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凤冠·和知县一起斗地主》岁岁重火

3、第三章 后宫为恩宠丑态百出

　　自从被田贵妃嘲笑失去恩宠，王宁妃气不打一处来，仔细想了想：皇上好像确实很久没来我这里了。
　　那日听说皇帝正在乾清宫暖阁用晚膳，瞅准机会就要见皇帝。
　　皇帝态度冷淡不想见她，她就跪在门外哭，一边哭一边说：“皇长子好些时日没有见到陛下了，皇长子可是陛下的第一个儿子，陛下不能冷落他。”
　　皇帝一时恼了，扔下筷子让王恩禄把她叫了进来，问她到底有什么事。
　　她抹抹眼泪，支支吾吾地说：“妾身就是很久没见到皇上了，想见见皇上。”
　　皇帝烦她烦的饭也吃不下，骂道：“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吧。”
　　王宁妃跪下说：“妾身好不容易才见到皇上，请陛下让妾身多留一会儿。”
　　皇帝恨恨的骂：“你们一有事就来找朕的麻烦，管理后宫的是皇后不是朕，朕有三头六臂吗？你们怎么就不想想错在哪儿呢？怎么皇后就安分守己呢，还有惠妃和安嫔也从不惹事。”
　　王宁妃委屈地说：“皇上已经大半年没去勖勤宫了。”
　　皇帝翻了个白眼：“王恩禄，宁妃禁足一个月。”
　　王宁妃赶忙求饶：“皇上，妾身再也不敢了。”
　　皇帝一挥手：“王恩禄，她要是再多嘴就禁足一年，把她送出去。”
　　王恩禄走过来说：“王侍长还是回宫吧，就不要为难老奴了。”
　　王宁妃撅着嘴从地上爬起来，悻悻地走了。
　　皇帝厌恶王宁妃的无知和愚蠢，深深认为，如果将皇长子过继给皇后，由皇后抚养，也许能把皇长子教育好。
　　李国丈老夫妻在家一想到女儿进宫这么多年也没生下一个儿女难免要叹气。
　　国舅李柯安慰父母：“我姐贵为皇后，自然有神佛保佑，说不定将来就能给皇上生下嫡子呢。”
　　老母亲叹了口气说：“但愿神佛保佑。”
　　而田贵妃的哥哥田曈打的算盘则是，虽说自己是在李国丈手下办事，但只要自己妹妹的儿子上位当太子，将来自己就能靠着皇帝外甥翻身。
　　这一日，众嫔妃和贵人向皇后请安，老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突然驾临坤宁宫，皇后和嫔妃、贵人们慌忙行礼，老太后已重病缠身，听闻最近后宫又闹起动静，不放心的来视察一次。
　　老太后坐在皇后的位子上，虚弱地喘息声夹杂着杂音，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眼睛浑浊。
　　她冷冷的环视了一眼，虽是久病缠身却依然威严，开口就训斥：“我听闻最近这后宫又不太平了。”
　　皇后急忙解释：“让太后操心了。”
　　太后不留情面地说：“你也是，当皇后这么多年了就该拿出皇后的威严来，不听话的就该罚，你越是心慈手软她们就越想欺负你。你不必怕皇上生你的气，我听闻皇上最近也被她们惹的一肚子气。如今要立谁的儿子为太子还没定下呢，都别高兴的太早。”
　　皇后在旁边恭敬站着，众嫔妃也不敢抬头。
　　太后接着发话：“入宫这么些年了，你们竟然还活在梦里，以为有了皇上的恩宠就能为所欲为？告诉你们，有我在，谁也别想掀起风浪。今日敢凭胭脂争艳，明日就敢‘掩袖工谗’。若再闹事，就裁剪各宫的年例、月例拿去修葺佛堂、道观。”
　　众嫔妃站着一声不敢吭。
　　太后又是一阵咳喘，皇后急忙上前说：“太后还是回宫休养吧。”
　　太后点点头，皇后急忙和宫女一起搀扶太后去了景仁宫。
　　望着太后和皇后的身影，嫔妃、贵人们行礼念道：“恭送太后”，而后各回各宫。
　　老太后似乎感觉时日无多了，喝完药后先是淡淡地跟皇后说着话，最后才讲了重点：“你要记得一点，在皇帝面前要‘稳’，在后宫要‘严’你不要以为面和心软就会让众人服你，你越老实他们就越要把你欺倒，我都是经历过了的。”
　　这一年的十月，老太后病情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说不出话、坐不起来的地步，皇后日日在太后面前侍奉，皇帝来探望，老太后太后说不出话只能从嗓子眼里“嗯，啊”的回应，然后用力抬起手腕用手指了指皇后，皇帝明白太后的意思，而皇后只在一旁抹抹泪。
　　十一月，老太后终于熬不住薨逝了。
　　皇后跪在太后的床榻前深深的磕了一个头，直起身望着太后的遗体泪流满面，她在太后身边的日子比在父母身边都长，如今在这后宫里最袒护她的人去了，以后的路就得靠自己了。
　　太后薨逝，立太子一事又被搁置。
　　赵棠在京城做了九年的八品官，官场上的事也摸透了。
　　虽说官职小了点，但也认认真真，不敢懈怠。可就是这京城啊，遍地都是官儿，仍一块砖出去都得砸倒一个，尤其是有些嫔妃仗着皇帝有所宠幸，娘家人儿出门都得仰着头用下巴瞧人，比如说田贵妃的哥哥田曈，仗着自己是锦衣卫千户，妹妹又是宠妃，人前人后那架势虽不敢太跋扈，但也气势飞扬，好在锦衣卫指挥使是当今国丈，还能压制他，不然就得横着走。
　　外戚们都想着未来的太子能跟自己家有血缘，虽说嫔妃的父亲兄弟经常被封个闲职，但也是有品级的，领着俸禄不干活乐得逍遥，最起码一年到头收礼收到手软。就像田贵妃、王宁妃，自己的儿子还没封太子呢，娘家已经被登门送礼的踩破了门槛。田家是官宦人家，小玩意自然是看不上眼的。王家本就是民间小门小户，但凡有上门送礼的，大到金子银子，小到几条鱼几块肉都收下。
　　可偏偏就这个赵棠见了田曈不给面子，赵棠这人脾气硬了点，但也是个正直的人，就看不惯这种特能装的人。
　　而田曈一向瞧不起每一个小官小吏，见了赵棠拿正眼都不看一眼。
　　面对在公事上较真儿的赵棠，田曈笑他：“只不过是个八品芝麻官，脾气倔的像头驴。”
　　赵棠也不甘下风回怼：“我这官儿再小那也是凭本事考上来的，我可没有什么好姐姐好妹妹让我依仗的。”
　　田曈是锦衣卫，赵棠官职小，田曈想要利用职权拿捏几个小官员，甚至栽赃陷害都很容易。但赵棠跟李国舅都在工部办事，两人关系好走得很近，田曈一时也不敢下手。
　　周围的人劝说：“两位还是不要吵了，以和为贵嘛。”
　　有人在赵棠耳边劝阻：“别惹锦衣卫，他又是贵妃的兄长。”
　　田曈看不上赵棠这等小官儿，田贵妃则在后宫和王宁妃互相看不上对方，都觉得自己是皇帝眼里的月亮，整个后宫就属她们最亮眼，都想在后宫里压倒众人。这一次皇后偶感风寒，众嫔妃和贵人们赶紧去请安探望。
　　就在坤宁宫里，皇后咳嗽着想起一事说：“我想起陛下跟我说过一件事，提到一个典故，是一个人做梦梦见自己变成蝴蝶，那是个什么典众人故来着？”别的嫔妃因读书少，一时不知道皇后说的是什么，怕说错了大家笑话都不敢吭声。
　　周惠妃毕竟是读过书的，知道出处，看大家都低着头不吭声，便说：“回皇后，这大概是‘庄周梦蝶’吧，书上说‘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
　　皇后夸奖说：“到底是惠妃，懂得多，到底还是读书好，比我们又懂一层道理，我们读书少哪里知道这些典故，也不知道里面的大道理，皇上说的时候我只能装作什么都懂。”皇后说着说着就笑了。
　　一旁的田贵妃话里带着讥讽道：“还是惠妃姐姐知书达理，我们只知道伺候好皇上就行了。”
　　皇后冷冷地说：“伺候皇上是你们的分内之事，是应该的，不需要拿出来炫耀。”
　　王宁妃接茬：“贵妃姐姐比我们都懂得伺候皇上。”
　　皇后很不耐烦地说：“行了，你们不要在我面前顶嘴。你们一个个的私底下勾心斗角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要是能有让陛下欲罢不能的本事也就罢了，没有就消停点儿，还真当自己有十万个心眼子？你们现在锦衣玉食，一群人伺候着，娘家的父亲兄弟也跟着加官进爵，那都是因为皇上高兴，不高兴了就让你们去陪着先帝的那些妃嫔过完下半辈子。田贵妃和王宁妃面上实在挂不住。
　　皇上正在上早朝。
　　满朝文官一言不合又打了起来。
　　一个指着另一个骂：“你儿媳妇正月十五抛头露面去看花灯不成体统。”
　　另一个回骂：“你纵容家奴仗势欺人。”
　　这边敢嚷嚷着要在朝堂上“血溅三尺”，另一边就敢立誓当场与他们“不死不休”。
　　皇帝忍着气看完这场斗殴，大骂一声：“退朝，滚——”
　　这一声“滚”骂出了地动山摇的气势。
　　皇帝从皇极门前下早朝来看望皇后，嫔妃们行礼。皇帝疑惑她们几个今天突然变得闷不吭声，皇后说：“倒也没什么，就是拌了几句嘴。”
　　皇上很生气，一阵怒骂：“拌嘴？在皇后宫里就敢拌嘴，是跟谁过不去吗？是谁拌的嘴，还要朕亲自审你们，嗯？”
　　田贵妃先站出来说：“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多嘴。”王宁妃也有些胆怯，只能一声不吭得也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