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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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代韵馨，阴狠、毒辣，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从泥潭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毒贩的样子。
不说和裴忌等早就在警界“闻名”的大毒枭相比，至少也可以说和裴忌手下的得力助手“K”相匹敌了。
“动手！”见二人开始无声对峙，霍故当机立断，率先踹开仓库大门冲了进去。
几乎在门被踹开的同一瞬间，代韵馨就注意到了他们。
她的反应快得惊人——她没有丝毫犹豫，反手从腰间摸出一枚烟雾弹，狠狠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闷响，白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
“你们想抓我？没那么容易！”代韵馨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带着一丝桀骜的冷笑，“‘青蛇’的账，我还没算完；渡鸦的命，我也一定会亲自来取！”
话音落下，她甚至为了让自己跑得更快一些，并且扰乱警方的视线，抬手对着青蛇的腿就是两枪。
伴随着一声惨叫，青蛇重重倒了下去，代韵馨也迅速跑远了。
“别让她跑了！”池野低喝一声，抬手捂住口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追去。
霍故和陆竹槐紧随其后，但烟雾太浓，仓库内部结构复杂，堆满了废弃的货物，视线受阻严重。
“这边！她往后门跑了！”陆竹槐凭借着模糊的轮廓，锁定了一个快速移动的身影，立刻追了上去。
等三人冲出烟雾，追到仓库后门时，只看到一扇被撞开的木板门，门外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夜色浓重，早已没了代韵馨的踪影。
“操！她怎么跑这么快！”陆竹槐气得踹了一脚门框，“她早就计划好了要跑，恐怕也早就已经发现我们几个在外面听着了，跟‘青蛇’对峙就是在拖延时间。”
霍故蹲下身，查看地面上的痕迹。泥土上有一串清晰的脚印，朝着远处的树林延伸，显然是早有准备，甚至可能提前勘察过逃跑路线。
“她很熟悉这里的环境，而且反应极快，不是普通的毒贩马仔的样子。”他站起身，眼神凝重，“她不想被我们抓，也不想被裴忌的人杀，她要的是自己复仇。”
池野转头看向被烟雾呛得咳嗽不止、瘫坐在地上的“青蛇”，眼神冰冷：“把他带回去，好好审。代韵馨跑了，但她留下的线索是真的，不能浪费。”
陆竹槐上前铐住“青蛇”，押着他往外走：“那闻康安被偷拍的事怎么办？代韵馨跑了，线索岂不是断了？”
“没断。”霍故从地上捡起一张被风吹落的纸条，是代韵馨留下的，上面只写了两行字——
【城东废弃码头，地下制毒窝点；接头人“影子”，南淮警方内部】。
他指尖摩挲着纸条边缘:“偷拍闻康安的人，大概率是这个‘影子’指使的，目的是牵制我们，同时试探闻康安的底细。”
霍故敏锐地注意到，纸条上的字迹用了特殊的加密手法，每个字的笔画都藏着细微的缺口。
这种写法是裴忌内部用于传递紧急情报的暗号，说明代韵馨不仅十分了解裴忌，甚至还有可能曾经是裴忌身边的心腹。
就在三人押着青蛇回车上的时候，严恪的电话打了过来。
池野冲着陆竹槐使了个眼色，陆竹槐独自一人带着被铐上的青蛇待在车上等待，池野和霍故稍微走远了一些接电话。
严恪的声音从手机里清晰地传来：“池队，你们走之后不久，警局的系统被入侵了。但我们查到干这件事的人是简无虞，他刚才借口查阜西酒店，其实是偷偷潜入技术科，接入了打印机，将这些照片以文件的形式又发了一份过来。而且我们破解了照片的元数据，拍摄设备的定位，最后指向了城东废弃码头。”
池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简无虞果然有问题！他和‘影子’、代韵馨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简无虞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警员，”霍故说，“他长得和我曾经的一个朋友非常相似。”
霍故迟疑了很久，一直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第一眼见到简无虞就联想到已经牺牲了的盛景明的事告诉其他人。
现在他已经想好了。
如果简无虞的身份存疑，并且和闻康安一样可能牵扯到那群毒贩的话，他于公于私都必须说出来。
出乎意料的，池野只是震惊地看了霍故一眼，居然没有多问什么。
他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你的意思，但目前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
霍故沉默了。
严恪不知道又和池野说了些什么，池野应付了几句就主动把电话挂断了。
“走吧，回警局先把‘青蛇’给审了。”
源和市市公安局。
“如果那张纸条上写的是真的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派遣人手去城东废弃码头把这个交易截胡了？”
陈毓来来回回地翻看着那张代韵馨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落下的纸条。
关于这个问题，她已经想了许久了。
沈停面色凝重:“这个交给我和无虞就好了，你们负责审那个‘青蛇’。”
他停顿了片刻，抬头看着周围一张张同样紧张的脸，才接着说:“你们放心，我也不是想要抢你们的功劳，该是你们的，就一定是你们的。我只是作为你们合作的队友帮助你们一下而已。”
池野摇了摇头:“我们不是担心你抢我们的功劳。只是他们这些毒贩穷凶极恶，你们队里的人也没有和他们的实战经验，我们担心……”
他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沈停很清楚他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你们也不用担心，”为了打消几人的疑虑，沈停把自己的想法原封不动告诉了他们，“这个交给禁毒大队，我们只是过去打个下手。”
在源和市待了这么多天，沈停的人品是几人公认的“可以完全信任”，更何况，他们都是警察、都有共同的敌人，沈停自然而然不会害他们。
池野这次没有犹豫:“好，那就听你的了。”
沈停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既然抓捕任务已经让他们担着了，我们就赶紧去审‘青蛇’，不能掉链子，也不要让他们失望了。”池野大手一挥，陈毓最捧场，第一个站了起来往办公室外走去。
警方不知道青蛇的女儿是谁、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现在居住在哪里，但是他们已经从代韵馨口中得知了青蛇的女儿就是他的软肋。
所以陆竹槐一开场就诈他:“你当毒贩这么久，应该也知道我们警察的手段。我们已经查到了你的女儿是谁，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她就能一切平安。”
“呵……”青蛇的腿伤已经被医生简单包扎过了，现在他也恢复了一些刚刚跋扈的样子，“条子能查到，我佩服，我认栽。但是，你们是警察，是吃官粮的，还能拿我女儿怎么样不成？”
霍故和池野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他先是假装看了一眼审讯室里的监控，然后压低声音“威胁”青蛇:“我们几个不敢怎么样，不代表我们的某些‘朋友’也不敢怎么样啊……这种事，你还不明白吗？”
陆竹槐接戏道:“这里虽然不是边境，但是非要深究，也不比边境那边太平。有的是各种刀尖舔血的生意。我们和这些人打交道久了，也是有些交情的。”
他们说这些当然都是假的。
如青蛇所说，他们都是警察，都是吃官粮的，怎么可能真的敢和那些所谓“刀尖舔血”的匪徒打交道。
更别提有交情了。
谁都不想惹一身的腥臊，最后说不准还要被纪委给盯上，然后交检查、停职等待处理。
但是配上霍故的气质和陆竹槐咄咄逼人的态度，他们说的话就很有信服力了。
青蛇面目扭曲了一下，最后终究还是咬牙切齿地问:“那你们想问什么，问就是了。我要是知道，就会配合回答。我就一个要求，动我可以，不许动我的女儿。她还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
霍故在心里笑了笑。
不可能动他的女儿的，好好一个孩子不应该被卷进这些事里。
但他表面上还是要装装样子的，于是身体又向前倾了一些:“放心，只要你好好配合，你的女儿不会有事；如果你不肯好好配合……那就只能怪你的女儿倒霉，摊上你这么个爹喽。”
霍故心里高兴是肯定的，在进审讯室和青蛇面对面坐下以前，他怎么也没想过青蛇的嘴这么好撬开。
他本以为肯定要和青蛇耗上一些时间，没想到青蛇的软肋竟然真的是他的女儿。
“我明白。”青蛇阴沉着脸，不情不愿地开了口。
“你有没有接触过警察，除了我们以外。”陆竹槐问。
陆竹槐自己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一个摸爬滚打这么久的毒贩，怎么可能没接触过警察？他见过的警察，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
陆竹槐属实不理解霍故为什么执意让他问这个问题。
果不其然，青蛇用看智障的眼神瞥了陆竹槐一眼，又重新低下了头才回答:“见过，见过很多。”
“那你印象最深刻的是哪一位警察？”
“一个女警。我听说了她的名字，叫束听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