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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司南的「熵值报告」与实验室的「幽灵电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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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台灯的光晕在错题本第 37 页投下圈暖黄。
林小满的指尖悬在青铜手环上方，表盘内侧的甲骨文 “时” 字泛着冷光 —— 这是她盯着手环的第三个小时。
自从昨晚从教育局逃出来，司南 AI 就再没发出过任何声音，像个沉默的旁观者。
“长按三秒唤醒。” 陈默的短信突然跳出来，后面跟着个简笔画的手环图案，画着长按的手势。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拇指按住表盘中心。
三秒后，手环突然震动，淡蓝色的全息界面从表盘涌出，悬浮在空气中，像块迷你的蓝色水晶。
界面顶端清晰地显示着：
因果熵值：34.7
数据泄露风险：中
最近扰动点：2022 年 9 月 1 日 08:57（□□与张建军争执）
“真的能唤醒！” 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
界面左侧跳出个司南图标，指针缓慢旋转，指向窗外知途科技大楼的方向。
右侧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滚动速度快得看不清内容。
她试着用手指滑动界面，调出一个标注 “时间锚点图谱” 的选项。
点开的瞬间，整个房间仿佛被蓝光淹没 —— 明德中学的立体模型浮现在空中，17 处用红点标记的位置正在闪烁。
包括公示栏、实验室的原子钟、教室的桌角，甚至连操场主席台的青铜铆钉都被标了出来。
“这些都是高浓度时间粒子聚集区。” 陈默的视频电话突然打进来，他那边的背景是实验室的原子钟。
“我爸的笔记里说，知途科技 2021 年申请过‘青铜 - 量子晶体合金’专利，这种材料能吸附时间粒子，就像海绵吸水。”
林小满凑近看模型，每个红点旁都标注着粒子浓度数值。
实验室的原子钟浓度最高，达到 “92.3%”，而她最常去的公示栏包边，浓度显示 “78.6%”。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总在这些地方触发穿越。” 她恍然大悟，指尖点向模型里的档案室位置。
“这里的浓度是 81.2%，和陈叔叔留下青铜碎片的地方吻合。”
司南突然弹出一条新提示：“检测到同源青铜信号（编号 00），是否同步数据？”
“编号 00 是我爸！” 陈默的声音带着兴奋，“点同步！”
林小满犹豫了一下，指尖轻点 “是”。
全息界面突然剧烈闪烁，无数条绿色代码流像瀑布般冲刷而过，最终定格在一份文件上 ——《知途科技时间观测项目立项书》，日期标注着 “2021 年 3 月 15 日”。
“这就是我刚才想告诉你的！” 陈默把摄像头对准他手里的笔记本。
“我在夹层里找到的，和司南同步出来的一模一样！你看立项书里的参与人员，第一个就是我爸的名字，后面跟着周明远 —— 知途科技的 CEO。”
林小满放大文件，在 “项目目标” 一栏看到一行加粗的字：“通过收集青少年关键选择数据，构建‘未来池’预测模型，实现低熵社会形态。”
下面用红笔批注：“首批实验场地：明德中学（2021 年 9 月更换金属教具）。”
“更换金属教具……” 林小满突然想起高一开学时，学校确实统一更换了教室的金属桌角、走廊的公告栏包边。
当时总务处说是 “安全升级”，现在看来，根本是知途科技在布置时间锚点。
司南的界面突然变暗，全息投影里的司南指针开始疯狂旋转。
一条红色警告弹出来：“检测到外部入侵信号，来自知途科技数据中心（IP：183.xxx.xxx.107）。”
“他们在定位手环！” 陈默的声音陡然紧张，“快长按电源键关闭界面！我爸说司南有反追踪程序，但启动需要时间！”
林小满急忙按动表盘，全息界面像破碎的玻璃般消散。
房间陷入黑暗，只有手环的余温留在指尖。
窗外传来轻微的引擎声，她撩开窗帘一角，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楼下，车窗后隐约有个穿西装的身影在打电话。
手机震动，是陈默的短信：“立项书最后一页的签名，和你错题本上‘量子纠缠’的字迹是不是很像？我爸一直在用这种方式留线索。”
林小满翻到错题本第 37 页，那行淡蓝色的 “量子纠缠需要观测者” 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她拿出手机对比司南同步的立项书签名，两个笔迹的转折处有着一模一样的弧度，像两道重叠的闪电。
手环突然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没有全息界面，只有一行绿色小字浮现在表盘上：
“熵值 34.7，已超过安全阈值。观测者 07，你的每次呼吸都在改变未来。”
林小满握紧发烫的手环，突然明白陈默父亲的良苦用心 —— 他把真相拆成无数碎片，藏在时间的褶皱里，等着她和陈默一点一点拼起来。
而现在，知途科技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动作，这场与时间的赛跑，才刚刚开始。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她在错题本上新添了一行笔记：
“时间粒子喜欢青铜，就像秘密喜欢黑暗。但光总会找到缝隙。”
…………
清晨的实验室弥漫着松节油和臭氧混合的味道。
林小满站在原子钟前，指尖捏着从档案室找到的青铜碎片 —— 碎片靠近钟体时，表面的云雷纹会亮起，与钟体底座的纹路产生奇妙的共鸣。
“我爸的笔记本被人撕了几页。” 陈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他把笔记本摊在实验台上。
第 47 页到 51 页的位置留着参差不齐的纸边，“肯定是老张干的，昨天我们离开后，只有他来过实验室。”
林小满拿起笔记本，残存的页面上画着手环的拆解图，核心位置用红笔圈出，标注着 “能量核心：北斗定位模块 + 逆向量子纠缠器”。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量子纠缠是双向的，过去能影响未来，未来也能修改过去。”
“逆向量子纠缠器……” 她喃喃自语，突然想起司南显示的 “因果熵值”。
“这就是他们能修改过去的原理？”
陈默点点头，从工具箱里拿出万用表：“我爸说，这种纠缠器能让两个不同时间点的同一物体产生共振。”
“就像…… 就像你在现在拧开水龙头，过去的水杯会自动装满水。”
他将万用表的表笔搭在实验室的金属操作台上，按下测量键。
屏幕上的数字稳定在 “0.3A”，没什么异常。
“但如果把手环靠近……” 陈默示意林小满伸出手腕。
当青铜手环距离操作台还有五厘米时，万用表突然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屏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最终稳定在 “13.8A”。
更诡异的是，操作台表面浮现出一圈圈涟漪状的电流纹，像水波纹在金属上流动。
“13.8Hz！” 陈默的眼睛亮起来，“我爸的笔记里记着这个频率，说它和宇宙微波背景辐射的频率完全一致，是时间粒子的‘自然频率’！”
林小满凑近看操作台，电流纹的形状竟然和她手环内侧的云雷纹一模一样。
“这就是司南说的‘时间粒子聚集区’？”
“不止，” 陈默调出手机里的录音，“这是我昨晚破解的一段知途科技内部通话，你听听。”
录音里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其中一个是周明远的声音：“…… 明德中学的 17 个锚点已经激活，时间粒子浓度达标。等‘未来池’模型完成，就能实现全范围时间校准……”
另一个声音听起来像技术人员：“可是周总，□□留下的‘逆熵程序’还在，万一被触发……”
“放心，” 周明远的声音带着冷笑，“我已经让张建军盯着那两个孩子了。他们的每一步，都在我们的计算里。”
录音突然中断，只剩下电流杂音。
林小满的心跳骤然加速 —— 原来他们的调查，从一开始就在知途科技的监控之下。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灯突然熄灭，应急灯 “啪” 地亮起，惨白的光线照亮操作台。
“又跳闸了？” 陈默皱眉去摸开关，却被林小满拉住。
她的手指指向操作台 —— 刚才电流纹消失的地方，此刻浮现出一行绿色的荧光字迹，像是用电流直接写在金属上：
“别相信司南的熵值，它在计算‘可修正变量’。”
字迹的笔锋凌厉，和陈默父亲在立项书上的签名如出一辙。
“是陈叔叔！” 林小满的声音发颤，“他还在给我们留线索！”
陈默伸手去碰荧光字，指尖刚接触到金属表面，字迹就像遇热的冰一样融化了，只留下淡淡的绿色痕迹。
“‘可修正变量’…… 他是说，司南计算的不是混乱度，是我们这些‘不听话’的人？”
林小满突然想起司南显示的 “数据泄露风险”，后背一阵发凉：“它根本不是在警告我们，是在给知途科技报信，告诉他们我们修改了哪些‘变量’。”
陈默沉默了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个奇怪的小玩意儿 —— 看起来像个用电路板拼成的魔方，每个面都贴着不同颜色的贴纸，上面印着物理公式。
“这是我爸给我做的减压魔方。” 他把魔方递给林小满，“他说，解不出的题就拆成零件看，总有一块能拼对。”
林小满转动魔方，突然发现其中一个面贴着的竞赛题正是她错题本第 37 页的那道。
题目旁边用铅笔写着：“熵值不是数字，是选择。”
她抬头时，注意到陈默的实验服袖口绣着个小小的太阳图案，黄色的丝线有些褪色。
“我妈绣的，” 陈默注意到她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她说搞科研的人要自带光，不然会被黑暗卷走。”
林小满突然想起自己书包侧袋里的挂件 —— 那是母亲送的中考礼物，一个陶瓷小太阳，因为常年摩擦，边缘已经有些磨损。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书包，指尖传来熟悉的弧度。
就在这时，应急灯也闪烁了两下，彻底熄灭。
实验室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天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条形光斑。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待太久。” 陈默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们先走吧，笔记我已经拍照存档了。”
林小满点点头，摸索着收拾东西。
黑暗中，她的手环突然发烫，表盘上跳出一行小字：
“检测到逆熵程序残留信号，来源：操作台。熵值修正中……”
她抬头看向操作台，黑暗中仿佛有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带着熟悉的温度。
林小满突然很确定，陈默的父亲从未真正离开，他像个幽灵，藏在这些青铜锚点里，指引着他们找到真相。
离开实验室时，林小满回头看了眼黑暗中的操作台，金属表面的绿色痕迹还未完全消失，像一句未完的叮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