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散时见你》九楚y

1、触痛

　　江溯侧躺在客厅沙发，眼睛眯着，快要睡着了。

　　“阿溯，我出去一趟，你在家乖乖等我。”

　　沈岁珩经过沙发时，笑了一声，弯下腰，用手去抚江溯的头，又附身亲他一口。
　　“小懒猫，困了要不要回床上去睡？在这睡会着凉。”

　　沈岁珩的声音磁性清润，尾音上扬。

　　江溯闭眼着眼摇头，皱紧眉头，伸手轻搂沈岁珩的脖颈，用脸蹭了蹭他的侧脸。
　　撒娇道：“那你早点回来。”

　　他这时候心脏有些刺痛，身上还很冷。
　　坐起身，发现自己手臂起了寒毛。

　　沈岁珩拿挂在门口的黑色冲锋衣披上，坐在玄关上换鞋，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

　　房间里寒气越来越大，感觉已经快要变成冰窟窿了。
　　空调机温度显示28℃，制热模式，嗡嗡的机器工作响着。

　　江溯摸过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到了33℃，可是依旧没有感受到空调吹出来的暖气。
　　是不是空调坏了？

　　“今日……嫌疑犯……逃……”

　　电视声音嘈杂，节目的主持人说的话断断续续，电视机信号像受了影响，时不时变全屏雪花。

　　“逃往k城……广大……”

　　江溯想认真看电视里播的究竟是什么，眼前却总有一层迷雾笼罩，他看不清。

　　只能听听声音。
　　意思是这附近有案件吗？？

　　为什么他会这么焦虑？

　　桌面有一盆洗好的红山楂，是他爱吃的小零嘴。
　　江溯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嚼。

　　不好吃……

　　为什么不好吃？为什么会不好吃？为什么会不好吃？
　　他莫名的感到烦躁。

　　沈岁珩穿戴整齐，拿起放在角落的雨伞，正准备要推门出去。

　　“珩珩！”

　　“怎么啦？今天又是粘人小猫咪啦？”沈岁珩手扶在门把手上，看着他笑。

　　江溯跑过去拉住沈岁珩的手，垂眼看那把灰色大雨伞。
　　“外面，是下雨了吗？为什么要带伞？”

　　他现在脑袋很迟钝，想不起沈岁珩出去是要做什么，明明记得昨天是和他说过的。
　　可是就是觉得不想让他走掉。

　　干脆扑到沈岁珩身上，耍兰起无赖。“就这么急？今天能不能不去？而且天又冷。”

　　沈岁珩抬手腕看表，单手把他从身上刨出来。
　　“好了好了，等会我就要迟到了，在家乖乖等我，今天就会回来。”

　　沈岁珩推开房间门，毫无留恋背对着他，走出门。

　　手上有冰冷黏黏的感觉。
　　江溯低头。一大片猩红有些轻微凝固血渍从手落下，滴到地板上。

　　他刚刚，手摸的地方是沈岁珩的背部。

　　背部，背部，背部……

　　脑子好像卡住了，他一时无法消化背部是什么意思，反复咀嚼这两个字。

　　电视机忽然恢复信号，主持人的声音也由小变大。

　　“逃犯用自制土枪打伤一名警察，目前犯人已经逮捕……”

　　江溯僵住，像个生锈机器人般，每动一下似乎都耗尽能量。

　　犯人的脸被直接显示在屏幕上。
　　覆盖了整个屏幕。

　　江溯被一种近似绝望的情绪覆盖。

　　愣着看着电视机。

　　他忽然抄起放在玄关花瓶，使劲朝着电视机砸去。

　　歇斯底里的喊着：“还我珩珩。”
　　“你去死，去死。”
　　“还我……”

　　伴随着玻璃碎片的静止，江溯的嘴唇只是在微微颤抖，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