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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学生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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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复使片雪对「女同性恋」更加感兴趣,她知道□□的含义,她是绝没有与姐姐□□,但是「女同性恋」是一种什么样的定义?这种新奇的性向使她产生好奇,二人的友谊从此时缔结,直到今时今日。
「去准备演讲稿吧。」班主任说,「学生会需要靠竞选。」
片雪开始准备演讲稿,在课间书写与心境截然不同的宏大志愿,回到家后在书桌上,仍旧在纸上写着成为学生会成员后,她会做哪一些会对学生有益的事情。
「我会协助老师,成为组织纪律的桥梁。」笔在上面点了一下,「然后为燕能韫……」
当书写到燕能韫的名字时,她才惊觉在纸上写了什么,连忙拿橡皮涂掉。
片真看到了,采用手势询问着片雪:「怎么了?」
刚刚涂抹掉的是燕能韫的名字,燕能韫与片真不能够同时组合,一旦燕能韫提前出现,片雪一看到片真,就想到「女同性恋」,想象到世界的辽阔无边。燕能韫说,女同性恋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恋爱,世界上不止有男女之间。
你明白吗?姐姐。
片真认为片雪是学坏了:「我在问你问题,你为什么走神?」
手语中的「问」字,需要手指抵住嘴唇,片雪看着片真的唇部,心中暗暗庆幸还好是使用铅笔书写。
否则片真看到燕能韫的名字,又要误会一阵。
……
学生会的竞选面试在一周后,地点定在播音部,面试一共有三天,今天没能排上的学生将在明天进行第二轮,越是后面的学生进入的概率越小,播音部内布满演说稿的纸稿,各个学生站在地面拿着纸稿等候面试。
「你的演讲稿怎么写的?」等待的时间久了,她们互相看着演讲稿,「这么写的?」
看到别人的演讲稿优秀之处,就为自己的演讲稿添砖加瓦,片雪同时在看别人的演讲稿,互帮互助到士气一度高涨。
「你是哪一班的?」片雪问。
同学说:「高一(十)班。」
那是尖子班的名字,场上只有少部分的普通班级候选,其余都是尖子班的学咖,整个高中内四个尖子班,直到播音部多进入了一个人,氛围在播音部的门被关闭后骤然失效,尖子班的学生们看清了那个人的人脸,刚才重振的士气彻底颓靡。
「古桥月来了。」
「谁说的她不来?」
「学生会的名额减一。」
「非她莫属了。」
尖子班的学生坐在椅子上,不再交流。
片雪不知道「古桥月」的风头,坐在椅子上,一别首,看到了「古桥月」关闭房门,女人的面目和平,颧骨高瘦,五官大体留白,带着不普遍的成熟,拿着演讲稿端坐在片雪的身边,她的胸前固定是校牌,上面那个连体的签名,非练过书法很难看懂。
对于大部分尖子班学生而言,年级第二十五高不可攀。
四个尖子班,一个尖子班四十到五十人,从几乎两百人的尖子班中排行在二十五的,几乎不会插手学生会,把每日学习的时间用于管理,怎么想怎么延误前途,古桥月将视线落在演讲稿上再次背诵,偏偏抵达。
安静的室内,过了一会再次响起讨论声。
「不是都说首都出来的,学不过我们吗?」
女人——是从首都来的。
「首都的出题和我们的出题不一样,难易度就不同。你做首都卷,觉得那难吗?她第一次能考二十五,第二次你觉得能考多少?」
女人——堪称高深莫测。
「你和一个人长得很像。」正当片雪走神时,惊觉身边的女人搭讪。
片雪攥着演讲稿,友善回复:「我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二人的交流点到为止,前方的面试结束,接下来轮到片雪上台。
「下一个。」学生会成员招着手。
片雪站在被学生会成员围成的方台,背诵着她所书写的内容,面试的学生会记录着她的信息,在片雪背诵完毕后鞠躬,第二名上台的是古桥月,片雪还没来得及走,被女人淡平的口吻留下了。
「尊敬的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
一个普通的开头,衔接平常的中段,文本是寻常文本,口吻是不凡口吻,领导的气质太明显,阅读的语速把控到刚刚好,丝毫不见怯场,乃至于高二、及高三年级的学生会惊叹,校领导拍板,要求古桥月现在进入学生会名单。
「小月。」一名老师说,「既然来了,就不能再后悔了。」
那名老师是古桥月的班主任,就像学生会的职位本身是囊中之物,学生会的身份接触女人都是「高攀」,所有人都在惊恐于她的离去。
「说不定你能做到会长的位置。」
「我会做到会长的位置。」
女人是个月亮,只在固定时间段短暂停留。
现任的会长摊开手,不知该对该名学生如何评价,老师中意这名学生,她也就跟随着不介意这名学生。
「那我就等着让位了。」
老师称赞她的胆量,周边的同学透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
片雪站在门边,迟迟没有走,心里对于学生会的位置忐忑。如果进入学生会,以她的性格一定要求升迁,到时古桥月将会是一名有力的竞争对手。
「片雪。」在即将离场时,「竞争对手」搭讪。
这是第二次搭讪,片雪回过头,「竞争对手」淡说:「替我向你姐问好。」
「什么?」
「跟片真。」
片雪的手在门把手上,「竞争对手」拍了拍她的肩,手袖在一旁,片雪欲要再问,女人在寡淡地注视了一秒后,话全部没能说清,只留有不明不白,近乎「暧昧」的留白。
「问好,千万记住。」她离开了。
跟「月亮」一样,比「月亮」光照更盛。
听完这句话,片雪起了一些警惕心。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直觉,引发出右心房的心颤,这阵心颤代表着她的领土正在被攻略,领土不是她的本尊,而是她的附属物,在强大的攻势下,她的领土不知能否抵住攻击。
……
片真回到班级,班级内刚好在课间。
课间的高一(三)班正在派发着上一次考试的卷子,预备着下一节的英语课程,片雪错过了一节语文课,由于不知道古桥月与片真的前因后果,片雪在回到班级后,仍旧将在学生会发生的事与片真说明。
「片真。」片雪通常是直呼其名。
片真利用课间时间,叠到第三十只千纸鹤:「怎么了吗?」
她以为片雪是要利用职权,好好管上她一管,毕竟片雪是班长,她也没有用功在学业,殊不知片雪只是忧心忡忡地坐下,将眉目靠在她的肩膀上。
「竞选学生会的时候。」清白的女声说,「我遇到了一个人。」
听到这里,片真起了兴趣。
对于片雪的人生,她始终十分有兴趣,片雪的光风霁月,社交关系,包括片雪的追求者,她光是听了就也像自己亲身经历过,可今天的片雪一反常态,将话题转移到她的身上,包括瘦型的五官,以及过了眉的耳朵。
「有一个人让我向你问好。」
正常来说,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找到片真,以至于片真没能意识到,在今天的话题里她是主角。
「是谁?」比划了一个问句。
片雪说:「她好像是姓古,具体的名字我忘了,她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你有这个朋友吗?」
「没有。」片真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与普罗大众不同,她没有朋友,除了片雪以外,这里没有人能看得懂她说话,能不对她的哑巴身份进行嘲讽,已经是看在片雪的面子上,她只希望能平凡过完此生。
「你不知道,对吗?」片雪注视着片真,以为是错怪了,如释重负。
她以为会得到确定的答复,诸如:「是。」
再诸如:「不知道。」
「让我思考一下。」片真的心很迟钝,低着眉头,不知思考了些什么。
在抬起头时给予其他的答复:「我好像有这样的朋友。」
这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可能性,关于「殴打」的可能性,对方不是片真的朋友,片真在后续认为是朋友,对于片真的理解,导致片雪对片真产生怀疑,片真后知后觉这件事不能与片雪说,她是下定决心自己承担,而片雪已经知道她与古桥月有交情。
即将上课了,片雪说:「这跟你的秘密有关系吗?」
「没有,不是。」
「不是?」与片真截然不同,片雪的智力是中上游,能够立即将古桥月与片真进行强关联。
「你别问了。」
片真第一次希望双胞胎的心灵感应别那么准,最好是不要猜到她最近在干什么,即使是再笨,她知道她最近在干的事不是件光彩的事。
她希望留一些身为「姐姐」的脸面:「我不是说是我的秘密吗?」
在她心里,尽管她再笨,仍旧享有拥有秘密的权利,就像她享有拥有脸面的权利一样,她有不被困在每一个需要支付的权利,有不因为「哑巴」的身份需要片雪代为沟通的权利。
她也想当一个正常人,当一个正常人需要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