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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七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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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甘共苦,永远相伴,不论贫富,不论贵贱,不论健康还是疾病,不离不弃,”我坚定地回答,“生死与共!”
你追问:“如果哪一天我疯了呢?每天打你骂你呢?又或者傻了呢?根本认不出你呢?”
“那是心理的疾病,不管是生理疾病,还是心理疾病,都不会让我放弃你。”
“如果哪一天是我要主动放弃你呢?”
“那我也绝不放弃,相信你终会回心转意。”
“如果,你始终无法给我,我真正需要的爱呢?”
“你到底需要什么?”
“我只要你一颗真心!”
“真心就可以吗?”
“你连真心都不肯给,还能给更多吗?”
“对不起,多给我一点时间,明天会更好,相信我明天一定能给你更多。”
“我要的不是更多,是全部,是全部的真心。”
“我是你的,我的真心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好吧,吻我。”
我们再次在水中深吻,四目紧闭,两舌缠绕,交换着津液。我们今天刚刚订婚,却又遭遇了重大的变故,因此我们的亲吻,既神圣,意味着永恒的承诺,又满是悲壮,未来充满变数。
我满以为自己今天排除了中毒的机会,可当我突然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之时,已然浑身酸软无力,原本环抱箍紧你的双臂不觉已经松开。
我惊恐地睁开了双眼,恍惚间黑白无常已经在嘲笑我的自以为是。
你似乎也对我的疲软也有所察觉,猛然睁开双眼,幽怨地回望我,从我身后抽回双手,用力推向我。
我用尽全部力气试图捉住你的双臂,但是我的双手,从你的背后,滑到你的上臂,再滑倒你的前臂、你的手腕、你的双手,却始终未能抓紧任何东西。
最后,我的身躯后倒,双手还维持着前伸的姿势,我的右手和你的左手之间拉出一缕血丝,在水中划出一条淡红的弧线,越拉越长,越远越细,那是我的手心被你的钻戒划出了一道伤口。
你的声音像隔着一个时空那么飘渺。
“你不爱我!我不会相信你的!你对我的爱,肯定不是真心的!”
能做的都做了,我已经尽力了,却无法证明自己的真心,无法赢回你的真爱。
这次我彻底绝望,彻底死心了。
我还有明天吗?明天还会更好吗?
以上已经是我第六次死在你的手上。
忘川冰封。彼岸花开。地狱无门。
瑞不忒杠乂复。
再见你惊喜的笑容时,已经是2013年8月21日,又一年后的中元节。
不知道我在地狱都经历了些什么,总之我还是又重生了。这说明我的执念未死,希望尚存。
只是,希望究竟在何方?
我重新闭上双眼。
我今年已经24岁了,大学毕业已经两年,已经过了那种飞蛾扑火一般冲动行事的年纪了。
虽然这已经是我第七次重生穿越,但是我知道,一次重生穿越机会价值十亿功德积分,每次重生穿越都可能是最后一次,配得上我最大程度的珍惜。
人杀我一次,是人可恨。
人杀我两次三次,是我可怜。
人杀我四次五次六次,这可怜之人就必有可恨之处了。
我没有重生的经验,但这肯定不能成为借口,毕竟这世上能有几个人会有重生经验呢?我不得不认真思考了。
总结过去六个中元节的遭遇,我当下面临的困境就是:我只有一天的时间来证明自己对你的爱,赢回你的芳心,倘若失败,我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生命。
然而,我之前未曾想过,除了证明我对你的爱是真的,我还有另外的选择,实际上,我目前一共可以有四种选择。
A:证,证明我对你的爱是真的。
B:解,破解你的杀机,拆解你的杀招。
C:逃,逃避你,我如果现在就逃回家去,岂不就能躲过这一劫了?
D:辩,说服你,即便我对你的爱不够真,但也罪不至死吧,而且为什么不能给我更多的时间来证明自己呢?
我以前一直执着于A、B两种选项,从来也没有考虑过还有C、D两种选项,选C本质上是做逃兵,我不甘心,但选D有没有可能呢?我应该找个机会,和你好好谈谈。
我正在盘算着呢,腮帮子被你啪啪拍得生疼:“天笛,别装死啦。”
我重新睁开眼,注意到你打我的左手的无名指上还戴着我送你的订婚钻戒,我暗自给自己加油:“天笛,起来,迎接第七次挑战!”
我从地上一跃而起。
守在别墅门口等着我们的只有卓曼罗,边永沙已经不在了,我猜想,多半真的被卓贤豹赶走了吧。
我选择先不告诉你实情,而是先通过闲聊了解这一年你我的变化。
我们的爱情故事最前面又少了两年,我们家初中一年级才搬来这个小区,那时我们已经开始发育,情窦初开,所以我们已经称不上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了吧。
我们今年二十四岁,十二岁相识,所以我们的人生正好一半有彼此,一半没有。
你这一年还在读研,而我一直在一个人折腾那个子虚文学网。
我草草吃了些卓曼罗准备的鲜果切,便急着要回自己家,我要亲自直接查看自己这一年的生活记录。
七分钟的车程,你骂了我420秒,因为我一步都不认识回家的路。
这是一个超大小区,别墅区和高楼区之间似通非通,你家在别墅区,我家在高楼区。
这次我开的是你的雷克萨斯混动轿车,我没有自己的车。
我家的条件也还不差,200多平米,四室两厅,只是跟你家相比,应该是算不上门当户对了。
我们进入我的卧室,照例先温存了一会儿,我才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从浏览器的收藏夹试图打开子虚文学网,浏览器却弹出报错信息:你访问的网页被外星人劫持了。
我试图用SSL工具访问免费租用的服务器,却怎么也连接不上。
我正在纳闷,电脑叮了一声,提示我收到了一封新邮件。我打开邮件查看,原来我免费租用的空间已经到期多日了,公网连接已经中断,如果今天24:00之前不能付费,软件和数据将会被全面清空。
白忙了几年的项目,终要归零了。
我原本打算看看,卓曼罗的小说有没有什么新剧透,现在计划也落空了。
我非常失落:“雯佳,其实这个项目用不着上亿,也用不着几千万,一百万就够起步了。我们两边父母就算拿不出一千万,不会连一百万也拿不出来吧?”
“天迪,我的意见你是知道的,但我还是希望你放弃创业,去我爸公司打工,我毕业了也去我爸公司,这样我们就能像在中学时候那样朝夕相处了。当然啦,你如果不死心,我也不能强迫你,只是我必须提醒你,我爸虽然喜欢你,但是他跟你爸的关系已经闹得很僵,所以你指望他们两个人合作投资,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了。”
“一百万,或者再少一点,几十万,我爸总能拿得出来吧?”
“坦白说吧,你家的财务状况云山雾罩的,比谍战片还神秘,我看不出希望。”
“我试试看吧,总要努力一下才能完全死心。”
“欸,你自己的爸爸,你自己试试看好了啊,也不用一直问我啦。”
谢长卿正在书房整理书柜,见我们两人进来,十分高兴:“天笛,稀客啊,今天有空来看我啦?”
我尴尬地接话:“爸,我重新算了算我们那个项目需要的投资,省着用的话,起步阶段一百万就够了,实在不行……”
谢长卿却打断了我:“停停停,你这是想打你爸爸的主意吗?别白费心机了,看你也不是创业的材料,不如脚踏实地去雯佳父亲的公司工作吧。雯佳,正好你过来看一张老照片,猜猜看哪位是你母亲。”
谢长卿递给你一张旧彩照,你顺利指出了你妈,谢长卿满意地点点头:“一眼就看得出来,全班最漂亮那个,鹤立鸡群。”
我也凑过去看,老实说,全班最漂亮那个是我爸谢长卿,乌发粉面,唇红齿白,比所有女生都还更漂亮一筹。
我看着谢长卿深情凝视着照片的眼睛,脑子里面灵光一现,口不择言说道:“爸,您莫不是跟蔡阿姨有一腿吧?”
“这孩子怎么说话如此粗鄙,那叫情窦初开。”谢长卿这话脱口而出才想到你也在场,颇为尴尬。
不过你倒是处之泰然:“谢叔叔不用介意,我和天迪也都是大人了,我听我妈说过一点,正好今天听您详细讲讲。”
原来,从高中起,蔡文君和谢长卿就开始谈恋爱了,到了大学阶段,两人已然如胶似漆、山盟海誓,但两人始终相敬如宾,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不料,花花公子卓贤豹看上了蔡文君家的财产,也开始猛烈追求蔡文君。蔡文君百般拒绝,他竟然设局灌醉蔡文君,导致蔡文君怀孕,蔡文君的父母发现后,因为嫌弃谢长卿出身贫寒,所以不仅没有报警,反而顺水推舟逼迫蔡文君与卓贤豹成婚。
我忍不住说道:“这么说,是卓叔叔先对你不仁不义?难怪他那时说你宽容大度,确实啊,一般人哪里忍得了这种夺妻之恨。”
“也算不上夺妻之恨,只能怪我自己家世不好,配不上你蔡阿姨。不过话说回来,卓家的财富其实也远远配不上蔡家。雯佳,别怪我实话实说,卓贤豹并不像我一样对你妈一片真心,我觉得,他只不过是看中了蔡文君是家中独女,他自己才是那个阴谋通过婚姻篡夺蔡家财富的人。”
陪你午休时,我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之前听你说起,你妈妈也曾经被上一辈指腹为婚,但是你没明说是跟谁,难不成就是跟我爸?”
“你妈没跟你说过这个事情吗?”
“没有啊,我妈也知道?”
“上一辈的恩怨,我们这一辈还是别搅在里面了吧,理不清的。”
两个年轻人在单纯的欢爱中短暂地忘却了烦恼。
这是世界上最大的快乐,却不需要任何成本,我只需要你,你只需要我。
卓曼罗叫我们下楼去喝下午茶时,卓贤豹和边永沙竟然都在餐厅,只不过两个人各吃各的,闷不作声。
卓贤豹见到我们,劈头就问:“雯佳,你上午去见谢长卿了?他是不是跟你说我坏话了?”
你本想胡乱搪塞过去,见边永沙在场,吃不准卓贤豹已经掌握了什么情况,只得如实将谢长卿的故事复述了一遍。
趁着你讲故事的空当,我将杯中的四个冰块都捞了出来,摆在小碟子里。
我这才注意到,今天的四个冰块做成了獭兔的形状,四个一模一样的猩红色的可爱獭兔,横七竖八卧在白色的小碟子里,很有情趣,很是无辜。
只有卓曼罗注意到了我的动作,神情有些惋惜,有些不满,有些幽怨。
这时,你的故事正好讲完,卓贤豹听完你的故事便破口大骂:“谢长卿这个卑鄙小人,他自己心怀鬼胎,贪图蔡家的财产,居然恶人先告状,反咬我一口。文君那时候年纪小,谢长卿他无非就是靠着一张小白脸,迷了文君的心窍。他自以为是,认为自己不需要占有女人的□□,就能占有女人的灵魂,这才坐失良机。幸亏文君爸妈及时看穿了他的阴谋,求我爸妈让我出面搭救文君。文君虽然爱我,但是又心软摆脱不了谢长卿的纠缠。若不是我得了文君爸妈的尚方宝剑,先下手为强,差点就被谢长卿这个小人得逞了。”
我听着有点懵,按卓贤豹的说法,我爸谢长卿是狼子野心的奸人,他卓贤豹倒是舍己救人的英雄了。
你却质疑:“不管怎么说,确实是谢叔叔更加尊重我妈吧?”
卓贤豹嗤之以鼻:“什么尊重,贾宝玉都说了,情淫才是至淫。谢长卿高中时候自己亲口说的原话:玩弄女人感情,比玩弄女人□□,好玩多了。”
如此高论让你和我都听得瞠目结舌。
卓贤豹也觉得自己说多了,就此打住:“我不跟你们废话了,总之你们提防那个谢长卿。天迪,你是个成人了,你爸是你爸,你是你,你好好对雯佳,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对了,你考虑得怎么样?你那个项目搞不成的,有你爸的影响我也不会投资了,你别浪费青春了,不如还是干脆来我公司帮我吧,”
你插话:“爸,天笛想好了去你公司了。”
卓贤豹很高兴:“好啊,天笛,你从底层做起,一步步走踏实了,我不会亏待你的。”说完便站起身来,“边永沙,你的事情直接找天笛和雯佳聊吧。我有急事去找法永信,先撤了。”
卓贤豹一走,你就问边永沙:“边叔,我爸和天迪爸爸的说法大相径庭,你在我们家这么久,可知道谁的说法更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