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杰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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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着挂断了电话，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
我阴沉着脸，直接飞了出去，又迅速飞了回来，换上了制服后再飞去韦恩庄园。
庄园里所有的门窗都被关得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没留。
我硬是从这座豪宅的每一块砖里都感受到了其主人拒绝与我交流的想法。
幸亏我早有预料。
我双手抱臂，气势汹汹地飘到布鲁斯的窗前。
“我知道你在看着。让我进去，布鲁斯。”
整座大宅都静悄悄的，甚至连走路的声音都没有。
我冷笑一声，“反正就算你不让我进去，我也不会离开。要知道我可不在乎明天网上会不会出现什么超人与哥谭甜心的绯闻。”
这回窗内终于传出一声咒骂。
布鲁斯迅速打开窗户，一把抓住我的红披风，像扯着一个气球似的把我拽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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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黑着一张脸，硬是把真丝睡衣穿出了蝙蝠装的即视感。
“你到底想干什么？气不过，所以准备为了迪克，先揍我一顿？”
我严肃地表情都要绷不住了，“你怎么知——？拉奥啊，是我的还是迪克的？”
布鲁斯抱着胳膊，摆出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
“都有。”
窃听器这种东西有必要节约吗？当然是都有。
我：“……”
布鲁斯一副理所应当、死不悔改的模样，但我却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认真打量着像是陷入什么戒备状态的布鲁斯，察觉到了他超乎寻常的紧绷的精神。
我担忧地看着他，放下胳膊，主动落到了地面，上前几步想要仔细看看他的情况。
“布鲁斯，你看上去有点不对劲。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离我远点！我没事！”
随着我的靠近，布鲁斯后退几步，直接炸起了毛。
“我才是搞不懂的那个，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是我的错！阿福也是，迪克也是，你也是！但我才是那个父亲，我想要收养谁就收养谁，我想要收养多少个就收养多少个，我想要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当然没什么问题。”
我从来不觉得布鲁斯想要收养杰森有什么问题。事实上就像布鲁斯说的，这是他的房子，是他的人生，他想收养谁，想收养多少个都可以。
“但是你至少应该告诉迪克一声啊！”
布鲁斯吼得比我还大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他，是他选择了离开！他飞出了牢笼，他奔赴了新的天空。那我把原来的笼子怎么样了，有什么告诉他的必要吗？”
“那你喊他回来，他不就也会——”
我震惊地看向布鲁斯，“拉奥啊，不要告诉我，你是准备等迪克回来后，让他自己发现这件事。”
“有什么不行吗？要不是被那群记者报道出来，迪克……迪克不应该在那天知道这件事的。”
布鲁斯身上的蝙蝠浓度已经有点超标了。整个人像是一只海胆似的，想扎死周围所有人。
我要窒息了。
“你难道觉得他回到家里后发现家里多了个小孩这件事，会比在报纸上知道这件事要好？”
布鲁斯：“难道不会吗？”
我：……
“fuck，竟然还真会！但这两个做法都烂透了好吗！”
“注意语言。”
布鲁斯瞪我一眼，“迪克是个成熟的英雄了，他能处理好这些。”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布鲁斯，“这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还是就因为他更年长，更成熟，经历更多，所以就能处理好这些？”
布鲁斯没有回话，但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反问‘就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我：“……”
我突然想起原著里，迪克也就是因为这种理由在布鲁斯失踪时期，在提姆和达米安都需要他的时候，选择了让达米安当他的罗宾。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父承子继呢？
我张开嘴，试图拯救一下布鲁斯的情商。
“够了。”
布鲁斯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他已经受够了这些教育和争吵。
“收收你泛滥的同情心吧。我不需要你们大都会人来教我该怎么教育我的孩子。”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们哥谭人有我们自己的教育方式，不需要你这个外星人指手画脚！”
布鲁斯扬起令人心烦的嘲讽笑容。
“你要是养孩子上瘾了，实在是忍不住。那我建议你不如自己去找个人生几个玩玩！啊，我看星球日报那个经常和你一起吃饭的女记者就挺不错的。”
我：“？”
“布鲁斯！”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发什么疯，怎么突然说这么欠揍的话。
布鲁斯还在喊，“她叫什么来着。哦对，好像是露易丝是吧？她还真是喜欢你啊，就算你去布鲁德海文几个月了，还对你念念不忘。”
我震惊而茫然地看着布鲁斯，“等等，这关露易丝什么事？！我们只是朋友！”
“是啊，朋友朋友。就像我们一样的朋友，是吗？”
布鲁斯不耐烦地摆摆手。
“但是我可不觉得那家单纯的男女朋友关系，会单独在一起一个晚上。”
“什么一个晚……”
我瞬间呆住了，眼睛都变成了豆豆眼，在反应过来后我直接尖叫起来，“你那天晚上果然在哪里！”
“哈！”布鲁斯充满恶意地看着我，“怎么，我不能在那里吗？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的好事了？”
我指着布鲁斯，指尖颤抖，痛苦而悲愤地发出被背叛的质问声。
“既然你在那里，那你为什么不进来帮我解释！”
“哦？看来我耽误你们更进一步了啊！行啊，她误会了什么？你让她来找我，我会帮你解释清楚的。”
布鲁斯死死攥紧双拳，外表镇定，牙关却咬紧，话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保证解释得一清二楚。”
我被布鲁斯吼得越发烦躁，声音也越来越大。
“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和露易丝没什么！我们没想更进一步，也不需要更进一步！”
“你竟然敢吼我！”
布鲁斯更气了，“怎么，你们关系已经深到无法更进一步了吗！”
我被他气到直接飞起来。
“我都说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和露易丝对对方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我不知道为什么唯独在这件事上，布鲁斯就是不相信我说的。
“没有想法，她还流着眼泪，那么绝望而愤怒地质问你。你还一脸愧疚地抱住她，安慰她！我还看到你们——”
布鲁斯不想回忆当时看到的场景。
虽然他早有预料自己可能会为此愤怒，但他依旧为自己真正的愤怒程度感到震惊。
我怎会如此愤怒。
我为什么会这么愤怒。
他只是我的朋友而已，他只把我当朋友而已。
布鲁斯憎恨这样的自己。
“那是我在安慰她！因为她说她对我们失望了！她觉得我们背叛了她！”
布鲁斯：“哈，背叛！你还出轨了是吗！你这个渣男！”
我：“！！”
我表情扭曲一瞬，实在是不知道两辈子都母胎单身的我，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评价。
我抱紧双臂，直接被布鲁斯给气笑了。
“是啊，我出轨了。我背叛了她，所以你不和我一起去解释、挨巴掌吗？我的出轨对象。”
“哈！我就知道，那你还不——”
布鲁斯的声音戛然而止。
布鲁斯：“……”
布鲁斯：“我们？”
布鲁斯的脑袋重启了几次，还是没想明白这里面为什么会有他的事。
最主要是有他的事也就算了，为什么他会变成出轨对象？
“是啊，我已经结婚了十年并且才过完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的出轨对象。”
我阴阳怪气地喊道，但越喊越难抑制我悲愤的情绪。
“所以你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愤怒地对我大喊大叫了吗！因为她觉得我们在十年前就结婚了！”
布鲁斯：“……”
布鲁斯：“？”
布鲁斯一脸恍惚地开始回忆。
十年前，好像那个时候他们才出道吧。
那时他甚至对克拉克还没什么感觉，就已经被结婚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那晚有多无助！我TM真的不知道我要怎么和她解释，才能解释清楚我为什么没和你在十年前结婚！又为什么没在这十年内的任何一天结婚！”
太离谱了，我TM上哪知道我们为什么结婚啊。
我捂着脸，发出绝望的啜泣。
“你不知道我花费了多大的努力，才让她相信我们没在十几年前用氪星科技生下了迪克，还一直隐瞒他的身世，直到六年前才带着他出现。”
布鲁斯：“……？”
“而且还得解释，迪克十八岁的时候，不是因为你想生二胎，但迪克死活不同意，最后导致迪克愤而离家出走的。”
布鲁斯：“………”
布鲁斯终于露出了惊恐脸。
“为什么是我生？！”
我愤怒地拿下手，“这是重点吗！”
“反正不会是我生！”布鲁斯硬是哽着脖子吼完，才头疼地按着眉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你还不懂吗？她是我们的死忠cp粉啊。”
还是自认为自己磕到了真的，并且已经自我洗脑到忽略了一切不对的地方，让所有事情都能圆满自洽的死忠cp粉。
布鲁斯：。
布鲁斯看着我。
我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避开了视线。
我执着地看着布鲁斯。
所以不和我去解释吗？我的孩子他妈？
布鲁斯低下头，镇定地拉了拉真丝睡袍的衣领，将自己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
“还是让我们接着讨论之前的教育问题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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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真不是人啊！
我不知道刚才的那番对话里到底哪一句是仙丹灵药，竟然一下子让他的智商重新占领了高地。
他强行将话题扯回去后，立刻恢复往日的战斗力。
他从各个角度出发，用犀利刻薄到让我想和他同归于尽的语句，和我大吵了一架。
虽然依照我造成的伤害来看，这应该算是我被痛骂了一顿。
：）
丢脸啊，我真是愧对我前世积累的经验啊。
愤怒的对着空气挥拳.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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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气到直接埋头，砰的一声夺窗而出。
布鲁斯对着我的背影发出得意的嘲笑，“我会记在你的战损里的。”
我头都没回，直接把手背到身后送了他一个国际手势。
然后我听到了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
我下意识转头，发现布鲁斯斜下方一个房间的窗帘被拉开了一条小小的缝，从缝隙中可以看到一只蓝色的眼睛。
我迅速握住自己伸出的手指，猛地把手缩了回来。
“咔嚓。”
察觉到我的动作，那人立刻把脑袋缩回去，几步冲进了被子里。
我知道他是谁了。
杰森·陶德，布鲁斯收养的第二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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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手不安地在原地飞了几圈，开始回忆刚才我和布鲁斯的争吵里有没有说什么会伤到杰森的话。
要知道我和布鲁斯都是大男人，在争吵到上头的时候难免就会有些口无遮拦，说出许多会伤害到他人的话。
但我和布鲁斯是老熟人，早学会了过滤掉那些伤人的话，只提取重点。
虽然基本上都是废话，不会有什么重点。
可对于其他人来说……
好吧。
我愧疚地飞到杰森的窗外，敲了敲窗户。
“嘿，杰森。我能喊你杰森吗？那个，我能进来和你说说话吗？”
“滚远点，外星人！这里没人欢迎你！”
窗内传来杰森毫不犹豫的谩骂，用词粗鲁，毫不掩饰对我的厌恶。
“你没听到布鲁斯的话吗？你算什么东西，还不快滚出庄园，滚出哥谭！”
我想了想，撒谎道，“是迪克有些话拜托我带给你的。”
房间内沉默了一会儿。
杰森：“就在那里说。”
我：“不行。他还拜托了我别的事，我需要把我看到的结论带给他。”
“哈，结论。你难道是什么评委吗？他让你来看看我有没有资格当罗宾？看来你和他的关系的确很好，连这种活他都让你来做。”
杰森自嘲地笑了几声，他不是不知道这有可能只是那个外星人的借口和谎言，但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不会拒绝。
杰森甚至都没有犹豫，立刻起身走过来打开了窗户。
我立刻飞进来，先关好窗户，确定没被拍到后，才回头看向杰森。
他长得比我想象的要瘦小得多，虽然也是十二岁的年纪，却比当时的迪克还要矮小。
虽然经过了布鲁斯和阿福大半年的精心照顾和训练，但看到他的瞬间，你还是会觉得这是一个营养不良、生活困苦的孩子。
此时他穿着睡衣，裸露出来的皮肤上能看到各种伤口。
其中有我熟悉的、属于罗宾训练和战斗的伤痕，也有不少老旧、陌生的、独属于他的过去所留下的痕迹。
这是一个来自犯罪巷的孩子，这是一个曾经在底层摸爬滚打才能努力活下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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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注视下，杰森忍不住扯了扯衣角，戒备地看着我。
他下意识想要缩起来、弓起背，摆出他熟悉的躲避伤害与方便逃跑的姿势，但在意识到的瞬间，又强行停止动作，逼迫自己挺胸抬头，正对我的视线。
虽然他表面非常镇定，甚至一副对我颇为不屑的样子。
但我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能感受到他些微出汗的掌心。
他在紧张，他在恐惧，他在等待审判。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不起，杰森。”
“哈，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告诉我。”
杰森扯了扯嘴角，直接转身跳到床上坐下，“说吧，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也飘过去，试探性地想在他身边坐下。
杰森身体紧绷地盯着着我。
我默默往旁边移了一个位置。
杰森嫌弃地啧了一声，终于移开视线。
他是真的不理解，这个氪星人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能把自己这么大个块头变成这样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红色披风落下，自然地飘到杰森旁边，像一条毛茸茸的毯子绕着他。
他感受到一阵暖意，手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扒开这碍眼的东西。
“很多东西。”
我没有察觉到他的举动，愧疚地道。
“首先是刚才我和布鲁斯争吵的内容，我想那些话里应该有不少让你感到不舒服了。我们都没有那个意思，但我还是想为我们可能会给你造成的伤害道歉。”
“如果你还说不到重点，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杰森毫不客气地翻个白眼。
“拜托，我可是在犯罪巷长大的。别说只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了，就连打我都挨过不少。更何况你们说的那才是哪跟哪啊。”
杰森有些别扭地挪了挪身子，“我才不会在意那些东西。”
可我并不为此感到高兴。
我怎么会因为他遭受过更多的痛苦，所以才不在意这些些微的伤口而感到轻松呢？
我拍遍全身，终于从自己斗篷的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杰森。
杰森目瞪口呆地盯着我的斗篷。
等等，你从哪里掏出来的？
我以为他不够，又掏出几颗。
“这是我之前去外星做任务时，他们送给我的糖果，说是他们星球最好吃最受欢迎的糖果。你放心，布鲁斯检查过了，地球人也可以吃，不会有任何影响。”
本来还想拒绝的杰森顿时开始犹豫。
这可是外星糖果啊。
他还是伸出爪子把糖果拿走了，却并没有吃，只是攥在手里。
“另外，我想道歉的另一件事是，不好意思我刚才骗了你。”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脖子，“其实迪克没有让我给你带话。”
正在研究手中糖果的杰森诡异地安静下来，他甚至不知不觉地放下了一直处于防备状态的胳膊。
“他没有任何想要对我说的事吗？”
“没有……”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何此刻他看起来，比以为会受迪克责骂时还要失望难过。
他沉默地盯着地毯许久，突然轻轻地哈了一声，极其小声地道。
“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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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你们都误会了一件事。”
杰森抬起头，声音平淡而冷静。
“布鲁斯一开始并没有想要收养我，也并不想让我当罗宾。”
他就知道，其实根本没有人会在意他。
没有任何人。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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