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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初入丽苑争纷起，晚宴再逢文慕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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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听说要被派给回府的大小姐当贴身丫鬟，高兴地睡不早，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您来了。”她兴奋地绕着我转了几圈，痴迷地赞美道：“小姐，您也太美了。”
我被她的熟稔都些惊到，之前遇到这么热情的人还是阿紫。
我只得尴尬地笑了笑，以应对她的热情。
“什么回府的大小姐。”绿衣丫鬟嗓门洪亮道：“不过就是私生子。”
“也就是大小姐不想嫁给那个瘸腿的大皇子，才落得她头上。”
“我们真正的大小姐，将来是要做太子妃的！哪像这个乡野村夫。”
绿衣服的丫鬟话不断地说着，表情很是鄙夷，手上拿着扫帚没好气地扫着。
“翠绿。”红衣丫鬟脸色一沉，很不舒服的看着翠绿。
“怎么了？”翠绿扯着脸，爱答不理地，眼神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向我。
“要我说夏红，你巴结他就是白费功夫。”
“这京城谁不知大皇子不光残疾，还性格暴戾，她嫁给大皇子，能不能活着省亲还是一回事呢。”
说完，翠绿直接大爷般的撂挑子不干。
“小姐，翠绿就是这个性子，您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夏红好声好气地劝说。
“若我就是要和她一般见识呢？”我看着准备离开院子的翠绿，眼神一冷。
夏红面上一滞，还没来得及反应，翠绿就直愣愣地扑倒在了地上。
刚才从我手中射出的银针，直直的插在她的膝盖上。
“把她抬进屋子。”我径直走进房间，跟夏红道。
夏红犹豫了一瞬间，看着死死地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翠绿，脸上浮现了一丝害怕。
翠绿脸上满是惊恐地趴着，腿一动不能动，夏红把她扶起来，拖着她走进了屋子。
我打开门，屋中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个柜子，再没有什么额外的物什。
屋中的装潢是破旧的，不知什么年头的流行，桌面和床上还算干净，没灰尘没蛛网，看得出是打扫过的。
只是屋檐角落处还挂着零星的蜘蛛网。
好一个简陋的小姐庭院，还不如碧云居的住宿干净，我不由得气笑了。
我坐在桌子旁，夏红抬着翠绿进来，两人都有些惶恐，尤其翠绿，看见我像见了魔鬼。
“我这个人不喜欢不忠心的人，”我敲了敲桌子，缓缓道：“若是做我的丫鬟，必不能有二心。”
“背叛我的人，我有的是办法，”我瞥了眼翠绿：“让他生不如死。”
翠绿听完，身子不断的颤抖，不顾自己受伤了的腿，直接趴在地上。
“小姐饶命，翠绿有眼不识泰山，我以后一定不敢了。”
她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打着耳光。不断地说着：“都是翠绿多嘴。”
夏红看着翠绿凄惨的样子，眼中闪光一丝不忍，犹豫片刻，终究是没有开口为她求情。
她跪在翠绿旁边，面色严肃，信誓旦旦道：
“夏红誓死追随小姐。”
初来尚书府，无所依靠，若是连被分配的两个贴身丫鬟都吃里爬外，那我日后在这尚书府的日子将会举步维艰。
我心中一沉，面色不显，看着二人疯狂地表忠心，没有说话。
良久，我嘴角轻抬，给了一巴掌，也应该再给个枣吃，缓缓道：
“做我的仆人，便是情同姐妹。”
“若是老老实实的伺候着我，那我有的，你们也会有。”
“若是背后嚼舌根的，”我眼神一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的声音没有很大，但经过刚才的事情，二人都不敢再小觑座上的人，练练应声。
我将翠绿腿上的银针拔出，她一个抽痛，然后发现自己能站起来了，脸上满是喜悦之色。
转头看到我的时候，又有些害怕。
她们二人站在我旁边，直直地站立着。
我闭目思忖，刚才翠绿说了一大堆的话，里面透露出不少的信息。比如，我将要嫁给的大皇子的情况。
而这尚书府和京城的消息如何，还有我那同父异母的妹妹，我眼神一凛，带着杀意，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恨意。
“将尚书府的情况，跟我讲一下。”我缓缓道。
“回小姐，尚书府现在的大夫人慕青是工部尚书慕天德的嫡女，而她的亲姐姐就是当朝贤妃娘娘，三皇子的母亲，三皇子聪颖绝伦，目达耳通，被视为太子的不二人选。”
“三皇子和大小姐，”翠绿一停，紧张地解释：“不是大小姐，是二小姐文慕兰，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夫人有意要将二人指婚。”
“但是当年老爷在猎场救了陛下一命，陛下便指了文家大小姐和大皇子这桩婚事。可是三年前莲贵妃去世，大皇子也在一次外出时摔下山崖摔断了腿，从此性情阴翳。”翠绿声音减小，悄摸摸地在我耳旁道：“实在不是良人。”
“二小姐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坚决不要嫁给老爷夫人不舍得二小姐跳入虎坑，不知道是谁给夫人递了封信，说......”
翠绿欲言又止，夏红的眼神也有些犹豫。
“说什么？”
“说老爷在成婚前和青楼女子有染，那女子生下了一个孩子。”翠绿说完有些颤颤巍巍，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嘴角微抿，眉头紧锁。果然，是有人故意让我出现在京城。
“之后呢？”
翠绿挣扎了一会继续道，“夫人和老爷大吵一架，然后就派人去江城接您了，府中人都猜测，夫人是想让您顶了二小姐，去和大皇子成婚......”
“这事我知道了。还有吗？”
“还有？”翠绿有些疑惑，小姐关注的不就是成婚的事情吗？
“小姐交好的姐妹有定国公府的方欣小姐，三公主安阳珠，喜欢的人是三皇子安阳肃。”一直没说话的夏红接着翠绿的话解释。
我看着上道的夏红，嘴角微微勾起，她知道我想做什么，是个聪明的丫鬟。
“老爷平日交好之人颇多，看不出多少喜好。”夏红给我解释：“府中管家高宁，是夫人的人，掌事婆婆陈珍也是夫人的人，整个尚书府一半是夫人带来的，老爷平日不管后宅，夫人掌握着大权。”
夏红给我讲了很多尚书府的事情，而翠绿精通八卦，来接泔水的马夫和浣洗的婆婆搞在一起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讲得很兴奋，而我有些头大，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天赋。
下午，三个人一起把院子和屋子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和我刚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简直是焕然一新。
翠绿有些不理解：“小姐，你不用多久就要出嫁了，这院子也就住几天，何苦花那么大的功夫去收拾呢？”
翠绿说话直来直去，夏红虽话多，却心思更细腻些，她听到翠绿的话，碰了碰翠绿，示意她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翠绿疑惑地看着夏红，脸上不开心，道：“你撞我干嘛？”
夏红的脸唰的红了，手尴尬地不知道放在那里，手足无措。
“就算住一天，我也要舒舒服服得住着。”我耐心的跟翠绿解释。
翠绿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
......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下去，院外传来了脚步声。
“咚咚咚。”有人敲门。
“大小姐，夫人请您去前厅吃饭。”言罢，那人便离开了。
到了前厅，桌上做着三个人，旁边候着五个人，桌上的夫人慕青我今日刚见过，另外两人分别是文怀明、文慕兰。
文怀明换了一袭团松纹绿衣，眉眼坚毅，轮廓分明，脸上依稀可见几缕皱纹，比我当初见到的他更老，气势也更逼人了。
如果说当初的文怀明是初入官场，意气风发的年轻人，那现在的他就像是历经官场磨练的老油条。
文慕兰面容姣好，脸上噙着傲意，一袭湖蓝色的裙衫衬得她更矜贵，不同于在江城的风尘仆仆，她在家中更加娇嫩。
慕青不断地将她爱吃的菜夹到她的碗里，文怀明也是满眼的宠溺。
她嘴上嘟囔着，“不要再喂啦，我都胖了。”但是眼中满是幸福。
我迎门进去，打破了她们的和谐。
“过来吃饭。”慕青招手让道。
我缓缓走过去，文慕兰一直盯着我看来看去，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心中一沉，她认出我是那日和她在街上对峙的人？
“妹妹千金之躯矜贵无比，我乃偏远之城粗鄙之人，如何能见到妹妹。”
桌旁传来扑哧的笑声，是丫鬟的嘲笑，夏红有些恼怒，我轻踩她一下，以示克制。
许是我的退让，说到了文慕兰心里。
她脸上浮现出自得的笑容，眼神很是得意，笑的花枝乱颤，道：
“你这乡野丫头，倒是有点意思。”
连姐姐都不叫......
我嘴角轻扯出来一个淡淡的笑意，眼底藏着冷凛。
文怀明从始至终，没有发表一句话，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而我只是一个陌生人。
呵，看来他们一家人真的只是把我当作嫁给大皇子的替罪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