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馨洪福兜头照》孍嬽

5、第五章 弱水河底

　　痴迷望着青光闪烁的玉像，一下子福至心灵。
　　“它莫非是想告诉我们，步盈盈的位置？”
　　“有可能！”风华喜出望外，噌的一下站起：“那还等什么，跟着它的指示走！”
　　痴迷结了账，走出面馆，一路向城北的方向走去。路上玉像的光芒越来越亮，但柔和神圣，并不刺眼。
　　没过多久，二人就来到城外那条大河边。
　　奇怪的是，这条河虽然旷阔辽远，河面却无半片涟漪。更奇怪的是，这里既没有码头，也没有任何船只。
　　“咦……”风华也感觉不正常：“这里三面环山，进出多有不便，按理来说应该水路畅通的，怎么一艘船都没有？人也这么少？难道这里的人都很怕水？”
　　痴迷没怎么在意此事，她在意的是，前面没路了，玉像的光也已熄灭，不再闪烁。
　　“看来步盈盈就在附近，我们分头找。”
　　其实也没什么可找到，虽然河岸很宽，但只是一片草地，而且草丛也并不高，方圆里许都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二人又回到原点，痴迷死死盯着波澜不惊的河面，说道：“莫非藏在水底？”
　　“那你下去看看？”
　　他刚说完，一个老头从旁路过，刚好听到了这句话，好心提醒：“喂，两位年轻人，你们可千万不能下水啊，很危险的。”
　　痴迷笑着回应：“多谢老伯的好意，不过我泅水的本事还行，应该不会有事。”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老伯走到二人身后，笑得和蔼可亲。
　　“是啊。”痴迷也笑着回答：“老伯是怎么看出来的？”
　　“如果你们是本地人，就应该知道，这条河有多危险了。”老伯叹了口气。
　　“怎么？这里淹死过人？”风华自作聪明的猜测。
　　“是啊。”老伯再次叹了口气。
　　“是不是河里有什么猛兽，经常冒出来杀人吃人？”风华猜对了一次，自信满满的继续自作聪明。
　　“呵呵，那倒没有。”老伯摇头，将他刚刚腾升起来的一点自信无情的掐灭了。
　　痴迷俨然察觉到此地有着不同寻常之处，虚心请教：“敢问老伯，这条河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其实也不是秘密了。”老伯做出投掷的动作，斜着身子朝河里抛出一颗石子。痴迷见他虽然年迈，但姿势却有模有样，还以为他至少也能打出三四个水漂，哪知石子入河即沉，一个也没打出来。
　　“老伯，你的手艺不行啊。”风华轻蔑的笑，也从地上捡起一块圆石：“看我的。”
　　他将石子举过头顶，身子倾斜，奋力掷出。石块远远飞了出去，落在河面。
　　风华抱着手臂，得意洋洋，似乎已经看到石块在水面翩翩起舞的美好画面。
　　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他丢出去的石块步了老伯的后尘，触水即无，别说水漂，连水花也没激起多少。
　　“哈哈……”痴迷在旁边幸灾乐祸：“看来你的技术也半斤八两。”
　　“不是技术的问题。”老伯摇了摇头：“是这河……不，准确来说，是水的问题。”
　　痴迷和风华同时望向河面，只见河水清澈见底，清透无瑕，非常干净，看不出任何毛病。
　　“这是弱水。”老伯语出惊人。
　　痴迷和风华这一惊非同小可。
　　难怪没有渡船，难怪没有码头，难怪没人选择从水路出入。
　　因为根本走不了。
　　鸿毛不浮，寸两不载，仙神难渡，是为弱水。
　　老伯见了二人震惊的脸色，尊心满意足的笑了：“现在知道怕了吧，一旦不小心走到深处，就算你水性再好，也浮不起来，我劝你们还是远离为妙。”
　　说完他就走了，但痴迷和风华两个却不能说走就走。
　　“你下去找人。”风华盯着水面，一脸畏惧和忌惮。
　　“为什么不是你去？”痴迷比他更忌惮：“你好歹是个神仙，这种危险的事情，理当由你来做。”
　　“你傻呀。”风华转着眼珠给自己找借口：“要功德的是你，又不是我。如果我下去把人找到并且救上来，你一点忙也不帮，功德不就都是我的了吗？你还想不想成神了。”
　　痴迷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可是，成神虽然很重要，但保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贸然下水，没准就上不来了。要是被水活活淹死，那也太丢脸了。
　　她衡量半晌，没有莽撞行事，伸手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从里面取出一把剑。
　　她指尖光华流转，捻出一个法诀，在剑柄上轻轻一点，指尖的光芒被转移到了长剑之中，剑身通体荧荧发光。
　　“你这是做什么？”风华一眼就看出她是在施法，只不过他不论是成神前还是成神后，都没有认真练过修界的功法神通，所以看不透痴迷的法术。
　　“先试试看。”痴迷大手一挥将已经被法术包裹的长剑丢到河里，随即闭上双眼。
　　这剑不过只是一把普通铁剑，没有任何出奇之处，她刚才用的是御剑术，将自己的一丝神识缠在剑柄上，如此一来，在一定距离之内，她可以随意操控。而长剑所过之处的一切景物，她都可以看见。
　　弱水河下的情况一无所知，贸然下水，只怕捞都捞不上来，当然得先探一探路。
　　痴迷很清楚弱水的特性，但她不确定这水是否会隔绝她和长剑之间的法术联系，如果长剑不收操纵，她便放弃以身犯险。
　　幸运的是，她和长剑的感应没有断，它犹如长在痴迷身上的一双眼睛，任由她呼来唤去，操控自如。她叫它往东，它绝不会往西。
　　痴迷的脑海中浮现出水下的一幕幕，令人意外的是，河水虽然很深，但是水底却什么都没有，只有碎石和一些破烂腐朽的杂物，不存在任何水草鱼虾之类的活物。
　　痴迷操控着长剑在水中不断搜索，果然看到最深处有团微光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在水中荡起一圈圈波纹。
　　是灵力的振动。
　　这可真是个新奇的发现，痴迷让长剑径直来到最深处的光源附近。
　　河水灰暗，光线朦胧，但她还是看清了，深邃之处漂浮着一个女人。
　　她明艳的脸庞沾满血迹，双目紧闭，身上的服饰碧绿青翠，却衣衫褴褛，破破烂烂，上面还有许多焦黑的洞孔，就像……被火烧过一样。
　　她整个人处于一个巨大的灵力气泡之内，弱水都被隔绝在气泡之外，正是因为有这层屏障保护，她才没有窒息而死。
　　只是，她手脚四肢都被粗大的铁链牢牢锁住，使她动弹不得，铁链的另一头一直延伸到水底深处，不知尽头。
　　她现在就处于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却又隐蔽致命，求救无门的处境。
　　虽然痴迷没有面临过这样的境地，但她能感受到她的绝望。
　　仅凭一把剑是没法将她救出去的，痴迷没有轻举妄动，在附近搜寻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人潜伏，于是操控长剑回到岸上。
　　“树神就在下面。”痴迷一边说出自己的发现，一边收剑入鞘。
　　“被链子捆住了，人也昏迷不醒，不过还活着。”
　　“什么？”风华大吃一惊：“她居然被困在河底？这不早该被淹死了啊，你确定她还是活的吗？”
　　“有人护住了她。”痴迷猜测道：“而且用的是灵力，束缚她的人大概是修士。”
　　风华眼底诧异非常：“这修士挺能耐的啊，居然敢囚禁天界树神。胆量不小，本事也不小。”
　　“估计野心更不小。”痴迷说出自己的看法：“仅仅困而不杀，可见那个人想要的不是她的命，而是别有所图。”
　　“有道理。”风华赞同的点了点头，点完就开始抓耳挠腮：“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人救上来，但是，要怎么救呢……”
　　痴迷知道指望他根本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坦言道：“简单，我下去把她捞起来。”
　　“啊？”风华瞪大眼睛：“你确定吗？这可是弱水，连鹅毛都浮不起来，你一旦深入就游不上来了！”
　　“游是游不动，但我可以直接御剑飞回来。”她刚才操纵铁剑探路的时候就想通了这一节，虽然弱水诡异，但灵力却并不会被影响，带个人飞上来问题不大。
　　风华还是有点担心，他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我把通讯口诀传给你，一旦遇到危险，你及时通知我，我想办法救你。”
　　虽然痴迷知道就算真的遇险他肯定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但她对通讯阵早就垂涎已久，此刻机会来了，哪有拒绝的道理？
　　风华右手掐出一个奇异的印记，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诵出一段复杂而又神圣的口诀。痴迷有样学样，照办照做，很快就记住了所有法门。
　　风华念完，睁开双眼：“好了。”
　　“这就好了？”
　　痴迷不可置信。她静静的感受片刻，其实什么感觉都没有。
　　“嗯。”风华嘴角含笑，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这么简单的法术，不会有错的，放心。以后不论你身在何方，只要念出口诀，我都能听到你说话。”
　　痴迷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当下纵身一跃，干净利落的跳进了弱水河中。
　　冰凉深沉的弱水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除了四周没有任何活物，以及身体沉得比较快之外，感觉和普通的河水没什么区别。
　　痴迷以前练过一门功法，叫龟息大法，可以让闭气很久而不会有任何不适。这套法术其实没什么战斗力，痴迷之所以练它，是因为知道行走修界难免和人发生冲突，她修为虽然比一般人高，但也还没高到天下无敌，万一遇到打不过也跑不过的强敌，唯一能做的就是装死，所以就学会了这套功法，只可惜后来遇到的敌人没一个是她的对手，搞得这套法术完全没了用用武之地，想不到现在居然能派上用场。
　　痴迷脚踏长剑，乘风破浪，直奔步盈盈所在的位置，很快就来到那气泡跟前。
　　痴迷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气泡只不过是以灵力组成的结界，唯一的作用就是隔绝，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功能。她又转头观看那锁住步盈盈手脚的四根铁链。
　　能将一个神仙束缚得手不能动，脚不能抬，自然不是什么普通铁链，上面流光溢彩，有非常浓烈的灵力加持，其力量之强，还在痴迷之上。
　　看来施法的人修为很高，若是正面交锋，她绝非对手。
　　不过，也还没达到坚不可摧的程度。
　　痴迷右脚一动，将脚下的佩剑踢起，接在手中，挥剑便往铁链上猛砍，当的一声。灵力碰撞，余波荡漾，激起无数水泡。
　　铁链居然纹丝不动。
　　没有更好的办法，她身上虽然带了不少兵器，但最锋锐的还是这把剑，如果连它都斩不断的话，别的就更没用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不停的砍，一次砍不断就两次，两次砍不断就四次，直到砍断为止。
　　她一连砍了十几刀，终于在链条上划开一条豁口，步盈盈也惊醒了，她一脸虚弱，慢慢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痴迷，有气无力的问：“你是什么人？”
　　“不用慌，我是来救你的人。”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斩断了一根锁链。当的一声，步盈盈的一只右手得到解放。
　　但她也付出了代价。
　　体内灵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这时连举剑都有点勉强，无法再支撑她砍断第二根锁链。
　　不行，得让风华下来帮忙。
　　她屏息凝神，闭上双眼，默念通讯口诀。
　　一瞬间，她的神识来到一个奇妙的世界。
　　这里漫天云霞，金光璀璨，似乎周围有无数个太阳，正在熠熠生辉。
　　这里有无数的圣洁，纯洁，光明，没有半分阴暗。
　　痴迷自己似乎也变成了一团光，虽然还是维持着人形，但是衣服、手脚、皮肤也全都变成了金色，模糊不清。
　　不对，不是说通讯阵只有传音效果吗，她的思绪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她左右张望一阵，旁边站着几个同样是人形的光芒，看不见脸，也不知是不是风华。
　　突然，其中一团光影开口了，是一个高亢活泼又贱兮兮的声音，而且还是个男人。
　　“啊，又有新人来了啊。不用紧张，反正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谁呀？
　　痴迷呆了一下，愣愣的道：“你可真会说话。”
　　“姑娘，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口没遮拦，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这次响起的虽然也是一个男人声音，但礼貌温和，听着就让人心里高兴，和风华有点像，不过痴迷可以分辨得出，他不是风华。
　　“欢迎新朋友入阵。”礼貌的声音再次响起：“今后就是同僚了，姑娘介绍一下自己吧，让大家熟络熟络。”
　　痴迷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源头是左手边的一个人形光团，虽然看不见脸，但能隐约看清身材，他人高马大的，是个魁梧壮汉。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谁？还有，我为何会来这里？”她不答反问也就算了，还一连抛出三个为什么。虽然这样很不礼貌，但痴迷现在有点慌，已经无法维持礼貌了。
　　“啊，你不是自己进来的吗？”那个平和的男人声音再次开口，不过这次却没那么平和了，带了几分诧异：“都不知道这是哪里，你还敢胡乱进来，胆子不小啊。”
　　“不对啊，既然你不知道这是哪里，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这次的声音既不高亢也不平和，而是一个娇滴滴脆生生的女人。
　　好多人啊……
　　痴迷心中大骇，无数疑问排山倒海般袭来。
　　这口诀不是只能联系风华吗？为什么把神识带到了这个地方？还一下子蹦出这么多人？
　　“姑娘，能听到吗？听到了请回答。”
　　安静了片刻，平和的男人声音又起。
　　“我是痴迷，一个下界修士。”痴迷大约有了推测，如实说：“是风华给了我传讯口诀，叫我遇到了麻烦就呼唤他。我现在遇到点困难，所以念口诀请求支援，莫名其妙就来到这里。”
　　“原来是这样啊……”这次说话的是之前那个高亢豪气的声音，他开始大呼小叫：“风华，你这蠢猪，给小爷滚出来！”
　　右方的虚空中波纹回旋，多出了一团金色光圈，风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谁叫我？”
　　嚣张高昂的声音呵斥他：“你自己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风华大声道：“你说话就说话，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你犯了大忌，知不知道！”嚣张的声音里透出三分幸灾乐祸：“你居然把一个下界修士拉到这里，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你的好日子可就来了。”
　　“你血口喷人！”风华急了：“我都没去过修界，哪里认识什么修士！”
　　嚣张的声音是来自左边的一个消瘦身影，同样面目模糊，他伸出金灿灿的胳膊，朝痴迷的方向一指。
　　“那她是怎么进来的？”
　　风华身影一动，似乎在看痴迷。只不过此刻痴迷的状态和他们一样，都是神识之体，根本看不清脸。
　　“你是谁？”果然，他没认出来。
　　“你的记性这么差吗？”痴迷反问：“前脚才一起吃饭，后脚不认识了。”
　　“是你！”风华终于认出来，但他没认出的时候还好，一见痴迷居然也来到这里，顿时满腹疑云：“你怎么进来的？”
　　痴迷冷笑一声，懒得回答。
　　“还能怎么进来？”嚣张的声音发出嘲讽：“肯定是你拉进来的呗，你把口诀告诉她了。”
　　风华一愣，想起在岸边给痴迷传授口诀的事，疑惑的抓起头发：“我只是给了她联系我的秘诀，不是进阵的啊……”
　　“你给错了呗。”痴迷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那个嚣张的声音又开口了，这次不仅依然嚣张，还多了几分盛气凌人：“居然犯这种低级错误，我代陛下做出惩戒，罚你缴纳十两银子。”
　　风华呸了一声：“你算哪根葱，还代替陛下，你这是越俎代庖，罪加一等，罚你一百两！”
　　“哼，你今天敢拉修士，明天就敢拉凡人，后天说不定就连什么阿猫阿狗也一块拉进来了……”嚣张的声音越说越离谱，唯恐天下不乱。
　　“我又不是故意的。”风华开始心虚：“不知者不怪罪，相信陛下会网开一面的。”
　　“还愣着干什么，把她踢出去，这是修士能待的地方吗？”嚣张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放过风华，转移目标，将矛头对准了痴迷。
　　痴迷意识到自己来错地方之后，本来也没想在这里多待，但她受不了这家伙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度和语气，闻言立刻反唇相讥。
　　“看你发号施令的样子很熟练嘛，难道这里是你家？”她抱着胳膊，昂首挺胸：“我是受人邀请光明正大进来的，也是来办正事的，你就这么草率的下逐客令，不太好吧。要是把事情耽误了，可不是几两银子能赔得起的。”
　　那人似乎发出了一声嗤笑，笑声中还有不屑和轻蔑，说出来的话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尔等凡人，岂能涉足我天界的神圣之地？还敢如此冒犯我等天神！来人，把她轰出去！”
　　“哈。”痴迷笑了：“你们当神仙的都如此猖狂，看不起凡人是吧？”
　　“你别瞎说哈。”风华开口了：“猖狂的只有他，我才不是这种人，你可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你可闭嘴吧。”
　　痴迷好气的怼了他一句：“步盈盈还在水底被锁着，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跟你这帮同僚大呼小叫。”
　　“啊……”
　　被她提醒，风华这才想起还有正事没办，立刻换了状态：“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痴迷说：“捆她手脚的四根铁链很牢固，凭我一人之力没法拆解，你赶紧下来帮忙。别磨蹭，功德什么的咱俩平分好了。”
　　虽然她确实很想尽快集齐满袋功德，立刻飞升，但慢慢来也不是不行，现在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好，我这就下水。”说完，他的身影霎时化成无数星星点点，消失不见。
　　痴迷也不再和这帮人废话，收回了神识。
　　当她再度睁开双眼之时，四周依然是沉寂幽暗，无边无际的水底，前方依然是那个明晃晃的气泡，气泡里的步盈盈……
　　居然自由了？
　　痴迷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虽然步盈盈仍待在气泡里面，但束缚住她手脚的几根铁链已经全部断开。
　　“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记得，自己方才竭尽全力，也只不过才斩断了一根，这才过去片刻，为何全断了？
　　难道说，是步盈盈仅靠一只手自救的？
　　“这几根锁链之间的灵力是练在一起的，只要斩断一根，其余三根就自动断了。”
　　步盈盈站在气泡之中，一副有气无力，要死不活的形容，看起来马上要倒了。
　　痴迷顾不得检查那几根铁链上的猫腻，一头钻进气泡之中，过去将她扶好，再带着她御剑飞出水底，回到岸上。
　　她刚哗啦一声跃出水面，就见迎面一个人影冲撞过来。由于双方的速度都非常快，并且事发仓促，猝不及防，都没料到会撞到人，眼看就要撞个满怀。
　　痴迷看得分明，撞过来的人正是风华。眼见他惊恐诧异的脸越来越大，越离越近，她来不及做出太多思考，空着的右手抬起，一个巴掌狠狠扇了出去。
　　─啪！
　　她这一掌附带灵力，风华根本无暇躲避，脑袋被打得歪向左边，整个人也从原来轨迹被掀飞出去，在草坪上摔了个狗吃屎。
　　痴迷抱着步盈盈飞到岸边。她刚站好就开始骂骂咧咧：“你刚才是不是想谋杀我俩？”
　　风华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的半边脸颊已经肿了，一边捂脸一边委屈：“不是你说要我帮忙吗，我刚跳下去，你就出来了，还用这么大的力气打我！”
　　“你可真会选地方。”痴迷没好气的拧了拧衣袖：“好不容易从下面爬起来，刚才差点被你撞回去，。”
　　风华拍了拍衣摆，望向一旁的女人：“还真是你啊，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步盈盈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我被人算计了。”
　　“啊？”风华大吃一惊，问道：“谁这么大胆？”
　　步盈盈刚要开口，被痴迷打断了：“你没看到她现在身受重伤，很虚弱吗，她现在需要医治，有什么事等她好点再说。”
　　风华哦了一声，便拉着步盈盈去看大夫。
　　三人来到一家医馆，将步盈盈推给医馆中的老郎中，随即是好一番望闻问切。
　　她身上的伤口全是被大火灼烧导致，加上力气损耗过度，三天三夜没有进食，所以看起来奄奄一息，其实并没有大碍。就是以郎中的手段，他没办法使她已经糜烂的皮肤恢复如初，就算痊愈，之后也会留疤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