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馨洪福兜头照》孍嬽

2、第二章 少侠屠神

　　痴迷有点无语。
　　她觉得当上神仙之后，好像条条框框比人间还多。
　　风华坚决不肯猎杀野味。他自己不吃就算了，也不让痴迷去吃，拉着她落到一个偏远的小镇之中，走进一家客栈，还是镇上最大的那家。
　　进门就点拣最贵最好的菜，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吃相难看到让痴迷大开眼界。
　　吃饱喝足，店小二过来结账，风华用袖子擦了擦嘴，朝对面的痴迷一指：“找她。”
　　痴迷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但她宁愿不明白。
　　“有没有搞错？你想让我买账？”
　　痴迷指着自己的鼻子，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有什么问题吗？”
　　风华还是一脸的无辜，仿佛此事再正常不过。
　　“人家请人下馆子，都是男的付钱，哪有让女人掏腰包的道理？”
　　“谁说女子不如男。”风华紧了紧自己的护腕，一脸的理所应当：“更何况，我这次下界是为了帮你，事成之后所有功劳也都是你的，一切花销当然该你全包，不仅是饭钱，还有房钱，都由你来付。”
　　“还要房钱？”
　　“是啊，天都黑了，咱们只能在这里暂时一晚，明天再启程赶路。”他转头看向店小二：“准备两个房间，要上房。”
　　痴迷脸色阴沉。这家伙的要求又多又高，居然还开上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出来踏青的。
　　为了节省开支，她只给风华开了上房，自己去睡免费的柴房。
　　风华边笑边问：“才几个钱啊，你有这么穷吗？”
　　痴迷没好气的道：“这一趟还不知要多少时候才能结束，照你这个花销，我怕过几天放钱都付不起了。”
　　风华嘿嘿嘿笑了三声，丝毫没有替她省钱的打算，自顾自的上楼了。
　　翌日，二人用罢早饭，继续向东进发。
　　其实只是风华一个人点了一大桌鸡鸭鱼肉，痴迷只是坐在旁边，一边淡定的喝着白开水一边心怀好奇。
　　他的吃相比昨天还要难看，难道神界的伙食很差吗？还是说，根本没有伙食？
　　犹豫再三，她觉得还是慎言。
　　她现在还不是神界中人，这种私密的问题还是少打听为妙。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好处反而越少。
　　待到正午时分，终于到达传说中的翠微城。
　　听本地的居民说，因为此城三面环山，只有正北有条大河，两岸也全都是高耸入云的青山，山上四季常青，绿意朦胧，所以得了这么个名字。
　　进城之后，痴迷立刻抓起路人打听消息，张口第一句话就是：“请问城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她的想法和风华一样，能让一个神失去踪迹，不论背后原因几何，必定会闹出非常大的动静。城里人山人海，即便只是个普通百姓的也该有所耳闻，随便打听也能问出一些蛛丝马迹。
　　哪知被抓住的只是个今天刚从外地进来的过路人，和他们一样，对翠微城的情况一无所知，摇了下头就跑了。
　　风华的运气比较好，抓到了一个本地人，那是一个看起来四旬有余的中年男人，身材臃肿，长相圆润，头戴黑帽，身穿长衫，顶着一个圆滚滚胖呼呼的大肚皮。
　　但他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而提出问题：“大事可多了，不过，我不知道你以为的大事究竟大到什么程度。你想听多大的，能不能给我打个比方？”
　　风华思考了一会儿，实话实说：“譬如，神仙下凡之类的。”
　　“哈，那还真有。”大肚皮朝风华打量了几眼，笑得贼眉鼠眼：“要说和仙家有关的趣事，莫过于屠神少侠了。你看起来没听过此事，应该是今天才从外地来的吧。”
　　一听到屠神二字，风华立刻来了精神，洗耳恭听，痴迷也巴巴的凑过来一起听。
　　屠神少侠？有点江湖秘闻的味道，但不知怎地，她总觉得这四个字听起来有点古怪，还有点似曾相识，好像以前在某个说书先生的嘴里听过类似的称呼。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内容，可她心中已经先入为主的觉得这大肚皮接下来要说的话十有八九是假的。
　　“要说这屠神少侠呀，那可叫一个厉害，他才满弱冠，年纪轻轻的，可就在三天前，他居然凭一己之力，打败了一位神仙。”
　　“是吗？”痴迷颇感不可思议，虽然话本里确实喜欢写那种以凡人之躯、夺神之造化的热血沸腾的主人公，但现世里却很少有人敢说这样的大话。
　　风华倒并不意外，仿佛在他看来，这件事其实不足为奇。只是神情更加严肃了。
　　“究竟是怎么个屠法，可否与我们详细说说。”痴迷连忙追问。
　　大肚皮笑眯眯的道：“就是三天前，天神来到我们城里，那位少侠便提剑向她挑战，大战三百回合之后，那位天神败下阵来，少侠大获全胜。大家都说他天赋异禀，将来必定得道飞升。”
　　风华陷入沉思。痴迷却眯起眼睛，狐疑问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大肚皮用力拍了拍自己肥得流油的肚腩：“我老张可从不扯谎，此事好多人都亲眼看见了，不信你再找个人打听打听。”
　　痴迷和风华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意思。
　　看来败在那少侠手中的多半就是失踪的树神了。
　　“那之后呢？”痴迷继续问：“战败的天神被杀了吗？”
　　“那倒没有。”大肚皮赶忙摇头：“少侠虽然厉害，毕竟还是凡人，他哪敢弑神，架打完就撤了。”
　　“那位战败的天神哪里去了？”虽然明知对方多半给不了答案，风华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提出最重要的问题。
　　果不其然，大肚皮摇头道：“她直接飞走了，谁也不知去了何处。”
　　风华一脸失望。痴迷早有预料，再问：“那位少侠呢？他姓甚名谁，年龄几何，家住何方？”
　　大肚皮眼皮一翻：“你是在查户籍吗？”
　　痴迷赔笑道：“如此厉害的人物，我当然想去拜访拜访了。”
　　“他姓张，是城里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就住在不远处的双花巷。年纪不到二十岁，我刚才都说了……”
　　见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痴迷忙道：“感谢感谢。”
　　大肚皮讲完，叽里咕噜的走了。
　　痴迷向风华招手：“我们去会会这位少侠。”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风华摸了摸瘪下去的平坦小腹：“待会说不定要跟那人动手，所以得先把体力补充上来。”
　　到了如此繁华的大城，一般小门小店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了，于是二人打听之下，来到城里最大最贵的一家酒楼。不出意外，他又开始找最贵的菜点，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最后吃不完，剩了一大半。
　　痴迷骂骂咧咧：“你身为神仙，应该知道什么叫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吧，这样浪费粮食，你良心不会痛吗？”
　　主要是浪费了她的银子。
　　风华噘着嘴巴，不以为意：“剩菜剩饭他们自会拿去喂猪，哪里浪费了？”
　　痴迷无言以对。
　　二人辗转来到双花巷的张家。
　　不愧是大户人家，连门口的石狮子个头都比人高。
　　朱漆大门外站着两个看门的家仆，正眯着眼睛打瞌睡。
　　“咳咳。”痴迷走上去，咳嗽一声。
　　两个家仆瞬间惊醒。
　　“你们也太不走心了。”
　　风华过去唠嗑：“这要是被你们家主人看到，一定会扣你们工钱的。”
　　两个小厮大梦初醒，开始互相推责任，一个埋怨对方不提醒自己，另一个则责怪他昨晚不该熬夜。
　　痴迷在心里鄙夷了一会儿，说道：“你们也不想你们玩忽职守的事被你们主人知道吧。”
　　两个小厮都挺机灵，一起朝她看过来：“姑娘有什么吩咐？”
　　痴迷开始忽悠：“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替你们保密。”
　　个子比较高的那厮脸现警惕：“你先说是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要见一见你们家那位少爷，劳烦两位通报一声。”
　　矮个子的立刻跑进院子。
　　风华在旁边翻了个白眼。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看似机灵，居然这么容易就被痴迷给忽悠住了。
　　没过多久，矮个子快步奔出，客客气气的道：“两位，少爷有请。”
　　痴迷和风华刚要进门，高个子嗫嚅道：“那个……”
　　“放心，我们不会告发你俩的。”
　　二人被带到一间很大的客房，矮个子让两人稍等片刻，少爷马上就到，说完便恭恭敬敬的告退了。
　　这屋里子得富丽堂皇，铜鼎白瓷，琳琅满目。不过这些东西痴迷见得多了，并未留意。但风华却看得眼花缭乱，跑到柜子跟前，一边赞叹一边欣赏。
　　“这家人真有钱啊……瞧瞧这花瓶，要是拿去变卖，少说也能换一百两银子！”
　　痴迷向那东西往了一眼。这屋里大多数摆件确实都价值不菲，偏偏他看中的只是个普通瓷瓶，做工十分一般，别说一百两银子，估计二十个铜板都换不到。
　　唔，看来他眼光不太好。
　　“神仙也会缺钱吗？”痴迷非常好奇。
　　风华头也不抬：“当然了，吃穿用度样样哪样不花银子？”
　　“这不对吧……”痴迷皱眉：“对你们来说，这些东西不应该信手拈来吗？”
　　风华愣了一下，终于舍得将目光从那廉价花瓶上挪开，一脸严肃的说：“你该不会还觉得做神仙就可以要什么有什么，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吧？”
　　“虽然不至于无所不能……”痴迷尽量让自己的失望没那么明显：“但也不应该在衣食住行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烦恼吧？你刚才那副财迷的样子，简直就是个市井小民，哪里还有半点神仙的风范。”
　　“呵呵，你这个观念最好改改。”
　　风华叹了口气：“别以为成了神仙就不用考虑吃喝，超脱凡人了。我还听说过，以前有个同僚，被困在某个地方出不来，然后活活饿死的。”
　　还有这种事？
　　痴迷瞠目结舌。
　　如果神仙都这么废物，那她成神的意义何在？
　　“所以，就算你以后飞升了，出门在外也不可大意，万事都得小心点，万一步了那位同僚的后尘，会遗臭万年的。”
　　风华终于丢开了那只廉价花瓶，将注意力放到了燃着香饼的铜炉上面。
　　痴迷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问道：“那依你看，这张家少爷打败树神之事，有几分真几分假？”
　　“八成是真的。”风华一眨不眨的盯着柜台上的一件玉雕，眼底流出贪婪，然而不问自取是为盗，他就只能眼观，不敢伸手去摸。
　　“要不然那个大肚皮也不会说得言之凿凿，还大放厥词叫我们去向旁人打听。”
　　“可你不是说树神是你们天宫的佼佼者吗？”痴迷见桌上摆着两盘水果，一看就是专门拿来款客的，不客气的摘了颗葡萄丢进嘴里。
　　“堂堂天神，居然成了一个凡人的手下败将，这也忒丢人了。”
　　“是有点蹊跷。”
　　风华抬起头思考须臾，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所性不思考了。
　　“待会见到那位少爷，一问便知。”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个人影踏过门框，缓步进到屋里。
　　痴迷和风华不约而同的向他望来。
　　此人外表看起来确实是弱冠年纪，面庞隽秀，丰神俊朗，长目薄唇，眼底盛满他这个年龄才有的蓬勃朝气。
　　他的头发被一只银冠高高束起，犹如马尾，加上一身干练紧实的穿着，整个人显得十分意气风发。
　　“你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屠神少侠？”
　　痴迷眨了眨眼。他的样子确实很有精神，但她看了又看，上看下看，没看出什么深藏不露、高深莫测的强者风姿，也没有察觉此人身上有任何灵力法力的波动，充其量也就是个有钱有势、有些拳脚功夫的富二代。
　　“不错，听说你们两个点名要见我？”
　　他的语气不卑不亢，不疾不徐，不咸不淡，不高不低。平平稳稳的，仿佛没有蕴含任何情绪，冷漠又疏离。
　　“所为何事？”
　　“呵呵，我们是慕名而来，就想见见名扬全城的屠神少侠是何尊容。”
　　痴迷挤出和蔼可亲的笑，然后说着违心的话：“果然是名不虚传。”
　　“就这？”
　　少侠皱起眉头，似乎有点不耐烦的样子：“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真是浪费时间。现在见也见了，两位请回吧。”
　　下完逐客令，他一甩衣摆，转身要走，风华身形一晃，瞬息间就站在了门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少侠明显被他迅捷的身份吓到了，退后一步，神色间浮现警惕。
　　“你是修士？”他大喝一声：“你想在我张府撒野！”
　　风华摇头微笑：“我没有那个意思，就是听说张公子日前竟凭一己之力打败了一位神仙，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
　　张屠神脸上带着桀骜和得意，大袖一挥：“都说神仙法力无边，神通广大，哼，连我区区一个凡人都打不过，看来也不过如此。”
　　痴迷咽了口唾沫。
　　口出狂言的小孩她见得多了，但狂到这种程度，今儿个还是头一回见。还真是大开眼界，不虚此行了。
　　她以为风华要和这姓张的动手，哪知他只是愣了一下，并未和对方一般见识，仍是好脾气的摆着笑脸。
　　“看来少侠你是天赋异禀啊，请问你遇到的那位神仙长什么模样？”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张屠神一下子就起了疑心，在风华和痴迷身上左看右看，但他肉眼凡胎，自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想知道她的下落。”风华直言不讳：“还望公子如实相告，在下感激不尽。”
　　“你们对自己的来历姓名都只字不提，却在本公子这里问东问西……”张屠神十分不满：“这不好吧，嗯？”
　　“你说得对。”痴迷点了点头，即刻报上名来：“我没有姓，你叫我痴迷就好。这位公子姓风，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跟你遇到的那位神仙是朋友。”
　　“神仙的朋友？”张屠神吃了一惊，惊完之后则是一副看白痴的表情：“你莫不是疯了，跑到我府上来胡说八道？”
　　“这是实话。”痴迷说得毋庸置疑：“反正我是告诉你了，信不信由你，现在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
　　“我遇到的是个女人……”
　　张屠神顿了一下，觉得这个称呼不太恰当，于是改口道：“女神，穿的青衣绿裳，身量蛮高，长脸披发。嗯，大概就这么多了。三天前，我亲眼看到她从天而降，落在我府上的院子里，不用说我就猜到她是神仙下凡……”
　　旁边两个人聚精会神的听着。风华点点头：“就是树神没错了。”
　　痴迷叹道：“居然是位女神，我一直以为是个男的呢……不过，翠微城这么大，她哪里不去，为什么偏偏选在这里落地？”
　　风华说：“随缘的，我以前下凡没有固定地点的时候，也是这样，随便找个大概的方位，这跟她的失踪应该没什么关联。”
　　“下凡？”
　　张屠神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们话中的重点，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直勾勾的盯着风华。
　　“你也是从天上来的？”
　　“是啊。”风华微微一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是那位女神的朋友。”
　　“你们也是神仙？”
　　“算是吧。”风华也不隐瞒，将手拢进袖子，笑得谦逊：“雪神风华，至于这位姑娘……她是即将成神的飞升修士。”
　　这些消息若是放在外界，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人人为之艳羡和敬畏。
　　可这张家少爷的脸上虽然震惊，却并没有多少尊敬之意，反而有点鄙夷。
　　他简简单单的哦了一声：“难怪要打听那个女人的消息，合理。”
　　“是啊。”风华温润一笑：“请你接着说。”
　　张屠神却并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咧开嘴角冷笑：“看来我张府还真是块宝地啊，三天两头就有神仙进来。”
　　痴迷听出来了他话中带着阴阳怪气，风华却没听懂，客客气气的说：“多有叨扰，请张公子海涵。”
　　“海涵不了一点。”
　　张屠神丝毫不给面子：“别人或许会对你们这些神仙顶礼膜拜，但我姓张的可不会，你们别指望我会对你们烧高香。”
　　“哈哈。”风华总算听出也看出了他那副不友善的态度。他脾气好得很，并不生气，反而将姿态放低：“公子说笑了，我们只是想打听一些那位神女的事情，并不是为了香火而来。不知公子当天是如何与她比试的，又是用了什么方法将她打败的？”
　　“怎么？”
　　张屠神并没有因为风华的说话而改变语气，态度反而越来越猖狂。他昂首挺胸的挑着眉：“你也想和我过几招较量较量？”
　　痴迷眼睛一亮，开始期待。
　　谁知风华却摇了摇头：“没兴趣，如果你当真有打败树神的实力，我自然不会是你的对手，就不用自取其辱了。”
　　痴迷听得一愣一愣。
　　不是，大哥，你堂堂天神，居然能容忍一个凡人在跟前如此嚣张吗？我鄙视你。
　　“树神？”张屠神又抓住了重点：“你说那个女人是树神？”
　　“大概是了。”风华实话实说：“九重天宫里掌管一切草木的神。”
　　痴迷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顺便使了个眼色。
　　大哥，你这也太实诚了，人心险恶，你好歹兜着点，别什么话都说。
　　可惜风华根本没有读懂她的意思，傻乎乎的问：“你拉我衣袖干什么？”
　　痴迷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张屠神冷笑一声，直接无视他俩的小动作：“原来她就是树神，难怪穿一身绿。”
　　“所以你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取胜的？”
　　痴迷怀疑再说下去，张屠神能从风华嘴里将神界的一切都扒拉出来，连忙将越跑越偏的话题拉回正轨。
　　“我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张屠神双手抱胸：“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一来就说自己是神仙，于是我就叫她跟我比划比划，她同意了，然后我俩就顺理成章的打起来。她没拿法器，我也没用兵刃，赤手空拳的打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吧，反正结果就是我胜她败。”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风华双手鼓掌：“看不出张公子年纪轻轻，竟有这么大的本事。”
　　张屠神面上没有显露任何表情，一脸淡漠：“你既然自称为神，可敢与我一战？”
　　痴迷精神一振，有大戏看了吗？虽然修界中的几个大能她大多见过，但修士毕竟无法和真正的神仙相比，难免备感期待。
　　哪知风华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他摇头说：“我不敢。”
　　痴迷怔在当场。
　　她是不是听错了？
　　事实证明，她听到的是真话，因为张屠神那冷淡的表情也跨了，变成一脸的目瞪口呆。
　　“你不是神仙吗？你居然不敢？”
　　“神仙怎么了？也不见得将一定比你们凡人胆大。”
　　风华毫无架子：“你还是跟我们说说树神的消息吧，我们真的很急。”
　　“不行，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张屠神语气严峻：“想知道消息可以，但你必须和我公公平平的打一架，分个输赢。”
　　“果然啊……”
　　风华一脸无奈的望向痴迷：“这年轻人就是活泼好动，喜欢动手动脚的，你说是不是？”
　　“呵呵，可不是嘛。”痴迷敷衍了一句，不过她挺想看看这场好戏，于是帮了张屠神一把：“既然张公子有这个意思，这盛情难却，我看你不妨就露一手，让我们见识见识神仙的厉害。”
　　张屠神不说话，站在一旁冷笑。
　　“别闹了。”
　　风华叹了口气：“我们是来办正经事的，跟他打什么架。”他望向张屠神：“张少爷，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事情真的很急。”
　　“不不不。”张屠神竖起一根食指，放在面前摇了三下：“除非你赢了我。”
　　“好吧，我认输。”
　　风华说什么也不动手：“就当我们已经打了一架，现在你赢了，可以说了吗？”
　　好家伙，你可真是能屈能伸啊。痴迷扶额。
　　“你……！”张屠神没料到他居然不中计，顿时有种一记猛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有点气急败坏。
　　“你身为天神，居然如此惧怕我一介凡夫，你就不怕传扬出去，被人耻笑吗？”
　　“喜欢笑就笑呗。”风华神情松弛，半点没有要维护仙家尊严的意思：“笑口常开，身心自在。若能博得众生开怀，也是好事一桩，何乐而不为呢？唉，我现在更不想和你打了。”
　　痴迷瞪大眼睛。不对呀，他怎么老是不按正常套路出牌？
　　张屠神像吞了一只苍蝇似的，脸庞铁青。
　　痴迷趁机说道：“既然他不动手，那就换我来。”
　　“你？”张屠神终于舍得拿正眼看她：“算了，我从来不打女人。”
　　痴迷眉梢一挑：“哦？为何？”
　　如果换成别的女子，或许会因此对这人刮目相看，但她可没有因为这话对这姓张的生出什么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