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锁》豌杂面

11、第 11 章

　　北城的暗巷又窄又长，墙顶横着一根通风木梁，漏下的灯影断断续续。
　　曳衡脚步轻，听得前方有一声极轻的衣料摩擦声——那不是风，是人在巷口换了个姿势。

　　她停下。
　　陆芮行靠在巷口的影子里：“你先。”

　　曳衡走近，眼前果然站着那位说书人。她摘下青纱小帽，露出一张眼尾微挑的脸，皮肤白得像茶瓷，嘴角似笑非笑。
　　“跟我做什么？”陶言昔的声音比在台上更低，尾音带着酒气。

　　曳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手——
　　她手指弯成半弓状，虎口朝外，肘关节微收，肩部放松，整条手臂呈一个蓄力却不僵硬的弧度。
　　陶言昔的目光落在她的手势上，眼神一闪：“天院教的内制法？”

　　“你也懂。”曳衡淡声。
　　内制法本是机匠在狭小空间作业时，利用人体关节与肌肉配合，让指尖的力度精准传递而不泄力；但在近身时，同样能化作擒控的技巧。

　　陶言昔往前一步，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轻敲自己左臂肘窝——那是“卸肩”的起手式，能借关节反向瞬间化掉对方的腕力。
　　“只懂一点。”她笑着说，像是闲聊，却已走到两步之内。

　　曳衡不退，呼吸沉入丹田，让前臂的微张力像齿轮的预备咬合。
　　风吹过巷口，带来远处酒肆的嘈杂。两人之间的气息却像被收紧在一个看不见的框里。

　　忽然，陶言昔抬手，指尖似乎只是要碰她的袖口。
　　曳衡腕骨一旋，手弓转内，虎口扣向她手背的筋脉——若扣实，能让手瞬间失力。

　　然而陶言昔的手在最后一寸撤了回去，指腹轻轻点在她袖子上的铜牌处。
　　“你找的齿轮，不在旧仪库。”她低声道，“在东城的廊桥底。”

　　话音一落，她退开一步，像是路人一样走出了暗巷。
　　陆芮行从阴影里出来：“她是怎么知道我们在找什么的？”
　　曳衡抬手，指尖在刚才接触的位置轻轻按了一下——那里残着一丝极淡的豆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