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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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私人会所。
“管理局的人也会用这玩意？事先说清楚，这药副作用大。”
看着透明包装袋里的红色胶囊，楚盈忍不住怀疑：“这是幻形丹？”
她之前收缴过这类违禁药品，幻形丹不长这样。
被人质疑卖假药，男人冷嗤一声：“你在异管局工作你不知道现在——”
楚盈一记冷眼甩过去，男人收了嘴，换上一脸讨好的笑容：“是这样，现在药监局查得严，这类药品已经划分为高危违禁药，原先的老产品全部被销毁了，那边为了蒙混过去，全部换了新包装，但换汤不换药，药还是那个药，药效也一样。”
楚盈倪了他一眼，警告：“你最好没骗我。”
“我哪敢骗您？”男人一脸讨好地笑，“万一您一个不满意，往死里搞我，我这辈子不就完了！我是个生意人，您付钱我卖药，合作愉快。”
将东西塞进口袋，楚盈起身就走，男人叫住她，提醒道：“这药效起效慢，最好提前十分钟吃。还有，这药吃了会很痛苦，一呼一吸——”
“我知道。”楚盈说，“请你遵守买卖规矩。”
走到街上，楚盈看了眼时间，不过早上七点，天有些暗沉，天气预报显示阴转多云，傍晚会有一场暴雨。
昨晚她们闹了很久，姜玥这会估计还没醒，她开车去了张记，给姜玥带了份小笼包跟冰豆浆，给自己买了两个香菇包，驱车回了小区。
姜玥给了楚盈家里的钥匙，刚把钥匙插入锁孔，还没来得及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股淡淡的馨香混合着柠檬味沐浴露的好闻味道扑面而来。
姜玥抱住了她，毛茸茸的脑袋抵在她胸前。
楚盈被抱了个猝不及防，顺手将手里的早餐放在一边的柜子上，腾出双手，也抱住了她。
“你去哪了？”姜玥头埋在她胸前，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慵懒沙哑，“一觉睡醒没看到你。”
“买早餐去了。”楚盈揉她发顶，柔声询问，“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一会？”
“你不在睡不着。”姜玥紧紧搂住她，狠狠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
清淡的阳光的味道，混合着一点奶香味。
跟楚楚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
为什么以前没发现她们是同一个人呢？
姜玥突然觉得好笑，不过想想她没察觉出来也情有可原，毕竟谁能想到猫咪能变成人？
要不是那个男人，她也不会知道这世界上除了人类，还有异能者这种物种。
姜玥又吸了几口她身上的味道，松开她，两手扶着她的肩膀，对着她唇印上去。
很轻很柔和，轻轻碰了碰立刻分开。
一个爱怜的吻，不含情欲。
“下次走之前跟我说一声。”姜玥牵着她的手，楚盈拿上早餐，被她带到餐桌边坐下，“我一醒没见到你，还以为你——”
她没说下去，楚盈眼神询问：“还以为什么？”
姜玥低垂着眸，小声说：“还以为你不见了。”
楚盈很轻地笑：“我怎么会不见？”
怎么会不见？
是啊，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不见？
姜玥抬眸，看向她，嘴角牵起一个明媚的笑容，“嗯，是我想多了。”
老实说，当姜玥睡醒后第一眼发现楚盈不在身边时，立刻慌了神。
很奇怪的感觉，心里很不安，直到听到楚盈的脚步声，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才落下来。
明明才分开一会，怎么会这样不安？
姜玥也搞不懂。
两人吃完早餐，按照之前的计划，开车去了南城最大的游乐园。
她之前跟许清清去过一次，老实说除了烟火有点看头，别的她并不感兴趣。
但如今是跟着楚盈，那心境又不一样。
今天是周一，人相对于周末少一点。
天有些阴沉，但天气预报显示不会下雨。
知道姜玥恐高，楚盈压根没提那些高空项目，看着最近的旋转木马就问她要不要去体验一下。
很奇怪，换作从前姜玥会觉得幼稚，可今天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去坐坐，体验一番。
或许是因为身边的人是楚盈的缘故。
“那你跟我一起吗？”她牵着她的手，笑问。
楚盈点头：“当然。”
旋装木马不用等待太久，下一轮就到她们。
“姜玥，回头！”坐在木马上，楚盈在后面喊她。
姜玥扭头，发现楚盈在用手机拍她，笑着比了个耶。
玩完下来，楚盈拍了很多照片。
“让我看看。”两人找了个阴凉处查看成果，姜玥凑近了些去看，翻了几张后，实在不忍直视，指尖选中她认为丑的照片就要删，楚盈把手机挪开，“挺可爱的。”
没让她删。
姜玥撅着嘴，晃她的胳膊，嗓音似撒娇：“哪有，删了嘛！太丑了！”
楚盈笑意盈盈：“不要。”
姜玥无奈，心想等你晚上睡着了我再删。
到下午的时候，太阳从云层后面冒出头，阳光热烈地洒向大地。
两人逛累了，去看了几场NPC表演，又去剧场看了一场女团表演。
等从剧场出来时，已是落日时分。
楚盈对着太阳下她们紧密挨在一起的影子拍了几张照片。
姜玥诧异：“怎么之前没见你这么喜欢拍照？”
之前跟她出来，每次都是姜玥拍，都没见楚盈拍过照片。
楚盈笑了笑说：“突然想拍。”
落日熔金，远处天边美得震撼。
姜玥看着不远处的巨大摩天轮，抿抿唇拉着楚盈去排队。
她记得楚盈跟她前女友坐过摩天轮，当她听说这事时候，她可嫉妒死了。心想哪天她也要跟楚盈去坐摩天轮，她要覆盖楚盈的记忆，哪怕楚盈现在早就忘了她那个前女友。
楚盈被姜玥牵着往前走，看着她的长发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她的头发在风中被吹起，她的背影很快乐。
姜玥，以后你还会想起有人被你这么牵了一路吗？
如果没有我，你还会这样开心吗？
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回头，楚盈收敛情绪，立刻挽起一个温和的笑。
“怎么了？”
姜玥摇摇头：“没什么。”
排队打卡摩天轮的队伍很长，哪怕一个轿厢一次能坐八个人，按照目前的队伍看，至少也得排上半个小时。
“姜玥，我去买水，你想喝什么？”楚盈突然附在她耳边问，姜玥正对着摩天轮拍照，楚盈的气息喷在她耳后有点痒，她躲了下，笑着说，“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楚盈走开了一会，回来时带了两瓶矿泉水。
摩天轮很快排到她们，前面上了几位，姜玥正准备跟上去，工作人员伸手拦下她，礼貌问，“是一起的吗？”
姜玥一时没理解她的意思，看着前面人说：“不是。”
过了一秒，反应过来，指了指身后的楚盈，“我俩一起。”
工作人员笑说，“不好意思，前面几人一起的。你们可以坐下一趟，很快的。”
说着看了楚盈一眼，偏开目光。
姜玥有些纳闷，这时站在她们后面的一对情侣奇怪道：“现在一个轿厢可以只坐两个人了吗？”
工作人员点点头：“只限今天。”
姜玥侧头小声对楚盈说：“我们今天赚翻了，平时这摩天轮都是八人一起的，两人一起要另外掏钱的。”
楚盈视线扫了那工作人员一眼，微笑：“嗯，赚翻了。”
等她们坐上了摩天轮，楚盈主动握住她的手，放自己膝盖上，柔声道：“害怕吗？”
姜玥其实是害怕的，但这种时候怎么能承认，她可不想让楚盈觉得她胆子小到这种程度，她摇摇头，“我才不怕。”
楚盈笑了笑，顺着她的话说：“嗯，不怕。”
当摩天轮向上越攀越高时，姜玥紧张得手心开始冒汗。
随着耳边的咔擦声越来越响，她们所在的这个轿厢慢慢攀升至摩天轮最高峰。
“姜玥。”感觉到手心的湿热，楚盈轻声唤她。
姜玥扭头，楚盈一手扣住她脑袋，一手托着她下巴，轻含住她的唇。
被吻住的瞬间，姜玥长睫颤了颤，心想明明是我准备在摩天轮最高点亲你的，怎么又变被动了？
不过，怎样都好。
反正她们已经在摩天轮最高峰接吻了。
那么她们会永远在一起，没有人能将她们分开。
双唇相碰，空气随之燃烧，耳边的咔擦声远去，世界只剩下彼此滚烫的呼吸。
姜玥下意识轻攀着楚盈的肩，试图加深这个吻，唇动了动，蓦地停下了。
她突然很想看看楚盈主动起来会是什么样，于是她只是张着唇，等着她深入。
但对方似乎并没有深入的意思。
对于接吻，楚盈从来都是极尽轻缓的柔软的。
这个吻也不例外，唇瓣相贴后，她只是伸出一点舌尖，细细描摹着姜玥的唇形，然后安抚地舔了一下她嘴角放开她。
彼此气息还有些不稳，缓了会她们互视着彼此，轻笑出了声。
摩天轮还在运转，她们所在轿厢已经过了最高点，一阵风拂过，轿厢轻微晃动了一下。
姜玥本来就恐高，再加上觉醒后，五感更加敏锐，一丁点声音在她耳边都会被扩大数倍。
此刻她紧张得手指都蜷缩了起来，心跳到了嗓子眼。
看出她的害怕，楚盈往她那边靠近了些，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微微偏头对着她耳边，呵气如兰：“别怕，我在。”
——“别怕！”
——“别怕！”
两道声音穿破时空阻碍，在这一刻重合。
瞳孔骤扩，一瞬间，脑子里闪现出烟花在夜空中绽开的画面。
绚烂的烟火在头顶绽放，五颜六色的夜空中，楚盈和她坐在摩天轮上，她们十指紧扣，楚盈对她说“别怕。”
脑子嗡嗡的，姜玥坐直身子，像身侧人看去。
楚盈也在看她，夕阳落在她身上，让她的笑脸看着越发温柔。
尘封在记忆最深处的东西，在这一刻似激涌的浪花，猛烈地拍打、刺激着她的海马体。
过去被强行抹除的记忆如电影一帧帧在她眼前播放。
——“你，多大？”
——“你叫什名字？”
——“喜欢吃什么？”
——“别怕！”
——“不能玩高空项目为什么不提前说？”
……
——“喜欢你，不是朋友的喜欢，是想成为你女朋友的喜欢。”
……
姜玥还没来得及消化，楚盈已经露出心疼的神情：“你还好吧？”
姜玥：“楚、楚楚？”
一开口，是带着自己都未察觉得哭腔。
她想起来了，所有一切都想起来了。
从她们第一次见面，到被抹除记忆……
“你怎么了？很怕吗？”见她渐渐红了眼眶，且有越来越红的趋势，楚盈慌了神，“害怕就——”
一语未完，唇被人封住。
姜玥捧着她的脸，吻住她的唇，软舌强势地卷入，掠夺她口中的芬芳。
热烈的、不容分说的吻。
夕阳的余晖笼在她们身上，姜玥捧着楚盈的脸，在璀璨的霞光中不知道吻了多久。
直到楚盈轻拍着她的后背示意快到了，姜玥才放开她。
姜玥吻得太激烈，楚盈的唇有些红肿，眼神迷离，眼底也一片潮湿，脸上还有未褪下的红晕，这模样，清冷中带着些许妩媚，更动人了。
姜玥下意识舔了舔唇，还想再欺负一通。
可又舍不得。
她无法想象，她们分开的那半年，楚盈是怎么度过的。
她忘记了她，对她的数次接近，数次暗戳戳的表白无动于衷，还因为吃自己的醋而远离她。
那个时候她该有多伤心啊！
她真想给自己几巴掌，不，几巴掌都不解气…
“怎么了？”直到工作人员示意她们可以下来，姜玥还怔愣地看着她，楚盈轻握住她的手，唤她，“姜玥？”
姜玥闭了闭眼，忍住那股涩意，回握住她的手，跟她前后走出轿厢。
“饿了吗？”楚盈拉着她往前走，“前面有餐厅。”
姜玥看着她们牵在一起的手，停下脚步。
楚盈觉得她今天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自从上了摩天轮后，她情绪就不太高涨，果然是太害怕了吗？
就不应该让她去坐摩天轮的，她有些自责。
“楚盈，其实我——”
姜玥抬头，看着楚盈关切的眼神，话到嘴边却又说不下去。
如果说出来了，楚盈会怎么做？
再次消除她的记忆？
姜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楚盈～”
她只能喃喃重复着她的名字。
她该怎么做？
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怎么了？”楚盈等着她说下去，可是姜玥不再说什么了，她抿抿唇，瓮声瓮气地说，“抱抱我。”
楚盈抱住她，手温柔地给她顺背，“我在。”
路边人来人往，她们又是站在这样显眼的地方，路过的人们向她们投来神色各异的眼神。
楚盈察觉到了，并未理会，直到姜玥抱够了，主动离开她的怀抱，楚盈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
姜玥心里装得有事。
“我们回家吧！”姜玥没提要聊的事，拉着她的手，重复，“我们回家吧！”
“好。”
回程路上两人一直牵着手。
直到上车了才分开。
“明天有什么计划？”车上，楚盈问她。
“在家待着。”姜玥说：“想跟你一块待着。”
她不想去游乐园，去这里那里了，她只想跟楚盈待着，只和她待在一起。
“待着？”楚盈没想到姜玥会这么说，“待着看电影吗？”
“嗯。”姜玥说，“可以吗？”
楚盈很轻地笑：“当然可以。”
其实，她也想待着。
也只能待着。
一进屋，楚盈就被姜玥推到玄关上亲吻，两人一路从玄关纠缠到沙发，又从沙发缠绵到飘窗，最后回到卧室。
楚盈不知道姜玥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变得如此激烈。
好几次楚盈想说是不是过了，可一想到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便住了口，迎合着姜玥，一起沉沦。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夜晚。
十一点五十，楚盈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去了盥洗室，站在镜子前，看着脖子锁骨上姜玥留下的印记，很轻地笑了笑，吞下一粒红色胶囊。
胶囊一入喉，剧烈的痛感从四肢百骸传来。
五脏六腑似乎被人揪住，不断拉扯。
一呼一吸间都似赤脚行走在刀刃上。
镜子中的人眉头紧蹙着，直到渐渐适应……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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