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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89章 舞台上的暗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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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
我们回到舞团宿舍，夜色浓得像一张无法撕开的布。整栋楼安静得出奇，只有远处的电风扇在吱呀作响。
陈熙靠在门口，气息还没完全平稳，脸色苍白，眼神却依旧凌厉。
我递给她一瓶水：“你先休息一下。今晚的事，已经足够震撼。”
她摇头，喉结轻轻滚动：“不能休息，K。父亲当年就是因为犹豫，才让证据毁于一旦。我们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我盯着她的眼睛，心底涌起一股难言的力量。
是的，我们没有退路。黑羽的秘密已经暴露在眼前，下一步，他们的目光一定会落到我们身上。
翌日清晨。
舞团的训练厅依旧明亮，木地板被擦得光可鉴人。几十名团员正在热身，音乐声回荡，仿佛一切如常。
然而，当我和陈熙走进来的时候，空气里隐隐有了些异样。
好几个目光，迅速地在我们身上停留，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那是一种……试探的打量。
“他们知道了点什么。”我在心底暗暗道。
今天的排练由副团长陆衡主持。
他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表情永远冷硬，动作干净利落。过去，他只是严厉，但还算公正。可今天，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陌生的锐利。
“陈熙。”
排练刚开始，陆衡的声音忽然点名。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陈熙愣了一瞬，还是走到舞台中央。
陆衡眯起眼，冷声道：“昨晚，你去哪里了？”
整个训练厅瞬间死寂。
我心头一震。
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难道……港口那边已经有人通风报信？
陈熙神色一僵，却很快恢复平静：“我去练习独舞。”
陆衡冷笑一声：“练习？我倒希望是这样。可惜，有人看见你深夜离开宿舍，还有人说，你在港口附近徘徊。”
话音落下，周围传来一阵压抑的低声议论。
那些目光变得更冷、更疏离。
我下意识想站出来，可陈熙用余光制止了我。她背脊挺直，声音冷冷：“副团长，舞者的脚步属于舞台，不属于谣言。如果你怀疑，就拿出证据。”
她这句话，犹如在寂静的空气中敲响一声鼓点。
陆衡的脸色沉了下去。
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淡淡开口：“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的舞蹈替你证明吧。今晚的彩排，你跳主角——如果能站得住，或许大家就信你没问题；如果撑不住，那就说明……你心虚。”
这是一种变相的审判。
排练继续，但气氛已经彻底不同。
有人偷偷窃笑，有人眼神冷漠，还有人开始与我们保持距离。仿佛一夜之间，我们成了整个舞团的“异类”。
我心里愈发清楚：黑羽已经察觉到什么，他们开始在舞团内部制造压力，用怀疑和孤立来蚕食我们。
彩排之前，我找了个机会把陈熙拉到后台。
“他们在逼你。”我低声说，“这根本不是舞蹈的问题，而是他们在试探你昨晚知道了什么。”
陈熙脸色苍白，却冷静得惊人：“我知道。但这就是他们的失误——他们越逼，我越要站在舞台中央。否则，我们会被彻底吞没。”
我盯着她，心底忽然有种熟悉的悸动。
这就是她的倔强，也是父亲的影子。
傍晚，彩排如期进行。
灯光亮起，音乐声轰然响起，舞团全员在台下凝视舞台。
陈熙穿着白色舞裙，独自立在中央。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却在灯光下像一朵雪莲，冷冷绽放。
音乐起，她缓缓抬手。动作优雅而坚定，每一个旋转都像划破黑暗的利刃。
我站在后台，心跳几乎与音乐重合。
她不是在跳舞，而是在用舞蹈对抗审判，用身体告诉所有人：她无所畏惧。
观众席上，议论渐渐沉寂，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惊艳。
即便是最挑剔的舞者，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舞姿凌厉而纯粹。
然而，我注意到一件事——陆衡一直没有鼓掌，他的目光冷冷锁在陈熙身上，像是一条等待扑杀的蛇。
舞蹈结束，全场一片静默。
几秒钟后，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逐渐汇聚成整齐的节奏。
陈熙站在舞台中央，微微喘息，额角渗出细汗，却没有低头。
她直视着台下，眼神里带着冷冽的挑战。
陆衡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不错……有几分当年的影子。”
这句话，像一道冷风，吹得我心口发凉。
当年的影子？他说的是……陈熙的父亲？
难道陆衡，不仅是副团长，也是黑羽的人？
彩排结束后，舞团散去。
我和陈熙走在回宿舍的走廊上，灯光昏暗，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
她突然停下，声音低低：“你听见了吗？他说‘当年的影子’。”
我点点头，声音凝重：“他认识你父亲。甚至……可能参与了当年的事件。”
空气里压抑得几乎无法呼吸。
陈熙指尖微微发抖，但声音却冷如刀锋：“如果真是这样，那舞团……早已不是艺术的净土，而是黑羽的巢穴。”
我握紧她的手，眼神坚定：“那就更要揭穿他们。舞台是他们掩护罪行的地方，但也会成为他们的坟墓。”
夜里，宿舍窗外的风呼呼作响。
我辗转反侧，耳边还回荡着陆衡那句话：“当年的影子。”
父亲的死因，黑羽的秘密，舞团的真相……
一切正在逐渐连成一张巨大的网，而我们，正站在漩涡中心。
但我心底也越来越清晰：
这是第一轮暗战的真正开端。
舞台上的灯光，会照亮一切。
而在那光下，影子们将无处遁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