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大麦但不能是真的》祟昼边

18、项链再现

　　去看公演那天下午，出门前肖和还在家里换衣服。他选了几套衣服，想要低调不引人注目，但看来看去，都不太满意。
　　梁予复就没那么多顾虑了，他穿简单的白T恤、黑裤以及看不出牌子但很贵的运动鞋，在客厅里等肖和换衣服。
　　支架摆在客厅里，手机镜头对准肖和的房间门口，他们打算攒些去看《织梦造境》的素材视频。

　　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没见人出来，梁予复起身去敲门。
　　肖和顶着一张沮丧的脸出现：“你可以帮我参谋一下我要穿哪一套衣服吗？”
　　梁予复挑眉，心想他也太正式了，嘴上没说什么，走进肖和的房间帮他选衣服。
　　“去把支架也搬过来。”梁予复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来啦！”
　　肖和积极响应，把支架搬进卧室，找了个位置放好。

　　肖和居住的房间是这套房子的主卧，当时搬进来，梁予复什么也没说，直接让他住进去，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间房。
　　这套房子装修的色系比较单一，他以前住在主卧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装饰。
　　肖和搬进来后，这里俨然成为了他的小天地，无一不遍布着他的个人用品，就连空气似乎都弥漫着一股专属于他的气息。
　　梁予复还有一些不太自然，仿佛误闯了他的私人空间，但很快他就无心在意了，因为肖和拿了几套衣服，对比给他看，让他帮忙选。

　　梁予复双手环胸，来回打量这三套衣服，竟然选不出一套比较合适的。不仅如此，平常肖和去练习室或者上课也是穿的这几件。
　　肖和觉得可能有点为难人了，于是他又解释了自己的想法：“第一套我觉得很潮，现场这么燃的场子，我想可能会比较适合这个风格？但我不想太引人注目，所以我就选出了第二套，看着比较低调随意一点……”
　　肖和想了想，干脆把梁予复拉到衣柜前：“或者你来帮我搭配一套吧。”
　　衣柜门敞开，梁予复的视线一扫而过。

　　肖和的衣服裤子就那么几件，多数都是夏装，羽绒服就一件，薄外套倒是有两件，这样还剩余将近一半的空间。
　　梁予复不由得回忆了一下那天拎行李箱的手感，不轻，所以压根没多想。现在再看，可能里面还塞了一些别的物件。他之前疏忽了，以为肖和只是顺手抓到什么穿什么，完全没想过是他衣服有限。
　　看来得找时间带肖肖去添点新衣服。梁予复边想边往前走了几步，翻看着挂起来的衣服。忽然，一个边缘生锈的铁盒子跃入视野。没了衣服的遮挡，它很容易被人发现。
　　“这是什么？”梁予复指了指，没有贸然动它。
　　“嗯？”肖和走过去，“喔，这个。”他把铁盒取出来，轻轻晃了晃，里面的物件撞上盒身，发出闷响。
　　“其实我也忘了，太久没打开了。估计是我以前的东西，搬过来后就随手塞进衣柜里了。”

　　铁盒里面还有一个香槟色的方形首饰盒。肖和在镜头下打开它——里面是一条银色项链，中间缀着一枚太阳造型的吊坠，周围还镶有碎钻。因为太久没戴，链身已经失去了光泽。
　　梁予复看到项链那一刻，瞳孔不自觉地收缩。他背对着镜头，因此没拍到他的变化。
　　肖和低着头，自然也没注意。他温柔地拾起吊坠，似是想起了什么，声音中透着思念：“……是哥哥送我的项链。”
　　之前搬家收拾行李，肖和没有时间确认自己都带了什么东西，只把一些不需要的扔了，没想到梁予复竟帮他找到了项链！
　　意外之喜！
　　肖和肉眼可见的雀跃，不过要出门了，他也来不及细看，爱惜地把项链又放回铁盒，塞回衣柜里。

　　梁予复没料到一条项链竟会被肖和珍藏至今，情绪隐隐有些崩溃。他偏过身，深呼吸几下。他调整好情绪，再转身回来，面上看起来与先前无异。
　　他还记得自己进来的目的是什么。最后，梁予复抽出一条白色 V 领上衣和浅蓝色牛仔裤。主要是他实在是找不出什么了。
　　由此可见肖和平时穿的真的很简单，很不讲究！
　　肖和接到“圣旨”，脚步飞快地去换衣服了。
　　梁予复又回到客厅耐心等待。

　　不到两分钟，肖和就换好衣服出来了。其实不管穿成什么样，肖和的脸摆在那里，就能够撑起来。
　　肖和元气满满：“好了，出发！”
　　“等等。”轮到梁予复喊停了。
　　肖和疑惑：“还有哪里不妥吗？”
　　梁予复掏出两只全新的口罩，递了其中一个给他：“你现在是大红人了，出门在外要注意。”
　　“喔……”肖和乖乖戴上，“其实我觉得没那么红。”

　　-

　　梁予复自己有车，所以他们去现场就不用挤地铁或打车。
　　肖和坐上了副驾驶。起初他没有感觉到异常，拿着家里带出来的备用机兴致勃勃地录视频。车开出去一段后，他就觉得有点不太舒服，胸口闷闷的，甚至有点喘不上气来。
　　他草草结束拍摄，试图调整呼吸，不想被梁予复发觉不对劲，可越克制反而越觉得难受。随后，他把车窗降下来一点。入夜之后，风没那么热了，顺着缝隙钻进来，缓解了肖和的不适。

　　远处，夕阳余晖染红了一片天。他们开着车，仿佛要去追赶即将消失的落日。
　　梁予复注意到副驾驶的动静，问他：“晕车了？”
　　“嗯，估计是。太久没坐车了。”
　　肖和扭头冲他笑了笑，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很差。脸色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强颜欢笑的模样看得梁予复极为心疼。他没说实话，转头又看向窗外，霓虹灯逐渐后退。
　　他神思恍惚。在他缺失的记忆里，没有关于四年前的那场车祸的惨状，只是身体替他记得那些痛苦。

　　梁予复看他难受又不敢贸然提速，生怕他更加不舒服，好在地点不算远，很快就到了。
　　下车时，肖和狠狠松了一口气。
　　两人从停车区域出来，走去演播大厅。
　　肖和看到另一边入口处围着很多前来应援的粉丝。她们手里都举着各式各样的灯牌或者是应援手幅，脸上洋溢着激动与喜悦。肖和远远看着，情绪不免有些被感染到。他打开手机，静静地拍了一段。
　　梁予复好奇地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这一幕。
　　等肖和拍完，梁予复说：“走吧，该进场了。”

　　…
　　郑昊杰的个人秀排在第四个。他穿着演出服一出现，舞台下的粉丝和造境人一直在欢呼、呐喊。
　　气氛燥起来，肖和就觉得有点闷，把口罩解下来。在场内，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没了束缚，肖和忍不住跟着呼唤郑昊杰的名字。他们所在的区域虽然是 VIP 位置，还是有人也跟着一起应援，肖和的行为不会显得很突兀。
　　反倒是梁予复，自从进来之后就一直很沉默寡言，丝毫不为现场气氛所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