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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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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
说完她还肆无忌惮地在她床上滚了个圈,顺势抱住床头的玩偶,看她那副模样也没把自己当过外人,时樾撩起唇角:“舒服吗,要不今晚都别回去了?”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不走了。”
两人一起长大,很多时候交流也没什么顾忌。
毕竟是一起穿纸尿裤长大的交情,小时候也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太熟悉对方的后果就是,相处时不会有什么普通异性之间该有的分寸感。
就比如现下她回答的这句话仿佛准备晚上跟他一起睡觉。
时樾原本语气带着戏谑,这会儿听了这句话反倒有些微怔,将人从床上赶了下来:“别把我床弄脏了。”
她骂了句死洁癖:“那下次我来脱了裤子再坐你的床,少爷满意吗?”
时樾看向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想要找寻不是玩笑话的证据,可最后还是失败了,他垂着眼睑,半晌后轻嗤了声。
司嘉雨看了眼卧室,又霸占了他的椅子,她转了转眼珠:“我用你电脑打会儿游戏。”
身后没声,她刚想再问句身后传来温热的触感,是时樾抵在她身后。
她闷闷地问:“你干嘛?”
时樾打开笔记本,脸对着屏幕上的面容提示:“帮你解锁。”
等人进了浴室洗澡,司嘉雨开始对他的软件进行搜寻,可惜一直到人出来了还一无所获。时樾唇角翘起来,一边擦着潮湿的黑发一边戏谑地问:“还没找到竞选稿?”
“……”
司嘉雨面部表情精彩得像是打翻了调色盘,这个狗东西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她回头看了眼随意披着睡衣的时樾,从他的表情里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估摸着在她进入卧室开始,他就已经知道她的目的了。
她有些挫败,不爽地看了他一会儿,说要回去休息。
刚走到门口,时樾从背后拉住她的衣领:“客厅的茶几上放着我妈给你买的礼物,自己去拿。”
司嘉雨有气无力地回答:“知道了。”
虽然很少见到顾阿姨,但是每次顾阿姨回来都会给她带礼物,小时候司嘉雨特别喜欢顾阿姨,每天要问翟女士三次顾阿姨什么时候回来。后来顾阿姨知道了以后开着玩笑让她长大了以后给自己做儿媳妇。
小嘉雨懵懂地问儿媳妇是什么意思?
“就是让你和我们一起生活。”
她说好啊。
当时顾阿姨问她会不会舍不得自己妈妈。
小没良心的自己当即摇头,第二天就因为左脚先迈入卧室被翟女士劈头盖脸地斥责了一顿。
她这会儿蹲在茶几前,看顾阿姨又给自己买了什么礼物。
睡衣、香薰蜡烛、钢笔、包包……
司嘉雨看了眼东西,基本都是一对,跟以前一样让她和时樾一人一份。她看了眼睡衣,觉得粉色太土,直接拿走了蓝色的那套。
她回家时脚步飞快,嘴里还发出不明的声响,翟女士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手里抱着的是什么:“拿到你亲生妈妈的礼物了?”
“……”
司嘉雨捂住胸口,回旋镖好疼。
第二天一早,司嘉雨站在镜子前整理柔顺的头发,又很认真地将校牌戴好,十分满意地看了自己一眼。
她背着书包脚步走出来,脑袋后的马尾在空气里摆了个轻快的弧度。
随手拿起三明治,翟女士在后面叫了她一声,司嘉雨还没等母亲说完就摆了摆手:“来不及啦。”
走到地铁站前,跳了两步的司嘉雨突然回头看着神情恹恹的时樾:“你失眠了?”
“让我想想,”她凑了过去,离他很近,“因为今天要跟我竞选,你晚上太紧张,睡不着了。”
她说这话时,身后仿佛要摇起得意的尾巴。
时樾一脸淡漠,没忍心告诉她是因为徐舟那狗掉分掉得太厉害,哭着叫他爸爸让他带自己打游戏才熬了夜。
司嘉雨尾巴摇更欢了:“时樾。”
她叫他名字的时候嗓音柔软,听得人心口酥酥麻麻,恰好清晨的阳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将她的轮廓清晰地勾勒了出来。
“我昨天可是练习了很久,你害怕吗?”她的眼睛很亮,像是两颗价格不菲的宝石,“这才是开始,我早就说过要压你一头。”
他仿佛能清晰听见风吹过胸膛的声音,往前走了两步没跟她对视,嗓音慵懒随性,落在人耳边酥麻:“行,我等着。”
地铁上不少同校的同学,司嘉雨没事儿干,欣赏他们装饰着吧唧的“痛包”。
十几分钟以后,两人一起到了学校。
司嘉雨跟时樾并排走着,吸引到了不少目光,原因无他,她身边这位实在太有名气,早在初中时,时樾的身高就已经窜到一米八,常年年级第一不说,平时又是参加篮球、山地车比赛,又在晚会上大出风头,校园里暗恋他的人都能组成一个班级了。
当时她就计划过跟时樾保持距离,结果这狗看出来自己在避嫌,故意勾着自己的脖子,没事就缠着她,搞得后来被教导主任抓住批评,全世界都以为他俩是情侣。
至今初中还流传着年级第一和他小青梅的绝美爱情故事。
有着这前车之鉴,司嘉雨哪儿还敢装作不认识他。
这会儿教室里十分嘈杂,毕竟早读课刚好能借着读书声光明正大地说话。司嘉雨刚坐下,池书夕凑过来认真地开口:“我感觉你今天肯定没问题,昨天我私聊了不少同学说服她们投你。”
“怎么说服的?”司嘉雨眨了眨眼。
“你猜。”
她认真想了想:“这样不好吧,你贿赂他们了?”
“哪儿呀,”池书夕有些沉浸在自己的口才里,“我跟他们说时樾这人看起来太拽了,一点也不平易近人,到时候有什么事儿大家哪好意思去找他呀,还是我们家嘉嘉好相处。再说了,班长就应该是女生当,妇女能顶半边天……”
司嘉雨眨了眨眼,赶紧阻止同桌继续说下去。
她怕待会儿池书夕像白磷一样燃起来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感动:“等我当了班长,封你为嫡长闺,到时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池书夕笑了半天才问:“一人之下,该不会是时樾之下吧。”
“……”
司嘉雨听见这名儿有些嫌弃:“他呀,给你提鞋都不配。”
她说完这话时,时樾过来收作业,他也没听清女孩们说了自己什么,但大概知道是坏话,抬起手轻轻崩了一下她的额头。
司嘉雨抬起手作势很痛的样子。
时樾控制了手劲,知道不疼,见她还继续表演,抬起温热的手掌按住她的额头,嗓音跟他平时的痞气完全不一样,温柔得要命:“疼了?我揉揉。”
“……”司嘉雨攥住他的手,表示认输,“不疼了,你别恶心我。”
她拿出自己练习册,翻开第一页上面还没写名字,随手递给时樾,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帮我写下名字。”
做完这一切,司嘉雨再看池书夕的表情明显不对,完全一整个嗑到的模样。她早就习惯了周围人对青梅竹马的“偏见”,实在不知道如何向他们解释:宿敌就是宿敌,宿敌是不可能成为妻子的。
把这话告诉池书夕,池书夕嘴角快压不住了,但还是附和:“嗯,看出来了。”
班会课前是一节体育课,司嘉雨和时樾一起去搬篮球。
路上司嘉雨遇到了他们高一的历史老师,是一位气质绝佳的中年女人,每次给他们上课时穿着都很典雅,司嘉雨十分喜欢历史,也很喜欢历史老师,所以上课的时候笔记做得格外认真,但这会儿却有些不敢跟老师打招呼了。
还记得那时候老师看到她这么喜欢历史很高兴,还提供了一些选科的建议,结果她压根没选历史。
经过的时候,司嘉雨乖巧地喊了声“老师好”。
刚想庆幸老师已经忘记她了,却猝不及防被对方叫住,她屏住呼吸,看着她这位美女老师笑眯眯地看着她,仿佛洞悉了她的心事,随口关心了两句,却没有问关于选科的事情。
她呼出一口气,时樾不解:“怎么了?”
“刚刚好怕历史老师问我为什么不学历史。”
时樾垂眼看向司嘉雨,她总是这样,不想看到任何人对她失望的模样。
“那你为什么没学历史?”他轻声问。
校园里的橙色桂花点缀在绿色的树叶间,馥郁的香气侵略性极强,几乎无处不在。
司嘉雨踢了一下路上的石头:“那还不是怪你学了物理。”
而且物理和历史还不能同时选。
时樾脚步顿住,他有一瞬间疑心自己听错了她的话语,不知道为什么,即便隐隐知道得不到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他还是有些期待。
“这也能怪我?”
少年唇角带着点儿笑意,轻颤的眼睫却隐约暴露了他的心事。
“我跟你不在一个班,怎么彻彻底底地赢你?”
时樾:“……”
司嘉雨背对着他往后慢慢走,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到脸颊上,那双漂亮的眼睛总是在看他,却好像总是没有认真看他,否则为什么看不见他黯淡的眼神。
时樾不知道自己刚刚在期待什么。
他张了张唇,最后欲言又止。
很多心事只能藏在微凉的风里,时樾有些无语快步往前走了两步,他侧脸弧度锋利,看上去有些生气。
司嘉雨在后面喊他的名字,让他走慢点。
时樾没理,但还是习惯性地停下脚步,这么多年,这样的动作无需排练,早就成了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她觉得他有些奇怪,拽着他的衣角问他怎么了。
他没吭声,只是在想,夏天明明已经过去了,怎么还是这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