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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许仙的新婚,他们都有各自的归宿 ...

  •   暮色像一块沉重的黑布,缓缓笼罩住许家小院。白素贞抱着许宣的身体,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皮肤的冰凉,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气息,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滴落在许宣满是血迹的衣襟上,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许宣,你不能有事……你答应过要陪我千年,要和我一起看遍人间风景,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被硫磺灼伤的小青挣扎着爬过来,看着许宣毫无生气的模样,眼泪也止不住地流:“姐姐,姐夫他……他还有救吗?我们快想想办法,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这句话像是一道光,刺破了白素贞的绝望。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还有千年修为,就算耗光所有妖力,也要救回许宣!她小心翼翼地将许宣平放在地,双手结印,掌心凝聚起淡青色的妖力,轻轻覆在他的胸口。
      淡青色的妖力缓缓渗入许宣的体内,修复着他受损的内脏和骨骼。可每输送一分妖力,白素贞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方才与老蜈蚣精打斗时她已元气大伤,如今强行催动妖力,无疑是在透支自己的性命。
      “姐姐,你别再耗损妖力了!你会出事的!”小青看着她越来越虚弱的模样,急得想阻止,却被白素贞摇头打断。
      “我没事……只要能救回他,就算散尽修为,我也愿意。”白素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的目光紧紧锁在许宣的脸上,脑海里不断闪过两人相处的点滴——他为她挡下法海的攻击,他在雷峰塔外日夜守候,他许她“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的承诺……这些记忆像温暖的火焰,支撑着她继续输送妖力。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白素贞的妖力几乎耗尽,身体摇摇欲坠,掌心的淡青色光芒也变得微弱。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许宣的手指突然轻轻动了一下,胸口的起伏也渐渐明显起来。
      “动了!姐夫他动了!”小青激动地大喊,声音里满是狂喜。
      白素贞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加大了妖力的输送。又过了片刻,许宣缓缓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落在白素贞苍白的脸上,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素……素贞……”
      “我在!我在!”白素贞连忙俯身,紧紧握住他的手,眼泪再次落下,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许宣,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许宣看着她满身的伤痕,还有那几乎透明的脸色,心里又疼又急,想抬手抚摸她的脸,却连力气都没有:“你……你怎么样?是不是为了救我,耗损了很多妖力?”
      “我没事,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什么都不怕。”白素贞笑着摇头,可笑容里却满是疲惫。她知道,自己的妖力至少需要百年才能恢复,可只要许宣还在,这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
      小青连忙跑回屋,端来一碗温水,小心翼翼地喂许宣喝下。许宣喝了水,精神好了一些,他看着白素贞,又想起之前被吞入腹中的经历,却没有丝毫责怪,只是轻声说:“素贞,我知道你是中了蛊,不是故意的……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白素贞用力点头,紧紧抱着他,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好,再也不分开了。”
      晨光透过院中的树枝,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柔和。小院里的血腥味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草药香。
      许仙跌跌撞撞跑回自己那间简陋的厢房,刚关上门,就顺着门板滑坐在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连带着伤口都在火辣辣地疼。他蜷缩着身子,双手死死攥着沾满粘液的衣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方才在白素贞蛇腹里的记忆太过清晰,温热粘稠的内壁、挥之不去的腥气、还有那几乎让人窒息的挤压感,像无数条冰冷的小蛇,缠得他心口发紧,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撑着墙站起来,踉跄着走到桌边,倒了杯凉茶猛灌下去。冰凉的茶水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恐惧,他看着杯底自己模糊的倒影,眼前又闪过白素贞化作蛇形的模样——金色的竖瞳、泛着寒光的鳞片、还有那张瞬间张大的蛇口,每一个细节都像刀子一样,刻在他的脑海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妖……她终究是妖……”许仙喃喃自语,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绝望。之前被执念蒙蔽时,他总觉得只要白素贞忘了许宣,就能回到自己身边,可直到亲身经历被吞噬的恐惧,他才彻底清醒——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接受过白素贞是妖的事实,那些所谓的“不怕了”,不过是不甘心催生的自我欺骗。
      他扶着墙走到浴房,拧开木桶的水阀,冰凉的井水哗啦啦注入木桶,溅起的水花落在手背上,让他打了个激灵。他咬着牙,忍着身上的伤痛,缓缓褪去沾满粘液和血迹的衣服——胸口有一道被蛇鳞刮出的伤痕,还在渗着血丝,手臂上也有几处淤青,都是方才挣扎时留下的。他看着镜中自己狼狈的模样,眼眶突然红了,不是委屈,而是后怕——刚才白素贞若真的失了理智,他恐怕早已成了蛇腹里的养料,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他慢慢踏入木桶,冰凉的井水瞬间包裹住身体,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却也让混乱的思绪清醒了几分。他用布巾用力擦拭着身体,仿佛要把身上残留的蛇腹粘液、还有那股腥气,连同之前所有的执念一起擦掉。布巾划过伤口时,疼得他龇牙咧嘴,可他却没停手——只有这份疼痛,才能让他更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刚才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要她了……”他对着木桶里的水面,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彻底斩断过去的念想。他想起之前对白素贞的种种期盼,想起自己听信老蜈蚣精的话给她下蛊,只觉得荒唐又可笑——他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却差点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原来从始至终,他怕的从来都不只是白素贞的蛇形,更是她身为妖的本能,是那份随时可能失控的危险,是自己永远无法跨越的“人妖殊途”。
      洗完澡,他换上一件干净的粗布长衫,伤口被牵扯得隐隐作痛,可他却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不是身体上的轻松,而是心里的执念终于被恐惧冲散,只剩下彻底的清醒。他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心里再没有了之前的不甘与嫉妒,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人妖殊途”的敬畏。
      他知道,经过这件事,他和白素贞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哪怕白素贞日后恢复正常,哪怕许宣不在她身边,他也绝不会再靠近她半步——有些恐惧一旦刻进骨子里,就再也无法抹去;有些人与妖之间的鸿沟,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跨越。他只盼着,日后能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再也不要和这些“妖”扯上任何关系,更不要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生死惊魂。
      窗外的晨光越发明亮,透过窗纸照在许仙的粗布长衫上,却暖不透他心底的寒凉。他坐在床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耳边还总回响着白素贞化作蛇形时的嘶鸣,还有自己被蛇腹包裹时的窒息感——那些恐惧像细密的针,扎得他连坐着都觉得浑身发紧。
      这时,院外传来许姣容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汉文,你醒了没?昨晚听小青说家里出事了,你没事吧?”
      许仙心里一紧,连忙起身走到门边,却没敢立刻开门,只是隔着门板应道:“姐,我没事,就是……有点着凉,昨晚睡得早。”他不敢说实话,一来怕姐姐担心,二来更怕自己再提起被白素贞吞噬的经历,光是想想,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
      许姣容没多想,只叮嘱道:“没事就好,早饭快好了,你收拾收拾出来吃。对了,宣弟和素贞姑娘……”
      “我知道了姐!”许仙连忙打断她的话,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等会儿就出来,你先去忙吧!”他怕听到“白素贞”这三个字,更怕姐姐提起两人的事,此刻的他,只想离那个名字、那个人,越远越好。
      等许姣容的脚步声走远,许仙才松了口气,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下来。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的伤口,那里还在隐隐作痛,却让他更加清醒——之前的执念不过是一场荒唐的梦,现在梦碎了,他该回到自己的生活里了。他本就是个普通的凡人,求的不过是三餐温饱、安稳度日,那些“人妖相恋”的纠葛,从来都不属于他。
      早饭时,许仙磨磨蹭蹭地走出房门,却刻意避开了白素贞和许宣所在的厅堂,只在厨房找了个角落坐下。许姣容看他脸色苍白,还想多问几句,却被他用“身子不舒服想早点歇息”的借口打断。他匆匆扒了几口饭,甚至没敢抬头看厅堂的方向,就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厢房,关上门,才算彻底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日,许仙总是躲着白素贞和许宣。白天要么待在厢房里不出门,要么就借口去药铺帮忙,早早出门,直到傍晚才回来。就算偶尔在院子里撞见小青,他也只是匆匆点头问好,转身就走,连多余的话都不敢说——他怕小青提起那天的事,更怕自己再想起那些恐惧的画面。
      这天傍晚,许仙从药铺回来,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许宣扶着还在恢复期的白素贞在院子里散步。两人低声说着话,许宣的语气满是温柔,白素贞的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意,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画面温馨得让人心安。
      许仙的脚步顿住,远远地看着那一幕,心里却没有了之前的嫉妒与不甘,只剩下一片平静。他知道,那是属于他们的幸福,而自己,终究只是个过客。他轻轻叹了口气,悄悄转身,绕到后院的小门进了屋——从今天起,他要彻底放下过去的纠葛,好好经营自己的生活,做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再也不掺和任何与“妖”有关的事。
      夜里,许仙躺在床上,听着院外的虫鸣,渐渐闭上了眼睛。梦里没有蛇形的白素贞,没有黑暗的蛇腹,只有他在药铺里抓药、算账的日常,还有姐姐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他终于明白,对自己来说,最珍贵的从来都不是遥不可及的“爱情”,而是触手可及的安稳与平凡。往后余生,他只求能在这人间烟火里,安稳度过每一天,再无波澜。
      晨光透过窗棂,在许宣的衣襟上洒下细碎的金光。他抬手活动了一下筋骨,之前被蛇腹挤压造成的内伤,在法术调养与白素贞渡来的妖力滋养下,已基本痊愈,周身的纯阳灵力也恢复了大半,抬手间便能感受到温暖的光晕在指尖流转。
      白素贞坐在一旁的妆台前,正为他整理衣襟,指尖触到他温热的袖口,悬着多日的心终于彻底放下。她抬头看向许宣,眼底满是欣喜与温柔,声音软得像浸了蜜:“官人,你终于好了。前几日看你气息微弱的模样,我真的怕极了。”
      许宣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她为自己输送妖力时,过度耗损留下的痕迹。他眼底满是心疼,轻声道:“我没事了,倒是你,为了救我耗损了这么多妖力,得赶紧补回来才行。”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院外,声音多了几分认真:“你去把小青叫来,如今老蜈蚣精虽暂时退去,但难保不会卷土重来。我们三人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一起修炼——我用纯阳灵力为你们稳固妖丹,你们也帮我调和气息,正好能一起恢复元气,也好应对日后可能出现的危险。”
      白素贞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知道许宣的心思——不仅是为了恢复元气,更是想借着同修的机会,让她和小青彻底摆脱之前的损伤,也让三人的力量更加契合。她连忙点头,起身快步走向小青的厢房,脚步都带着轻快的笑意。
      不多时,小青便跟着白素贞走了进来。她身上的硫磺灼伤已好了大半,只是妖力还未完全恢复,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听到要一起修炼,她还是难掩兴奋,搓了搓手道:“姐夫,姐姐,咱们在哪修炼?院里的银杏树下灵气足,要不就去那儿吧?”
      许宣笑着点头,起身拿起桌上的蒲团,率先走向院中的银杏树下。此时正是初秋,银杏叶已微微泛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确实是修炼的好地方。
      三人围着银杏树坐下,许宣居中,白素贞与小青分坐两侧。许宣闭上眼,缓缓运转体内的纯阳灵力,温暖的金色光晕从他周身散开,像一层柔软的护罩,轻轻笼罩住白素贞与小青。白素贞与小青也立刻闭上眼,运转妖力——淡青色的妖力从白素贞周身升起,与许宣的金色灵力交织在一起,渐渐化作柔和的白光;小青的碧色妖力则环绕在两人外侧,像一道屏障,将外界的杂气隔绝在外。
      纯阳灵力缓缓渗入白素贞与小青的体内,温柔地滋养着她们受损的妖丹,之前因耗损留下的空虚感,渐渐被温暖的力量填满;而两人的妖力也反哺着许宣,调和着他体内灵力的躁动,让他的气息愈发平稳。银杏树下的灵气被三人的力量牵引,化作细小的光点,不断融入他们的周身,空气中的能量流转越来越快,却始终保持着平和的韵律。
      白素贞在灵力的滋养下,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眼底的疲惫也褪去不少,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安心的笑意——有许宣在身边,有小青相伴,就算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她也觉得无比安稳。许宣感受到两人妖力的柔和,周身的灵力愈发顺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他们三人同心,无论日后遇到什么危险,都能一起扛过去。
      阳光渐渐西斜,银杏叶在风中轻轻摇曳,三人周身的光晕也渐渐收敛。当许宣率先睁开眼时,便能感受到白素贞与小青周身的妖力已恢复了七八成,连小青眼底都多了几分灵动的光彩。
      小青伸了个懒腰,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妖力,忍不住欢呼道:“太好了!我感觉妖力比以前还稳了!姐夫,你的纯阳灵力也太好用了吧!”
      许宣与白素贞相视一笑,眼底满是默契。经历过生死考验,又借着同修的机会凝聚了力量,他们三人的心贴得更近,也更有底气面对未来的风雨——只要彼此相伴,同心同力,便没有跨不过的难关。
      连翘站在许仙厢房的门口,指尖攥着衣角,连呼吸都带着几分紧张。她在许府待了六年,从白素贞与许仙成亲时的默默祝福,到后来两人关系破裂,再到如今彻底和离,她看着许仙经历的每一段起落,心里那份藏了六年的心意,终于敢在今天说出口。
      听到许仙的回答,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上前一步,目光紧紧落在他身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格外清晰:“许大哥,我知道现在提这件事可能有点唐突,可我……我实在忍不住了。”
      她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眼底满是坦诚与期待,继续说道:“我从六年前第一次见你,就很喜欢你。只是那时候你已经和素贞姑娘成亲,我只能把这份心意藏在心里,留在许府帮着姐姐打理家事,也……也算是陪着你。现在你们和离了,我想问问你,我能和你们一起生活吗?你能不能接受现在的我?”
      许仙听到这番话,彻底愣住了。他看着眼前的连翘,她在许府的付出——姐姐忙不过来时,是她帮忙做饭洗衣;自己生病时,是她端药照顾;就连之前家里出事,她也一直默默守在府里,从没有半句怨言。可他从未想过,这份默默的陪伴背后,竟藏着这样深的心意。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没有悸动,只有一种莫名的慌乱——他刚从被白素贞吞噬的恐惧中走出来,只想安稳度日,从未想过再谈感情。而且连翘的心意太沉重,六年的等待,让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回应这份深情。
      他低下头,避开连翘的目光,声音带着几分愧疚:“连翘姑娘,谢谢你……谢谢你这六年来的照顾,也谢谢你对我的心意。只是我现在……我心里还没缓过来,也没想过再成家的事。我怕……我怕辜负你的等待。”
      连翘眼底的光芒瞬间暗了下去,指尖的力道也松了几分,可她还是强撑着笑了笑,声音轻得像一阵风:“许大哥,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如果你现在不想考虑,没关系,我可以等。我还是想留在许府,帮着姐姐打理家事,也……也陪着你慢慢缓过来。”
      她知道许仙现在需要时间,也知道自己六年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一阵子。只要能留在他身边,看着他慢慢走出阴影,能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许仙看着她眼底的坚持,心里越发愧疚,却也没再拒绝——他知道连翘的性子,若是自己执意让她走,她反而会更难过。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放柔了几分:“谢谢你,连翘姑娘。只是委屈你了。”
      连翘听到这话,眼底重新亮起了微光,连忙摇头:“不委屈,只要能留在许府,能帮到你和姐姐,我就不委屈。”
      许仙看着连翘眼底未散的微光,想起她的陪伴,再想到自己如今只想安稳度日的心思,心里最后一点犹豫也渐渐消散。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连翘脸上,声音虽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现在已经不比以前,没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往后想好好过日子。若真要重新生活,就得你我二人一起努力,踏踏实实地把日子过好。”
      连翘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盛满了星光,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我愿意!我早就想和许大哥一起,好好经营日子了,再苦再累我都不怕!”
      许仙看着她这般模样,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他暗自思忖,没了白素贞,自己对其他陌生女子本就没心思去了解,如今有连翘这样真心待自己、又知根知底的人在身边,与其再去寻觅,不如珍惜眼前人——至少她的心意是真的,往后的日子也能过得踏实。
      他不再犹豫,抬眼看向连翘,一字一句地问道:“既然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连翘几乎是立刻就回答了,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却不是难过,而是激动与欢喜。她等了六年,终于等到了这句话,所有的等待都有了归宿。
      许仙见她这般激动,也忍不住露出一抹浅笑,心里的愧疚与不安渐渐散去,多了几分对未来的期待:“好,那我们就定下来。晚上我就跟姐姐和姐夫说这件事,让他们也放心。我们在许府待了这么久,彼此都熟悉,也不用太繁琐——三天后我们就在府里成亲,简单办几桌酒席,请些相熟的人过来,你看怎么样?”
      “都听许大哥的!”连翘擦了擦眼泪,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我没有亲人,能在许府成亲,有姐姐和姐夫在,还有许大哥你,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归宿了。”
      许仙看着她满足的模样,心里也踏实了不少。他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连翘的肩膀:“那你先去忙吧,晚上我跟姐姐说的时候,你也一起过来。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好好过日子。”
      连翘用力点头,转身走出厢房时,脚步都带着轻快的节奏。窗外的阳光正好,洒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而许仙站在窗前,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第一次对未来的凡俗日子,有了真切的期盼——没有惊心动魄的纠葛,没有人妖殊途的隔阂,只有柴米油盐的安稳,和身边人的真心相伴,这便是他此刻最想要的生活。(婚礼事宜繁琐这里就省了)
      红烛摇曳的喜堂前,许宣看着许仙与连翘并肩拜堂的模样,眼底泛起一丝笑意,心里却忍不住泛起嘀咕——他恍惚记得,在曾经看过的电视剧里,许仙与连翘从未走到一起,如今这般圆满,倒算是意外之喜。看着两人交换信物时的温柔模样,他由衷觉得,这样的结局很好,他们终究都寻得了各自的归宿,往后再无纠葛。
      “官人,在想什么呢?”白素贞的声音轻轻传来,带着几分好奇。她见许宣盯着喜堂方向出神,连嘴角的笑意都带着几分恍惚,便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许宣回过神,低头看向身边的白素贞,伸手将她的手攥在掌心,笑着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他们能走到一起,有点出乎意料。”他没提电视剧的事——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不必让她知晓,只要眼下他们能相守,便足够了。
      白素贞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喜堂,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轻轻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醋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他们这样也挺好。”她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许宣的掌心,声音放低了些,“连翘到现在还不知道,当初在她身边、让她心动的‘许仙’,其实是你。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还有人惦记你。”
      许宣闻言,忍不住低笑出声。他抬手揽过白素贞的腰,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语气带着几分宠溺:“你呀,就是爱吃醋。”
      “我才没有!”白素贞脸颊微红,却还是仰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认真,“你是我的官人,是我等了千年、盼了千年的人,我可不能让你被别人抢走,更不能让你离开我。”
      许宣的心瞬间被填满,他收紧手臂,将白素贞紧紧抱在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放心,我对别人从来都没心思。这世间千万人,只有你能迷倒我,也只有你,能让我心甘情愿守着千年。”
      喜堂的红烛燃得正旺,宾客的喧闹声裹着酒香飘满庭院。许姣容端着酒壶,笑着朝角落里相拥的许宣与白素贞招手:“宣弟,素贞姑娘,快过来喝杯喜酒!今天可是汉文的好日子,你们俩可不能躲清闲!”
      许宣应了一声,握着白素贞的手起身,两人并肩朝着主桌走去。刚走到桌旁,就见许仙端着酒杯从新房方向过来——他身上的喜服还没换,红色绸缎衬得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显然还没完全从之前的恐惧中缓过来。
      看到白素贞的瞬间,许仙端着酒杯的手猛地顿了一下,指尖不自觉地收紧,连酒液都晃出了几滴。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肩膀,喉结滚动着咽了口唾沫,那天被蛇腹包裹的窒息感、白素贞化作蛇形的妖异模样,瞬间涌上心头,让他浑身控制不住地泛起一层寒意,连指尖都在微微哆嗦。
      许姣容没察觉他的异样,只笑着推了推他的胳膊:“汉文,快给你宣弟和素贞姑娘敬酒啊!都是一家人,别愣着!”
      许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落在白素贞身上的目光,转而看向许宣,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镇定,却还是藏不住一丝发颤:“白……白姑娘,宣弟,今天……今天我成亲,多谢你们来捧场,我们……我们喝一杯吧。”他说着,将酒杯微微举起来,眼神却不敢再与白素贞对视,只盯着杯中的酒液,像是在躲避什么。
      白素贞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有愧疚,也有理解。她知道,自己之前被蛊虫控制时的模样,给许仙留下了太深的阴影,这份恐惧不是短时间能消散的。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端起桌上的酒杯,朝着许仙举了举,声音放得温和:“恭喜许公子,新婚快乐。”
      许宣察觉到许仙的紧张,也看出了白素贞的顾及,便主动接过话头,笑着端起酒杯与许仙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汉文,恭喜你找到自己的幸福,往后和连翘好好过日子。这杯酒,我先干为敬。”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目光落在许仙身上,带着几分安抚——他知道,只有时间能慢慢抚平许仙的恐惧,此刻多说无益,不如用这样的方式让他安心。
      许仙看着许宣饮尽杯中酒,又感受到白素贞温和的语气,心里的紧张稍稍缓解了些。他也连忙仰头,将杯中的酒一口喝掉,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却没让他觉得暖,反而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眼前的白素贞虽已恢复正常,可自己终究无法再像从前那样面对她。
      “谢……谢谢宣弟,谢谢白姑娘。”许仙放下酒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脚步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我……我还要去给其他宾客敬酒,就先失陪了。”说完,他几乎是转身快步离开,背影都带着几分仓促,像是在逃离什么。
      白素贞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将杯中酒缓缓饮下,酒液的醇香里似乎都带着几分无奈。许宣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他轻声道:“别多想,他只是需要时间。我们能做的,就是不再打扰他的生活,让他安安稳稳过日子。”
      白素贞抬头看向许宣,眼底的复杂渐渐褪去,只剩下安心的笑意。她轻轻点头,靠在他的肩头,听着喜堂里的喧闹声,心里满是踏实——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许仙有了连翘的陪伴,她有许宣在身边,这样各自安好,便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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