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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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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崇明与陈映春到达黎家时,黎愁与云涯已在厅堂等待多时。
一进厅堂,温崇明便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我不就离开了几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早在黎愁昏迷的第一时间,云涯便派人前往温家询问温崇明请帖一事,可得到的回复却令人瞠目结舌。
原来温崇明近期并不在温家,而是游山玩水去了。
这封请帖有问题,黎愁和云涯是心知肚明。
实际上,即便此物明面是由温崇明派人遣送来,但黎愁与云涯也并不觉得此事与温崇明有关。
一来黎愁与温崇明自幼相识,二来经过上一世,黎愁已对温崇明有十足的信任。
可为何那人目标是云涯,但所行又是处处针对黎愁?
这样一来,几人也不禁茫然。
“你的伤可好了些?”气愤过后,温崇明竟也多了些愧疚,即便此事他的确一无所知,但好像只要幕后黑手借用了他的名号,便是将此事与他牢牢绑在一处。
黎愁点了点头,“好多了,”随即便发现温崇明一脸复杂,不免换了轻松的神色,“瞧你这模样,我又不是要拿你开刀。”
但即便如此,温崇明还是笑不出来,苦哈哈的一张脸,难掩低落:
“真是的,偏偏利用我去害你,简直叫人防不胜防。”
“那黎公子和云公子对那幕后黑手的身份可有头绪?”陈映春忽然插话道。
比起温崇明,陈映春说话做事可要果断的多。
在黎云二人摇头叹息后,她话锋一转:“冒昧问一句,二位现在是什么关系?”
“这……”黎愁与云涯皆是茫然,不明白对方所言意欲何为,但既然眼前皆是自己人,倒也不需隐瞒。
“实不相瞒,我们情投意合,早已心意相通。”
“黎愁,你……”倏然,一脸震惊的温崇明已拍案而起,他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问题,黎愁与云涯,竟然是断袖!
可陈映春又将其一把按下,不等温崇明多问,她又道:“听说这群杀手是奔着云公子而来,是吗?”
话毕,她又补充,“我本无意冒犯,只是对这件事情有些许好奇,见谅。”
“不,没关系。”云涯摆了摆手。
“借温崇明之手,骗二位入局,实则又将刀锋对准云公子……二位可曾将目光放在身边人身上?”
身边人!这三字一出,不仅是温崇明,就连黎愁与云涯也是稍显诧异。
反应过来的云涯立即追问:
“你是说,那人知晓温崇明与黎愁的关系,又知晓我和黎愁的关系?”
“不错,即便不是完全了然于胸,但至少他明白温崇明是黎公子信任之人,而黎公子又是云公子你信任之人。”
难怪,难怪为何那人会选择给黎愁送来一封请帖,目的就是为了利用温崇明将黎愁骗去郊外。
而云涯常伴于黎愁左右,自然也随同着黎愁前往。
真是绕了好大一圈,还不惜为此下了重本,云涯不禁在心中冷笑。
想来也是,如若真是他先前在江湖中结下的仇怨,想来也不必如此复杂,提刀相见便是。加上上一世并未有如此变故,云涯已经隐约有了猜测,此人必定与私茶案有关。
话题到如此分上,大家也都觉得气氛有些沉重。特别是温崇明,无论是黎云二人的关系还是幕后之人的身份,都给他不小的打击。
在几人眼中,此刻的温崇明就像几日得不到灌溉的花,蔫头耷脑的。
“好啦,我都还没颓丧,你垂头丧气的像个什么样子,”黎愁朝陈映春方向眨了眨眼睛,“不如你和我们说说,和陈姑娘的这趟旅程如何呀?”
提到陈映春,温崇明这才提了那么点儿兴致。在黎云二人的注视下,他红着脸将那几日的所见所闻娓娓道来,平静的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雀跃。
说罢,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将目光放在黎愁与云涯身上,“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骗你做什么,”黎愁没好气地白了温崇明一眼,有些难为情地偏了脸,“怎么,只能你追求真爱,不允许我和云涯相知相许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温崇明讪讪道,如今想想,先前他几次缠着云涯算命,黎愁还能如此好脾气,真是不容易,“只是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好啦,好啦,现在你不是知道啦?”陈映春说着,轻飘飘地朝黎云二人送去目光。
今日本是他们第一次相见,但不知为何,在方才的对话中,不论是自己还是对方,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是……他们已经相识了多年。
这种奇异的感觉一直横亘在陈映春心头,直到天色已晚,他们也即将分别,这种感觉还是消散不去。
目送温崇明与陈映春离开后,黎愁这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温崇明,真是好福气。”
云涯呵呵一笑:
“陈映春确实不一般,不仅舞得一手好剑,头脑更是聪敏。若不是她,或许我们也不能这么快有头绪。”
黎愁点了点头,又沉默了好久。今日陈映春推断出幕后之人就藏在他们身边,这也意味着他们离真相更进一步。
可他们身边究竟会有谁想对云涯下死手?又为何要对云涯下死手?既然是身边人,那这件事是不是与他脱不了干系?
像是看出了黎愁的惆怅,云涯开口安慰:“你放心好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人雇佣杀手,这也正说明他自身实力并不强劲。现在,我们多加防范即可,当然,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将他揪出。”
“而眼下,我们还是得把目光放在私茶案上。”他继续说道。
一听到私茶案,黎愁是浑身一颤,在梦里,云涯决绝自刎的那一幕,他无论如何是挥之不去了,“云涯,”他唤道,“我们不能让人有机可乘。”
“当然。”云涯神秘一笑。
孙繁捧着个精致小巧的漆盒,漆盒外雕着朵开得正艳牡丹,漆盒里,装得是花香馥郁的胭脂。
接过这盒胭脂时,尚未涂抹的孙繁却是两颊通红,抬起眼,羞怯地朝黎殇送去个眼神,孙繁又急忙将这一小盒胭脂塞回对方手中。
“这太贵重了,我,我实在是……”
胭脂,南风馆里并不少见,小馆们都涂,说是绯红的一张脸,瞧着比花还娇艳。
只是,寻常小馆的胭脂,多是用油纸包着,只有极受欢迎的小馆,才能用上那么一小瓷盒。像黎殇手里的这盒,孙繁一眼就瞧出价格不菲。
但黎殇哪容得他拒绝,不仅容不得他拒绝,还佯装正色道:“你看你,又来!只有合不合适,没有配不配的。”
说着,他又拉起孙繁的手,将其往对方手心一放,“我看着适合你,你看看你喜不喜欢?”
一个茶铺伙计,没事涂什么胭脂,要叫人看了笑话。
但一看黎殇这极其认真的眼神,孙繁也不好如此开口,“那孙繁就谢谢少爷了。”
“对了,”就在孙繁收起胭脂时,黎殇忽然低声道:
“我看着天气也日渐转热,我派人为你裁了几身新衣,大概过两天就能收到……”
“少爷!你这是……”这回,孙繁是真慌了,少爷对他如此厚待,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不明白,也不敢细想。
但黎殇却不仅一脸坦荡,还生了几分玩笑的心思,“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有这些,你放心吧,我没有什么别的企图,也不扣你工钱。”
“可是……”
“不要可是,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就先回茶铺了。”说着,黎殇朝孙繁莞尔一笑,便转身离去。
而孙繁也只能怀揣着那盒小小的,昂贵的胭脂往屋里走。
一进屋,迎面的便是沈含熙那张愁眉苦脸。
见孙繁进门,沈含熙只是淡淡地抬眼往对方身上一瞧,紧缩的眉头依旧没有丝毫松动。
自从那次银镯事件后,沈含熙便是沉默寡言,最近,脸色更是差得厉害。
而那只银镯子如今被孙繁藏在收起的衣物中,眼下还多了盒胭脂……也许是心里有愧吧,孙繁靠近沈含熙,主动询问道:
“你这几日怎么了?”
“没事,”沈含熙摇了摇头,喃喃道:“我只是觉得有些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
“前些几日,我一直听到茶铺里的人在议论黎家大少爷,说是遇刺了,”沈含熙停顿了片刻,这才继续,“不过,好在听说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这件事孙繁不是没有听说,只不过他们与黎家大少爷并不熟识,因此他并不明白沈含熙在担心些什么。
但沈含熙却很认真地回答了他,“这事听说是与云涯有关,但大家并不知道究竟为何与云涯有关,只是说大少爷遇刺时云涯在其身旁……”
他接着说:“但不论如何,我最担心的是黎家大少爷若真出了什么事,那云涯该何去何从啊。”
“你这是杞人忧天了,不说大少爷现在身体已经恢复,就算真的有什么事,云涯也一定会有办法应对,你别忘了,他当初可是……”
在沈含熙投来一抹愕然的眼神后,孙繁的声音弱了几分,“总之,这本就不关你我,还是放宽心吧。”
闻言,沈含熙彻底无话可说了,只是他看向孙繁的眼神,是那么的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