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他们发现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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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监控死角太刻意了。”霍故指尖点在白板上标注的路口位置，“这个路口连接着老城区的窄巷，四通八达，刚好避开了主干道的监控，像是有人特意选好的路线。”
他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而且……就像是故意暴露出来给我们看的。”
池野靠在桌沿，指尖敲击着桌面，节奏沉稳：“要么是林晚自己刻意绕路，要么是被人引导过去的。一个学生，更何况是一个女学生，买生活用品没必要往老城区钻，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我去查一下这个路口周边的商户监控！”严恪推了推眼镜，转身就往技术科走，“主干道的监控覆盖不到，但巷子里的小超市、杂货店说不定有私人监控，我去协调调取。”
陈毓刚把林晚的特征输入失踪人口系统，抬头叫住准备离开的陆竹槐：“竹槐哥，我和你一起去走访吧。我是女生，林晚关系好的应该也都是女生，我去问的话她们防备心会降低一些。刚好问问她的同学有没有注意到什么细节。”
“好。”陆竹槐知道陈毓已经算是有经验了，便放心带着她一起。
正在这个时候，李知棋非常适时地拿着一部手机走进来，屏幕上是和林晚母亲的通话记录。
“刚刚我联系上林晚家人了。她爸妈在外地打工，接到消息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据她妈说，林晚性格内向，不太合群，和家里联系不算频繁，但从来不会失联这么久。最近一次通话是4月12号，说论文快定稿了，压力有点大，抱怨了几句，没提其他异常。”
“压力大？”霍故捕捉到关键词，“大四学生，论文、实习、找工作，压力大很常见，但会不会和失踪有关？比如因为压力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人或事？”
池野拿出地图，在路口位置画了个圈：“老城区那片鱼龙混杂，出租屋多，流动人口复杂，一直是治安重点区域。近几年也打击过几波人口拐卖和传销，不排除林晚误入陷阱的可能。”
他顿了顿，看向霍故：“你跟我去一趟那个路口，实地看看地形。监控拍不到的地方，说不定能找到现场痕迹。”
霍故点头，抓起外套：“正好，我想看看巷子里的布局，有没有可能藏着监控盲区之外的目击者。”
两人驱车赶往老城区，车子刚拐进狭窄的巷口，就感受到和主干道截然不同的氛围。
两侧的老旧居民楼墙面斑驳，晾衣绳在空中交错，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衣物，偶尔有老人坐在门口择菜，眼神警惕又迷茫地打量着陌生车辆。
路面坑洼不平，车子颠簸着前行，最后停在那个监控死角的路口。
“你看这边。”霍故下车后径直走向路口右侧，那里有一道低矮的围墙，墙根下长满了杂草，“围墙后面是废弃的印刷厂，里面四通八达，能通到三条不同的小巷。”
池野弯腰查看围墙根部，指尖捻起一点褐色的泥土：“有新鲜的轮胎印，不是轿车，像是电动三轮车或者面包车的。”他顺着轮胎印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这里有布料纤维。”
那是一小截白色的丝线，缠绕在围墙的铁丝网尖上，质地柔软，和林晚照片里的白裙材质极为相似。
霍故小心翼翼地用证物袋装好，放进随身的勘查箱：“送去技术科比对，得再确认一下看看是不是林晚裙子上的。”
两人在巷子里转了近一个小时，走访了周边几家杂货店和小超市。
大多店主要么摇头说没注意，要么眼神躲闪，显然不太愿意惹麻烦。
霍故非常理解，毕竟老老实实过日子才是大多数人的心理追求，哪有人会为了帮助一个不认识的姑娘，而让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直到走到巷子深处一家修车铺，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看他们穿着警服，犹豫了半天，才压低声音说：“4月14号下午，我好像见过一个穿白裙子的姑娘从这儿过，后面跟着个戴口罩的男人，不远不近地跟着，看着挺吓人的。”
“男人长什么样？多大年纪？穿什么衣服？”池野立刻追问。
“看不清脸，戴的黑色口罩和鸭舌帽，个子挺高，穿黑色夹克。”老板皱起眉头，非常认真地回忆着，“那姑娘走得挺急，好像在看手机，没注意后面。后来他们拐进印刷厂那条路了，我就没再看见了。”
霍故和池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确认——林晚不是自己离开的，大概率是被人跟踪胁迫了。
与此同时，陆竹槐和陈毓已经赶到了林晚租住的小区。
那是一片老旧的回迁房，没有电梯，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饭菜的香味。林晚和张雅宁住三楼，房门虚掩着，张雅宁离开前特意留了钥匙。
“屋里挺整洁的。”陈毓推开房门，拿出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客厅不大，摆着一张双人沙发和一张书桌，书桌上堆着厚厚的论文资料和几本专业书，旁边放着一个浅蓝色的帆布包——正是张雅宁说的那个，但林晚没带走。
“奇怪，她说去买生活用品，怎么没带包？”陆竹槐站在门口，探头往里看，“而且这包看着挺新的，不像装过东西的样子。”
陈毓走到书桌前，翻开林晚的笔记本。
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论文提纲和参考文献，最后一页的字迹却有些潦草：“他们找到我了……怎么办？”没有日期，也没有主语，看得人心里发沉。
“他们？谁找到她了？”陆竹槐凑过来，指着那行字，“这姑娘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陈毓没说话，继续在房间里搜查。
卧室里有两个衣柜，一个挂着张雅宁的衣服，色彩鲜艳；另一个全是林晚的，大多是素色的衣裙。
其中一件白色连衣裙挂在最显眼的位置，款式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但面料看起来更厚实，不像4月中旬穿的薄款。
“不对。”陈毓拿起那件白裙，“张雅宁说林晚失踪时穿的是白色连衣裙，但这件是厚款，而且没有穿过的痕迹。会不会……林晚有两件同款？或者张雅宁记错了？”
陆竹槐挠了挠头：“也有可能。不过这笔记本上的字太蹊跷了，‘他们找到我了’，听着就像被人威胁。我保留看法，她就是被人威胁了。”
两人在屋里搜查了半个多小时，没有找到更多线索，便下楼去走访邻居。
住在隔壁的大妈是个热心肠，听说林晚失踪了，立刻打开了话匣子：“那姑娘啊，平时挺文静的，不怎么出门。倒是最近半个月，总看到她半夜在阳台打电话，好像在吵架，声音挺小，但听着挺激动的。”
“吵架？和谁吵？”陆竹槐抓住这个重点，立刻追问。
“不知道啊，听着像个男人的声音，但也不确定。”大妈摇摇头，“还有一次，我晚上倒垃圾，看到楼下停着辆黑色面包车，一个戴口罩的男人在盯着三楼看，我当时觉得奇怪，还多看了两眼，那车没牌照。这年头了，没牌照的车倒是少了不少，但还是有的。”
陈毓心里一紧，追问：“大娘，请问您是大概什么时候看到的？那男人长什么样？”
“就三四天前吧，天黑了，看不清长相，就记得个子挺高，穿黑色夹克。”
大妈的描述和修车铺老板的说法不谋而合。
离开小区时，陈毓给池野打了个电话，把笔记本上的字迹和邻居的证词说了一遍：“池队，林晚失踪前肯定被人威胁了，那个黑色夹克的男人有重大嫌疑。而且她屋里的白裙是厚款，张雅宁可能记错了，或者林晚穿的是另一件。”
“我知道了。”池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你们现在去林晚的学校，问问她的同学和导师，看看她最近有没有异常，或者得罪过什么人。霍故和我在印刷厂这边，发现了点线索。”
挂了电话，陆竹槐和陈毓奉命驱车赶往南淮大学。
正是下午上课时间，校园里很安静，樱花树下落了一地粉白的花瓣。
风吹过，卷起一片花雨，和小区以及市局里的压抑氛围截然不同。
林晚的导师是个五十多岁的教授，得知学生失踪，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林晚这孩子，学习挺刻苦的，论文也写得不错，马上就要定稿了。不过最近确实有点不对劲，上课总走神，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
“她有没有提过被人威胁，或者接触过陌生人？”陈毓拿出笔记本记录。
“陌生人？”教授想了想，“她和我关不差，好像提过一次，说最近总感觉有人跟踪她，我让她注意安全，不行就报警，她当时点点头，没想到……”
从教授办公室出来，两人又急匆匆去了林晚所在的班级。
同学们大多对林晚印象不深，说她性格内向，没什么朋友，平时除了上课就是待在出租屋，只有张雅宁和她走得近。
“不过，”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犹豫着开口，“上周三晚上，我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店看到林晚了，她和一个男人坐在一起，好像在吵架。那男人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个子挺高，穿黑色夹克。”
“吵架？你听到什么了吗？”陆竹槐立刻追问。
可能是陆竹槐的语气有些激动，那姑娘被吓了一跳，畏畏缩缩的:“没听清具体内容，就听到林晚说‘你们不能这样’‘我不会同意的’，然后那男人拍了桌子，林晚就哭了，我当时觉得不方便，就走了。后来我看到林晚独自离开，那个男人在后面跟着她。”
她有些惋惜又有些害怕般:“警察同志，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我可以先离开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他们发现我了”
