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凤冠·和知县一起斗地主》岁岁重火

14、第十四章 仙师妙计巧救赵棠脱身

　　赵棠很感兴趣的说：“哦？仙师请讲。”
　　圣安仙师仔细讲给赵棠：“老爷你先写一个文书，将这几个人的名字写上，再写上他们是自愿捐献八万两银子的，目的是用以朝廷采购丝绢。然后老爷赶紧把文书和银票一起送到提督织造公公那里。记住，一定要让提督织造公公在落款处写上他自己的名字，必须写。”
　　赵棠一琢磨：“好主意。多谢仙师指点。”
　　圣安仙师说：“这样一来，银子填补了亏空，提督织造公公以后也不会难为你了。别人想赖账也赖不掉了，谁想要银子就让他跟提督织造公公那里要去，能要出来一两银子也算他有本事。如此一举两得！”
　　赵棠站在圣安仙师跟前行了一礼，说道：“多谢仙师指点，但愿此事能成。”
　　按照圣安仙师的指点，赵棠去提督织造太监那里把银票往上一交，把个提督织造太监乐的合不拢嘴，直夸赵棠办事有效率，赵棠趁机说：“公公，下官还有一事相求。”
　　提督织造太监问：“什么事尽管说。”
　　“下官怕有些人眼红，诬赖下官把这八万两银子私吞了，想请公公在落款处写上名字，以证下官的清白。”
　　说着把事先写好的文书呈上。
　　提督织造太监笑着说：“好好，我这就写。你做的很对啊，这官场上的事不得不提防啊。”
　　等提督织造太监写上了名字，赵棠也顿时松了口气。
　　赵棠自己以为这事过去了，可正如圣安仙师的猜测，才过去没两天，孙知府和徐同知、王通判突然来了，还带着不少人。
　　赵棠急忙出来迎接，一看这架势像是要绑了他去审问的，其实他也没猜错，人家就是来问罪的。
　　一进门孙知府就一屁股坐下，嚷嚷着口渴，赵棠赶紧让书童上茶。
　　徐同知倒是和颜悦色，问他：“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来吗？”
　　赵棠紧张的问：“下官实在不知。”
　　徐同知背着手说：“有人告你收受贿赂。”
　　赵棠一时惊讶连忙为自己辩解：“下官可不敢呐，若说下官脾气不好这是事实，可要说下官收受贿赂那实在是冤枉，下官要真敢这么做，那就对不起皇上，对不起朝廷，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孙知府喝了口茶说：“你觉得自己冤枉，可别人为什么敢告你呢？没有影儿的事别人也不敢告到我们那儿，说吧，那八万两银子是怎么回事？你还卖字给人家，一幅字一万两，你那字是金子堆起来的？”
　　赵棠一听笑着说：“哦，原来是这事儿啊，那几幅字本来就是下官赠送给他们的，下官可不敢收受贿赂，下官有证据，请让下官去把证据取来。”
　　孙知府没好气地说：“去拿来我看看。”
　　不一会儿赵棠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文书双手呈给孙知府，孙知府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锦县乡绅陈棼、魏子固、黄宽、刘向远自愿向朝廷捐献白银共计八万两，用以朝廷采购丝绢。
　　旁边落款写的是提督织造太监的名字，这算是司礼监认证了。
　　孙知府和徐同知面面相觑。
　　赵棠站在旁边严肃而又认真的说：“孙知府，徐同知、王通判，这八万两银子是他们四人自愿捐献的，下官为了感谢他们的义举，就送了几幅字给他们。如今这八万两银子全在提督织造公公那里，下官这里一两也没有。”
　　赵棠用眼珠子瞅了瞅孙知府，徐同知、王通判三人，淡定地问：“不知这东西是否能给下官定罪？”
　　孙知府尴尬地说：“既然银子已经送到提督织造公公那里了，那就证明你是冤枉的。”
　　赵棠不依不饶：“这诬陷下官的人该怎么处置？”
　　王通判：“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们自会处置。”
　　孙知府站起身对徐同知说：“既然已经真相大白了，那我们回去吧。”
　　赵棠急忙拦住说：“既然来了，还请孙知府和徐同知还有王通判吃了饭再走，我马上让下人备好酒菜。”一听有吃有喝，三位老爷就笑着说：“那也好，走了半日了，也确实饿了。”
　　酒席之间，徐同知劝导赵棠：“事情已经查明白了，你就不要追究了，对你没有好处，你不要再去搅和了。”
　　赵棠一边陪笑一边倒酒说：“下官刚来不到一年，不知轻重，还望足下指点。”
　　孙知府喝了一小口说：“这么简单你还听不明白吗？这当地的乡绅个个都是千年的狐狸，你一个不留神就中了他们的圈套，你看这次你就被人算计了吧，幸亏你有心眼留了证据，要不然今天我们就得坐堂审你了。”
　　一顿饭吃完孙知府、徐同知、王通判三人就回去了，被诬告的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赵棠坐在屋里想着两位上司对他的“忠告”，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一群能让官府陪着他们一起吃肉喝血的魔头，自己身为朝廷命官拿不下他们还得被警告一番，以后斗争的日子还有着呢。
　　“今天诬陷我贪污，那明天呢？以后呢？也许我可以安安静静的当完这三年知县，但不除掉这些恶霸我怎么对得起朝廷和当地百姓。”赵棠十分忧虑。
　　陈棼等人听闻赵棠把银子送到提督织造太监那里后，差点气倒，孙知府让他们以后别再找事了。
　　“看来以后不能小看这位新知县。”陈棼警告大家。
　　过了一些时日，提督织造太监来了，笑着说：“银子的事已经上报给朝廷了，皇上很高兴，你倒有些手段。”
　　赵棠陪笑说：“下官哪有什么手段，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以后还请公公多多提携。”
　　送走了提督织造太监，赵棠便去拜访借住在上真观的圣安仙师，将自己如何被诬陷又是如何脱身的事讲给仙师听，说道：“幸亏仙师出此妙计帮我脱身，不然我现在就被押往京城受审了。”
　　圣安仙师笑着说：“这还得是知县老爷心怀正义，上天没让恶人得逞。”
　　赵棠谦虚地说：“不不，这事还真是仙师帮了我一个大忙。”
　　圣安仙师问道：“知县老爷，以后打算怎么办？是要安安稳稳的做完三年知县还是要继续追查当地的势力。”
　　赵棠叹气说：“孙知府和徐同知已经警告我了，让我以后不要插手当地的浑水了，我收不收手也已经跟当地乡绅已经结下仇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要做就做到底。”
　　圣安仙师严肃地说：“不知知县老爷是否听说有个叫陈棼，他们家多年前暗中勾结倭寇？”
　　话已问到此处，赵棠也不能隐瞒：“我来锦县之后，就听说过了，陈家父子多年前勾结倭寇，当地的商户凡是要从海上走的，都要给陈家交上一笔保护费，然后再由陈家的商船运走，还要再交一笔雇船运货的费用。只是后来陈家协助朝廷剿灭了倭寇，朝廷也就没有追责。”
　　圣安仙师说到：“看来陈家倒有些手段和头脑，很会见风使舵。”
　　赵棠叹了口气说：“没有手段怎么能赚到这么多钱，商贾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他们囤积了不少黑田，私底下还私养佃农为打手，朝廷明令禁止的事他们可没少干。这南直隶一带多年来拖欠税粮几十万两，要查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圣安仙师问道：“知县老爷想先从哪里查起？”
　　赵棠想了想说：“先查黑田和私养佃农为兵，其余的事，需得慢慢查证据。”
　　“囤积黑田和私养佃农为打手这两件事，知县老爷若要处置起来也是捅了他们的心窝子，这次他们敢告老爷收受贿赂，那下 一次他们还不知道要告什么呢。”圣安仙师善意提醒。
　　赵棠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认为，一直考虑该怎么查，查出来该怎么处置，该怎么向朝廷交代，这当中又牵扯一些本地官员，唉——”
　　赵棠回衙门后仔细思考了几天，便开始着手核查当地田产卷宗，他要查就要从头捋一捋，问许县丞怎么核对每家每户的田产。
　　许县丞说：“这要查看鱼鳞图册，老爷真的要看？”
　　赵棠见他问的奇怪，就看着他说：“我当然要看，必须要看。”
　　不一会儿许县丞和刘户房拿着锦县的鱼鳞图册给赵棠看，赵棠看了看说：“这之前当地百姓说大量田地被乡绅抢占了去，怎么这跟鱼鳞图册对不上？”
　　刘户房说：“这鱼鳞图册都是几十年前的了，一直没换新的，当地几个县的乡绅抢占百姓田产，屯黑田不纳税，习以为常，官府收受贿赂也不管，这也是当地几个县几十年没有更新鱼鳞图册的原因。除非我们重新绘制鱼鳞图册，但有一点，这恐怕会得罪当地所有乡绅。”
　　赵棠冷冷地说：“照这么说，官府还得怕他们。”
　　许县丞说：“原本咱们是不怕他们的，只是他们买通了上头，上头会向咱们施压。比如说当年的周勤周老爷，非要查，非要罚，最后怎么样了呢！你要查，就有人组织佃农闹事，在衙门口拿砖头拍脑袋，拍的血糊糊的大喊大叫，满地打滚儿，你要抓他们，不出两天同知就来骂你，说你渎职，欺压百姓，还要你放人。”
　　许县丞说完叹了口气接着说：“再告诉老爷一句实话吧，上头捞着好处了，当地乡绅这些年一直不纳税也是上头帮着找的借口。”
　　赵棠听了，感叹一句：“昭昭之宇，朗朗乾坤，没想到竟滋生了这些败类。”
　　关于当地的黑田和雇佣佃农当打手这些事，赵棠刚上任时就开始查，查了一年了，倒是查出一些证据，可难就难在怎么整治。如今丝绢库的银子补上了，多年棘手的事算是完结了，至少以后提督织造太监再也不会追在屁股后面要银子了，眼下就要重点解决当地的黑田，还百姓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