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清荷江江

2、太虚凝元诀

　　黎明时分，凌云峰顶的云海被朝阳染成金色。秦云与另外九名获得资格的外门弟子站在秘境入口处，脚下是由古老符文构成的传送阵。

　　赵无极长老手持一块碧玉令牌，声音肃穆："灵雾秘境乃我玄天宗开派祖师发现的洞天福地，内有无数天材地宝，却也危机四伏。记住，七日后的午时，出口会在你们进入的位置开启，持续一个时辰，错过时间，就要再等三十年。"

　　秦云摸了摸胸前的玉佩，它从昨夜开始就微微发热，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站在他身旁的周炎投来阴冷的目光，昨日败给一个五品灵根的"废物"，显然让他耿耿于怀。

　　"启阵！"赵无极高喝一声，手中令牌射出一道青光。传送阵上的符文逐一亮起，刺目的白光笼罩了十名弟子。

　　秦云只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片陌生的天地。

　　参天古木拔地而起，树冠遮蔽了大半天空。空气中弥漫着乳白色的灵雾，能见度不足十丈。

　　其他弟子都不见了踪影，看来传送是随机的。

　　"这就是灵雾秘境..."秦云深吸一口气，浓郁的灵气让他全身毛孔都舒张开来。

　　胸前的玉佩突然剧烈震动，散发出柔和的青光，指向雾气深处。

　　秦云犹豫片刻，决定跟随玉佩的指引前进。秘境中危机四伏，但玉佩既然带他来到这里，或许真有某种机缘。

　　古木间的灵雾越来越浓，秦云不得不运转《太虚凝元诀》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灵气护罩。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豁然开朗——一片被五色灵光笼罩的小湖出现在眼前，湖心有一座石制祭坛。

　　"这是..."秦云瞳孔微缩，祭坛的样式与他在藏书阁某本古籍上看到的远古祭祀场所极为相似。

　　就在他准备靠近时，玉佩突然发出警示般的震动。

　　秦云本能地伏低身体，只见湖面泛起涟漪，一条水桶粗细的碧绿巨蟒从水中缓缓游出，盘踞在祭坛周围。蟒身覆盖着金属般的鳞片，头顶有一个小小的肉冠，猩红的信子不时吐出。

　　"四阶妖兽碧磷蟒！"秦云心头一紧，这种妖兽相当于人类金丹初期的修士，远非他现在能对付的。

　　宗门发放的《秘境指南》中特别警告过要避开这种生物。

　　就在秦云准备悄悄退走时，祭坛上的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一株形如灵芝，通体晶莹的植物生长在祭坛中央，九道金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九转灵髓芝？"秦云几乎惊呼出声。这是能改善修士灵根资质的天地奇珍，即使在玄天宗的典籍中也只被列为传说之物。

　　胸前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一股信息直接传入秦云脑海：祭坛下方有暗道可直达中心！

　　与此同时，碧磷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硕大的头颅转向秦云藏身的方向。秦云屏住呼吸，缓缓后退，直到退出湖边区域才长舒一口气。

　　"必须想办法拿到那株灵药..."秦云绕着湖泊探查，终于在东南方向的乱石堆后发现了一个被藤蔓遮掩的洞口，洞口幽深，不知通向何处。

　　玉佩再次传来温热感，似乎在鼓励他进入。秦云一咬牙，拨开藤蔓钻了进去。

　　洞内潮湿阴暗，石壁上长满了发光的苔藓，提供微弱的光亮。

　　通道一路向下，蜿蜒曲折。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出现了一丝亮光。

　　秦云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通道尽头是一个石室，上方正是湖心祭坛的底部。通过石板的缝隙，他能清晰看到碧磷蟒盘踞的身影。

　　石室中央有一个小型传送阵，旁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古老的文字。

　　秦云辨认了半天，只能看懂大概意思：传送阵可将人直接送至祭坛中心，但只能维持三个呼吸的时间。

　　"三个呼吸..."秦云估算着，足够他采下九转灵髓芝并启动传送阵返回。

　　问题是碧磷蟒几乎紧贴着祭坛中央，稍有动静就会被发现。

　　就在秦云苦思对策时，玉佩再次传来震动，一道信息流入脑海：《太虚凝元诀》第二层"灵息归藏"可隐匿气息三个呼吸！

　　秦云眼前一亮，他刚突破《太虚凝元诀》第一层不久，第二层还只是略懂皮毛。但眼下似乎别无选择。

　　他盘膝而坐，手握玉佩开始参悟功法。玉佩中流出的清凉能量引导着他的灵力在特定经脉中运行，原本晦涩的法诀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云完全沉浸在修炼中。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睁眼，眸中闪过一丝青光。

　　"成了！"

　　虽然只是勉强掌握，但"灵息归藏"确实能短时间隐匿气息。

　　秦云深吸一口气，站上传送阵，将一块灵石嵌入凹槽。

　　阵法亮起的瞬间，他运转法诀，身形骤然消失。

　　眼前一花，秦云已站在祭坛中央，九转灵髓芝近在咫尺。

　　他迅速将其采下放入预先准备好的玉盒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到两个呼吸。

　　就在他准备启动返回阵法时，碧磷蟒突然昂起头颅，金黄竖瞳直勾勾地盯着秦云所在的位置——"灵息归藏"的效果正在消退！

　　秦云毫不犹豫地拍下传送阵启动石，碧磷蟒的血盆大口同时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阵法启动，秦云只觉蟒牙擦着手臂掠过，下一刻已回到石室。

　　"嘶——"碧磷蟒暴怒的嘶鸣从上方传来，整个石室都在震动。秦云顾不上手臂的擦伤，沿着来路狂奔而出。

　　当他冲出洞口时，身后传来轰然巨响——碧磷蟒竟然撞碎了祭坛一角，巨大的头颅挤入通道，疯狂追击而来。

　　秦云全力运转灵力在林中飞驰，身后树木接连倒塌。碧磷蟒穷追不舍，口中喷出的毒雾将途经的草木尽数腐蚀。

　　"这样下去不行..."秦云咬牙转向一处狭窄的山谷，希望借助地形甩开巨蟒。

　　就在他即将被追上时，胸前的玉佩突然射出一道青光，击中碧磷蟒额头的肉冠。

　　"嘶——"巨蟒发出痛苦的嘶鸣，攻势为之一滞。秦云趁机钻进一道岩缝，七拐八绕后终于甩开了追击。

　　确认安全后，秦云瘫坐在地，这才发现全身已被冷汗浸透。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玉盒，九转灵髓芝完好无损，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炼化它..."秦云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个隐蔽的山洞。

　　洞内干燥通风，秦云布置了几个简易的警示法阵后，开始研究如何服用这株灵药。

　　根据典籍记载，九转灵髓芝需要配合特定的法诀炼化，才能发挥最大功效。

　　就在他思索间，玉佩再次传来温热感，一段陌生的法诀信息流入脑海——正是专门用于炼化九转灵髓芝的《灵髓化生诀》！

　　"你到底是什么来历..."秦云摩挲着玉佩，心中的疑问更多了，但这不妨碍他立即开始炼化灵药。

　　按照法诀指引，秦云将九转灵髓芝含在舌下，运转特殊灵力路线，灵药渐渐融化，一股清凉的液体流入喉中，随即化作澎湃的热流涌向四肢百骸。

　　"啊！"秦云忍不住闷哼一声，这痛苦远超想象——仿佛每一根骨头都被打碎重组，每一条经脉都被撕裂再续。

　　他死死咬住牙关，保持灵台清明，引导着这股力量在体内循环。

　　不知过了多久，痛苦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脱胎换骨般的轻盈感。

　　秦云内视己身，惊喜地发现灵根品质已从五品提升到了三品，体内灵力更是精纯了数倍！

　　"这就是三品灵根的感觉吗..."秦云试着运转《太虚凝元诀》，灵力运行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有余，周围灵气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正当他沉浸在突破的喜悦中时，警示法阵突然传来波动——有人靠近！

　　秦云迅速收敛气息，躲到洞壁阴影处。片刻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洞口——周炎！

　　"奇怪，明明感应到这边有灵力波动..."周炎狐疑地扫视着山洞，手中握着一块罗盘状的法器。

　　秦云屏住呼吸，他现在虽然实力大进，但还不想过早暴露。然而就在这时，胸前的玉佩突然微微一震，发出极细微的青光。

　　"谁在那里？"周炎敏锐地察觉到异常，一道火球术直接轰向秦云藏身之处。

　　秦云不得已闪身而出，火球击在石壁上，炸出一个焦黑的坑洞。

　　"原来是你这个废物！"周炎先是一愣，随即狞笑起来，"把你在秘境中得到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秦云冷静地看着他："秘境所得各凭机缘，周师兄这是何意？"

　　"少装蒜！"周炎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能引起寻灵盘反应的至少是玄阶上品的宝物，不是你这种废物配拥有的。"

　　话音未落，周炎突然出手，三道火箭呈品字形射向秦云。有了三品灵根的秦云反应极快，身形一闪轻松避开，原先站立处的岩石被炸得粉碎。

　　"你突破了？"周炎脸色一变，随即更加阴沉，"看来你果然得到了好东西...那就更留你不得了！"

　　他双手掐诀，周身浮现出数十个火球，组成一个复杂的阵型向秦云压来。这是玄天宗《炎灵诀》中的杀招"火雨流星"，一旦被围困，难逃重伤下场。

　　秦云不慌不忙，运转《太虚凝元诀》，在身前形成一道半透明的灵力屏障，火球撞在屏障上，竟如泥牛入海，被一一化解。

　　"这是什么功法？"周炎大惊失色，玄天宗的基础防御术绝无此等威力。

　　秦云没有回答，他双手结印，一道凝实的灵力如鞭子般抽向周炎，后者仓促抵挡，仍被击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好，很好！"周炎抹去血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本来不想用这个的..."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灵力注入后，符箓燃起幽蓝火焰。一股远超炼气期的威压弥漫开来，秦云顿感呼吸困难。

　　"金丹期的符宝？！"秦云心头剧震，这种宝物蕴含金丹修士的一击之力，绝非他现在能抵挡的。

　　"去死吧！"周炎狞笑着掷出符箓，幽蓝火焰化作一只巨大火鸟扑向秦云，所过之处空气都为之扭曲。

　　生死关头，秦云胸前的玉佩突然自动飞出，绽放出耀眼的青光，火鸟与青光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当光芒散去，玉佩表面出现了几道裂纹，但成功化解了这致命一击。

　　"这是什么法宝？"周炎目瞪口呆，能抵挡金丹一击的宝物，至少是地阶品质！

　　秦云抓住机会，全力运转《太虚凝元诀》，身形如鬼魅般贴近周炎，一掌印在其胸口。

　　这一掌蕴含了他全部灵力，周炎如断线风筝般飞出，重重撞在洞壁上，昏死过去。

　　秦云喘着粗气收回玉佩，心疼地抚摸着上面的裂纹。这次若非玉佩自动护主，他必死无疑。

　　检查周炎的状况后，秦云取走了他的储物袋和那块寻灵盘，但没有下杀手。毕竟同门相残是宗门大忌，而且周炎背后还有内门的靠山。

　　离开山洞后，秦云决定返回最初传送进来的地方。算算时间，秘境开启已经六天，明天午时出口就会开启。

　　途中，玉佩再次传来指引，这次指向一处隐蔽的山谷。谷中有一座残破的石碑，碑下埋着一个玉简。

　　秦云将其挖出，发现里面记载的竟是完整的《太虚凝元诀》，从炼气期到元婴期的功法一应俱全！

　　"这..."秦云激动得双手微颤。有了完整功法，他的修仙之路将不再有瓶颈。

　　第七日午时，秦云准时回到出口处。十名弟子只回来了七人，其余三人恐怕永远留在了秘境中，周炎是最后一个回来的，看到秦云时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并未声张什么。

　　赵无极长老扫视众人，在秦云身上多停留了一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最终没有多问。

　　"回宗！"

　　站在飞舟上俯瞰渐渐远去的灵雾秘境，秦云握紧了手中的玉佩和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