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夜海囚笼（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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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
潘白薇手中刀叉凝固在那块牛排上，满眼惊诧：“你看起来......完全不像！”
“不像什么？”路远寒扯了扯嘴角，眼底多了点说不清的笑意，“Gay？”
“你——”潘白薇那张美艳精致的脸上五彩纷呈，“你不会是为了拒绝我才编出这种理由来的吧？”
“我拒绝谁都不需要拿他编理由。”路远寒想到今天周逸安跟他讲的恋爱关系，颇为遗憾，“不过确切来说，还没追到手，这倒是跟你同病相怜，互有共鸣。”
“绝不可能！”潘白薇狠狠忍住爆粗口的冲动，不肯罢休，“除非你今晚跟我去酒店，证明给我看！”
路远寒甚感荒唐：“你要我证明什么？”
“性取向啊！”潘白薇一脸还能是什么的表情，压低声音，“我不信你对女人完全没感觉。”
“别白费力气了，跟取向无关，跟人有关。”路远寒扔下刀叉，取餐巾擦了下唇角，“我去结账，今天就到这，以后别再来了。”
他在潘白薇复杂纠结的表情里淡然起身，扫了眼桌号，刚走到收银台，旁边那桌突然碰倒了高脚杯，摔在地上哗啦一声碎响。
路远寒闻声看过去，一位穿着白衬衫黑长裙的女生状态明显不对劲，半弓着腰、惨白的手撑住桌角，整个人摇摇欲坠。
坐她对面看似闺蜜的另外两名女生显然也愣住了，慌声喊了几遍她名字。
路远寒下意识就要冲过去，黑长裙女生突然双眼翻白，直接摔倒在一地碎玻璃上，鲜血喷涌而出，瞬间覆盖了满地暗红酒液，也浸透了她的白衬衫。
“泽朝！”
“阿朝！”
瞬间整座餐厅噤声，无数目光聚集过来，同桌另两名女生吓坏了，尖叫着跌跌撞撞推开桌椅过来想要扶她。
“别乱动，打120！”路远寒沉声制止他们，手臂穿过女生后颈，半抱起她检查伤口。
她右上臂几乎被玻璃扎穿，鲜红色血液随脉搏跳动持续喷溅。
路远寒飞快抱起她移到旁边干净位置，脱掉校服外套在她右臂伤口略往上的位置紧紧缠了三圈牢牢扎住，同时扯起余下布料用力按压在出血点上。
然而无济于事，伤口太深，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涌，地板一片粘稠，女生嘴唇面色全白了，整个人毫无生气。
路远寒额上沁出一片细密汗珠，没有止血绷带，他抬头环视一圈想找件能辅助快速止血的东西，骤然想起教室里周逸安塞进他口袋的安全套。
众目睽睽之下，他利落地从校服口袋捏出那只铝箔袋，咬住撕开，快速拉长穿过女生腋下死死扎在了伤口上方，拉过一把椅子拿校服袖子把女生受伤的手臂绑在椅子腿上保持一个高于心脏的位置，血流才渐渐止住。
女生失血过多，已经是休克的状态。
路远寒俯身拍她的脸，边拍边喊：“醒醒！”
女生仿佛陷入深眠，毫无反应，就连胸腔微弱的起伏似乎随时都要停止。
路远寒并起两根手指放在女生颈动脉处，继而又俯低探听心跳，他两手全是血，触目惊心，一丝胆寒转瞬即逝。
距离昏厥状态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分钟，救护车在没有阻拦一路狂飙的情况下最快也要十分钟才能赶到，中间横亘的这五分钟，很可能会吞噬一条鲜活的生命。
路远寒持续喊着，手指捏开她的嘴检查是否有异物，随后双手交叠、掌根蓄力在她胸骨正中央下方按压了二十几下，随即捏着下巴让她微仰着头，抬手摸过桌上餐巾撕开道豁口覆在女生唇上，深吸一口气渡了过去。
他心肺复苏并人工呼吸，动作不停地做了将近三分钟，终于在最后渡出一口气后感觉到她鼻息恢复。
路远寒重新探着两根手指去摸脉搏，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继续重复这套动作。
女生终于缓缓睁眼，胸廓剧烈起伏了两下，神智混乱，茫然地吐出三个字：“......给我药。”
“药？”路远寒反应极快地去翻她落在地上的包，“在哪里？”
他什么都没翻到，窗外红蓝灯光交错闪过，救护车到了，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很快女生被挂上氧气瓶架上担架推走，围观的人群才渐渐散开。
几个目睹了全程的男生大着胆子过来跟他说了句哥们牛逼，女生们被他满身满脸的血吓住，再帅的脸都没有搭讪的胆子了。
餐厅报了警，悬铃公安局警车紧随救护车其后赶到。
路远寒之前跟他们刑侦队的韩烬动过手，闹得很不愉快，懒得打照面，问餐厅拿了包湿巾从后门躲出去擦血了。
被施救女生的两位闺蜜，一位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另一位留在这边配合做笔录。
“我叫孙弋桐，晕倒的是我朋友，叫明泽朝。”
“我们都是刚刚到这边准备参加完艺考的学生，来这家餐厅聚餐，吃到一半，我朋友她突然打翻了玻璃杯，然后晕过去了。”
“她应该是倒在碎玻璃上才出了那么多血，我和我另一个朋友都吓坏了，幸好现场有人施救，好像也是个学生，穿着高中校服......刚刚还在这边的。”
“我朋友平时就有些低血糖，偶尔上完形体课也会晕，最近可能为了考试一直节食，身体受不了。”
她被翻来覆去问了快半小时，有些透不过气，借口上厕所溜出餐厅后门想走，乌漆抹黑的，没看清直接撞上个人，扑面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啊，是你？”孙弋桐借着昏黄的一盏破墙灯看清路远寒，心头猛跳了两下，说话都有些磕巴，“刚刚......谢谢！谢谢你救我朋友，要不留一个联系方式吧？她醒了可能会想......那个，表示下感谢。”
“不用。”路远寒用掉了大半湿巾，终于把脸和脖子擦干净，眼尾瞥向钉在原地看着他发愣的女生，“还不走，等警察找过来？”
“我——，我住在附近酒店。”孙弋桐鼓起勇气，指了指他满是血迹的衣服，“你不方便处理的话，可以跟我回去洗一下，我们有两间房。”
路远寒刚想拒绝，一道刹车声吱嘎划过耳膜，保时捷停在两人眼前，副驾驶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潘白薇那张挑衅的脸。
“哪来的野丫头，喊个代驾的功夫就敢来挖我墙角？”她明明走御姐路线，却有颗少女心，头发是粉的车是紫的，挑着眼眸睨向孙弋桐，“小妹妹，成年了吗？知道邀请男人去酒店意味着什么吗？”
孙弋桐表情有些僵，试图在脑海里搜寻某段模糊的记忆，试探性问：“你是......是潘白薇学姐吗？”
“靠，你认识我？”潘白薇也愣了，很快反应过来，“你是四中的？”
“嗯，我是小你两届的学妹，听过几次你做全校演讲，学姐那么漂亮还有才华，我们当时都是你的迷妹。”孙弋桐悄悄看了路远寒一眼，“而且......我和尤伦洋同班，以前你经常来班里找他。”
“有意思，我毕业这两年，四中什么时候种绿茶了。”潘白薇探手从扶手箱摸出一盒浅绿色卡比龙，含在唇间点燃，“你以为提我前男友，他就会跟你走？”
孙弋桐尴尬地愣在原地：“学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还不滚？”潘白薇吐出薄雾，一眼看穿这些小伎俩，“少在我面前装，想挨扇吗？”
“我......”孙弋桐没想到她性格还是那么强横张扬，羞愤得浑身发烫，落荒而逃，“我先走了。”
路远寒倚在墙边，懒懒地抱着胳膊，觉得她刚刚那副逞凶的模样有点像墨不染，忍不住多看了会儿。
“热闹看够了？”潘白薇手臂压着副驾驶窗框，夹着细烟冲他勾了勾指头，“上车。”
路远寒靠着墙没动，面无表情：“会弄脏。”
潘白薇回答露骨且直白：“我的东西你都可以随意弄脏。”
路远寒跟她回了凯宾斯基酒店，城市最高建筑的顶层，全景落地窗视野壮观。
他没兴趣看，更没什么绮念，只是被身上难闻的血腥铁锈味折磨吐了，想快速找个地方把自己捯饬干净。
赤裸站在淋浴隔间，温水兜头落下，浑身细胞仿佛活了过来，连心跳都渐渐平稳了。
路远寒压出一大坨沐浴露，一点点搓洗身上血迹，全然不知外间手机视频电话已经响到了第三遍。
他调了静音，潘白薇也是无意间经过桌案才看到屏幕上跳动的那个熟悉头像，她恶作剧心思渐起，悄悄走到淋浴外间，按了接听。
墨不染皱眉看着手机屏幕里突然弹出的场景，凯宾斯基的酒店装饰他看一眼就认得出。
摄像头正对着的淋浴间里有人在洗澡，屏幕上雾化玻璃透出模糊的影像，他疑惑出声：“路远寒？”
“你好呀，他还在洗澡。”一道听起来又甜又腻，仿佛故意夹着嗓子的回答清晰跨越千里，传递到马尔代夫维拉岛，“你找他有事嘛？我可以转达。”
视频那端静了两三秒，然后挂断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8章 夜海囚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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