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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加水印防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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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西西回家后,把今天的风波告诉了家里人,自然也没有瞒着唐钰青。
徐氏听罢,忧心忡忡,帮助乡亲们致富,度过贫穷无可厚非,她也支持。
可如今,有些人学艺不精,还要打着他们家的旗号,这不是挂羊头卖狗肉,欺骗顾客吗?久而久之,他们家可就失去了信誉……
唐父也是一脸的凝重,似乎在沉思,想着什么解决办法。
唐西西倒不是很担心,这种技俩放在现代社会早已司空见惯。真的变成假的,假的变成真的。
这些山村妇女可没有现代那些无良商家那么奸诈多端,对付他们,倒是不难。
唐西西心中早有了主意。
还没待她开口,唐钰青温润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伯父伯母不要忧愁,我有一策。”
徐氏激动地让他快说。
“他们既然模仿唐家手艺,那不如借力打力,让唐家手艺成为世间唯一,我们可以在唐家这个招牌上做点文章。”唐钰青不疾不徐地说道。
唐西西懂他的意思,他的想法跟自己不谋而合。没想到,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宝贝,还挺厉害。
唐西西对他又生了些别样的看法。
唐钰青感受到唐西西的视线,好奇地看向她,温和地问道:“西西,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唐西西回神,摇摇头,“不,你说的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唐西西简单地跟唐父唐母解释了一下,就是要在自家的售卖商品上加个水印,防伪标识。
唐父点点头,他也想到了一个点子,“西西,要不我做些竹牌,上面写上唐字,你卖的时候就连带着把竹牌给客人。这样,他们都知道买的是我们唐家的产品了。”
“爹,你说的很好,就照你这么办!”
唐钰青读书识字,肯定字写的也好,唐西西让他打个样,在竹上写下唐字,然后唐父照着雕刻。
接下来,唐父编篾的手艺被重新拾起。虽然做工粗糙,但也是倾注了他全部的专注和智慧。
几天功夫,百来个小小的竹牌就做了出来,上面的唐字笔力遒劲,行云流水,独此一家。
饭后,唐西西收拾碗筷,徐氏准备洗碗。
唐钰青看着她们忙碌,又看了看坐在门口借着最后天光打算多做一些竹牌的唐父,再次感到了那种无所事事的局促。
他目光扫过院子,看到墙角堆着的明天唐西西准备带去集市的几捆酸菜和野菜,都用草绳捆着,上面系着那个独特的“唐”字竹牌。
他忽然开口:“西西,那些是要明日拿去集市售卖的?”
“对啊。”唐西西一边刷锅一边答道,“怎么了?”
“我看那竹牌上的绳索系法似乎不甚牢固,长途颠簸,恐会松脱。”唐钰青轻声说道。
他方才无意间看到,那些绳结打得虽然紧,但方式简单,若是路上磕碰摩擦,很容易散开。
唐西西闻言,走过来拿起一捆酸菜看了看,“是吗?我觉得系得挺紧的啊。”
说罢,她用力扯了扯,绳结确实没开。
唐钰青温和地解释道:“并非不紧,而是结法问题。若用双套结或渔人结,会更稳妥些,不易自行松脱。”
他说着,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示范,却牵动了伤口,痛得蹙了下眉。
唐西西好奇地看着他,“双套结?渔人结?那是什么结?”
唐钰青缓过那阵疼痛,才道:“是一些系缚东西的结法,比较耐用。”
他顿了顿,似乎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为何会懂这些。
唐西西却没多想,只觉得这大少爷懂得还挺杂。
她拿来几根备用的草绳,递给唐钰青,“那你教教我呗,怎么系更结实?”
唐钰青接过草绳,忍着肋下的不适,手指开始灵活地翻动。
尽管动作因为伤痛而有些缓慢滞涩,但那指间技巧却清晰可见。
很快,一个结构精巧的绳结就在他指尖成型。
“哇!”唐明明凑过来,看得眼睛发亮,“钰青哥哥你好厉害!这个结真好看!”
唐西西也学着他的样子试了试,却总是不得要领,弄得一团糟。
“哎呀,好麻烦啊,我不会……算了算了,还是你帮我系吧!”她索性把那些要带走的货品都搬过来,又拿出一大把草绳,“能者多劳,唐少爷,这点小忙你得帮吧?”
唐钰青听到唐西西又在调侃自己,叫自己少爷,无奈地笑了。
他醒来后,唐西西曾把他之前穿的华服和玉佩送还给他,希望有助于他恢复记忆,可是好几日过去,自己的脑袋依旧一团浆糊。
唐钰青靠在炕沿,慢慢地、仔细地,将那些草绳一一系成牢固的结。
昏黄的油灯下,他低垂着眼睫,神情专注,修长纤细的手指在粗糙的草绳中灵活穿梭。
唐西西在一旁看着,越来越觉得自己把这个大少爷捡回来,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不仅是隐形的财富,还是行走的帮手。
唐钰青的伤在唐家精心的照料以及他自身顽强的恢复力下,一天天大好。
那天之后,系结的活儿就落在了唐钰青身上。
他手指灵巧,效率远比唐西西和徐氏高得多,系出的绳结既牢固又美观,让那些捆扎好的酸菜和野菜看着都上了个档次。
唐西西乐得轻松,干脆把家里所有需要捆扎的东西都丢给了他。
唐西西依旧每日去集市摆摊。
“唐家”竹牌渐渐有了些名气,老主顾们认这个,知道系着这牌子的酸菜味道正、品质好。
但模仿者依旧层出不穷,价格战打得激烈。
唐西西靠着积累的口碑人脉和偶尔推出时令稀罕货,才能勉强稳住局面,但利润却被挤压得越来越薄。
这日傍晚,唐西西收摊回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和烦躁。
她把沉甸甸的钱袋倒在桌上,铜钱撞击的声音都比往日稀疏了些。
“怎么了?西西,今天生意不好?”徐氏正在灶边忙活,见状关切地问。
唐西西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郁闷地说道:“别提了,周寡妇也弄了个什么‘周氏酸菜’,味道不咋样,卖得却比咱们便宜两文。还有卖槐花饼的,现在一条街上四五家,煎得黑糊糊的也敢拿出来卖,生生把价钱都拉低了。”
她越说越气,“咱们的东西是好,可架不住别人便宜啊!好些老主顾都被拉走了。”
唐钰青正坐在门口的小凳上,就着最后的天光,用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削着一根竹篾,好像在做什么小玩意儿。
闻言,他抬起头,轻声问:“西西的酸菜和槐花饼,味道比他们好上许多,只是输在价格和卖相上?”
“卖相?”唐西西一愣。
“嗯。”唐钰青放下手里的东西,慢慢站起身,走到桌边,指着那些用油纸或荷叶包裹、草绳捆扎的酸菜。
“西西的酸菜味道自是极好的,但这样包裹,顾客无法直观看到内里金黄诱人的色泽。槐花饼出锅时香脆可口,但用普通陶盘盛放,叠放在一起,时间稍长,水汽一氤,难免软塌,酥脆便减了几分。”
他说话总是这样不急不缓,条理清晰,一下子点醒了唐西西。
“对啊!”唐西西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光顾着琢磨味道了,可应该如何改良呢?”唐西西又疑惑了。
唐钰青沉吟片刻,道:“或许可以换一种盛具。我见院中有不少细竹,质地坚韧,可剖开编织成浅口的小碟或小篮,专门用来盛放槐花饼或试吃的酸菜。竹器透气,能保持饼的酥脆,看着也清爽雅致,与山野食材颇为相衬。成本也低廉。”
“竹碟竹篮?”唐西西眼睛一亮,希望顿生,这主意不错。
她立刻看向唐父,“爹,您能编吗?”
唐父蹲在墙角正打磨一个木楔子,闻言抬头,闷声道:“我试试。”
唐钰青继续道:“若伯父允许,我可画几个简单的图样。并不复杂,只是形状上稍作改动,更适合盛放食物。”
他之前帮忙系绳时就注意到,唐父的手艺扎实,但做的东西大多实用为主,式样古朴。
唐父点点头,算是默许了。
唐钰青便找唐明明要了根烧剩的木炭,在木板上简单勾勒了几个碟子和提篮的形状,边缘圆润,甚至还带了点简单的花边纹路构想。
虽然只是寥寥几笔,却立刻显得与众不同起来。
唐父凑过去看了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他拿起一根竹篾,比划了几下,点了点头,“可以,能编。”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唐父负责破篾、打磨,唐钰青则坐在小凳上,仔细地将竹篾编织成一个个口径统一、边缘光滑的浅口小碟和精巧的小提篮。
他的动作缓慢,但非常专注耐心,编出的竹器竟比唐父做的还要规整细腻些。
唐西西拿起一个成品,爱不释手地夸赞道:“哇!真好看!这要是装上金黄的槐花饼,撒上几粒芝麻,得多诱人啊!”
说着,她就仿佛已经看到了顾客们惊艳的目光。
徐氏也站在一旁啧啧称奇,眼里是止不住的欣赏,“钰青啊,你这手可真巧!”
唐钰青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下眼睫,“我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做这些,可能以前常做吧。”
唐西西听他谈到以前,顺口问道:“你有没有想起来以前的事儿?”
唐钰青缓缓摇头,笑容苦涩,“还没有,我只要用力,头就好痛。”
唐西西拍了拍他的肩膀,“罢了,你也别急,总会想起来的。”
唐钰青偏头看着唐西西不算白嫩的手,心头掠过一丝柔软。“嗯。”他柔声应道。
其实,想不起来也无伤大雅。
有了新盛具后,唐西西又研发了好几样新菜式,都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比如凉拌蒲公英,油炸紫苏,槐花蒸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