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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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传闻在九重横着走的刘长生正埋在师傅胡子里哭得伤心。
一哭长长的睫毛打湿后粘在脸颊上，那模样又可怜又可爱。
“呜……师傅，都是我的错，让，让三师叔欺负你，呜……”
委屈巴巴的模样，直让掌门心疼。
“不哭，不哭，我们下次去六师妹那，去看小兔兔。”
说着刚刚才被师弟呵斥溺爱的掌门就将白发立起来，装作兔耳朵哄自己的徒弟。
如果此时三长老路过一定会被气得吐血。
“兔子！兔子！”
一听要看兔子，刘长生哪还顾得上哭，连忙催促掌门去见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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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好好在家，师傅，出去一会回来给你带烤鸭！”
师傅又一次出去了，因为匆忙都来不及找人照顾刘长生。
而小小的刘长生似乎早已习惯独自在家。
掌门的太和殿很大，里面除了用仙法维持的人偶仆人，就只有几个弟子。
但这些弟子也都很忙，等师傅走后刘长生每次就从床上翻下来。
去自己的小箱子里找玩具，然后跑到院子里去玩。
原来院子里种着各种仙草仙树，但自从刘长学会走路后，这里就变成了宠物养殖场。
这里自他有记忆以来就是他的地盘。
按照往常他会在这里玩着等师傅回来。
可今天他才刚牵出兔子，准备给它和小狗拜堂，师傅就回来了。
“长生，师傅带你去个地方。”
师傅虽然看到刘长生时下意识扯了扯嘴角，但刘长生还是觉察到师傅今天不一样。
刘长生被带到了一个他从没有来过的地方。
这个地方很大，但很荒凉，砖块都被草顶起来了。
梁上的匾额也结满了蜘蛛丝。
“……光殿？”
刘长生就认识最后两个字。
“扶光殿。”师傅温柔的摸了摸刘长生的头帮他补全。
走进殿内也是四处都是破败景象。
那是一个满是药味的房间。
房里的床上躺着一个很老很老的人。
床上的人就跟用随手捡起来木头组合成的人偶一样。
脸上都是灰灰黑黑的老鼠斑。
头发也没几根了，就跟没刮干净的猪毛一样，东三根西三根的。
身上都也没肉，蜡黄色的皮子贴在骨头上，就像发霉的搓衣板一样，又恐怖又恶心。
丑得刘长生都不敢看他。
“长生，这是你七师叔，快叫人。”
但师傅就跟看不到他的恐惧一样，放下他拉着他往前去走。
这下刘长生看清，那是一张无比恐怖的脸，是刘长生有记忆以来见过最恐怖最丑的脸。
以至于年仅五岁（不到）的刘长生直接被吓呆。
“你陪一下你师叔，一会师傅来接你。”
连师傅放开他的手，他都没发现。
只知道一转头师傅不见了，偌大的屋子里只剩怪物和他。
“啊啊啊！师傅！不要丢小我！啊啊啊！师傅！！！！”
一见师傅不见了，刘长生就立马哭嚎起来，一边哭一边往外跑。
慌张之下连门槛都没看到，结果啪嗒一声就被绊倒摔倒在地上。
顿时摔得那叫一个惨，鼻血牙血，还有磕掉的乳牙。
刘长生哭得更大声了。
“长生……长生……”
以至于屋内虚弱的喊声他都没听到。
刘长生坐在原地哭了很久，直到他发现真的不会有人来了，他才爬起来。
坐在门槛上，一边抹眼泪一边打哭嗝。
“长生……长生……”
直到这时他才听到有人在叫他。
“谁？谁叫我？”哭哑了的刘长生转头开始到处找。
开始以为这里还有其他人，他还有些期待，可当他发现是屋里那个怪物叫他时，他立马猛的跑了出去。
殿外，他想回去，可这里他没来过，看着外面被杂草覆盖的青石板，还有好像藏着怪物的林子。
他最后还是鼓着勇气走了回去。
房内，刘长生抱着外面捡的木棍，探着脑袋，一边小心朝着怪物走去，一边提防怪物突然跳起来把他吃掉。
“喂！喂！我师傅呢？”
虽然心里十分害怕但他还是站到了离怪物不近的地方。
“长生，你长大了很多。”
但怪物并没回答他，而是谈起了他。
“嗯，那当然我马上就五岁了，不再是三岁小孩了，唉？你怎么认识我？”
小孩子就是一茬一茬的，刚刚还怕得要死的刘长生，一见怪物认识他，一下就忘记了自己还害怕着。
歪着脑袋看向眼前的怪物。
“当然，你小时候我还抱过，咳！咳咳！抱过你呢。”
怪物说着就剧烈咳嗽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好像这咳嗽就能要他命一样。
但刘长生是小孩子，不懂生死，他只是看到怪物胸口的皮子随着他咳嗽一起一伏的很好玩。
“你的皮会鼓起来唉！”
惊喜的看着床上的人，眼睛睁得大大的。
床上人也不生气，反是喊刘长生过去：
“是吗？你摸摸看他还会动呢。”
“嗯？我不信！”小孩子最是好奇，也最是好骗。
刘长生竟然就走了过去，伸手搭了上去。
手感怎么说呢，冰冰凉凉的，软趴趴的一拉一大块，有点好玩。
一玩一玩，刘长生就彻底忘记了害怕，趴在床边开始玩这怪物的皮子。
怪物也不生气，而是拖着虚弱的身体，有气无力的和刘长生聊起来。
“长生，你现在还做恶梦吗？”
“噩梦？四师叔还夸我，每天都日晒三竿才醒，可厉害了。”
小孩子哪记得自己做不做噩梦，做啥忘啥的主。
面对刘长生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可怪物却笑了，虽然笑得很丑：
“长生，现在夜里还会咳嗽吗？”
“我家大黄做梦的时候会咳嗽，你见过我家大黄吗？大黄可肥了，六师叔说要宰我的大黄吃，六师叔可坏了！”
“那是真的坏……”
两人就这么牛头不对马嘴的聊了一会，刚刚哭过的刘长生早就累了，才聊了一会就睡着了。
全然不知道他睡后，他的师傅就回来了。
怪物：“师兄，谢谢你，让我再见他一面。”
掌门抱着刘长生，看着床上的怪物，或者说是修为散尽，被天道折磨的——羲和，神情复杂。
“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罢转身离开。
一百年前，乾元珠被毁，日月轮被破坏，整个九重乱作一团，险些被灭。
在这关键时候，羲和站了出来。
他提出用自己的千年修为修补日月轮，并且扛下接下来会引发的一系列天罚。
只要帮他做一件事。
“师兄，求你帮帮我，帮我把他找回来。”
一辈子都不曾低头的羲和，此时无措跪坐在地上，颤抖的手中拿着断掉的铃铛。
“这是我欠九重的，我欠他的……”
他喉咙因为刚刚嘶吼已经变得沙哑，鼻子不断涌出鲜血，他也只草草抹掉，还未说完他就剧烈咳嗽起来。
仿佛下一秒就会死掉。
“救他！救他”
可即使如此他依旧念念不忘那个他。
掌门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但那个人的灵魂早就被撕成碎片散落在天地间，或许，或许早就消失了。
但。
“好，我答应你……”
一百年，整整用了一百年，三山五岳，洞庭湖海，他们终于将这些散落的灵魂碎片找到。
可覆水难收，悔之晚矣。
灵魂碎片只是他在这天地间留下的痕迹而已。
但即使如此，羲和还是一意孤行。
于是有了刘长生。
他牺牲了自己的寿元，将襁褓中的刘长生抱到掌门跟前，掌门满脸震惊。
羲和满头白发，干枯的手掌轻轻安抚着怀中的幼儿，苍老的面庞笑得那么高兴：
“师兄，我把他带回来了。”
修为没了，还受着天谴，现在又将寿元都给了出去。
掌门看着襁褓中安睡的婴儿，心中有一股说不上的苦涩，但他还是接过了孩子.
“此子魂体不稳易引邪祟，我将他带去，收入门下，放在日月轮下养着，往后他就是我九重弟子。”
听到要将孩子带走，羲和脸上的笑容僵住。
可掌门就像没看到一样，抱着孩子转身：
“你现在……好好养着吧，以后我会会带他来看你的。”
说罢离开扶光殿。
可就在他升空时，殿中的羲和忽然跑了出来，只见他衣冠散乱，说话喘着粗气：
“师兄，他叫长生，刘长生，他叫刘长生！我给他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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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扶光殿回来后，没几日刘长生就将那忘了个干净。
依旧东摸鸡西骑狗。
又一天就在师傅出门办事，他在院子里和大黄玩时，一个白色身影悄然出现在他身后。
“呀！”
刘长生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但看到对方的脸，他惊恐立刻变成了讨好：
“你是谁啊，来找我师傅吗？”
抬着头看着对方笑得乖巧。
“长生，你一个人在家吗？”可对方却没回答他，而是反问起他。
“嗯嗯嗯，哥哥，你是来找我的吗？”
也不怪刘长生花痴，主要是年轻时候的羲和长得过于美丽。
刘长生又年纪小，哪里守得住。
不错，这个出现在太和殿的就是羲和，只是此时的他变年轻了。
“对啊，我是来找你的，你在干嘛呀？”
羲和蹲下和刘长生视线平齐，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刘长生。
四岁的刘长生长得十分讨喜，眼睛大大圆圆，还有两个梨涡，眉心点着朱砂痣，笑起来又甜又可爱。
羲和伸手抓住刘长生的刚刚玩狗脏兮兮的手，他也不嫌弃，而是耐心问起来。
“这就是你养的大黄吗？”
说是大黄其实就是只三个月大的小奶狗，被刘长生拖着牵引绳满院子跑。
“嗯！大黄快叫人啊！”见美人哥哥问自己，刘长生立刻扯了扯狗绳。
早就和刘长生混熟的小狗立刻扬起脑袋：
“呜呜呜……汪！”
“真乖。”刘长生学着掌门的样子摸了摸狗脑袋。
奶娃奶狗的可爱甚是互动，直让人欢喜。
羲和也不例外，他今天是特地来找刘长生的。
“长生，哥哥抱你好吗。”羲和望着刘长生，眼尾扬起，笑得无比美丽摄魂。
刘长生这五岁不满的小屁孩立刻就被他笑得找不着北了。
羲和抱着刘长生坐在廊檐下。
刘长生蜷缩在羲和怀里，深吸了一口那淡淡的兰香，然后仰着头看羲和：
“哥哥，你来找我干嘛呀！”刘长生面对漂亮的羲和，害羞得说话都变了调。
就和他犯错时对掌门撒娇时一个口吻。
“我来看看你，看看你长大没有。”羲和说着捏了捏刘长生软软肉肉的脸颊。
虽然他嘴角带笑，看向刘长生的眼底却有一抹化不开的愁绪。
可此时的刘长生看不懂，他只知道漂亮哥哥很喜欢他：
“我长大了！长生长大了很多！不信你看！”
说着将手举起来，露出细细的胳膊，炫耀起来：
“我力气可大了，师傅都扳不过我。”
那好胜的模样，惹得羲和低头莞尔一笑。
“真厉害！长生真厉害，那长生有没有好好学习，修炼呢。”
“有，我每天背一百个，一、二、三、四、五，”只会数到十的刘长生，伸出手指扳着数给羲和看他多厉害，但他才数到五就被羲和捏住手。
但丝毫不影响他吹牛：“反正很多很多的字，三师叔夸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忽悠！”
羲和：“……”
原来他小时候就这样。
想到这羲和无奈一笑，伸手将又坐歪的刘长生扶正，但还不忘捧场。
“看来，我们长生很厉害。”
“那可不！”分不清好赖话的刘长生最爱听别人夸他了，小尾巴又摇起来了。
羲和陪着刘长生聊了很久。
羲和会问各种问题，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问他睡觉有没有踢被子。
对此刘长生回答总是颠三倒四牛头不对马嘴，但羲和都无所谓，他就是单纯的想和刘长生说话。
但刘长生不知道，他只觉得这哥哥，虽然长得好看，但话太多了。
小孩子又没什么耐心刘长生困得得都打哈欠，羲和还要摇醒他。
终于刘长生受不了了，一把扯过羲和的头发，吼道：“你问题好多啊，我要告诉三师叔，让他打你手板心！”
当然这只是刘长生想象中的自己，现实是，他窝在羲和怀里。
脸贴在羲和胸口手里抓着羲和头发，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咕噜咕噜说着听不清的话。
“哥哥你叫什么啊，我不告诉三师叔的……”刘长生睡着前还要问羲和的名字。
说着他就迷迷糊糊的在幽兰香中睡了过去。
“我，我叫羲和……”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