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死》庭艺

2、哥哥

　　無期被呛得连声咳嗽，眼泪滑下，更是有苦说不出。

　　特么的，这是酒吗？

　　怎么这么苦。

　　是毒药吧。

　　無期推开他，难受地摸着自己的咽喉，想吐又吐不出来。

　　见她这样狼狈，厌弥须又扬起唇角，玩弄狸猫一般地勾起她的一缕头发，明知故问道：“苦吗？”

　　“我特意放了很多苦胆，给你去去火，正好。”

　　疯子。

　　無期不停擦拭唇角，她还在喘，脑中混乱，稍站直身子就要扇他：“你TM怎么不喝？”

　　厌弥须轻松躲开，顺势瞥向地上摔的惨不忍睹的碎渣，心想那可只能怪你自己。

　　不过他还是找了个理由，“人间喜欢说夫妇一体，既然一体，便到此为止吧。”说完他就把酒壶粉碎掉了，只是瞬间便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黑心鬼，無期忍不住跺脚。

　　同时又很沮丧，她感觉自己体力恢复了很多，体内禁锢就快要解开了，但是和他斗，她还是毫无胜算。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和他同房，她做不到，这才是最要命的。

　　無期绝望地蹲下，望着一地残渣，无助地抱着头。

　　厌弥须其实对她应该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他见不得她好过，所以只要是她不想的，他都会予以实践，因为他有病。

　　这是个无解的命题。

　　除非，他阳痿。

　　但她还是得和他商量商量。

　　無期态度有所缓和，她清了清嗓子，故意没看他，对着空气道：“厌弥须，强迫自己身体做他不喜欢的事，是一种自残。”

　　厌弥须盯着她松散的发髻，他一早就注意到了，那些首饰全部被她取下了，按理说，应该是由他亲自摘下。仙神一界不流行盖头，民间却甚是流行，如若今日她盖了红盖头，怕也是自己不耐烦地掀开，才不会遵守风俗。

　　不过，她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些什么吗？

　　自残？

　　厌弥须嘴角抽搐了一下，也随之蹲下，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残忍，“自残，这都算自残吗，那你当初费尽心思勾引我的时候算什么？

　　“那个吻算什么？”

　　他持续进攻，每个字都像利刃一样刺入她的耳膜：“算不想活？”

　　“那是快活的不想活还是痛苦的不想活？”

　　明明是俯视的姿态，却还是那么高高在上。只要他再靠近一点，就可以触碰到她的唇角。

　　無期立刻捂住耳朵，她在无声的反抗。

　　厌弥须目光越来越冷，他没有办法不用最刻薄的语气。

　　这实在是太过于讽刺。

　　他每每想到那些日子，她的欺骗，就要呕血。

　　从来没有人有胆量背叛他，但她做到了。

　　他应该杀了他，但是他并没有。

　　不过这也并非是因为他仁慈，是因为他突然发现，有时候活着比死亡还要痛苦。

　　“梵無期，不，应该唤你阿七。”

　　“你是失忆了吗？”他有意刺激她。

　　梵無期最不能回想的就是这段历史，犹如一根刺，已经深深的扎在她的骨头里，没有人看得见，但只要轻轻一触碰，就会疼的獠牙。

　　“那你杀了我啊，说白了也是你自愿的！”本来是可以忍耐的，但是这是她的一片逆鳞，即使始作俑者是她，也不容他人谈及。

　　無期恨恨地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晃，腰间的流苏也开始沙沙作响：“厌弥须，你既然这么恨我，那就杀了我，像个男人一样，像个天神一样。”

　　“你到底知不知道，上天赋予你天神这无尚的荣耀，是望你心怀悲悯，守护众生，是为体恤六界不得已而赌之！”

　　“可是你都做了什么，厌弥须，不，尊贵的太子殿下，你都做了什么！”

　　她在绝望的嘶吼，瘫坐在地上后又爬起来，字字控诉：“如果不是为了哥哥，你以为我愿意那样做，是你，你害惨了我哥哥，害死我父亲，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不是什么好人，你更是伪善至极。”

　　“是吗，阿七？”

　　厌弥须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她越是失控，他越是要提。

　　那是她与他纠缠的开始，那是她的耻辱，那时，他还叫她阿七。

　　無期双手颤抖地从袖间掏出一把短刀，理智已然决堤，却还能分毫不差地对准他心脏的位置。

　　仿佛在梦中已经演练了无数遍。

　　“你毁了我哥哥一辈子，他本该是最耀眼的武神，你不配得到原谅，厌弥须你不配！。”

　　“厌弥须，我永远恨你。”她分明还在哭泣语气却是那么狠厉。

　　哥哥，又是哥哥，总是哥哥。

　　厌弥须的指骨发出蹦嘎的清脆声。

　　这世间哪有这样兄妹不像兄妹的兄妹。

　　顷刻间他就碎了她的剑，他再无须忍下去了。

　　他扣住她的手，强势地掌控着她的身体，她被抵在墙上，身后一片冰凉。

　　“你以为梵刖是什么好人吗？”

　　“你以为你们之间是男女之情吗，你分得感情和亲情吗？”

　　“你以为这世间真的一隅之地能容纳你们吗？”

　　“你以为你们这段见不得人的关系可以窥见天光吗？”

　　“你以为你们是什么东西，以为痴心妄想就可以苟且余生吗？”

　　他每说一句，手上劲就会重一分。

　　無期咬上他的肩膀，疯狂摇头否认：“我和哥哥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们是相爱的，我们理应得到祝福！”

　　“厌弥须，你什么都不懂，你才是小丑，储君又怎样，未来的六界之主又怎样，你这样的冷心冷肺，根本不配获得任何人的感情！”

　　無期已经泪流满面，她快要力竭，但她不能倒下去，她要证明她和哥哥是正义的，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她要大声说出来，他们不是兄妹，他们就是这世间再普通不过的一对恋人。

　　“小丑？”厌弥须冷笑。

　　“窝囊的哥哥、见不得人的情人，还有什么？”

　　“即将插|入他人姻缘的第三者吗？”

　　“他确实是个为世不多见的小丑。”

　　“可恨吗，而我却是你拜过天地，名正言顺，六界同认的唯一道侣。”

　　厌弥须轻轻捻去她眼角的泪，“现在，我该履行我作为丈夫的职责了，毕竟我们是夫妻，做不了兄妹间的事，只能做夫妻该有之道。”

　　無期的衣襟已经开始慢慢散开，但她仍倔强地不肯认输，声音在几番嘶吼下哑得让人心疼，“天帝有随意指婚的权利，太子却没有强迫太子妃的权利，天规亦是明文规定，男子不可强迫女子，即使是已经成婚的夫妻。”她突然高高地抬起头颅，凝视着他，一字一顿道。

　　有种玉石俱焚的疯感。

　　厌弥须顿了下，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他慢慢抽出她的腰带：“也好，明日你便去司法殿告我，反正你与刑台有藏也算旧识，出于对你的爱慕，莫说十下鞭刑一个少不了，就是冲冠一怒，二十下也不是没可能。”

　　“我大可以陪你游戏余生，便是日日也绝不会生厌。”無期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他，厌弥须轻笑一声，手掌温柔地拂过她的发顶。

　　“但是现在我一定要你。”他假以柔情，却在落声那一刻，毫不犹豫地进入|她。

　　無期痛到彻底失声，她应该闭上眼睛的，但是她还是强迫自己低下了头，她要自己永远记住这一份屈辱。

　　过了很久很久，厌弥须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开始挑逗她，像一位磨刀的刀师，汗水疯狂交|融，無期更加不适，她本就忍得辛苦，每一声闷.哼都仿佛昭示着见不得人的背叛。

　　她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被撕的七零八碎，羞愧、愤恨、自耻，被牵引着带入无底深渊。

　　于是她在他最关键的时候，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至此，两人一起到达顶|峰。

　　疼痛与柔软并存，眼泪啪嗒流下，她瑟缩着在他怀里，指甲在他肌肤上留下数不清的痕迹。

　　厌弥须在短暂失神后眼神亦是复杂，他搂紧她喘息，喃喃低语：“阿七，其实我们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