多好看啊,就两条眉毛一双眼,一个鼻子一张嘴。
那刚刚是求复合的?兔子还不吃回头草呢,不管他说的是什么,闫裕呈说的都是拒绝吧。
周未丰富的内心戏一直持续到走进电梯,平时宽敞的空间显得有些逼仄。
两人间夹着个左洋,周未微微侧目,看见闫裕呈低垂的眉眼和优越的侧脸。
闫裕呈正脸的五官和周未相比略显柔和,但一旦看见侧脸,便能轻易看清他同样棱角分明的面骨和脸型。
周未突然出声:“闫裕呈。”
想什么呢,又听、又想,到时和七年前一样就老实了,总不能吃一堑又吃一堑吧,与其自己胡思乱想,不如问个清楚。
“刚刚在酒吧门口那个人,是你,前男友吗?”
“咳咳——”闫裕呈一不注意被口水呛到,随后又感觉到被一只手轻拍了几下背。
闫裕呈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就是普通朋友。”
当时,他和司机打完电话确认位置后不久,一个同系同学突然走到旁边。
“闫裕呈。”
闫裕呈抬头,“有事吗?”
“没什么,”那人摸了摸后脑勺,“刚刚玩游戏时……你弯手指是因为前男友吧,那你现在是单身?考虑一下我可以吗?”
“我是单身,但抱歉,我……暂时没有结束单身的打算。”
“好我,我知道了,打扰了。”
随后左洋和周未就过来了,所以周未他确实听到了吧。
电梯缓缓上行,周未继续闲聊一般随口问:“他,跟你表白了?”
闫裕呈睫毛颤了颤,“差不多吧,但是我现在没有再谈的打算,就拒绝了。”
“哦。”只一个音节,听不出喜怒。
周未心里猜得不错,但还是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唇角,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电梯门打开,走廊里的灯光应声亮起,六楼到了。
两人合力将睡得很熟的左洋搬到床上。
还好左洋喝醉了也不怎么吐,除了嗓门和平时一样大还爱乱七八糟说话外,也没别的了。
只不过也想洗澡洗漱了。
闫裕呈将左洋的手机放到床头,确保左洋一个人待着不会出什么事后,两人相继出了左洋的房间。
周未将房门关上,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最终还是周未先开口,“在这等我一下。”随即走进厨房,没一会,端出了两杯温热的蜂蜜水。
人是没醉,但喝了酒总归会有点不舒服。
闫裕呈就站在左洋房门口等,于是两人原地喝起了蜂蜜水,屋里醉得最厉害的那个睡得昏天地暗无知无觉,一口也没喝上。
“喝完早点休息,冰箱里我补了牛奶和面包,睡醒可以先垫垫肚子。”
关心的事周未做完了,关心的话周未也说尽了。
闫裕呈只能干巴巴说一句“你也是。”
洗漱完在床上躺着的周未再一次失眠了,话说他最近失眠的频率似乎高得不太正常。
既然不是那个人,闫裕呈的前男友到底是谁啊?再追问下去就不太合适了。
是学校里的人吗?不会他那天去学校还见过吧,没什么可疑的人啊。
闫裕呈出去玩也很少啊,除了偶尔去周边景点散步,基本就学校公寓两头跑,也没什么和校外人认识发展的机会吧。
周未在床上翻了个身。他大晚上不睡觉想这么多干嘛,当初周莱处对象他都没那么上心。
睡觉。
睡不着。
烦死了,继续数羊。
而闫裕呈躺在床上,尽量不去想关于周未的事,刚放空就想起毕然给他的那个不能久放的礼品袋。
这是……
闫裕呈看着盒子上的标签,Venchi闻绮牛奶榛子果仁黑巧克力片,保质期不是,十二个月吗。
闫裕呈甩甩头发,不管了。他下床轻轻开门,将巧克力放进冰箱时,看到了周未说的牛奶和一整袋黄油面包。
又轻手轻脚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