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眼中》莫生闲话

17、秋日回信

　　那个秋日午后，风从半开的窗户溜进来，轻抚着我的脸颊。我吞下了一把药片，平静地躺在沙发上，意识渐渐模糊。最后一刻，我仿佛又梦见了你。

　　我梦见你在我的墓碑前落泪，雨水打湿了你的肩头。
　　我梦见你找到了我藏在衣柜最深处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在你手中颤抖。
　　我梦见你躲在我房间里，抱着我留下的毛衣悄悄地哭，哭声压抑得让人心碎。

　　后来，你开始频繁地走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小路，从春走到冬。
　　你开始记得给我留下的那盆茉莉花浇水，虽然它最后还是枯萎了。
　　你开始怪我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留下你一个人在原地徘徊。

　　你开始给我写信，一封封投入空荡荡的邮箱。
　　你开始在我的日记空白处，用力写下“我恨你”的字迹，墨迹晕开如你哭花的眼妆。
　　你开始变得消沉，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我好心疼你啊。没了我，你不应该更自由吗？你应该是自由的。

　　然后，我回来了。

　　回到了那个秋日午后，风还在轻轻吹着窗帘。门铃响了，你站在门外，眼睛红肿。

　　“我做了一个噩梦，”你说，“梦见你离开了我。”

　　我拉你进门，你紧紧抱住我，眼泪浸湿了我的衣领。我感到困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悲伤。

　　“只是梦而已。”我轻拍你的后背。

　　你哭得更凶了，肩膀在我怀中颤抖。

　　后来，你在我的书桌上发现了一本空白的日记，翻到最后一页，你怔住了。

　　“怎么了？”我问。

　　你摇摇头，把日记塞进抽屉深处。“没什么。”

　　那天晚上，你睡着后，我悄悄打开日记。最后一页上，是你的笔迹，写着“我恨你”，可墨迹旁有明显被水滴晕开的痕迹。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躺回你身边，你迷迷糊糊地靠过来，手臂环住我的腰，像是怕我会消失。

　　“不要难过，”我在你耳边轻声说，吻去你眼角的泪痕，“我来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