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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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成了凌府的僮奴。”
“还记得那个乞丐吗？”出乎意料的，江淮提起他时格外的平静，像是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次醉酒，我对着他，说出了我的秘密。他向我保证绝对不会说出，然后呢，他死了，死得比我还早。提醒你一下，别太相信身边的人。”
身后飘来浓烟，一条条藤蔓被烧断在地，“噼啪”。阵阵呼声像是从远方传来，眼前的魂魄，背后的呼喊，不断拉扯着时安的灵魂，她很想问他一句：“为什么”。但他只是笑了笑，飘到了凌冿身侧，慢慢俯身。
在唇瓣快碰到额头时，一阵风吹来，蝉翼般透明的魂魄像纸屑，飘散在四周，像断线的风筝，朝天空飞去，消散。
“师姐，你怎么样了？”林归焦急地朝时安跑来，抓住她的手腕，一声一声问道。但此刻，风吹过时安的耳廓，她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近乎绝望的痛苦的声音。
“如果有机会，帮我问问，为什么是我们。”
“师姐？”
“为什么是我们……”
“师姐！”
“为什么是我们！”
时安的双眼无神地看着眼前的林归，她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越过他，时安看着温从筠小心地抱起凌冿，谢以怀慌乱地找着灵器，看着周围的一切，时安却无法聚焦。她脱离了这具躯体，飘得很远，直到鸟群穿过她的身体，直到她碰到云层时，传来了一句：“师妹！”
她看见师兄急匆匆地朝她跑来，她飞下去想抱住师兄，可他的身体穿过了她。他抱住的，是那具躯体。
周围的人焦急着，慌乱着，无人看到飘在半空的时安。
她感觉自己越来越轻，也好似江淮一样，微风就能将她吹走。
“师尊。”
时安看见云川朝自己走来，眼眶微红，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我在。”
像是做了个很久的梦，时安疲惫地睁开眼，朦朦胧胧间，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
她瞳孔扩大，身体一僵。仔细一看是谢以安的脸。时安手抵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推，谢以安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时安坐起来，靠着床头，无语地看着谢以安。经过他那么一弄，时安的情绪都被吓没了。
“我怎么在这？”时安问道。
谢以安：“你这次魂魄离体了，有点危险，我就照看了你几天。”
几天？！
时安：“林归他们怎么样了？”
谢以安拿着剪刀修剪着月季，“咔嚓”一声剪下一朵花来，“他们在检查后发现无事，就去秘境了。”
“哦。”
“那个，师尊他怎么样了？”时安支支吾吾地开口。
谢以安：“你师尊他好着呢。”
“哦。”
谢以安：“你最近干什么了？怎么得罪了这么多人。”
？
时安看着他，满脸不解。
谢以安：“你不知道吗？在最开始景初发现你位置偏离后，应该和你通过信，告诉你秘境就在附近。”
时安点点头，“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谢以安：“你没发现那块地方不太对吗？这么大面积的幻阵，一个快消亡的冤魂哪能做出来。
而且，在你被传走后，传送阵又被动了一次手脚，把我们引到了另一个地方。要不是你师兄早早到那后没发现你的身影，我们还真不能找到你。
这次你真要好好谢谢你师尊。”
时安：“这么繁琐！可我最近也没干什么，而且我在门内的人缘一直很好，再说了，算计我有什么好处。”
谢以安：“这谁知道，小心点吧，别哪天又把身体玩没了。做一个躯体很麻烦的，下一次要你给我灵石了，不能让你白蹭我这么多灵草。”
“知道啦。”时安随口应付道。
时安听着一声声“咔嚓”声，无聊地靠着。她又想到了江淮，那个连魂魄都消散的他。
那我呢？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像他那样……
“想什么呢？”谢以安的手在她眼前摆了摆，打断了时安的思绪。
“没什么。”时安道，“你说我会死吗？”
“谁不会啊，你看你师尊，活了那么久，当年和他一起的如今就剩我了，活得久有什么好的。”谢以安道。
时安狐疑地看着他，“你？”
谢以安：“怎么了？”
时安：“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这么老了。”
谢以安攥剪刀的手紧了几分，他微笑地看着时安，眼神威胁。时安赶忙摇头，回以微笑，捏着手指，拉上嘴上的拉链。
在吃下谢以安给的药后，时安准备离开。
她刚推开门，伴随着捣药声，谢以安开口道：“你……有时间去看看你师尊吧。算了，他最近在闭关，去了也见不到。”
时安感觉他这句话的语气怪怪的，但没有多想，“知道啦，等师尊一出关我就去见他！”
“时安！”谢以安叫住了朝外走去的时安。
“怎么了？”时安笑着转头。
谢以安努力地想扯扯嘴角，但他最后放弃了，“我们找到了，再过两千年，你就能回去了。”
“是吗？”时安好像没有预想中的高兴。
她真的要回去吗？回到那段被编造的记忆里。这里真的不好吗？
时安漫无目的地在宗门里闲逛，那段梦境帮她找到了“现实”，那个被自己记忆欺骗的，疯狂寻找又爱过自己的“现实”。
她不想回去了，可能是伤疤的揭露，也可能是江淮的死亡，时安觉得这里很好，反正在哪都是呼吸。
时安有些累了，她飞回自己的院子，在树下坐下。像是被抽掉了全部的力气，她头靠着树干，一直看着院门，直到太阳暗淡，月亮出现，直到露水滴落在她的眼角，时安站起身来，收拾好自己，走出了院门。
——
林归推着坐在秋千上的时安。秋千来回摆动，时安随意地抓住麻绳，衣袂滑落。光洒落在她的面庞，明媚灿烂。
时安闭着眼，听风声、闻花香，后背的推力越开越小，慢慢的，秋千不动了，林归走到了她的旁边。时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施了个小法术，继续荡了起来。
几天前，她和林归来到了这里。据无声说，人界的东煌城出现了一栋奇异的酒楼，只要你花费一定的银两，就能在里面畅吃一整天。虽然价格昂贵，但每个去吃的人都说里面的食物能让人身心愉悦，更有甚者言，小病必除。
除了酒楼，城中还开了间澡堂，里面有一种被称为“香皂”的东西，洗完后浑身散发异香，在城中备受欢迎、日进斗金。
除了穿越者，时安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会在古代开自助餐和做香皂了。
怎么穿越者都在人界现身？
时安想到她离别时无声的那一句话，“无面，东煌城有间院落，那里是我们同乡死亡的地方”。
死亡，这个曾经离时安十分遥远的词，现在变得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
“走吧。”时安从秋千上下来，收好剑，摸了下林归脑袋：“带你去吃好吃的。”
她假借寻物来到东煌城，结果没想到在路上碰到了迷路的林归，说他和其它师兄弟做任务，结果他追着妖兽就迷失了方向，然后就到了这里。
时安本想把他送回，但是……哎，反正就是一起了。
她总感觉东煌城里有些古怪，尤其是和林归刚入城的那一晚，即使他们换上了人界的服饰，藏好佩剑，时安还是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他们。
为了不打草惊蛇，时安和林归这几天装作是旅客，把城中好玩的地方都去了一遍。今天，是他们第二次去那座酒楼。
日落西山，太阳的余晖打在乌黑的砖瓦上，泛着金光。
蜂拥的人群在酒楼外候着，伴随着一阵鼓声，门开了。
“别挤我！”
“哎！我的鞋！”
“别抢别抢！给我留点啊！”
“谁！我的钱袋子呢？！”
最先挤进去的人一头瞄准素菜区，拿好碗，盛了满满三碗，心满意足地在窗边坐下，朝人群挥手，“这里这里！”
与素菜区的拥挤相比，肉食区显得格外空荡。在素食区夹不上的食客只能在肉食区稍进食，但他们时不时转头，只等人稍微少后便冲进去。
“好吃吗？”头扎垂簪、身着浅绿色曲裾的女子笑着问对面的男子。
“好吃。”他吃得很慢，细嚼慢咽，动作赏心悦目。
“时安，我们待会儿去哪？”男子问道。
那名女子，也就是时安，一脸狡黠地看着林归，“待会儿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和往里挤的人群相反，时安和林归走在空旷的“出口”处。店小二见状，赶忙上前，“客官是对我们的菜不满意吗？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我们一定改。”
时安：“没有，我们很满意，就是有件急事要去处理。我们也很遗憾，没能再吃一会儿。”
“客官有空可以常来，我们酒楼一直在这开着。”店小二笑呵呵地说道。
“能经营好这么一栋楼，你们的东家一定有个贤内助吧？”时安装作好奇道。
但店小二似乎不想多言，只是笑了几声便借口去照顾其它人了。
时安和林归从楼里走出后，隐匿在街角。片刻，一只白蛾从那飞出。
时安和林归跟着它，穿过人群，翻窗进入酒楼。施展了幻影术的时安和林归轻易的便到了酒楼的后厨。
“咦？窗怎么开了？”店小二走过去关上窗，疑惑地挠挠脑袋。
“小二！这几盘菜好了，赶紧端上去！”厨师抡着大勺喊到。
“来了来了！”
一排排厨师站在一个个锅前，盐像不要钱一样撒入，整车的蔬菜和肉停放在院里，无人看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