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的雨》九洲梨

14、第 14 章

　　1班的体育老师负责带一中的篮球队伍，这两天的体育课他一直在带参赛的男生们训练。1班的人因此连着两节体育课都自由活动。

　　毕竟是一中和明德的第一次篮球赛。

　　就算就校领导也并不想让一中的学生沦为旁人口中的，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因此，校领导也重视，特许参加篮球联谊赛的同学请假训练。这放在成绩和读书就天大的事情的老师领导眼中，已经是天大的仁慈和让步。足以显示其重视程度。

　　下午体育课，丛夏和沈思俞坐在树荫，旁边一伙女生围在一起叽叽喳喳，正在讨论此事，黄文倩拉着其他人，一副说什么惊天大秘密的样子，“我跟你们说，这个篮球赛是一中和明德篮球赛。你们猜明德有谁来参加。”

　　“谁啊？神秘兮兮的。”

　　“该不会是陆翊周吧？”

　　“我靠，你怎么知道？”黄文倩拍了拍哪女生，“你怎么知道！”

　　那女生也很惊喜，“我乱说的，明德除了陆翊周我就不知道别人了。”

　　“真的是他？他还会打篮球？那种浪荡公子正经打篮球的样子，想想还挺想看的。”

　　“开玩笑！他怎么不会打篮球，我朋友是明德的，经常看见他打篮球，很厉害。”

　　“而且他现在没女朋友了，三班那个陈嘉怡根本没和他在一起过！我靠，那个陈嘉怡她脸皮真够厚啊，人家没跟她在一起，她硬说陆翊周和她在一起了。”

　　“啊，不会吧，还有这样的事？”有女生蹙眉，不太相信，黄文倩道：“我骗你做什么，当时在学校外面，我和沈思俞丛夏都听见了，陆翊周说，他自己都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和陈嘉怡在一起了。是吧，丛夏沈思俞。”

　　突然被点名，丛夏和沈思俞同步往黄文倩那边看去。迎着众多女生们的目光，丛夏微笑着点点头，“好像是这样吧。”

　　黄文倩：“就是这样，丛夏都这样说了，那还能有假。我们那天亲耳听到。而且你们以为那陈嘉怡说什么好人？她之前就和明德一个挺有钱的人暧昧，那个人给她又是买手机又是……她最后把人给甩了。”

　　人群中又是嚯地一声，兴趣高升，她们之中升起浓浓的八卦味道，日常学习太无聊了，只能用这种方式，寻求刺激和解压。

　　-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程方维一如往常静默，丛夏边往嘴里送海鲜粥，回想起昨晚在表白墙上看到有个人发的贴子：【我去，两校联谊篮球赛，陆翊周真的会参加吗！】

　　下面评论炸开了锅。

　　【真的，是真的！我朋友和他一个班级，听说他这几天经常训练。】

　　【贴主哪来的消息！这么劲爆】

　　【那岂不是说，陆翊周会来一中！】

　　【第一次见他来我们学校唉。想看想看。】

　　【好像还有大学霸程方维！！！不敢想象明天将会是什么神仙日子。大帅哥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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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丛夏忽然试探着问道：“听说，你们会参加那个两校联谊篮球赛？真的？”

　　程方维抬起头，有些诧异，他从不知道丛夏什么时候对篮球感兴趣了，“是真的。”

　　丛夏点点头，抿了口热牛奶，程方维眯了眯眼，问：“你要来看？”

　　丛夏被呛了一下，咳嗽不止，眼泪生理性地哗哗往外流。

　　下午天气清朗，天空是一种近乎发紫的蓝，悠远而空旷，一丝浮云也看不见。下午第二节课的时候，班上陆续有男生走出教室，坐在教室里的人也忍不住躁动不安，议论起来，“他们是去篮球联谊赛吗？”

　　“原来就是今天啊！真羡慕他们不用上自习课。”

　　“等会儿大课间我一定要去看。”

　　“肯定很多人，到时候我们跑快点。”

　　门外日光晴好，明亮有些耀眼，绿油油的桂花树叶在晴光下晃悠着，丛夏有些恍惚，沈思俞转过头来，激动地说：“丛夏，听见了吗！应该已经开始了，等会儿一下课我们就跑过去吧。我还想……”

　　沈思俞说着忽然娇羞起来，“我还想，给他送水。”

　　不用说丛夏也知道“他”是谁，她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写作业。表面风轻云淡，心却隐隐摇曳起来。

　　要送水吗？

　　时间像被拉了快进键，下课铃声唰地打响，教室瞬间闹腾起来，毕竟是明德和一中首次篮球对决，大家都心生期待，一窝蜂地跑去北校门前的篮球场。

　　尽管丛夏一下课就被沈思俞拉着跑过来，几乎要跑断了气，可到了地方抬头一看，两边围着乌泱泱的人，有时叽叽喳喳讨论，有时激情叫嚣。

　　丛夏和沈思俞没招，两个人都个子不高，而前面又被挤得水泄不通，两个人就这样被人群推来推去，像是淹在洪水里的浮木。

　　最终没有办法，什么也没看到。只听见围观者激情的喊叫，裁判不时吹口哨的尖锐声音，还有球鞋摩擦着橡胶地面的哗啦声。一切声浪都在不远处翻涌起伏着。

　　还有周围人时而激烈的欢呼，大多数和陆翊周有关。

　　“啊！！！陆翊周好帅！”

　　“他又进球了！这么会打，勾引谁啊啊。”

　　“不行！别犯花痴了，咱们好像一直落后。被明德那群人远超了！？”

　　“虽然但是。咱们确实没优势，那3号在防守什么呢？戴黑眼镜的，一次都没守住。长得那么瘦弱，怎么让他来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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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丛夏在荡漾的人声里，随着拥挤人群动荡这。天空还是那么蓝，丛夏有点窒息，她受不了，缓缓退了出去。

　　心里没来由涌上失落感，大概是，他那样耀眼，而她在拥挤的人群中，显得那么微小。她连遥远地注视他一眼都无法做到。因为想要注视他的人太多了。

　　丛夏退出来之后，没一会儿，那边有接近散场的意味，好像比赛结束了，众人意犹未尽地散开。沈思俞朝着丛夏跑过来，她很激动，“他赢了唉！我就知道，我看上的人可能怎么输！走走，我们去买水吧。等会儿人走了就不好了。”

　　丛夏木讷地被沈思俞牵着，跑去小卖铺，排了好长的队，买几瓶水。

　　等两人抱着水再次跑到北操场校门口的时候，那边场景萧索，只剩下几个留下来后勤的学生。比赛结束大家差不都已经走了。

　　这时，忽然有人叫住她们，“丛夏沈思俞，你们怎么来了。”

　　两人回头，林序穿着编号3的篮球服，风一吹，宽大的球服就在他干瘦的身体上来回荡漾，像是挂在架子上随风飘动的酸菜，他面目期许地微笑着看着丛夏和沈思俞，“你们是来找我……”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思俞一惊一乍打断，“啊！刚才打篮球的都走了吗！都去哪儿去了？”

　　林序话锋一转，将那后半句话咽回肚子里，面色闪过一丝尴尬，“都回教室了。”

　　“那明德的人呢？”

　　“当然回去了。不过刚走。”

　　沈思俞听见后半句话似乎又活过来了，她转头，隐约看见路边栽种的夹竹桃之后几个篮球服男生一起往校外走。于是立马拉着丛夏咻地一阵风消失在林序面前。

　　林序：“……”看着丛夏背影，神色明显沉了下去。

　　沈思俞拉着丛夏一路带风地追上去，终于能看清他们的身影，他们穿着篮球服，走在一起有说有笑，各个身形高大清瘦，在明晃晃的日光下热烈又灿烂。

　　“等等！”沈思俞不知道自己突然抽了什么风，尖叫一声，她大概是想到，也许自己这时唯一一次能在学生时代给程方维送水的机会了。她若是错过，日后想起来一定会遗憾后悔。

　　所以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就叫出了这么一句。

　　沈思俞叫完，自己都愣住了，站在原地，脚仿佛黏在地上。

　　她抬头，怔怔地看着前面的少年同时回过头来，面容硬朗，眼神打量，沈思俞脸色一下羞红了。

　　丛夏却没能及时刹住车，比沈思俞多了跑了几米，羞耻的意味才猛然涌上她的脑海，她跑过去的时候，陆翊周正好转身回头。

　　路边的夹竹桃开了花，昨晚一场雨，打落了一地白色花朵，在艳阳天下，一地荼蘼。

　　在他转头的那一瞬，她看见一片白花悠悠然飘落。

　　丛夏脚步踏在一地落败的白花上，猛地止主脚步，往后退了几分。

　　陆翊周眯了眯眼，盯着她，他的朋友也看着她。丛夏看不见此时自己的脸有多红，但她知道肯定烧起来了。

　　她咽了口口水，却听见他开口说：“你找我有事吗？”

　　可惜，当时丛夏以为在他们身后他看不见，所以就莽撞地奔着陆翊周一个人的方向跑去，根本没想到沈思俞回突然喊出那句，没想到陆翊周就回了头。

　　程方维和谢子扬也站在陆翊周身旁，丛夏又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她真想后退一百步，立马离开这个地方。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过干脆一头栽进夹竹桃草丛里逃走算了。

　　但那样很丢人。她这回儿真的被沈思俞害惨了！

　　“哦！咱姐给你送水来了。程方维，你真他妈有面儿。”谢子扬一手搭在程方维肩上，拍了拍，又问：“咱姐丛夏，那个，我有没有水呢？”

　　程方维狠狠拍了谢子扬一下，并怒瞪一眼，谢子扬，“我他妈只是问一句而已。”

　　丛夏抿了抿嘴，她顺着谢子扬的台阶，低低嗯了一声，将怀里的水先是给了程方维，再是谢子扬，以及同行的其他朋友。

　　他们同行的朋友基本对丛夏有个印象，知道她和程方维的关系，也只是出声不痛不痒的调侃两句，夸程方维真好命，有个这么温柔漂亮的姐。

　　那水，最后，才给陆翊周。

　　丛夏感觉自己递过去的手有些在抖，因为他一直在看着她，从回头开始，目光一直一直在她身上。

　　陆翊周伸过手来接，她看见他手背上的青筋，再往上，手臂上的肌理线条优越而流畅，露出来的肌肤是冷白色……

　　丛夏忽然回神，听见他带了点痞里痞气的声音问她，“为什么最后才给我？”

　　丛夏抬起头，看见他笑容明晃晃挂在嘴边，其实笑得有点假，“我怎么着也得是个第二吧？”

　　他的意思是在丛夏这里怎么着也得排个第二吧。程方维第一，他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