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大麦但不能是真的》祟昼边

16、溪融公告

　　第九次时，肖和忍无可忍，接通了电话。
　　张力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两秒才开口：“肖和！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有什么事直说行吗？”
　　“别装傻！你接杂志拍摄为什么不跟我说？”张力怒气冲冲，“我是你经纪人！你的通告应该是我来对接，你擅自越过我，别人会怎么想？”
　　肖和一愣，坐了起来：“你不知道？”当初是胡总亲自找他，他以为张力也知道，于是就没放在心上。
　　“我怎么会知道，没人告诉我！”张力怒吼，“肖和！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呢？我知道，当初 Magic M.拍摄我没找你是我的锅，但那都过去多久了，现在 Magic M.也爆雷了，我这不是也帮你躲过一劫了吗……”
　　肖和脸色渐沉，什么 Magic M.，他从来没听说过。不想被彻底破坏心情，他直接挂断电话。
　　他以为张力看到他拍了杂志，又想来纠缠他，从他身上榨取价值。竟然，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往事吗……

　　梁予复注视着肖和的眼睛，低声说：“我听说张力被停职了，手下的艺人通告也被截胡了。”他没有替张力说话的意思，只是阐述他“听说”到的事实。
　　至于旁的，梁予复不打算说出来，免得扰了肖和的心神。
　　肖和闻言，惊讶极了，追问：“他停工了？为什么？Magic M.拍摄又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之前听胡总说，之前 Magic M.负责人来公司谈合作见到了你，想请你拍杂志，张力知道后偷偷把这个机会给了他另一个艺人。Magic M.的主编和张力是老乡，自然向着他，负责人争不过他，只能让步了。”
　　肖和怔住。

　　梁予复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随后将它放在肖和眼前：“就是这条微博。”
　　肖和的视线落到屏幕上，黑色的字体竟然逐渐重叠模糊，看不真切。
　　“难怪他来找我。”肖和低声说，“原来，我曾经离出道这么近……”
　　他曾经失落，想自己实在是命不好、运气太差，否则自己的考核成绩如此优异，却为什么始终出不了头，结果竟是被人截走了他本该得到的……

　　梁予复坐下，轻轻擦去他滚落的泪珠：“肖肖，别难过。Magic M.现在人人喊打，你该庆幸你没拍过它们家的杂志。虽然出道迟了一点，但稳妥更重要，不是吗？”
　　“他之前为了升中级经纪人，滥用职权的事情公司也在追查，这种人有违职业道德和操守，溪融不会让他好过的。”梁予复安抚他。
　　肖和平复好心情，撇撇嘴：“什么时候溪融也开始管这些事情了？其实我一直觉得上级很没作为，公司大又怎么样，经纪人升职考核的漏洞那么明显，却从来都没修改过。”
　　梁予复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点确实是溪融传媒在考核要求方面做得不到位。初级升中级经纪人的考核条件，居然有一条是要求该经纪人手底下签约的艺人或练习生达到十人及以上，明摆着的放水。不知道是哪个中饱私囊的领导想出的这个条件。

　　梁予复眸色沉沉。他抬眼，神情淡然，揉了揉肖和的头发，语气温柔：“别想了，他肯定不会只来骚扰你一个人，说不定领导那边他也去找过，估计是没得到什么结果才会来找你。”
　　“可我总不能让他这样一直打扰我的生活吧……”
　　肖和低头，果不其然，手机屏幕又被张力的来电提醒占据。他还没想好是接通还是挂断，梁予复直接拿过他的手机，干脆利落帮他拉黑了张力的电话号码，又塞回他手中。
　　肖和眨了眨眼，好像这样也挺好。
　　“别担心，既然他被停职了，肯定是有原因的。就像你说的，考核漏洞很大，上层或许就借此机会进行整改了，枪打出头鸟。”
　　肖和点了点头，梁予复说的确实有道理。
　　“行吧！”
　　烦人精被拉黑，肖和重新获得清净，很快将这件事抛之脑后。至于溪融高层，他打心底里没抱有什么期待。

　　_

　　下旬的某天，肖和、梁予复两人练完舞，中场休息。
　　肖和躺在地上刷手机。
　　忽然，沉寂许久的溪融传媒给全体员工、艺人等发送一封邮件。
　　肖和顿了一秒，猜测是谁又犯了天条。上次的邮件内容是通报开除违反公司规定，私下参加酒会的练习生及其经纪人。忽然，肖和唰地一下坐起身，心脏怦怦跳，手指点开邮件时还有些颤抖，第一下都没摁准。
　　点了第二下，肖和终于打开了邮件！

　　【致溪融传媒全体：
　　各位早上好！
　　首先，我仅代表溪融传媒所有高层，感谢大家这些年来对公司发展所付出的努力和贡献。
　　近期，公司高层对现行的经纪人、艺人和练习生考核机制进行审视，发现存在一定的漏洞和不足，未能充分契合公司对经纪人、艺人和练习生的培养要求。
　　经过多次会议讨论和慎重考量，公司决定对现行考核制度进行优化与完善，以确保每一位在职经纪人、出道艺人和练习生都能符合公司的标准，为未来发展奠定更加坚实的基础！
　　具体调整和执行方案如下……】

　　肖和一目十行，略过前面的废话，直接滑到后面，想看看邮件有没有提到张力。

　　【……即日起，公司将成立专项评审小组，由公司资深经纪人和艺人组成，对现有经纪人、艺人和练习生进行重新评估考核，公司将给予 1-3 个月的观察/考核期，并提供改进建议与培训支持，若有需要，可向公司申请进行个人未来发展方向的调整。观察/考核通过，将与公司重新签订合约。
　　观察/考核期后未达标者，公司将其列入重点观察名单，在此期间不参与任何项目；若逾期仍未改进，公司将依据合同条款，直接终止合约，严重者同步列入行业黑名单并通报……】

　　啊，没有。
　　通篇都没有提到张力，但句句都在内涵他。
　　好爽！
　　肖和咧开嘴，开心得不行。按张力目前情况来看，应该算是直接到达“重点观察名单”这一步了，连工作都停了，可不就是“不参与任何项目”嘛！他抬起头，寻找梁予复的身影。同时，他的嘴角也没放下，甚至越来越高，都快翘到天花板了。

　　梁予复有些好笑，隐隐地又有些心疼：“这么开心？”
　　“开心！非常开心！”肖和用力点头，想了想又说，“哪怕现在让我上体重秤，告诉我超重了，要我减肥，戒掉美食，我都乐意！”
　　梁予复失笑，看来是真的很开心了。
　　肖和问：“你有看到公司发的邮件吗？”
　　梁予复点头：“看到了。”
　　“没想到公司这次真的反思整改了啊，我看看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肖和作势探头，整个人古灵精怪的，可爱得很。
　　“张力现在估计没空纠缠我了，爽哉爽哉。”
　　“那你多看几遍。”梁予复意有所指，又担心劝说的太生硬，于是补充了一句，“想象一下张力看到这封邮件后愁眉苦脸的模样，是不是更解气？”
　　肖和沉吟，随后表示强烈赞同：“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