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锁》豌杂面

18、第 18 章

　　北郊风大，废宫在暮色中显出残破的轮廓。
　　断裂的宫墙外，荒草齐肩，凌霄阁独自立在一片枯荷塘后，高耸的阁顶如同黑影。

　　岑归雪停在塘边，指着阁顶的圆形穹盖：“那是‘星阙’，是先朝用来观测四象星辰的装置。里面的机关，用的不是钥匙，而是人。”

　　“人？”曳衡皱眉。

　　“对。它测的是心律、呼吸与脉搏。”岑归雪的目光在她们三人之间扫过，“古人相信，只有气息与天象合拍的人，才能开启记录。”

　　陶言昔半笑：“所以我们得先和天‘呼吸’？”

　　她们绕过枯荷塘，进入阁下的石阶。
　　第一层是空的，只有中央立着一面青铜圆盘，盘上刻满星宿与刻度，正中嵌着一个微微起伏的心形凹槽。

　　岑归雪示意曳衡上前：“你的呼吸最稳，试试。”

　　曳衡将掌心放在凹槽上，吸气时感到掌下的青铜纹路微微发热。她记起在谯台修复时学的调息法——吸时肋骨外张，呼时肩胛微收——让脉搏缓慢而均匀。

　　“稳住，别急。”岑归雪盯着盘上的刻度。
　　随着曳衡的呼吸，盘上的三颗小铜珠开始顺着刻线缓慢移动，依次落在东方、南方和西方的星宿刻位上。

　　一声轻响，圆盘中间缓缓升起一根铜柱，柱顶托着一枚小巧的金匣。

　　陶言昔挑眉：“这就是你要的？”

　　岑归雪伸手取下金匣，却没有立刻打开，只是用袖口将它包好：“半个而已，另一半在第二层。”

　　她们顺着阁内的木梯上到第二层。这里的穹顶开着圆孔，夕阳的余辉正透过圆孔落在地面的一枚石盘上。石盘的外缘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中央却是一个空位。

　　“这是天象锁。”岑归雪说，“要用日影指向正确的符号才能开。”

　　曳衡抬头看了看孔的角度，又看地面影子的位置，心里很快做出判断：“这不是现在的星图，是两百年前的分度法。”

　　陆芮行忍不住插嘴：“你怎么知道的？”

　　“谯台旧图和它类似。”曳衡答，走到石盘边，调整铜柱上的刻度，让日影缓缓滑向外缘刻着“翼”宿的符号。

　　卡——
　　石盘中心缓缓分开，露出一个暗格。暗格中静静躺着另一半金匣，比第一半更沉，边缘刻着细密的三瓣莲纹。

　　岑归雪收起两半金匣，目光转向窗外渐沉的天色：“走吧，这里很快会有人来。”

　　曳衡和陶言昔对视了一眼——这种“有人来”的预判，不像是随口提醒，更像她早知道有人在盯着。

　　下楼时，阁外的风声变得异常低沉，像远处有大群人同时踏步。岑归雪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回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