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回响》云笺墨

3、第 3 章(日+167)

　　谢辞坐回了屏幕前，江逸垂眼。屏幕中的人毕竟也才15岁，骨架还没有完全成型，但已经可以看出是个帅哥的好苗子。眼皮很薄，眼型非常好看。光透过睫毛还会在眼下投出阴影。
　　江逸呆愣两秒才回过神，百无聊赖地在屏幕上戳来戳去，谢辞的脸忽大忽小……
　　他觉得谢辞这人过于成熟了，自己在他面前甚至更像“弟弟”。
　　二人沉默地僵持了一会儿。
　　谢辞眉眼微弯：“哥，耳钉很好看。”
　　江逸下意识摸了摸右耳的耳钉，那是一个黑色的十字架。他垂下眼，唇角很轻地勾了勾。
　　挂了通话，江逸来了餐厅，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
　　顾扬和许泽越看江毅现在的状态越像他们谈恋爱之前有交集那会儿的状态。
　　顾扬：……
　　许泽：……
　　这小子不会不知道他们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吧？
　　江逸草草吃过了午饭，打了声招呼便上了楼。顾扬凑近许泽窃窃私语：“看样子差不多了。”
　　许泽：“你这家伙还是和当年一样八卦，人小逸也有自己的隐私好不好？”
　　顾扬亲了一下许多的右：“好的，老婆大人。”
　　许泽：。
　　江逸把自己扔进了电脑椅，点开与谢辞的聊天页面，上一条消息还是系统提示的“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江逸：请问我在期待什么？
　　江逸捞了个抱枕捂在脸上，他想了想，在对话框中打了几个字：在吗？删除。在干什么？“啧”了一声又删了。他换了一个小黄脸表情包，感觉好像有点唐突，指尖又落在了删除键上。
　　手机突然冷不丁震了一下，江逸吓得差点把手机扔了，急忙伸手接住。
　　谢辞：“怎么了？”
　　江逸嘴硬：“什么怎么了？没怎么。”
　　谢辞：“需要我提醒一下您前不久的半分钟内，您老“正在输入中”好半天了……”
　　江逸：……
　　他想把抱枕扣谢辞脸上。
　　谢辞：“晚上要不要出来玩？”
　　江逸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上翘的嘴角，回复：“好。”
　　就是“晚上”两个字有点怪怪的……
　　江逸看了眼表，这会儿才刚过下午两点，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雨过天晴，月光洒落在树梢，给树叶镶了一圈金边，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斑斑树影。
　　江逸打算刷会儿视频打发时间，在椅子上坐到了四点多。
　　房门被人敲了敲，许泽的声音隔着门板有些发闷：“小逸，我可以进来吗？”
　　江逸“嗯”了一声，捏着手机将椅子转向门口的方向。
　　许泽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推开门放在了书桌上，冲他笑了笑：“小逸，多吃些水果，老顾他公司临时有时间去公司了，让我们晚饭随便吃点好的。你想吃什么？我让人送来。”
　　江逸只捕捉到一个关键词：“我们”。他忽然眼前一亮，冲许泽认真地问道！“许哥，晚饭我想邀请一个朋友来家里吃，行吗？”
　　许泽爽快的答应了：“当然可以，那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哦，对了。是小男生还是小女生？”
　　江逸愣了一下“我都可以”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他好像还挺爱吃辣的。”
　　“男生。”
　　许泽点点头，先去准备了。
　　江逸给谢辞打了电话，对方几乎是秒接。
　　扩音器里传来一道独属于少年的清冷悦耳的男声“哥，什么事？”
　　江逸指尖敲了敲手机：“晚饭来我家吃吧。”
　　谢辞的声音很快响起：“也行，那我差不多六点多到，哥，我这边信号不好，先挂了。”
　　江逸的声音带上了一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失落：“行，但你别去打架，听见没？”
　　谢辞有点想笑：“好好好，哥，我不去打架，一会儿见。”
　　一旁正对峙的两伙人：……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一个叫楚彬的少年一脸无语：“老谢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谢辞：“你再说一遍呢？刚才没听清。”
　　楚彬：“不了不了……”
　　江逸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复，“嗯”了一声，挂了电话，手指在谢辞头像里的那只小白猫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就当给了谢辞一个脑瓜崩。
　　。
　　江逸又打了两把游戏，总算熬到了五点半，他下了游戏，往楼下走。
　　走到拐角，他走不动了，因为他看见厨房里多了一个人，正在给许泽帮忙……电话里跟他说六点多到的谢某人。
　　江逸：。
　　他也不下去，就站在楼梯上静静的看，好在他刚才下来没发出多大声音，位置又隐蔽。不过一会儿还真不容易发现他。
　　所以他就被人发现了……
　　江逸：这人后脑勺上长眼睛了。
　　他破罐子破摔下了楼，许泽冲他笑笑：“唉，小孩儿不听话，非要过来帮忙，你们先去玩，我自己来。”
　　江逸打趣地接话：“哦，对，这小孩儿特别不听话，我带他走。”
　　他冲谢辞眨了眨眼：“走吧，小孩儿？
　　“小孩”两个字他故意咬得重了些。
　　谢辞：。
　　二人在客厅坐下，这回可算轮到江逸
　　当东道主了。
　　他可能继承了他后爸5.2的视力，瞥肩谢辞颈侧一点淡淡的血痕。虽然处理过，但是还是有一些浅淡的痕迹。他脸色一沉：“没听见？”
　　谢辞垂着头没有说话，像犯了错乖乖换训的小学生。
　　江逸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还是去拿了棉签和酒精给他消毒。他听见“谢同学”小声咕哝：“我这只是被蚊子咬了而已，没去打架……”越说越小声，最后成了蚊子哼哼。
　　江逸：。
　　江逸：“你给我咬一个？”
　　谢辞抬头望着他。
　　江逸：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谢辞眸子很黑，乌沉沉的，能很好遮掩他的情绪。此时那双眼睛正注视着江逸，说不上来这双眼睛的主人此时的心情怎样。
　　江逸：“别乱动。”
　　谢辞收回目光，棉签沾着酒精触感很凉，接触到伤口还挺疼的。
　　江逸发觉身侧的人在消毒时好像轻颤了一下，他还没消气：“谁叫你不听话，现在知道疼了？”虽然嘴上说着：狠厉”的话，但他动作还是明显得轻柔了许多：“下次还敢不敢了？”
　　江逸的小指外侧不小心碰了一下谢辞的脖子，谢辞抖了一下，下意识往后躲，又坐了回去。
　　好不容易上好了药，江逸放个药的功夫，回来就见“伤员”正生龙活虎地在厨房忙上忙下。
　　江逸一把人拎了出来，然后按回了沙发上。
　　腿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重心前倾，直接扑在了某“伤员”身上……
　　江逸：。
　　他慌忙起身，脸颊染上一抹红晕。
　　谢辞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冲他笑了笑：“哥，你没事吧？”
　　江逸：“……没逝”
　　他头也不回地轻松身去厨房帮许泽端菜，十分绝情地把伤员独自抛弃在了客厅。
　　在江逸看不见的角落，“伤员”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坏笑。
　　。
　　许泽何江逸上完了菜，徐泽招呼谢辞过来吃饭
　　江逸把座椅想象成谢辞的脸，毫不犹豫一屁股坐在了谢辞刚拉出来的椅子上。谢辞也不恼，在他旁边重新抽了把椅子坐下。
　　许泽感觉他儿子在打情骂俏……
　　可喜可贺。
　　他看样子心情不错，用公筷给江逸加了块牛肉：“小辞，你把这儿当自己家就好，今天不胖几斤不许走啊！”
　　看着他们一左一右一起吃饭，许泽想到了他和顾扬：
　　常有人说他们夫妻相，许泽却不怎么觉得，他们的长相风格简直完全不同。但他现在忽然也觉得这二人夫妻相，明明二人长相的风格也完全不同。但是江逸左眼下有一颗小痣，小辞竟然也有，还很巧的长在右眼下。他们给人的感觉虽然不一样，但五官很相似，二人坐在一起养眼又般配。
　　许泽觉得二人很像少年时期的他和顾扬。
　　其实他们属于早恋，不到18就确定了关系。不久后还领养了7岁的小江逸，如今江逸已经16了，他也才30出头。虽然年龄差有些过分小了，但他依旧把江逸当成了亲儿子，再或者说是弟弟。
　　院长他也提起过两个小孩儿的往事：小江逸不喜欢热闹，很好欺负。所以经常有其他孩子对他进行人身攻击，甚至朝他扔石块。好在小谢辞来到了孤儿院，他见不得有人欺负小江逸，总是挺身而出，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朝江逸扔过来的石子。两个小孩儿就这样互相扶持，度过了在孤儿院的一年。
　　许泽垂着头，那个叫谢辞的小孩儿还没有找到依靠吗？
　　江逸吃完了饭，拽起谢辞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刚一出门，他便松开了抓着谢辞衣袖的手，结果手腕又是一凉，谢辞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干嘛？”他看向谢辞抓着他手腕的那只爪子，别说这爪子还挺好看……不仅白，还骨节分明。手指线条凌厉，又细又长……这双手做起其他事来应该也很好看……
　　。
　　江逸脸一红。
　　所以他为什么会“对着他“弟弟”的手出神？
　　江逸怀疑自己可能是个手控……
　　他终于理解了手控党的快乐。
　　谢辞松了手：“哥，在想什么呢？”
　　不说还好，一说江逸脸上霎时红成一片：“没……没什么。”
　　谢辞逗他：“哥，原来你还口吃啊。”
　　江逸觉得这小子欠收拾了……
　　。
　　不自觉间二人已经打闹着走出很远。
　　江逸至今都还没缓过来，他有生之年竟还会再度遇见那个小哭包。还会像兄弟或好友一般，一起出去玩儿。
　　这会儿也快晚上7点了，他们来到了一条商业街。等人的男女特别多，商场里人来人往，其中也不乏情侣与夫妻。
　　江逸与谢辞并排走着，进了商场，二人就没怎么说过话，对卖的什么东西都不感兴趣。任凭销售在店门前如何吆喝也充耳不闻，总之就差脸上刻个“别来沾边”了。
　　许多脸皮薄的年轻小女生都掩着嘴对那一组养眼的帅哥泛着花痴，脸红了个透。来了几十个过来要微信的。江逸还算客气，可谢辞就不一样了。一个“嗯”字打发了几个春心萌动的女孩儿。
　　江逸不满地埋怨他：“人家小女孩儿也是要面子的，你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谢辞神情冷恹恹地“嗯”了一声，和江逸一同上了2楼。
　　二人乘着扶梯缓缓上行，左边的扶梯不是嬉笑打闹的情侣，就是已经有了孩子的夫妻。
　　这让江逸又不免想到了上次在餐厅电梯里那对腻歪的情侣，他耳朵又再次烧了起来。
　　谢辞稍稍低头垂眼，看着江逸：“哥，你好矮诶。”
　　江逸：“……你是不是想打架？”他仰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不会穿增高了吧？”
　　谢辞抬了抬笔直修长的腿，将鞋底侧面展示出来，抬了抬下巴：“哥，你看嘛。”
　　江逸没回应他，盯着鞋子往上的那截小腿出神。
　　谢辞笑了笑，也没收腿，二人就那样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姿势上2楼。
　　直到扶梯口江逸才回过神，他的脸霎时又爆红一片，急忙收回视线，不自然的往别处看去。
　　谢辞低低笑了一声，提醒似的拉了他一下，示意他抬脚。
　　二人继续游街似的逛着，江逸若无其事地双手插兜走在谢辞的右后方。
　　谢辞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头认真地看向江逸，笑着说：“哥。”
　　江逸抬起头，灯光在他脸上落下一块的亮光。像坠落凡间的天使，沾染了些许人间的烟火气，很温柔……
　　谢辞漆黑的眸子里藏着破碎的光点：“我要走了，你能给我买个礼物吗？”
　　江逸的发梢被吹起，说不舍确实是真的，他们其实也不过是两天前才刚重逢，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分道扬镳了。
　　他还是闷闷“嗯”了一声。谢辞听出了这声嗯中的太多情绪，也包括失落。
　　两人走进一家表店。谢辞又淡淡地说道：“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句话半真半假，但江逸还是信了。他在柜台前垂下头，开始认真地在那一排排的名表里挑选，细致得像在选妃。
　　谢辞站在他身边，不过他没去看表，而是看着那个为他选表的人。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地看见那人白皙干净的侧脸，是女娲最得意的作品。特别是在光的映衬下，五官显得越发柔和，很美很美……
　　柜台后站着的导购默默磕糖，为江逸介绍表的同时还会经不住看谢辞的眼神：甜蜜到可以拉丝的程度。
　　导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