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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离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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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小厮推门而入,打断了陶仁义和几位好友的交谈。
陶仁义:“什么事?”
小厮在陶仁义耳边低语几句,陶仁义便变了脸色,对着一起宴饮的众人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出来了。
身后的门刚关上,陶仁义的脸就拉了下来:“不是跟他说了这几个月别来找我吗?”
小厮:“他说有要事跟您说,一定要见见您。”
陶仁义想起金月之前还算懂事乖巧,想来怕是真有什么事情,便道:“把他带到隔壁,注意别让人看见了。”
“是。”
一直在福膳楼后门等着的金月,焦急地在原地走来走去,直到看到那眼熟的小厮再次出现,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而一旁的边栗正在拐角处一直看着,直到金月被人带了进去,他才转身朝着陶家的方向去了。
金月一进门就扑在了陶仁义身上哭了起来,陶仁义耐着性子哄道:“这是怎么了,我不是之前跟你说了最近别来了吗?”
金月抬起一双含泪的眼睛,看着陶仁义道:“昨天你给我的那手镯,被吴修远抢走了,不仅如此,他还打了我一巴掌。”
陶仁义一听原来是这事,原本有几分想听正事的心也散去了,敷衍道:“回头我就找人收拾他,让他加倍还回来。”
金月一听这话却哭得更厉害了:“你每次都这么说,只会骗我,可他还是会来找我要钱。”
陶仁义:“我哪里骗你了,他在赌坊输得连家底都快赔进去了,比从你这要走的可多多了,还不算给你出气呢?”
金月:“他现在不止要钱,还敢打我了,我不管,我要他从我眼前消失,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陶仁义不耐烦道:“我再给你买个新的手镯,行了吧?要他消失,说得倒是简单,我是开绸缎庄的,又不是县太爷,这事我能说了算吗?”
金月一看陶仁义不肯帮自己,便只能退而求其次道:“那我要他再也站不起来,以后别来找我麻烦了,这总行吧?”
陶仁义看着他:“那你想怎么办?”
"就像上次那样,找个跟边栗长得像的,去给他个教训,再把这事推给边栗。"
陶仁义:“每次跟那个什么边栗有关系,总没好事,你就非得盯着他不放?”
原本陶元宝亲娘的嫁妆都是陶仁义的亲娘在管,上次本来想用陶元宝对付边栗和邵景易,帮金月出出气,顺带把陶元宝的名声再整臭一点。
结果被陶珍珍横插一脚,全部又还给陶元宝了。
陶元宝的小舅舅还以给陶元宝准备陪嫁为由,顺势又从陶家划拉了不少走。
无论是陶元宝亲娘那笔嫁妆,还是倒贴进去的给陶元宝的陪嫁,那可都不是一笔小钱,心疼得他娘好几天没睡好觉,但陶珍珍买凶被人抓了个正着,不妥协就全完了。
不仅如此,陶元宝不知怎么的,还和边栗来往密切了起来。
这一仗对陶仁义来说,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发了。
后来他被李泽提醒,他和邵景易夫夫俩可能犯冲,最好少掺和他们的事情,他听进去了,这段时间果然就没再发生这种倒霉事情了。
所以现在金月提出的这事,他也不想掺和,他就是一个商人,一切以利益为导向。
现在他跟金月之间,也早就过了新鲜的时候,他可不想为了金月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金月一看陶仁义不肯帮自己撑腰,便又哭了起来。
陶仁义烦得要死,正想随便给点什么把人打发走了,这段时间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结果想什么来什么,门外的小厮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俩的交谈。
“少爷,不好了,少夫人往这边来了!”
陶仁义脸色一变,立马站了起来:“什么!”
这会儿他也顾不上追究到底怎么回事了,赶忙对那小厮道:“他不能在这儿,赶紧找个其他房间藏起来!”
陶仁义说完便起身往外走,又朝着刚刚宴饮的那个房间去。
金月一脸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被那小厮连推带拉地塞到了这层楼最里面,堆放货物和杂乱东西的仓库,满是灰尘不说,还被再三告知不能发出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刻钟,也可能是好几个时辰,但金月都无法准确地判断了。
被迫躲躲藏藏的屈辱感,混合着惹上吴修远这个王八蛋,陶仁义又不肯帮他的委屈,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等那小厮重新把他带回去的时候,灰尘和泪水混合,一张脸全花了。
陶仁义这会儿本来是没心情管他的,但看着金月这滑稽又委屈的模样,直接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话我!”
陶仁义勉强正色道:“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阿福,到底是怎么回事?少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陶仁义在家里都安排了眼线盯着,盯的对象主要是他自己的妻子,还有他那个大哥陶元宝。
所以这次才能侥幸逃脱他夫人的临时突击。
阿福:“说是少夫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一封信,看完就直奔这边来了。”
陶仁义皱眉道:“就只查到这点东西,信上写了什么,谁给的,都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阿福犹豫半晌之后,还是道:“昨天下午吴修远去程家送了封信,今天一早大少爷就从程家回来了一趟,还去找少夫人说了几句话,紧接着就发生了这事情。”
“又是那个吴修远,他什么时候和陶元宝有交情了,我还真是小看他了。”
金月一听这话,便福至心灵道:“那个吴修远就是个祸害,他本来就知道我们俩的事情。你又几次三番不肯见他,肯定就此心生恨意,想报复我们,顺带讨好你大哥。”
陶仁义越听脸色越黑,陶家是从青石镇发家,慢慢发展到现在,在县城也占据了一席之地。他的亲事,也是联姻的结果,是典史的庶女。
县城那边主要是他爹在管,镇上就交给了他,但他这位妻子住不惯小镇,每个月陶仁义本来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会去县城,所以她索性就住在了县城,每年只有年末才回来。
这也是为什么,陶仁义让金月最近别来找他的原因。
这位二少夫人,性格泼辣,心眼小,但因为她爹的原因,陶仁义也只能忍下了,金月这事是万万不能让她知道的。
想到这里,陶仁义便对金月道:“你刚刚说的那个法子,仔细说来听听。”
而另一边的边栗已经完成任务,回到他们的早食摊了。
摊位上杨巧兰和邵景易在忙碌着,见到边栗回来,邵景易才道:“回来了?”
边栗点点头:“金月果真去找了陶仁义,我就按你说的,去陶家把那信给了陶仁义的妻子。”
邵景易转头看了看在忙碌着的杨巧兰,也小声道:“按金月那性子,吃了那么大的亏,肯定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们也算是推了他们一把,接下来就看他们上不上钩了。”
“这两天咱们就得盯紧点吴修远了,反正万事小心。”
边栗:“嗯,他也不难盯,基本都在赌场和他家里。”
早上在家里睡觉,顺带寻摸哪些东西能换钱,有钱了下午、晚上就去赌场试试手气,确实太好找到他了。
第二天下午天色渐晚。
吴修远一脸郁色的从赌场出来,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这手气也太差了!”
他身上从金月那里得来的银子,已经被他输光了,手镯当了之后的钱,也花了一半了,要不是那天邵景易吓他,他都还不想走。
虽然他也觉得邵景易是骗他的,金月怎么敢真这么干?更何况这两天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但邵景易说那话时那笃定的语气,让他着实有点胆寒。
吴修远本来就是个懦弱又恶劣的人,惜命得很,他想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双眼睛和腿他还想要呢,所以才趁着天色还没黑下来,想赶紧回家去。
他才刚走出赌场后面那条小路,便感觉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可回头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我真是魔怔了,被邵景易那厮一句话吓成这样了!”
吴修远说着便继续朝前走,刚在一个拐角处,后背处就被人用力一踹,直接翻进了死胡同里面。
他痛得蜷缩在一起,忍着剧痛抬头一看,居然是上次那个人,一样的蒙面,一样的痣!
“边栗?”
那人又上前,卯足了力气朝着吴修远的肚子踹去,本来就没怎么吃饭的胃部,只吐出来了带着血丝的酸水。
蒙面人蹲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把短刀,乍一看,跟边栗常用的那把外观上都看不出区别。
吴修远抖着身子不断往后退:“你想干什么!”
蒙面人也不说话,拿起那把刀就往吴修远的眼睛刺去。
“啊啊啊啊!救命啊!”
吴修远吓得闭上了眼睛,一股腥臊味便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而那把即将刺下来的短刀,却被一颗石子击落。
边栗从房顶上一跃而下,站在了那蒙面人的后面。
那人转身看到边栗,捡起刀便朝边栗刺去。
边栗抬手格挡住了那人的进攻,反手一拧把刀夺走,然后抬起手肘直朝着那人的胸腹处击去。
蒙面人疼得下意识一缩,边栗抓起那人的手臂,把人摔在了地上。
边栗朝着吴修远道:“报官?还是去找陶仁义?”
吴修远这会儿已经被吓懵了,身子一直在抖。
边栗皱了皱眉,结结实实地踢了他一脚,吴修远才回过神来:“不能报官,不能报官。”
吴修远虽然脑子不太好,但他还是有常识的,先不说陶仁义家跟县衙那边有点关系,就算是把这人抓住了,自己也没证据证明是陶仁义指使的。
边栗:“当初勒索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怕,我看倒是应该先把你抓起来。”
吴修远赶忙想去抓边栗,被边栗躲过去了。
吴修远:“你们答应我的,只要我帮你们把信送到程家,你们就会帮我的。”
吴修远不仅送了,甚至背着邵景易他们拆开看了看,最后发现里面都是一些啰里啰嗦的家常的话,这才放下心来。
边栗:“刚刚已经帮过了,以后两不相欠。既然你不想报官,那就按我的法子来吧。”
边栗说完便上前一步,把想悄悄逃走的蒙面人一脚踹翻,直接把人的胳膊给卸了。
“下来帮忙。”边栗抬头对着屋顶上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