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启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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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
江临在一片混浊的酒气中醒来，意识尚未完全回笼，身体先一步发出了抗议。
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揉按额角，却发现手臂有些发软，指尖带着宿醉后特有的微颤——这不对劲。
作为一个弓箭手，他对身体的掌控早已刻入本能，此刻却五感迟滞，连带着一股陌生的、对酒精的渴望在血管里隐隐作祟。
这不是他自己的身体。
【欢迎进入副本：‘归途’】
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莫名有些耳熟。
【主线任务：阻止飞船‘远航者号’在7天后坠毁。】
系统的提示音简洁而冰冷，在江临完全清醒的瞬间直接在脑海中响起，一如既往没有多余的解释。
江临撑起身，环顾四周。
房间不大，充斥着独居老男人的生活气息。几件灰扑扑的工装随意搭在椅背上，半空的酒瓶立在金属桌面上，瓶底被巧妙地吸附住——这是微重力环境下防止物品飘浮的常见设计。
显然，他正身处系统所说的‘远航者号’飞船内，此处的科技水平远超他熟悉的世界。
桌上还有些私人物品，一个看起来颇有年头的电子相框吸引了江临的注意。
相框里是一个笑容活泼的小女孩，江临看着那笑脸，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屏幕上女孩灿烂的笑容。
一股不属于他的、深沉而温暖的情感自心底漫起。
江临放下相框，环顾这陌生的居所，一个念头自然浮现：
既然他被“放置”在了这个身份里，那么一同进入副本的砚离和槐十七，很可能也遭遇了类似的情况。
他们或许也各自有了临时的身份，散落在这艘飞船的某处。
江临定了定神，走向舱门。
虽然他并不知道开门的具体方式，但随着他放松下来，属于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似乎被激活了。
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按上门边一个不起眼的感应区，滑门悄无声息地向一侧开启。
门开的瞬间，一道黑影带着委屈的“喵呜”声扑进了他怀里。
“江临！吓死我了！”砚离用爪子紧紧扒着他的前襟，金绿色的猫眼里满是后怕，尾巴炸开了一圈，绒毛都竖了起来，“一醒来满走廊就猫一只！你们都不在！咪的天，猫差点以为要自己过副本了！”
它一边哼唧着，一边使劲用脑袋蹭着江临的下巴，寻求安慰。
江临接住它，轻轻抚摸着它微微颤抖的脊背，安抚着受惊的小猫。
他的目光则快速扫过门外的走廊，走廊墙壁上嵌着清晰的发光疏散示意图和区域标识。
江临迅速判断出，位于飞船中心区域、连接多个功能区的大型休息室，是最适合汇合的地点。
槐十七应该也会优先去那里。
想到槐十七，江临不禁叹了口气，这家伙一听说自己要下副本，直接推了这几天的日程牛皮糖一样缠了上来。
也不知道十七的记忆和能力到底有没有恢复，想到这，江临的脚步不禁加快了些。
抱着逐渐平静下来的砚离，江临凭着直觉和地图指引，走向那个中央休息室。
走廊一侧是巨大的观景窗，窗外并非预想中飞速掠过的星云，而是近乎凝固的深空。
遥远的星体如同黑绒布上的碎钻，纹丝不动，让人产生一种飞船本身也停滞于这片死寂宇宙的错觉。
江临只是扫了一眼，并未停留，很快来到休息室门口。
滑门开启，他本以为会在这里看到槐十七熟悉的身影，却没想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等在那里。
系统精灵——或者说，是“柳清源”。
他今天换下了上次的肃穆礼服，身着一套笔挺合身的深色制服。金属肩章流苏一丝不苟，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优越身形，衬得人格外挺拔利落，与他那双流光溢彩金色竖瞳奇异地融合，散发出一种禁欲而冷冽的美感。
他随意地坐在环形沙发上，姿态却如同掌控一切的舰长。
一看到熟悉的系统精灵，砚离将头从江临怀里抬起。
江临似乎能够感觉到怀里的猫团浑身肌肉一下子紧绷起来。
看到江临进来，柳清源抬起眼，似乎没有注意到小猫的紧张，金瞳中流转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愉悦的光芒。
他从容起身，动作间带着一种精心设计过的优雅。
江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落，定在对方腰侧。
那里别着一根做工精致的皮质短鞭。
它绝非战斗武器的制式，鞭柄缠绕着暗色的金属丝，与冷白的灯光和他苍白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更像某种……带有特殊暗示的工具。
江临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
这家伙是故意的。
他太清楚什么样的装扮会让人分神，什么样的配饰会让人联想到掌控与服从。
江临想低下头摸摸砚离装作无事发生，却在抬眼时，撞上柳清源了然而又带着些许鼓励的视线。
等等……
柳清源这家伙，怎么好像爽到了一样？
江临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忽略刚才那点不合时宜的联想，走到他正对面坐下，将奶牛猫砚离放在身旁。
他一手随意支在桌面上，试图找回主动权，语气平静地开口道：“毕竟是某人亲口说要‘亲自开启试炼’，我总得准时赴约。”
江临顿了顿，终究还是没忍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道：“不过我还是有点惊奇，亲自开启关卡的试炼官大人……今天似乎‘盛装打扮’了一番？”
“试炼官？”柳清源轻笑一声，金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玩味，“我可算不上什么试炼官。”
他看着江临，用牙齿不紧不慢地咬住右手手套的指尖，缓缓将其褪下。这个动作被他做得慢条斯理，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狎昵的优雅。
“这身装扮只是为了迎合您的喜好而已，”柳清源低低地笑了一声，嗓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对了，我按照您的喜好，给您带了点惊喜。”
这话说的着实是有点反常，与他以往那种疏离、冷漠或带着讥诮的风格大相径庭。
不过更反常的是他的动作。
苍白修长的手指从皮质手套中解脱出来，他随即取下腰间的短鞭，指尖漫不经心地抚过鞭身，然后将其轻轻放在桌面上，鞭柄朝向江临的方向推了过去。
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尖锐的念头不受控制地窜过脑海：
柳清源苍白的皮肤配上这种道具，想必是……相得益彰。
无论如何，像柳清源这种以他人窘迫为乐的性格，或许正需要一些深刻的“教育”。
这念头只存在了一瞬，快得如同幻觉，随即被更强烈的警惕取代。
柳清源绝不会做无意义的举动。
就在江临微微蹙眉，因他这个动作而暗自警惕，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后倾，准备应对任何可能的突发状况时——
柳清源的嘴角倏然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他手腕一抖，那根短鞭消失不见。
下一秒，令江临瞳孔微缩的景象发生了：随着苍白的手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轻盈地一掠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齐的、崭新的、散发着诱人光泽的……粉红色钞票。
柳清源顺势直起身，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江临脸上那难得一见的、混合着错愕与无语的神情。
江临看着那堆与周围科幻环境格格不入的纸币，先是愕然，随即恍然——
这家伙是故意的。
江临抬手扶着额头，无奈地低笑出声。
原来，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先用鞭子和暧昧的表现引人警惕，再用玩笑收场，一套组合拳，只为了打破自己对柳清源的提防和两人间充满猜忌的气氛。
这算什么？
一个冷笑话？还是柳清源式破冰小妙招？
江临伸手从那沓钞票中抽出两张，动作流畅地将它们对折，随手塞进了自己衣服胸前的口袋里。
好了，你的把戏我看穿了，这短暂的“休战”，我接受了。
做完这一切，江临才抬眼看向柳清源，语气平淡无波道：
“你的‘心意’，我收下了，谢谢，下次大可不必准备什么‘惊喜’。”
看着对面的柳清源笑容不变，甚至有加深的趋势，江临突然感觉不对。
不对，这家伙在高兴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江临。”
江临闻声转头，心脏莫名一跳。
槐十七不知何时站在休息室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此刻锐利如刀。
他在这里看了多久了？
江临心底莫名升起一丝心虚，随即又觉得这情绪来得毫无道理。
自己和柳清源之间根本没什么，刚才那番互动与其说是暧昧，不如说是一场互相试探的玩笑。
嗯……怎么感觉更心虚了？
江临迅速压下那点不自在，余光瞥到柳清源嘴角那抹看好戏的弧度更深了。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他果真还是那个恶劣的、乐于见到自己窘迫的系统精灵！
你说的亲自开启试炼，就是直接开启修罗场吗？
作者有话说
第111章 启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