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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沈寒洲的入会申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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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洲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但眼中却带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急切,风尘仆仆赶来。
沈寒洲手中一手握剑,一手拿着数据板,屏幕上面一个红色的原点正在闪烁,定位正是这里。
她目光冷静迅速扫过现场,立刻明白了局势。
接着她身形一闪,出现在苏晚身后,指尖凝聚着极寒之力,精准地点在苏晚后颈的某个穴位上。
苏晚狂暴的动作一僵,眼中的血色迅速褪去,身体软软地倒下,被温镜稳稳接住。
同时,她另一只手虚按向曲明纱的方向,更多的冰系能量涌入,曲明纱眼中的迷离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疲惫,接着眼皮一合昏睡了过去。
在沈寒洲动作的同时,温镜也动手让保护罩翻转把那股邪恶的气体吞噬,接着收紧,很快气体就烟消云散。
转眼之间,危机解除。
山谷内只剩下燃烧的余烬,冰晶融化的水汽以及一片狼藉。
温镜看着沈寒洲。
“寒洲姐……你……”
沈寒洲没有立刻回答。她仔细检查了苏晚和曲明纱的状况,确认她们只是身体力竭昏迷并无大碍。
她才站起身,走到那个依旧在散发着微弱邪气的破碎陶罐前,仔细地和自己数据板上的资料认真比对。
做完这一切,她才转向温镜,声音依旧平静,却似乎比以往多了一丝沉重。
“我追踪这个东西很久了。没想到……”没有继续往下说,她看着温镜,眼神深邃:“你们没事就好。”
那一天晚上,沈寒洲守在昏迷的苏晚和曲明纱身边寸步不离。
温镜也在一旁休息,寂静的山谷中只有篝火噼啪作响。
沈寒洲看着苏晚即使在睡梦中仍微微蹙起的眉头,看着曲明纱苍白却终于安宁的睡脸,再看向不远处闭目养神的温镜。
她想起自己离开的这些日子,看似洒脱,实则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回响的消息。
她又想起刚才赶到时,看到的危急情景,那一刻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恐惧是如此真实。
她一直以为,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守护。
但此刻她才明白,有些风暴必须并肩才能抵御。自以为是的保护,又或许才是最大的伤害。
而温镜,她看着对方有些担心,那股力量带着诡异,但对温镜来说绝不会毫无办法。
温镜却几乎没做什么像样的抵抗,是温镜受伤了?还是有什么安排……
沈寒洲的眼睛渐渐变得凝重。
次日清晨,苏晚和曲明纱陆续醒来,虽然虚弱但已经没有大碍,沈寒洲走到了温镜面前。
在苏晚疑惑和曲明纱惊讶的目光中,沈寒洲将一份正式的文件递给了温镜。
她的表情依旧是惯有的冷静,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那是一份《回响冒险者协会入会申请书》。
“会长,”沈寒洲的声音清晰而平稳,“经过深思熟虑,我申请正式加入回响冒险者协会。”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苏晚和曲明纱,最后重新落在温镜脸上。
“我希望能够名正言顺地和你们共同面对未来的每一次任务。”
沈寒洲的突然出现,让苏晚和曲明纱在震惊之后,涌上了巨大的惊喜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大冰块!你……你总算回来了!”苏晚嘴角忍不住上扬,“算你还有点良心!”
曲明纱更是眼眶微红,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用力点头,表达着无声的欢迎与感激。
而当大家眼睁睁看着沈寒洲拿出那份入会申请书时,气氛更是达到了喜悦的顶点。
“早该这样了!”苏晚欢呼一声,几乎要拍手叫好,“磨磨唧唧的,早就该是我们的人了!”
曲明纱也用力点头,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觉得这一刻简直完美得像梦境。
然而,这份喜悦下一秒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温镜没有接那份申请书。
她甚至没有露出丝毫欣慰的表情。
她缓缓抬起眼,那双总是盛满温柔水色的眸子,此刻平静得令人心慌,里面没有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静。
她看着沈寒洲,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驳回。”
空气瞬间凝固。
苏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那股邪恶气体出现了幻听。
“会……会长?你刚才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你是在开玩笑吧?哈哈,这个玩笑可一点不好笑……”
温镜的脸上,难得没有一丝笑意。
她甚至没有看苏晚,目光依旧锁定在沈寒洲骤然苍白的脸上,清晰地将那几个字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驳回。”
这一次,字字清晰,不容任何误解。
沈寒洲举着申请书的手僵在半空,她眼底翻涌着不敢相信、困惑,以及一丝被刺痛的神色。
她预想过很多种反应,甚至在数据板上做了许多预测,唯独没有这一种。
为什么?
曲明纱吓得捂住了嘴,大气不敢出,看看面色冰寒的会长,又看看僵立原地的沈寒洲,只觉得刚刚还充满喜悦的山谷,瞬间变得比荒原的寒风更刺骨。
苏晚终于反应过来,温镜是认真的。
她一下子急了,猛地站起来,尽管身体还有些摇晃:“会长!为什么啊?大冰块她刚刚才救了我们!她那么强,她……”
“为什么?会长!你总得给我们一个理由吧!大冰块她哪里不够格了?还是你还在为她之前离开生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
一个冰冷坚硬,像是深海捞出来的金属般的声音切断了苏晚所以的指控。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苏晚自己。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温镜。
眼前的温镜,仿佛彻底变了一个人。
她脸上惯有的温柔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那双总是漾着暖意的眼眸,此刻平静得像暴风雨前沉寂的海,里面没有怒火,没有激动,只有一种居高临下令人心底发寒的疏离。
她看着苏晚,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重复道,语气甚至比刚才更冷。
“我是会长。我的决定,没有向你解释的必要。”
这不同寻常的冰冷的温镜,让苏晚所有冲到嘴边的质问都卡在了喉咙里,化作一股憋在心里的委屈和愤怒,烧得她眼眶发红,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会长,陌生得让人害怕。
曲明纱更是吓得缩起了肩膀,连呼吸都放轻了,她感觉此刻的会长比这里的任何魔物都要令人害怕。
那股无形的低气压让她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刚才的喜悦、激动、欢迎……所有温暖的情绪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彻底粉碎,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和恐慌在蔓延。
然而,在这片几乎将沈寒洲也冻结的寒意中,她却捕捉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这个对她们来说陌生的温镜,却是她曾经很熟悉的样子。
想到这里,沈寒洲心中那股被拒绝的刺痛和错愕,瞬间被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心疼所取代。
想到过去,她的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古怪的氛围沉重地笼罩着四人。
连一向最擅长用热闹打破沉默的苏晚,都罕见地闭紧了嘴巴。
她完全无法理解。任务刚刚结束,危机解除,大冰块也回来了,明明是皆大欢喜的时候,会长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还有,刚才居然用那种冷冰冰的语气对自己说“没有义务解释”?
苏晚越想越气,胸口堵得发闷,一种被最信任的人莫名其妙呵斥的委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她恨不得……恨不得……
砰的一声,一个石头被踢飞了,苏晚心里憋着气,不和温镜动手也就罢了,一个石头她还不能踹吗?
做完这个动作,苏晚也不再有别的行动。
她只是抿紧了唇,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一个人闷头走在中间,故意落后温镜几步,又拉开与后面两人的距离,浑身散发着“别惹我”的低气压。
曲明纱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她小心翼翼地跟在苏晚侧后方,眼神慌乱地在前方温镜挺直却孤寂的背影,和身边苏晚紧绷的侧脸之间来回移动。
她只觉得这低气压比面对s级魔物时还要让人窒息,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点燃什么。
温镜走在最前面,步伐依旧平稳,背影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放缓脚步,仿佛身后那三个人的沉默与情绪都与她无关。
沈寒洲沉默地跟在最后。她的目光越过生闷气的苏晚和忐忑的曲明纱,始终落在最前方那个看似决绝的背影上。
她没有试图上前辩解或追问,只是这样静静地跟着。
她的眼睛里早就没有了被拒绝的错愕与受伤,只剩下化不开的沉重与……清晰的心疼。
她比别人知道的东西要更多,结合刚刚和之前,她似乎有些明白温镜的变化……
走向落脚旅馆的这条路,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漫长而寂静。
夕阳将四个人的影子都拉得长长的,却无法将它们温暖地交融在一起,只是各自孤独地投射在荒原的土地上,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