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和主角互换后》暮色蓝星

2、第 2 章

　　中央广场上，卫晓海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看到余桥走来，他的神色才微微有些缓和。
　　“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余桥语气轻松地回了一句：“忘了。”
　　卫晓海心头忽然生气，但忍着没有发作，他不由自主地望向余桥那张脸，白皙的皮肤，稍长的刘海遮住了半张脸，但隐隐可见下面极俊朗的眉眼，他也是在一次不小心间看到了，就惦记上了。
　　此刻近距离看着他，虽然他穿的穷酸，但是那张脸不容小觑，仅仅他望过来的一眼就让他心猿意马。

　　余桥问道：“有什么事吗？”
　　“哦哦，”卫晓海这才想起来昨天发消息光让他在这里等他了，忘了给他说什么事了，“就是有个珠宝店搞活动，发传单，时薪比平时的高多了，知道你缺钱用，我就发消息找你了。”

　　余桥似乎对这个并不上心，他看了看广场四周，似乎在找什么，卫晓海挥手召回他的视线：“有什么好看的。”
　　余桥没有回话，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附近的一家珠宝店，店里正在搞活动，今天发一天传单能赚180。

　　经理就坐在柜台后面玩手机，看到卫晓海把人带来了，便把手机丢到一旁，摆出经理的气势，站起身来跟两人说话。
　　“也不仅限于发传单，要是你能带客人进来，他们买一件珠宝你们都有提成。”
　　卫晓海问：“多少。”
　　余桥告诉他：“看价格。”
　　经理看了眼这个瘦弱的少年：“没错，是看价格，顾客买的价格越高你们得到的提成也就越高，这跟店里销售员是一样的。”
　　跟两人谈了一会儿，问了问两人大致的情况，经理便领着两人去拿早就准备好的传单。
　　一大摞传单叠成小山似的，看见卫晓海脸色有点发白，经理立马道：“没你们想的那么多，能发多少发多少，但是不要偷懒。”
　　经理让两人拿了传单快点儿走，发完了再回来拿，刚才跟两人谈话耽搁了不少时间。

　　余桥抱了一大摞传单，刚走出店里，卫晓海就把他手中的传单夺了一大半过去。
　　“我帮你发，你这个小身板，抱这一摞传单都够呛的。”
　　余桥冷冷道：“我力气也不小，我能行。”
　　卫晓海看他脸色有些不好，立马道：“没这个意思，就是想帮你发。”
　　余桥抬眼看了他一眼，对着他轻微地笑了下，卫晓海顿时飘飘然，对着他也笑了笑。
　　“你爱多发就发吧。”余桥转过身往另一条街走过去了，卫晓海想跟过去，但想想还是算了，自己也转身向人多的一条街过去了。

　　余桥来这里最主要的事情并不是发传单，事情的发展和上辈子没有什么区别，他会在这里等到一个人。

　　那个人要下午才出现，余桥闲着无聊左右递了递传单，走路的行人多半会接，没多少时间，他的传单已经去了大半。余桥也累了一些，走路太久有点累了，他靠在一面墙边上休息了一会儿，不等多会儿卫晓海就找过来了，看到他手中的传单快发完了，得意道：“我早发完了。”
　　余桥看着他没说话，一双眼睛眨了眨。
　　“快十二点了，先去吃饭吧。”
　　余桥点了点头，拿着剩下的传单跟着卫晓海走进了一家面馆。

　　刚进去，卫晓海就声音洪亮地叫了两碗牛肉面。
　　余桥：“我的要小面。”
　　老板娘看着两人，卫晓海有点儿愣了下：“我请你。”
　　余桥摇摇头：“不用。”
　　看着两人商量好，老板娘才进去取煮面条去了。

　　卫晓海挑了张桌子坐下，余桥坐他对面，卫晓海道：“你是不是没把我当成朋友，我请你吃饭而已。”
　　“我只是不习惯别人请我。”从小到大很少有人请余桥吃东西，像卫晓海这种只是贪图他美色的人请他吃东西，恐怕他根本吃不进去，余桥笑着，“我们只是一起兼职了几次，还算不上很熟。”
　　卫晓海咬咬牙：“我把这么好的机会都给了你，我一个好朋友想来我都没让他来。”
　　“是你自愿的。”

　　两人客客气气地吃完了一顿饭，休息了一会儿，又得回去领传单，做下午的工作。这次卫晓海没有再帮余桥发传单，自个儿拎着一大摞传单就先走了。
　　余桥拎着传单又走回去上午的街道继续发，这里人不多，他走过时会给沿线商铺的老板发一张，他们看他年纪小，都接过去了。
　　余桥有些累了，靠在一面橱窗附近休息，随手撩了撩头发，露出半张清隽俊美的侧脸。
　　杜美丽正和朋友在商店里左看右看，不小心抬头看到了半张如新月般出尘的脸颊，差点被奶茶里的珍珠呛到，立马用手肘捅捅自己的闺蜜，示意让她看橱窗外的少年。
　　闺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被狠狠惊艳了一下：“真有长成这样的人吗？”
　　两人说着话，余桥突然侧头往这边望来，杜美丽和刘芳芳都屏住了呼吸，周围落针可闻。
　　余桥看着两人，放下了头发，正要离开，却被杜美丽和刘芳芳出来叫住。
　　“小帅哥，你发传单，给我们一份啊。”
　　杜美丽向他招手：“发的什么传单？”
　　上辈子可没有这么一出，余桥准备走，想起经理的话，立刻又转过身：“珠宝。”
　　“珠宝？”刘芳芳眼神闪光，“我们两个今天休息，正想去逛一逛珠宝店。”

　　杜美丽接过传单看了看，是附近一家新开的珠宝店：“对啊，小帅哥，你带我们去逛一逛吧。”
　　余桥点头：“可以。”
　　杜美丽把手上拎着的一杯奶茶递给余桥：“我约了另外一个朋友，本来给她带的，但是她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我送给你不介意吧？”
　　余桥看了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奶茶：“谢谢。”
　　“不谢不谢。”

　　余桥领着二人一起去了珠宝店，经理看着他带着两个客人进来欣喜不已，立马朝着他这方向招手，然后让销售员去接待客户。
　　“好小子，干得不错。”
　　余桥脸上面无表情：“带进来就有提成？”
　　经理：“当然……不是，得她们买了珠宝才有提成，要是带进来就有提成，这珠宝店还能干下去吗？”
　　杜美丽叫住余桥：“你不帮我们介绍吗？”
　　经理催促他：“快去快去，别发传单了，去给我接待好两位客人。”
　　“我发传单的工资怎么算？”
　　“不扣你的就是。”

　　杜美丽拉着刘芳芳一起看展示柜里各色的珠宝钻石，两人工作多年也都还算有点儿小钱，看珠宝的时候完全不在意价格和大小，一连工作了好几天，此刻只想满足自己的购物欲望，让自己快乐快乐。
　　“小帅哥你帮姐姐我看看，哪条适合我？”
　　“都挺漂亮的，都适合。”
　　“那不行你得找一个最适合姐姐我的。”
　　余桥给杜美丽指了指其中最贵的一个黄金项链：“这个吧。”
　　杜美丽高兴地拿着项链往自己脖子上带，然后照镜子看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只觉得越看越美。
　　刘芳芳也央求余桥为自己选一串珠宝，余桥给她指了一串钻石项链。

　　两人又看了一阵，最后才决定买下刚才挑中的项链，经理过来笑的合不拢嘴，过来直拍余桥的肩膀：“干得不错。提成给你算三百怎么样？”
　　余桥看着他：“四百。”
　　经理愣了下，想起刚才两串项链卖出的价格最终还是答应了他：“以后多来我们店里兼职啊。”
　　余桥拿过柜台上放着的传单，又转身出门去了，经理跟他说：“你不用再发传单了。”
　　余桥头也不回：“我的兼职时间还没结束。”
　　经理看他固执要去，也不肯休息，自然高兴，还希望余桥去多带几个客人回来。

　　余桥抱着传单走出了店里，他左右看了看还是不见人，难道是错过了？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
　　余桥转身想要回去，但他随眼一扫就看到人群中行走的一个道士，上辈子，就是从他那里获得了一张黄符才和苏宜互换身份，可惜最后还是被识破了。
　　余桥撇了撇嘴，有点儿嘲讽自己，随后便朝着那个道士走过去，在离他还有五六步之遥的距离的时候他就停了下来，自顾自地发传单，当做没看见他一样。
　　因为很快，道士就会喊住他。

　　余桥尽量不去看他，自己低着头发传单，但也无心发传单，只是随手递给路人，他的眼尾一直扫着那个道士。
　　近了，一步，两步，到他身边，余桥克制住自己的呼吸，发传单的手都收回了，等着道士喊他，但是他扑了个空，灰布道袍的衣角拂过，道士跟他错身而过，一丝一毫的停留都没有过。
　　余桥的神色僵在脸上，大脑似乎都忘记了思考，他回过神来，立马赶上前去拦住人。

　　道士被他一拦，停住了去路，面带疑惑地看着他。
　　余桥：“你有东西忘了给我？”
　　道士仿若先知，问他：“就这么想要那样东西？”
　　余桥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怕你会后悔。”道士笑笑，看着他，似乎在透过他的身躯看他内里倔强的灵魂。
　　“不会。”
　　“你呀你，实在是太固执了。”
　　道士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黄符递给他，余桥一把接过，没有迟疑，道士笑了笑，便负手离开了。
　　余桥手掌收拢，紧紧握着黄符，道士笑笑，声音悠远地传了过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余桥听到这两句话，皱了皱眉头，眉目间十分不悦。

　　到下午五点，兼职时间结束，余桥和卫晓海回到珠宝店里去，经理叫他俩过去领今天的工资。
　　经理夸两人能干，又夸了余桥几句，从那两个小姑娘来买珠宝后，之后又陆续有客人进来挑选，他不由地把余桥当吉祥物看。卫晓海始终憋着口气，脸色都给憋青紫了。如果不是他给余桥多发了那么多的传单，他能有空去拉客人。
　　“这是你俩的工资。”经理让做出纳的妹子把现金清点了给两人。
　　余桥叫住：“等一下，这个兼职是他带我来的，那一百八十元的一半给他吧。”
　　卫晓海面上的笑容变得尴尬不已：“不需要，你是我朋友我才叫你来的。”
　　余桥：“我只是不喜欢欠别人的。这也是你应得的。”
　　出纳看了看两人然后又望向经理，经理看懂了两人间的微妙，立即道：“就照着他说的做。”眼瞧着出纳妹子再次清点现金。
　　出了珠宝店，卫晓海狠狠看了眼余桥，扭头就走了。

　　回家之前，余桥拿着新到账打的工资去到了昨日下车点去等孟遇青。
　　他等了将近三个小时，直到晚上七点，还没人来，他才意识到自己被人给耍了。

　　余桥只好回家去。
　　上了楼，余桥先敲了敲房门，很快，里头就传出一个小丫头甜甜的叫声：“是谁啊？”
　　“是我。”
　　下一秒，房门打开，余一盏从门里扑出来抱住余桥的大腿：“哥哥，你回来了。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余桥宠溺地摸摸她的小脑袋：“在家里还好吗？有没有好好看书。”
　　她睁开大大的眼睛点头：“我有，我一整天都在看书。”
　　余桥蹲了下来看她：“不累吗？”
　　“不累。”

　　“哥哥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棉花糖。”余桥从身后东西拎出来给她。
　　余一盏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太好了，有肉肉和糖果哎，谢谢哥哥。哥哥今天一定很累，等会儿我给你揉肩膀。”
　　她撕开袋子，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颗棉花糖放进自己嘴里，然后咬了咬，整个人立马就欢乐地摇摇头：“太好吃了。”
　　她拿出一颗喂给余桥：“哥哥，你也吃。”
　　“哥哥不喜欢吃甜的，你吃。”

　　余一盏想到了什么：“爸爸没打钱来吗？”
　　余桥沉默以对，把人带着回屋里去，关上门后，他到餐桌上放菜，顺口问了下她：“你今天没有出去吧？”
　　“没有。”余一盏摇头，“哥哥，我没有出去也没有开房门。”
　　他准备夸她，她又道：“但是有人来敲过门。”
　　余桥回头问她：“你开门了吗？”
　　余一盏一边吃着棉花糖一边摇头：“我听哥哥的话，我没有。”
　　余桥忖度了一下：“那人有说过什么吗？”
　　她想了想：“他就问了哥哥在吗？我就回答了一句不在。”
　　“然后呢？”
　　“他就走了。”余一盏想着敲门的人，“我本来想看看是谁的？我以为是哥哥的朋友，可是我太矮了，看不到，又不敢随便开门。”
　　“是男生吗？”
　　“嗯。”

　　余桥有摸摸她的小脑袋：“做得好，以后谁来也别开门，哥哥不认识任何人。”
　　“那哥哥没有朋友吗？”
　　余桥又摸摸她的脑袋：“没有。不，有一个，戚贝姐姐。”
　　“是戚贝姐姐，她人好好的。”
　　余桥摸摸她的头发：“嗯，你头发有点长了，快遮住眼睛了，我找时间给你剪一剪。”
　　“可是我喜欢珍姨剪的头发。”余一盏鼓着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看着他。
　　“经常去麻烦珍姨，你的小良心过得去吗？所以，让哥哥给你剪。”
　　余一盏不语，只是沉默地眨了眨大眼睛。

　　吃过晚饭，余桥把厨余垃圾都收拾了一下，然后下楼去丢垃圾，余一盏跟着他一路。
　　两人从走道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有人进来，是个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灯光下，男人笑眯眯的，满脸堆着褶子，路过两人时，男人对着两人笑了笑。

　　这个男人余桥认得，是这一带是出了名的，经常家暴老婆孩子，还拖着老婆的头发下楼道来把人给扔在外面。
　　余桥一手拎着垃圾袋，面无表情地拉着余一盏往前走，余一盏路过时，男人对着她笑了笑，露出一串牙齿，余一盏有些害怕地往余桥这边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