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 10 章 ...
-
风啸声音不卑不亢仿佛戏文中告御状的苦难书生。
刘黄疑惑的看向他，见人一直低着头，刘黄又转头看向羲和。
想从两人的脸上找到一丝线索。
可他才转过头就被羲和按住脑袋，脸贴在他胸口，除了耳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什么也看不到。
“风啸，为师命你闭关修炼，你是何故出关？”
羲和声音低沉中带着强势的威压。
虽看不清脸，但刘黄感觉他好像很生气，吓得刘黄用力抓紧他胸口的衣服。
“近日，净妖塔异动，弟子奉掌门之名前往调查，许久未见师傅，故前来拜望。”
风啸虽然是跪着，但脊背却直挺挺，仿佛屹立于风雨中的不畏不惧的巨石。
羲和就冷冷的看着他。
即使被按着头不让看，刘黄也察觉到两人间气氛焦灼。
师傅，进去聊，外面风大。
刘黄拉了拉羲和的衣服，撒娇似的喊两人进去。
大殿内，刘黄和风啸坐一边，羲和坐一边。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神色严峻的二人。
显然二人间没有什么好聊的。
师傅，净妖塔怎么了？
刘黄给两人找话题，说完他感觉自己真是一个贤内助。
“师傅，弟子有一问请教。”
但显然哑巴这点让他很吃亏，风啸忽然站起来。
虽然低着头，但气势很冲。
刘黄都替其捏了把冷汗，转头看向羲和。
果然羲和脸那叫一个冷啊。
“但说无妨。”
呀，两人不会吵起来吧，说着刘黄想要往后躲。
但被风啸拉着。
见此刘黄一脸莫名其妙。
心道关我什么事，我啥也没做。
可他的名字还是出现在风啸口中。
“我想将师弟带回去，师傅，师弟性情懒惰奸猾，天资愚钝不堪。
师傅教导高深博学，他根本听不懂，作为内门弟子实属难以为任。
所以请师傅让我把他带回去，交由外门师叔教导。”
啊！！！刘黄傻了，他脑中不断回想之前和风啸相处细节，可不等他找到得罪风啸的痕迹。
只听砰的一声，羲和前面的桌子一掌拍得粉碎。
“放肆！”
这是刘黄第一次见羲和如此生气。
吓得他不自觉往风啸身后躲。
可他才挪一下，就被一股力量猛的一扯，跌回椅子上。
“风啸，你好大的胆子，什么时候你师弟去留是你说的算！
还是说你根本不将，我，放在眼里！”
说到我这个字时，羲和几乎是咬牙切齿。
说完还瞥了眼刘黄。
师傅，我——
刘黄想解释，但不等他开口，一只手就抓住了他的手。
扑通两声，风啸竟然带着他脆生生的跪了下去。
刘黄是砸在地上，那叫一个疼啊，疼得他脸都扭曲了。
可似乎风啸没时间管他：
“师傅！”
他低吼一声，一抬起头刘黄就看到他脖子上青筋暴起，猩红的眼眶已被撑裂，这种表情很恐怖，也很熟悉。
那些青楼找人，最后被丢到外面的男人好多是这个表情。
刘黄望向那只抓着自己的手，目光顺着往上，看着风啸。
为什么……要抓着我？
然后不自觉看向羲和。
羲和的表情很奇怪，愤怒？好像不止。
他额头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个要带我回去，就至于让他这么生气吗？
刘黄清楚的知道，自己和羲和之间还没重要到这个程度。
那是因为什么？
刘黄想不明白。
但是他总是感觉，风啸才是真的为自己好。
风啸理所当然被赶了出去。
羲和很生气，鼻子都气歪了，可即使是发生了这种事，他还是给刘黄端了碗药。
师傅，你为什么不告诉师兄，我和你的关系，这样师兄就不会赶我走了。
刘黄看着碗中黑漆漆的药汤，脸都皱在一起。
“升阳，你要乖，等你及冠了，我自会将我们关系昭告天下，现在你要好好喝药。”
师傅，药好苦，今天不喝可以吗，等明天，和明天的一起喝。
刘黄将碗放下撒娇的看向羲和，想借此任性一下，可抬头对上的却是羲和弯刀般冷漠的嘴角。
“升阳，你要乖，明日自有明日的量，等你喝完还吃丹药，吃了丹药，我们才能一起休息。”
说着羲和伸手轻抚刘黄下脸。
往常这时刘黄都会蹭着他的手，委委屈屈的喝完。
但今天刘黄只是顿了一下，然后端起药一饮而尽。
师傅，丹药，我要快点吃完，快点睡觉。
刘黄嘴角上演眼眉弯弯，仿佛又恢复如常。
羲和窥探其灵魂也是如平时一样。
“不急不急，先吃药。”直到这时，羲和才再次展露笑颜。
夜里两人如往常一样躺在一张床上。
但和往常不一样，今日刘黄没有向羲和求欢，而是聊起了很多。
从他爹娘聊到街口卖油郎，从花魁的情郎聊到了县太爷吃瘪、、、、、
他说了很多，以至于睡着后，脑海中还是鸣翠楼。
这件事仿佛只是生活中的小插曲。
直到那日掌门前来，羲和又不知去了何处。
刘黄望着从天上缓缓降下仿佛神仙的掌门。
心底忽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勇气。
“升阳，你师傅——”
扑通一声，不等掌门开口，刘黄已经跪在他跟前。
“你，这是？”
刘黄跪在地上，仰着头张着嘴，两只手在空中不断比划。
着急得汗水都流下来了。
“唉，你是有话和我说。”掌门大胡子一抖一抖，只见他手一挥动。
“师伯！？”
刘黄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声音，吓了自己一跳。
他的声音很沙哑，但是刘黄还是惊喜大过震惊。
“我向日月轮借了你半刻嗓子，你有话就说吧。”然后就见掌门摸了摸大胡子，一脸慈祥的看向刘黄。
听到自己能说半刻，刘黄立刻砰砰砰磕三个头表示感谢，他太激动了。
磕得又响又脆，羲和回来时就见听到磕头声，不等他上去。
“请师伯准许我和羲和结为道侣，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这是刘黄这辈子说的第一句话。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他竟然是要羲和。
纵使掌门这个活了几百年的一派之长也愣住了。
羲和立刻要上前阻止，但接下来刘黄的话更是让他定在原地。
“若掌门师伯觉得不好，也请不要怪罪羲和，一切都是刘黄自作主张，羲和并不知情，也是刘黄过错，是我先动心，也是我先图谋不轨，一切均是由我而起。”
刘黄嗓音沙哑，但每个字都仿佛有千金重，砸在羲和心上。
“若掌门师伯要怪罪，请将醉刘黄一人，是我爱上了羲和！”
他没强调两人相爱，他的话好似一场真情表白，彻底将羲和抛开，将这场爱恋归咎他一人。
羲和眼盲，但他好似看到了一个小人，跪在生硬的地上，含着泪委屈巴巴的让人心疼。
他就这么望着，心口闷闷的酸酸的。
“师兄……”
“羲和！”刘黄才发现羲和回来，顿时一惊，他想要解释。
但那边观察已久的掌门，看着两人的状态，无奈摇了摇头，带着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刘黄你可知，你只是一个刚刚入门的弟子，而他，羲和已经是九重长老，身份地位，你与他天差地别，若有一日……”
说到这里，掌门停顿住看向羲和。
羲和当然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掌门师兄不止是在提醒刘黄，更是在提醒他。
可不等他开口，刘黄站了起来。
“我愿意，上穷碧落下从黄泉，我都愿意！”
果断不带一丝忧郁，铿锵有力的声音让羲和心加速跳动。
他当真的不怕？
羲和眉头紧锁，袖子下的拳头紧紧握着，他极力克制自己想要上前拥抱刘黄的冲动，他知道此时刘黄一定望着自己。
但他不上前，他怕自己一抱住刘黄就会暴露。
暴露所有。
“唉！”
只听那边掌门忽然长叹一声，然后摇头。
“掌门我……”见此刘黄还以为他要阻止，可下一秒，掌门却歪头对他一笑。
掌门笑起来厚厚的白眉毛把眼角都遮住了。
“我准了！”
说完他还乐呵呵的捋了捋长胡子。
而他对面两个人立刻停住动作，只是两人神色完全不一样。
刘黄满心满眼都是欣喜，制不住的朝着掌门点头，可惜法力过去了，若是他此时还能说话，此时定会大声呜呼庆祝。
他眼中掌门浑身散发着金光。
得到掌门同意后，刘黄就同拿了尚方宝剑般那叫一个得瑟。
羲和，此从之后，你得叫我夫君，不能叫我名字。
叉着腰骑在羲和身上，闹得羲和不得安宁。
“刘黄，下去！”
对付刘黄羲和有一百个法子叫他哭，可一想到他在掌门师兄前真情表露，他心口莫名发烫下不去手。
只能任着他闹。
不下！不下！快叫我夫君，快点！
刘黄本就顽劣，知道不趁现在占点便宜往后就没了，见羲和不为所动，立刻眼一沉。
羲和，你不爱我！
说完俯身朝着羲和下巴狠狠咬下。
嘶牙咧嘴的模样活像要将羲和吃掉。
“刘黄，别闹，别闹、、、、”羲和见此连忙阻止。
可刘黄牙齿太快，他伸出的手立刻就被咬住。
刘黄是动真格，死死咬住我手掌往外撕咬，并不断发出类似野兽的低吼。
看着发怒的刘黄，羲和仰起头长长叹了口气。
然后伸手将咬着他的刘黄拉到跟前。
、、、、、
声音很小，很小，就像根绒毛轻轻触碰刘黄的耳道。
但即使如此刘黄眼神也瞬间变得清澈。
放开羲和，缓缓起身。
眼底戾色褪去换上一轮绯色。
再叫一次。
虽然看不到刘黄的表情，但羲和知道刘黄此时一定像只得了甜头的小猫。
果不其然，说着刘黄就爬上了他的胸口，指腹在他胸口画圈，开始骚扰。
羲和，再叫一次嘛……
“别闹了，刚刚掌门师兄不是给你根疏云簪，我现在教你使用。”
刚刚那句已经要了羲和老脸了，若是再来一次，羲和怕是得咬舌自尽。
嗷！好吧，师傅！
刘黄故意咬死后面两个字，只得了这么点便宜他很不爽。
听到师傅这两个字，羲和心中重重抽了一下，但他立刻像之前一样忽视。
刘黄变出发簪，正要询问怎么开始，但一抬头就看到羲和背对着他。
羲和，你……
只见羲和耳垂竟像戴了红玉坠子一样。
起身整理衣物的羲和疑惑转过头：“何事？”
没事，没事，羲和，我们快练习吧。
才发现羲和耳垂红了的刘黄楞了一下，片刻之后心中郁闷顿时一扫而空。
立刻挽着羲和要学习，态度转变之快羲和都没反应过来，但还是归于刘黄小孩子心性变得快。
全然不知面前刘黄笑得跟只得势小狐狸似的。
从徒弟变成道侣，身份转变这种‘喜事’，刘黄当然是要出去得瑟一番。
可惜这里他就认识几个人（羲和，风啸，掌门）。
现今就剩风啸了，所以他立刻就有了要偷偷去找风啸的念头。
为什么偷偷呢，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师兄和羲和好像有矛盾。
所以这次他一是告诉风啸自己的好事，二是要去解决师兄和羲和的矛盾。
他希望过段时间十八岁生辰宴上，大家都和和气气的。
于是趁着羲和又出门，刚刚才喝完药装晕的刘黄立刻就爬起来了。
师徒俩朝着两个方向离开了扶光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