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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惠妃家中接连遭难 ...

  •   皇后宫中顿时一片喜庆。
      秦氏心中只谢列祖列宗保佑性命。
      先帝赏了周檀一个正七品承事郎,虽无实权却能每月领俸禄,秦氏获封宜人的诰命。
      不到两年,当时受宠的孙贵妃,生下一名皇子,哭声响亮,龙颜大悦。
      太子登基后不忘恩情,给了周檀一个正七品的知县,还是有实权的官,去的还是十分富庶的苏扬一带。
      而锦县更是苏扬一带最富有的几个大县之一。
      周檀出事后,皇帝开恩给了周家几年的时间让他们想办法填补亏空,周盛上任几年了,亲眼见到当地乡绅多年不缴税,囤积黑田,私养佃农当打手,曾写信给家里隐晦的抱怨这水太浑,感叹父亲当年的不易。
      惠妃祖母一脸愁闷,对着小儿子周勤叹了口气说:“你父亲和哥哥是怎么当的官,你们也都看见了,这就是官场。那司礼监非说是咱家亏了朝廷的银子,皇帝没有降罪只是让咱家想办法补上,这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谁料没几年周盛因为劳累又被苏州提督织造太监羞辱而气出病来,最终死在任上。
      接着皇帝又让周勤上任,那周勤本来就是脾气刚直,他父亲和哥哥都死在任上,还都死在这里,导致他上任后采取一系列严管措施,把当地乡绅势力得罪了一遍。
      结果就是上任这几年当地乡绅有组织有预谋的派佃农闹了几次事,那些佃农就是乡绅私底下豢养的打手。这一次因周勤要没收乡绅手里的黑田,那些乡绅派出这些打手故伎重演,跑到衙门口骂知县,骂官府,骂他们把田都收走了他们以后怎么给人家种地养家糊口。这些打手这次闹得很大,一开始周勤带着许老县丞站在衙门劝他们回家不要闹事,但这群人不听,有些人直接躺倒打滚,嘴里只喊:“官府打人啦。”
      周勤也是急脾气,眼看这群人用上无赖的招式了,就直接让衙役打,衙役也不手软,一时间打折胳膊的,打伤腰的,想跑的也被当场揪回来。
      这群人被关进大牢后不出两天,知州来了,骂周勤渎职,让他赶紧放人。
      事儿赶着事儿来了,朝廷内库房的丝绢又缺了不少,让锦州赶紧把现有的丝绢运到京城,提督织造太监清点数额发现根本不够数,比往年都少,要求周勤赶紧采买赶制。
      周勤说时日太短赶制不出来,提督织造太监将他一顿训斥,他当场顶撞了提督织造太监。
      那提督织造太监本就比他官职高,又是司礼监的人,被他顶撞后直接告到司礼监,说他在任期间治理严酷,导致刁民几次聚集到官府门前闹事,先前亏空的银子一点儿都没还上,现在欠缺的丝绢也赶制不出来,要求朝廷严查。
      锦县的问题是陈年顽疾,朝廷从来都没有深究此地的问题根源,那本是当地乡绅相互勾结形成的势力网,前面几任知县都被银子填饱,几任知府、知州也没少捞好处,可遇到软硬不吃的周家父子三人就只能玩点阴招。
      而提督织造太监可不管这些,只要把亏空朝廷的银子补上,只要把朝廷要的各类丝绢都采买齐全就行了,周勤什么都没办到还敢顶撞他,那就等着被上告吧。
      司礼监太监原封不动的把话告到到皇帝面前,皇帝很生气,先前周檀没看管好丝绢库,导致朝廷损失七八万两银子到现在没补上,他没降罪;周盛在任上也一直与上级官员有矛盾,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周勤上任没两年,就被人告发强征赋税、失察属员、苛虐百姓、民怨沸腾,不管是否属实,皇帝他没办法再庇护周家了。
      他给了周家三次机会,怎么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呢?必须革职!
      皇帝回到乾清宫暖阁,在王恩禄面前狠骂了一句:“这周家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年事已高的周家老祖母在遭受丈夫和长子接连死亡后,现在又听闻小儿子在任上出了事被革职,急火攻心之下病倒在床。
      也就在这个时间,周惠妃的兄弟周绍平时不爱读书,就爱跟那些纨绔子弟吃喝玩乐,在叔叔被革职、祖母重病期间周绍被一群朋友约出来喝酒。
      酒席之间有位友人感概自己本不愿读书,就喜欢骑马射箭,却被家人逼着参加科考,可想而知,两次科举都落榜,说完那人苦笑一声,周围人都劝导他不要难过,能去参加科考就已经是尽孝了。
      已有醉意的周绍说起了大话:“你看我,我也不喜欢读书,家里除了骂我一顿并没有让我科考,其实就是怕我丢人,哈哈哈。”
      其他人说:“你不一样,你祖父、父亲、叔叔都在朝为官。你姐姐又是当今皇上的妃子,你就算不科考将来也有好前程。”
      没想到周绍此时突然悲伤起来:“我祖父和父亲已经过世了,我祖母又病重,叔叔也被革职,我哪有什么好前程。”
      众人安慰他的时候那落榜友人随即吟诵了苏轼的一首词:“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愁。”
      醉醺醺的周绍拍手道:“说得好,我也想吟诗一首。”
      众人忙问:“不知周兄喜欢谁的诗?”
      周绍摆摆手:“我自己作的诗。”
      大家起哄:“说来听听。”
      周绍想了一下说:“寒窗十载终不第,破破烂烂是长安。”
      众人大笑,周绍借着酒劲接着说:“这个……这个……头戴菊花披金甲,直破长安换河山。”
      大家一阵叫好,那落榜友人笑着说:“这诗虽不押韵,但也说得过去,我先敬周兄一杯。”当时大家说笑热闹一阵就过去了。
      谁料就是这么一首不押韵的歪歪扭扭的诗却被人转身就告到锦衣卫千户田曈那里,田曈带了几名锦衣卫找上门来。
      周绍一时发懵,说自己当时喝醉了确实胡乱写过诗,可自己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敢写反诗。
      锦衣卫不听他分辨,把他和几位一起喝酒的人全抓去北镇抚司审问。
      结果那几个人都说周绍确实写过诗,而那落榜的友人还替他分辨说,周绍当时是喝醉了,胡言乱语而已。
      锦衣卫不听解释当即把这诗上禀给皇帝。
      皇帝看着纸上写的:
      寒窗十载终不第,破破烂烂是长安,头戴菊花披金甲,直破长安换河山。皇帝咬咬后槽牙说“哼哼,换江山?换谁的江山?”随即下令让锦衣卫把周绍扔进诏狱里。
      周家老祖母听闻孙子被抓进诏狱,当场晕倒,家人急忙找来大夫,为时已晚,老人家已经离世。
      当皇帝得知周家老夫人过世后,非常难过,在暖阁里紧皱眉头,一声叹息,命亲信太监赶往周家吊唁。
      曾深得皇帝信任的周家失去了支撑的柱子,周家给老祖母办了个简单的葬礼,然后匆匆下葬。
      这事儿倒霉就倒霉在叔叔周勤被司礼监参了一本又被革职后,周绍才题的诗,事情一经放大,皇帝自然会联想到此时写这种诗是不是表达周家对皇帝的不满?是不是起了谋反之心?
      对于皇帝来说,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周家机会,周家却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而皇帝却从不知道,周家父子三人孤身站在风口浪尖上,前面是狼,后面是虎。
      周绍现在就是烂泥掉进□□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周惠妃在长春宫听说娘家兄弟被抓,又听说老祖母受到惊吓而死,嚎哭不已,宫人们急忙围过来劝她别哭出病来。
      她大哭着跟宫人们诉说:“我们周家从不做那些下三滥的事,这些年尽职尽责,我兄弟虽然不爱读书不爱考功名,但也没有胆子造反,怎么说抓就抓了呢?我祖母一向疼我,如今她过世了我竟然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见。”
      宫人们安慰道:“如今只能面见皇上,请皇上开恩把事情查清楚。”
      周惠妃确实一直想面见皇帝,希望皇帝能下旨查清事情原委,如果自己的兄弟真的罪大恶极,皇上要治他们的罪,她绝无二话,但如果兄弟是被诬告那一定要请皇上还周家一个清白。
      为了能见到皇帝,趁着皇帝在乾清宫暖阁用膳之际,周惠妃急火火的跑了过去,跪在门外求见皇上,王恩禄向皇帝禀明:“陛下,周侍长跪在门外。”
      皇帝冷漠地说:“不见,让她回长春宫吧。”
      王恩禄走出来看了一眼说:“周侍长请回吧,皇上暂时不想见你。”
      周惠妃恳求司礼监王恩禄让她见见陛下,司礼监王恩禄无奈地说:“陛下已经说了,让你马上回长春宫。周侍长还是回去吧,不然陛下要禁你的足。”
      周惠妃实在没办法见到皇上,满面泪痕的只能离开。
      从那之后,周惠妃每日除了哭就是坐着发呆,宫人们怎么劝也没用,眼看着身子骨越来越消瘦,如同纸人一般,宫人们都担心惠妃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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