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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韦晓川马车惊魂，安阳昭吐露心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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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阿紫相视一眼，一同勾起嘴角。
明日就去醉仙居，一睹真容……
走在路上，一架马车从前方快速奔过来，一个没注意，险些碰到我和阿紫。
那马因为差点碰到人，也弯了方向。
“谁啊！没长眼吗？”阿紫下意识地看了看我身上，见没有事情才送了口气，然后对着停在旁边的马车怒斥道。
街道中央，马车不能横行，他们方才的速度实在太快，又是转角。
做的确实不对。
我看着阿紫向前质问，心中不由得一暖，缓缓走到马车旁。
“不知马车中是何人？方才确实危险，险些碰撞到我二人。”
里面的人探出头来，是个剑眉入鬓，眉眼狠戾的男人。
韦晓川？
他的脸和蓉坊阁的画像一样，只是这眼睛，更加凶狠了些。
“车下何人。”他的表情不是很耐烦。
这个方向，是出皇宫的方向。
他今日得胜归来，为何神色尽显闷闷不乐。
“你就是马车的主人？”阿紫抬着脸问道，眼中都是对他的不满。
“你的马车方才险些撞到我二人，就没有一句抱歉？”
“还真是横气！”
阿紫站在马车下面，对他颐指气使。
韦晓川的眼睛眯起来，面色愈发不耐烦。
我轻轻扯动她的衣袖，小声示意她：“阿紫。”
她感觉被我扯到，便知道对面可能是个大人物，她气焰顿时消了些，只是表情满是不服气。
她最讨厌的便是这些仗势欺人的高官，如今差点被横冲直撞的马车撞到，更是气愤。
我明白她的心思，但得罪了凯旋的将军，只怕安阳昭也不好救她。
我双手拱起：“想必阁下便是韦晓川韦将军，方才我的丫鬟言语多有冒犯，还望将军恕罪。”
韦晓川有些好奇地看向我：“你怎么知道我是韦晓川？”
“此等豪华马车，只有官员才能乘用。而将军身材魁梧，指腹均是老茧，一看便知是武官。这个时间，马车从皇宫中驶来，便知是韦将军。”
“哦？”韦晓川挑眉，问道：“这个时间出来的就不能是其他将军吗？”
“最近并无战事，唯一的消息便是韦将军大胜归来，在此刻进攻的也只有韦将军了。”
韦晓川眼睛微微眯起，有一种探究的意味在我身上来回徘徊。
“当然，更让我确定您的身份的，是他。”
我指着夹着马车的车夫。
韦晓川和车夫都有些惊讶：“为何？”
马夫是个年轻的男子，身材也有些魁梧，身上有些饰品像是异域人士。
“因为马夫身上挂着的蛇形木雕。”
三人都看向马夫身上的木雕，一条通体略宽的蛇，围绕在圣柱上，周围点缀着格桑花，一看便知不是中原的纹样。
我继续解释道：“小女曾有幸遇到过一位来自努珠的商人，其服饰上蛇形图案很多，据说这是他们民族的圣物。而韦晓川将军便是大胜努珠而归。”
“他身上的努珠饰物便暴露了您是从努珠归来的武官，结合之前的推论，我才确定了您是韦将军。”
韦晓川听完这些，轻笑，笑声爽朗：
“你倒是观察细致，我的确是韦晓川。”
“这位是我的副将孔觉。”
韦晓川哐得一拳重重锤再孔觉的肩膀上，笑斥道：“你小子，若是以后再这么粗心，可要害惨老子。”
孔觉腼腆地摸了摸脑袋，笑了笑。
“那是不是应该跟我们道歉了。”阿紫在旁边嘟囔道。
韦晓川一愣，讪笑道：“抱歉啊，今日的确是韦某不对，韦某向你致歉。”
“无妨，将军日后在街道慢些便好。”我轻声道。
既然已经认出韦晓川，也没必要因为这些事和他计较没完，日后安阳昭兴许还要拉拢他。
如今卖个好人情不错。
“好好好，韦某定听姑娘劝！”韦晓川爽朗大笑。
“不知姑娘是哪家小姐？”韦晓川问道。
“我家夫人乃当朝大皇子妃。”阿紫仰起头介绍，语气中还有一些自得。
韦晓川一怔，旋即收敛神色，笑道：“原来是大皇子妃，方才韦某失敬。”
我轻轻笑着，表示没事。
等着韦晓川的马车渐渐走远，阿紫贴在我身边好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遇到过努珠的商人？”
我一愣，方才撒谎忘记身边有个和我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姐妹了。
但是蓉坊阁的事情，不方便让阿紫知道，我只能打折马虎眼：“就那次，你被派出去采买，我没和你一起去。”
“当时我被安排了其他的事情，偶然才遇到了那个商人。”
阿紫信了，她若有所事的哦了一声，便没有再继续问了。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比较好混过去。
只是韦晓川得胜归来，进宫面完圣出来，为何心情不佳？
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回到王府，安阳昭已经回到屋里等着了。
桌上摆了一堆我爱吃的东西，洗漱完忍不住先吃为敬。
安阳昭含着笑，轻声道：“慢些吃，没人跟你抢。”
我有些饿了，没来得及回他。
“今日出去做什么了？怎得这么饿？”
“就是和阿紫一起逛了逛街。”我回答。
安阳昭看着吃得很香的我，满脸的宠溺。
“我最近有些忙，听说你今天处置了程香怡？”他的话语中有些疑惑。
我一滞，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咽下吃食，轻轻点了点头。
“她今日一直姐姐妹妹的，我不喜欢她，她僭越我便罚了她。”
我也没准备隐瞒安阳昭，这是王府，他的私兵不知道有多少，肯定什么事情都知道。
所以我一开始就打算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只不过我没想到，安阳昭并有没有说什么。
“一个丫鬟而已，罚便罚了。”
安阳昭轻描淡写，仿佛在讨论今日的饭菜是否可口。
这态度让我狐疑：“据说她是莲贵妃送给你的。”
安阳昭并没否认：“当初及冠，母亲找了一个还算满意的人，教我床笫之事。”
我点头，原来真的是安阳昭的生母送来的。
“只是我不喜欢她，并没有碰她，她来了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安阳昭解释道。
没有碰她？再也没有见过？
那程香怡在院中，一副我见犹怜，被安阳昭折磨不行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看出我有些疑惑，安阳昭神色有些慌乱：“我真的没有碰过她。”
他说得情真意切，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很是慌乱和紧张。
我不由得嗤笑出来，没忍住，声音有些大，整个房间都是我的笑声。
安阳昭的脸有些红，他直接一把将我拉到怀里去，眼中泛着情意。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对劲，有些痴了，耳尖感觉热热的。
安阳昭长得确实好看，眉眼如星辰，十分闪亮，高挺的鼻梁，刀削般的下颌角，整个人有一种运筹帷幄的上位者的气息。
“我、相信就是了。”
我低着头，被他盯的有些不好意思。
安阳昭主动解释：“晴好，你是我妻，也是我喜欢的人。”
“在你之前，我从未碰过任何人，也不想碰任何人。”
“你可知道？”
“我不在乎程香怡。”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其实我的母亲对我并没有很好。”
“我、不过是她争宠的一个工具罢了。”
“自幼她便满心满眼的都是父皇，给予我的关爱少之又少，她从来不会过问我的课业，从来不会过问我喜欢什么，但她对我还不错。”
“因为我功课很好，十分得父皇的欢心，一旦我得了父皇的夸赞，父皇便又会想起母亲，频频来看望她，荣华宫又是一片祥荣。”
“我一直不恨她，毕竟深宫的女人，在这高耸的围墙之内，除了皇帝，便没有什么盼头了。”
“直到我摔下山崖，跛了脚，我才发现她一点也不爱我。”
安阳昭的眼神有些灰暗，他顿了顿，接着说：
“我跛脚后回宫的那天，连父皇都会问我痛不痛，而她满脸怨恨地看着我，一直骂我废物，连自己的脚都照顾不好，跛了脚的皇子拿什么争宠，拿什么争夺储君之位？”
“我跛脚后，第一个对我辱骂的人，竟然是我的母亲。”
安阳昭声音没有一丝波动，眼神幽暗，我仰头看到了里面藏着的深深的悲痛。
他察觉到我在看他，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可是，他笑得好牵强。
“之后我的母亲便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她整日冷面看着我，恨不得没有我这个孩子。”
安阳昭将我搂紧，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面，声音有些闷闷的。
“我其实很羡慕老三，他有全心全意为他着想的贤妃娘娘，无论他功课多么差，多么调皮捣蛋，贤妃总是会为他收拾残局，永远不会对他失望，用尽全身心地为他铺路。”
安阳昭的声音悲痛，有泪水滴在了我的脸上。
我的心一阵心痛，想起了疯癫的母亲，嘴角轻轻牵着，谁又不是呢？
安阳肃这个人，确实好命。
我抬手轻轻抚摸掉安阳昭脸上的泪痕，将他反抱回去，柔声道：“你还有我。”
正如，我还有你。
安阳昭，接下来的日子，就让我们相互搀扶着一起走下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