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录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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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背靠着冰冷紧闭的滑门，并未等待太久。大约只过了几分钟，门外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权限验证通过的轻微“嘀”声。
滑门应声而开，槐十七带着一身微凉的舱外气息出现在门口，手中正拿着那张属于工程师李奥的门禁卡。
“怎么回事？罗根失去权限了？”槐十七一眼看到江临略显凝重的神色，眉头立刻蹙起，伸手将他拉出仓库，目光迅速在他身上扫过，确认他无恙。
“嗯，白天应该出事了。”江临简短解释，顺手将口袋里那份沉甸甸的遗嘱递给槐十七看，“你看，他写了遗嘱。”
槐十七快速浏览了一遍遗嘱内容，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冷意。
“‘更好的地方’？这可不像是罗根会说出来的话。”他捏着纸张边缘，语气笃定，“有人趁他崩溃的时候，对他进行了心理暗示或者诱导。”
“十有八九就是塞拉斯。”江临点头，随即想起更重要的事，“李奥的笔记本呢？你那边有收到新消息吗？”
“当然，”槐十七从工装内袋里掏出那个皮质笔记本，语气带着点显而易见的酸意，一边递给江临一边吐槽，“啧，明明我能感觉到晚上是我们一群人在一起行动，但这小子写起纸条来，口吻倒像是跟你单独秘密通话一样，眼里还有没有别人了？”
江临被他这明目张胆的醋意逗得有些想笑，接过笔记本的同时，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槐十七的手指，带着点撒娇意味地捏了捏他的指尖。
这小小的亲昵举动显然非常受用。槐十七脸上那点故作的不爽瞬间冰消雪融，他反手搂住江临的腰，低头笑着在江临脸颊上亲了一下，动作又快又轻，带着温热的气息。
“行了，快看看我们的小工程师又传递了什么重要情报。”槐十七语气愉悦地催促，手臂却仍占有性地环在江临腰侧。
江临笑着翻开笔记本，当他的目光落在李奥那清晰而急促的字迹上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快速将李奥描述的白天发生的变故——希望星的噩耗、罗根的崩溃、船长的异常托付、塞拉斯的诡异言论以及移交指挥权的请求——低声念了出来。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江临合上笔记本，声音低沉，“李奥把最后的希望押在了我们身上。”
槐十七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他揽紧江临：“走，先去塞拉斯的宿舍和砚离汇合，我倒要看看，这位‘信神’的医生，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两人不再耽搁，凭借着李奥的高权限门禁卡，畅通无阻地前往船医宿舍区域。刚走到通往那片区域的廊道拐角，就听到砚离压低了却依旧难掩激动和惊恐的“咪呜”声。
“江临！你们可算来了！”小猫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扒住江临的裤腿，金绿色的猫眼瞪得溜圆，尾巴炸成了鸡毛掸子，“这个医生好变态呀！他、他晚上居然放着两个男人聊天的声音睡觉！猫听得毛都要竖起来了！”
两个男人聊天的声音？江临和槐十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猜测——很可能是罗根和塞拉斯的对话！
他们快步走进塞拉斯的宿舍。房间依旧整洁得过分，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砚离指引着他们来到床边，用爪子指着枕头旁边一个不起眼的、银灰色的小巧装置。
那装置指示灯微弱地闪烁着，表明它正在播放存储的音频。
“就是这个！”砚离用气音说道，仿佛怕惊扰了里面的“声音”。
槐十七上前，小心地拿起那个类似录音笔的装置。他检查了一下，找到了一个明显的重播按钮，看向江临。
江临点了点头。
槐十七按下了重播键。
装置顶端的微型扬声器里，立刻传出了一段清晰的录音。先是一些轻微的脚步声和环境音，显然是发生在医疗室内，然后是塞拉斯那标志性的、平静到毫无波澜的嗓音响起：
塞拉斯：“把那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忘掉吧，罗根。希望星毁于虫族？你和我都清楚，这不可能。”
(短暂的沉默，只能听到罗根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塞拉斯：“联邦在掩盖真相，你难道从不问一句，是什么样的‘真相’，需要动用这种级别的谎言来掩盖？”
(诱导性的停顿，仿佛在等待罗根自己思考)
塞拉斯：“答案或许比你想的更近……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神明，就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体里，等待着复苏。”
(这时，录音里传来罗根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罗根：“我看你才是病得最重的那个，医生！”
(塞拉斯似乎轻笑了一下，声音依旧平稳)
塞拉斯：“作为医生，我接触过太多被‘精神污染’的案例。你知道他们最后都怎么说吗？无一例外，他们都声称……他们接触到了一个更高维度的意识。那就是‘神’。”
(罗根没有立即反驳，沉默本身说明了动摇)
塞拉斯：“你知道那些被精神污染的人最终会怎样吗？当‘污染’达到极致，个体的意识将不再孤独。它们会回归，融为一体，进入那个永恒的……集体意识之中。”
塞拉斯：（声音压低，带着一种神秘的磁性）“融入集体意识这个过程，像极了传说中的升入‘天堂’，对吧？”
(长长的，令人不安的沉默)
塞拉斯：（最终，用一种近乎温柔的、魔鬼般的耳语语气说道）
“……你想再见到你的女儿，不是吗？”
“等你再‘深入’一些。或许，你就能在那个意识之海里，听到她对你说话了。”
音频到这里戛然而止，只剩下设备运行的微弱电流声，在死寂的宿舍里显得格外刺耳。
江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后脑。槐十七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他关掉了录音设备，房间里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喵呜……他好可怕……”砚离缩在江临脚边，小声呜咽着。
“这不是治疗，”江临的声音带着冷厉，“他利用罗根丧女的巨大痛苦，将精神污染美化成所谓‘神’、‘集体意识’、‘升入天堂’，最终目的就是引导罗根主动接受被污染的命运。”
槐十七掂量着手中的录音笔，金色的瞳孔里满是厌恶：“不仅诱导，还把过程录下来反复听？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江临的目光再次扫过塞拉斯那张过分整洁的桌面。这一次，他注意到，在信息终端旁边，平整地放着几份文件，上面还压着一张对折的、质地特殊的纸张。
它放在那里，位置端正，仿佛主人早已料到会有人来翻阅。
一种强烈的预感攫住了江临。他走上前，拿起那张纸，展开。
槐十七和砚离也立刻围了过来。
纸张上的字迹是手写的，工整、清晰，与塞拉斯平日里签到的笔迹如出一辙，只是更显从容，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展示欲。
「致深夜访客：
想必你已经听完了那段有趣的对话。无需惊讶，当你第一次触动我的抽屉时，我便知晓了你们的存在。这艘船太小，藏不住太多秘密，尤其是对我这样习惯留意细节的人。
“喵呜？！”砚离看到开头，浑身的毛瞬间炸得更开了，它紧张地扒着江临的裤腿，金绿色的猫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他、他知道我们会来？这封信是专门写给我们的？！”
江临与槐十七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凝重。
塞拉斯不仅知道他们的存在，甚至预判了他们的行动，并特意留下了这封信。
这种被对手完全看穿、甚至被“重视”到提前准备好“欢迎信”的感觉，比单纯的敌意更让人脊背发凉。
槐十七搂着江临的手臂收紧了些，声音低沉：“看来我们这位医生，比我们想的还要‘周到’。”
江临压下心头的不适，继续往下看。
「首先，请允许我澄清一点。
我，塞拉斯，从不相信虚无缥缈的神明。那套说辞，不过是针对可怜的、需要精神支柱的罗根先生，量身定制的安慰剂。
他失去了女儿，悲痛欲绝，他需要一个“更好的地方”来寄托哀思，需要一个“重逢”的承诺来支撑他活下去——或者说，有尊严地走向终点。
我只是提供了他迫切需要的东西。这难道不是一种人道主义的关怀吗？」
“人道主义关怀？”江临念出这个词，语气里带着冰冷的讽刺。他原本以为塞拉斯是一个陷入某种狂热的信徒，但现在看来，他比狂信徒更危险。
槐十七嗤笑一声，金色的瞳孔里满是不屑：“话说的倒是好听，用谎言引诱绝望的人跳进火坑，这比单纯的疯狂更令人作呕。”
「我在阿尔法7号前哨研究所工作期间，接触了大量被标记为‘精神污染’的案例。」
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江临瞳孔微缩，低声对槐十七快速说道：“我和砚离在之前的副本里到过这个废弃的研阿尔法7号前哨研究所，里面堆满了装着金色眼球的量筒，里面的文件也多次提到‘方舟计划’，跟这次副本的信息都可以对上。”
槐十七看向他，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你们之前经历的，和这里是同一个世界观的不同侧面。”
他见江临眼神微动，继续解释道：“系统世界里偶尔会出现这种‘串联任务’——几个看似独立的副本，实则共享着更深层的世界观线索。如果能拼凑出完整的真相，奖励会非常丰厚。”
槐十七看向江临，眉头紧锁道：“看来这个塞拉斯，是在那个地方真正接触到了污染的核心。他知道的，恐怕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作者有话说
第123章 录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