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红与黑的互换》半寸桃花

53、致命修正

　　黑泽阵关于“现实校正”和“冗余变量”的推测，如同在黑暗中划亮了一根火柴，虽然光芒微弱，却瞬间照亮了众多混乱线索背后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

　　工藤优作立刻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资源，包括FBI的数据库、国际刑警的灰色档案，甚至一些不愿透露姓名的“线人”，对毛利小五郎昏迷期间及其失踪前的一切细节进行地毯式筛查。

　　同时，他也加强了对工藤新一（黑泽阵身体）、黑泽阵（柯南身体）以及黑羽快斗（已安全脱身并秘密汇合）的隐蔽保护。

　　调查结果在几天后陆续传来，其中几条看似微不足道的信息，却如同拼图的关键碎片，印证了黑泽阵那惊人的猜想：

　　第一， 毛利小五郎昏迷期间，其病房的监控录像曾数次记录到窗外飞过的鸟群，以一种违反当地候鸟迁徙规律的、极其复杂的编队飞行，每次编队都不同，且持续时间极短。

　　第二，一位负责清洁病房的护工提到，在毛利小五郎失踪前一天，她发现病房角落一盆观赏植物的叶片上，凝结的露水自然形成了类似斐波那契螺旋的完美几何图案，但当时室内湿度根本不足以产生如此规整的露珠。

　　第三，最诡异的是，妃英理回忆起，在她睡着前恍惚的瞬间，似乎听到病房里的老式挂钟发出了极其轻微的、不同于往常报时的、仿佛某种加密电码的“嘀嗒”声，但当她凝神去听时，声音又消失了。

　　这些事件单独看来，都可以用“巧合”、“错觉”或“自然现象”来解释。但当它们集中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围绕毛利小五郎）发生时，其概率低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低概率异常事件集群……”黑泽阵（柯南）靠在病床上，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锐利，他看着工藤优作汇总来的报告，冰蓝色的眼眸深邃。

　　“这符合‘现实结构受到干涉’初期，逸散能量导致的局部物理规则紊乱特征。

　　毛利小五郎，确实被标记为了‘冗余变量’。”

　　“因为他可能‘看到’或‘感知’到了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工藤新一（黑泽阵身体）坐在床边，眉头紧锁。

　　他想起了自己身体互换前看到的那个古怪手势的玩偶服。

　　“不止是‘看到’。”黑泽阵摇头，“他可能本身的存在，或其未来的某种‘可能性’，对某个即将到来的‘校正结果’构成了阻碍。所以被‘提前’移除了。”他的语气平静，却说着足以颠覆世界观的内容。

　　“移除……他还活着吗？”工藤新一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不知道。”黑泽阵的回答很残酷，也很诚实，“‘校正’的方式未知。可能被传送到某个时空夹缝，可能被‘静默’封存，也可能……其存在本身已被从因果链上‘擦除’。”

　　擦除？！工藤新一感到一阵眩晕。如果连存在本身都被抹去，那岂不是……

　　“那我们呢？我们也是‘锚点’或者‘杠杆’，会不会也被‘校正’？”一旁的黑羽快斗忍不住问道，脸上带着后怕。

　　“我们不同。”黑泽阵看向他们，“我们是‘主动’的干涉点，是‘工具’。在‘工具’还有利用价值，或者其本身构成‘校正’一部分之前，我们相对‘安全’。但……”

　　他话锋一转，眼神凝重，“我们必须弄清楚，那个‘即将到来的校正’到底是什么？是谁在主导？目的又是什么？”

　　就在这时，阿笠博士带着他的最新“发明”气喘吁吁地赶来了——一个看起来像是老式收音机和金属探测仪结合体的古怪装置。

　　“根据你们说的‘低概率异常’和‘能量逸散’，”博士兴奋地解释道，“我调整了这个‘环境背景波动监测仪’的灵敏度！

　　它现在应该能捕捉到那些极其微弱、违反常规物理规律的‘异常信号’！”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工藤新一拿着这个装置，在病房内缓慢移动。当装置靠近黑泽阵（柯南）时，指针微微晃动，发出轻微的蜂鸣。

　　“这是……因为我受伤，身体状态不稳定导致的能量泄漏？”黑泽阵推测。

　　但当工藤新一将装置靠近自己（黑泽阵身体）时，蜂鸣声陡然变得尖锐！指针疯狂摆动！

　　“怎么回事？！”众人都吃了一惊。

　　黑泽阵仔细观察着仪器读数，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不是泄漏……是‘汇聚’！有某种‘场’正在以你这具身体为中心缓慢形成！它在吸引周围的‘异常’！”

　　工藤新一感到毛骨悚然：“吸引异常？为什么是我……是这具身体？”

　　“因为这具身体，黑泽阵的本体，可能是‘锚点’中优先级极高的一个。”黑泽阵沉声道，“或者说……他本身就是某个未完成的‘校正’的……核心部件。”

　　核心部件？！工藤新一看着自己（黑泽阵身体）的双手，仿佛它们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某种可怕仪器的组成部分。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黑泽阵挣扎着想要下床，被工藤新一强行按住。

　　“你伤还没好！而且我们去哪里找线索？”

　　“有一个地方……”黑泽阵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潘多拉’项目的原始遗址，或者说，乌丸莲耶最初进行相关研究的‘起点’。

　　如果能找到那里，或许能找到关于‘校正’本质的答案。”

　　“你知道在哪里？”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同时问道。

　　黑泽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工藤优作：“工藤先生，我需要你动用一切力量，调查鸟取县一个已经被官方记录废弃多年的……私人天文观测台。

　　它的建造者，是乌丸莲耶的早期合作者之一，一个痴迷于星空与命运轨迹的天才数学家，也是‘潘多拉’项目最初的理论奠基人——宫野厚司。”

　　宫野厚司？！那个传说中的天才科学家？！

　　这个熟悉的名字让工藤新一浑身一震！

　　他猛然想起，自己曾在科学杂志上看过这个名字，这位宫野先生生前确实在从事一些“疯狂”且“不被理解”的研究，最终死于“意外”……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在指向那个沉寂在鸟取县深山中的废弃观测台！

　　事不宜迟，在工藤优作的周密安排和伏特加提供的部分“地下渠道”协助下，一支精干的小队迅速组建起来。

　　成员包括工藤新一（黑泽阵身体）、伤势未愈但坚持同行的黑泽阵（柯南身体，主要提供脑力支持）、擅长机关和伪装的黒羽快斗，以及负责技术支援的阿笠博士和提供武力保障的工藤优作。

　　工藤有希子则留在后方，负责信息协调和与FBI等势力的沟通。

　　经过长途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地图上标记的那个位于鸟取县深山、早已被丛林吞噬的废弃观测台。巨大的白色穹顶已经锈迹斑斑，爬满了藤蔓，显得破败而阴森。

　　利用黒羽快斗的□□和阿笠博士的仪器，他们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观测台内部。

　　里面灰尘遍布，仪器大多腐朽，但主体结构尚且完好。

　　在观测台最底层，一个被隐藏起来的、需要特殊密码（由黑泽阵根据组织残留的加密方式破解）才能进入的地下密室中，他们找到了此行的目标——

　　那不是想象中的高科技实验室，而更像一个……祭坛兼书房。

　　密室的中央，是一个用不知名黑色金属铸造的、刻满了复杂星图和难以解读符号的圆形平台。平台周围，散落着大量手稿和笔记。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墙壁上悬挂的一幅巨大的、由宫野厚司亲手绘制的概念图。图上描绘的不是天体，而是一个无比复杂的、由无数光线和节点构成的网状结构，旁边标注着——“现实结构脉络图”。

　　在脉络图的几个关键节点上，贴着几张小小的、已经泛黄的照片——工藤新一（幼年）、黑泽阵（少年）、黑羽盗一（青年）、赤井秀一（少年）、宫野志保（婴儿）……甚至还有年幼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

　　而在脉络图的核心，一个被特意用红色圆圈标注、并延伸出无数连接线的节点上，贴着的照片是——工藤新一（高中时期）！

　　“这……这是什么？！”工藤新一看着图上那个被置于核心位置的自己，一股寒意瞬间贯穿全身。

　　黑泽阵快速翻阅着宫野厚司的手稿，越看脸色越是凝重。手稿上充斥着“因果收束”、“时间线修正”、“观测者效应”、“必要牺牲”等令人费解的词语。

　　最终，他拿起一份被单独存放、用特殊防水材料密封的终极研究笔记，缓缓念出了上面的关键段落：

　　“……乌丸误入了歧途，他只想掠夺和永生。但他不明白，‘潘多拉’的真正力量在于‘平衡’与‘重置’。”

　　“现实结构已不堪重负，过多的‘可能性’衍生出了崩溃的裂痕。必须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校正’，切除冗余的‘可能性分支’，加固主干，否则全体都将归于虚无。”

　　“校正需要‘坐标’和‘能量’。‘坐标’即为对现实具有高影响力的‘关键节点个体’，‘能量’则源于……节点本身存在被‘修正’时释放出的因果悖论之力。”

　　“新一君……抱歉，你是最关键的‘核心坐标’。你的‘可能性’最为广阔，因此……你的‘修正’，将成为启动最终‘现实重置’的……第一块，也是最重要的一块基石。”

　　笔记的末尾，是一行触目惊心的血字：

　　“校正倒计时，已无法阻止。愿幸存者……能在新的‘真实’中，找到安宁。”

　　密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工藤新一如遭雷击，僵在原地。他……他是启动所谓“现实重置”的“核心坐标”？

　　他的“修正”（是否意味着死亡或被抹除？）将是毁灭现有世界的钥匙？！

　　黑泽阵猛地合上笔记，冰蓝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我们都被算计了。从始至终。

　　乌丸莲耶，‘神谕’，甚至宫野厚司……我们都只是这个疯狂计划不同阶段的棋子！所谓的‘潘多拉’，根本就是一个为了所谓‘拯救世界’而精心设计的……献祭仪式！”

　　就在这时，整个密室，不，是整个观测台，突然开始剧烈震动！墙壁上的“现实结构脉络图”散发出诡异的白光，中央的黑色金属平台上的符号逐一亮起！

　　一个冰冷的、非男非女的宏大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又仿佛直接从他们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关键坐标聚集。】

　　【最终校正程序，启动。】

　　【核心坐标：工藤新一，锁定。】

　　【开始抽取‘可能性’能源……】

　　工藤新一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开始撕扯他的意识和存在，仿佛要将他从这个世界连根拔起！他痛苦地跪倒在地，视野开始模糊扭曲！

　　“新一！！”黑羽快斗惊呼着想冲过来，却被无形的屏障弹开！

　　工藤优作和阿笠博士试图破坏中央平台，但他们的攻击如同泥牛入海！

　　唯有黑泽阵，他强忍着肩伤和虚弱，一步步走向痛苦挣扎的工藤新一，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那散发着白光的脉络图，仿佛要从中找出最后的生机。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脉络图上，一个与工藤新一紧密相连、却始终处于暗淡状态的节点上——那个节点上贴着的照片是……

　　江户川柯南！

　　（他现在灵魂所在的躯体！）

　　一个极其冒险、近乎自我毁灭的念头，在他脑中瞬间成型！

　　他对着工藤新一，用尽最后力气嘶喊道：“工藤！看着我！相信我吗？！”

　　工藤新一在无尽的撕扯和痛苦中，对上了黑泽阵那双决绝的、仿佛燃烧着一切的眼睛。他没有丝毫犹豫，用尽最后力气点头。

　　黑泽阵笑了，那是一个极其短暂、却带着无尽复杂意味的笑容。

　　然后，他猛地转身，用自己（柯南身体）那具被视为“工具”和“锚点”的幼小身躯，义无反顾地，撞向了中央那个正在抽取工藤新一“可能性”的黑色平台！

　　“不——！！！”工藤新一目眦欲裂的嘶吼声，与平台爆发的吞噬一切的白光，同时淹没了整个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